第134章
男家这边是没有意见,至少她表现出来满意,如今只问女方这边,女方若同意,该是叫媒人来走这个流程,怎还是女方的人亲自上门去呢?顾侯府是讲规矩的人家,怎会如此?
但陆氏也没说什么,毕竟原先也因着同顾侯夫人有些亲戚关系,才信了她,现在她这么急切地要把亲事谈实,心里总归有些不安。
还是得查一查这姑娘的来历,是否真是谢家的姑娘。
沈万紫全程没说一句话,到离开顾侯府,方十一郎才问她,“义妹,是否觉得有蹊跷?”
沈万紫道:“回府再说,蹊跷大着呢。”
三人一听,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万紫不是妄言的人,她是调皮爱玩,但办起正事来特别的稳重,她这样说,今日又恰巧过来,估计和这位谢家姑娘有关了。
回到方府,沈万紫让屏退所有下人,道:“这位谢姑娘叫珍娘,不是谢家的姑娘,顾侯府找上义兄是有原因的,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但也不能马上回绝,因为今日我跟着你们去了顾侯府,如果你们马上拒绝,那么这里头有些事情我说不清,也不利于我和惜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陆氏的心微微揪起来,有些难过,“她骗了我?我与她有亲戚的情分,她怎么能拿十一郎的婚事来骗我?”
沈万紫道:“这姑娘未必不是好姑娘,她或许也被蒙蔽,但这些需要调查清楚,你们先拖上一月半月的,千万别落实,否则到时候害了自己的名声,而且,那姑娘估计也落不了好下场。”
陆氏皱起眉头,“怎地如此复杂?”
方天许夫人起身,挽着陆氏的胳膊,“婶子,我们出去,让万紫跟十一郎说,有些话我们不该听,听了怕封不住自己的嘴巴。”
方夫人很有分寸感,沈万紫说一些留一些,她就知道有些话是她们不能听的,所以连忙带着陆氏出去。
陆氏也不糊涂,既然万紫说了这事有蹊跷,那估计就不是单单内宅的事情那么简单,肯定有些话是要和十一郎单独说的,这些她们就不能听,能听也尽量不听。
第664章
画像出来了
她们出去之后,沈万紫把那姑娘的事情说了一下,其中还有燕王淮王和大长公主三人的一些谋算。
沈万紫说的话是有保留的,她和惜惜在寒衣节的计划便没说。但是,方十一郎听完之后,结合自己调查的,大概也接近了真相,也知晓她们肯定会先从大长公主这边入手,燕王的势力是在燕州,在京城全依仗大长公主和淮王。
大长公主的身份可以做很多事情,而确实也一直是大长公主在京城为他运作,没有大长公主的帮忙,起码是削了燕王一根胳膊。
淮王潜伏得深,现在还真不好查他跟谁接触过。
方十一郎这才彻底明白王爷叫他们戚肆团队别与北冥王府来往太过频繁,当初以为只是单纯的怕皇上忌惮,如今想想,他们不来往,有许多事还可以叫他们去做。
必定是这样的,虽然王爷没说过,万紫也没提过,但他相信戚肆营就是王爷留的后手。
他仔细复盘了一下这件事情,道:“其实顾驸马也不同意我娶那位珍娘吧?”
“他是怕拖顾侯府下水,到时候真一旦做出什么事来,方家要迁怒顾侯府的,他是在为自己的家族打算。”
方十一郎道:“我明白了,这婚事我会先拖着,既不能让大长公主怀疑什么,也不能让顾驸马太省心了。”
沈万紫笑着道:“我今日过来是想告知你这件事情,但没想到还能见一见那珍娘,顾驸马说那珍娘的身份本是杂技班的人,后杂技班活不下去就解散,她这才自己闯荡,最后被马贼惦记上,大长公主救下,顾驸马不可信,关于珍娘的身份我们还得查一查,如今沈师兄就在王府,我刚好可以请沈师兄把珍娘的入画,找人到雍县去问问,那杂技班虽然解散了,但人应该还都在雍县讨生活,而且应该也有不少人见过他们的杂耍,要查不难。”
“好,那你快些回去,”方十一郎心里头有些着急,“你记住,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的,你马上来找我。”
沈万紫扑哧一声笑了,“清闲一下不好么?非得忙碌起来,我巴不得清闲几日呢,走了哈。”
她摆摆手,大步出去。
方十一郎站起来送了一下,苦笑,清闲?他们都清闲得快发毛了,皇上到底有什么安排呢?
皇上这么久都没有任命下来,是不是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晾着他们,看看谁会同他们接触?
他觉得这猜测是对的,王爷大概看出来了,所以才叫他们不要同他来往过密。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出去跟母亲和嫂子说这门亲事,先周旋着,不拒绝也不答应。
陆氏虽不解其意,但儿子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总有他的原因。
沈万紫回到王府,听得书房的门开了,她便奔跑过去,忙完于先生的活儿,正好让沈师兄忙一忙她的活儿。
一进书房,她便见墙上挂满了画像,王爷和惜惜都在。
惜惜定定地站在一幅画前,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走过去顺着惜惜的眸光看过去,看到上唇的那一颗红痣,她瞬间怔了怔。
她随即再看其他的画,一幅一幅地看过去,这些画有胖有瘦,各种不同的眉形,最后她定格在了靠近书桌的那一幅,整个惊呆了。
第665章
太像珍娘了
太像了!
太像了!
不管是脸型,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唇上的那一颗痣,都跟她今天看到的珍娘一模一样。
她顿时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太荒谬了,今日亲眼见到的人,竟然在画里看到,而他们甚至都没见过珍娘,竟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她回头去看沈师兄和于先生,他们站在一幅画前,“这幅呢,如果她日子过得好,富足,那么该是这般圆润模样。”
"至于这幅呢,也是一样,只是眉毛和发型我换了,隔壁这一幅是她过得比较糟糕,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她会比较干瘦……"沈师兄带着于先生一路过来,朝沈万紫挥挥手,“小紫,一边去,别妨着。”
沈万紫指着眼前这幅画,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个人,我今日见过。”
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还有她颤巍巍地指着的那幅画。
沈万紫吞了一下口水,看着沈青禾,瞳孔还在地震,“沈师兄,你今天是随着我去了顾侯府吗?你是不是瞧见了?不然为什么你画得如此相似,连衣裳都是同一个色的。”
于先生这辈子从没试过这么冲动,他素来执礼如今却忘了男女之防,竟然双手握住了沈万紫的肩膀,用力地晃了一下,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你说你在顾侯府看到一模一样的……这个画中人?”
沈万紫也实在有些吓到了,看到眼珠子都要跳出来的于先生,下意识地叫了声,“惜惜。”
谢如墨快一步过来,拉开于先生,“于今,不得无礼。”
宋惜惜拉着沈万紫的手,眸光锁紧她,“你今天去了顾侯府?你看到了谁?顾侯府里谁像这个画中人?”
“珍娘!”沈万紫愣愣地道,“真的太像了,连衣裳都是一个色,眉毛眼睛,唇上的痣,天啊,如果你们见到她,也会觉得一模一样的。”
“珍娘?被大长公主救回来的那个女子?要许配给方十一郎的那个?”宋惜惜也变了脸色。
“对!”沈万紫摸了一下手臂的鸡皮疙瘩,“珍娘不会是于先生的妹妹吧?”
于先生被谢如墨带到一边去,灌了一杯茶,让他冷静冷静再慢慢问。
硬灌下去的一杯水,差点没把于先生送走,他咳嗽了好一会儿,气都喘不顺了,还狰红着眼睛看着沈万紫,“沈姑娘,咳咳,您快说说。”
沈万紫把那幅画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仔细再看了一下,她深呼吸一口气,确实没错,但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珍娘的时候,会有一种奇奇怪怪的熟悉感。
这幅画平放下来,再瞧五官眉目,有那么一点像惜惜的母亲,宋家伯母。
她再抬头看惜惜方才注视的那一幅,那一幅估计在惜惜的眼里,会更像宋伯母,因为后期的宋伯母很瘦,因为哭瞎了双眼无神。
她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人,没别人,可以直接说:“两件事情,第一,这画有那么两三分像宋伯母,就是惜惜的母亲。第二,这画中人叫珍娘,改名谢黎,是大长公主救下,准备嫁给方十一郎,从而操纵方十一郎的。”
“什么?”于先生受了些打击,“大长公主的人?她出了什么事,要大长公主救她?”
“于先生别慌,这所谓的救,说不准有内幕,我本打算着让沈师兄画珍娘的画像,派人去雍县那边打听打听的。”
第666章
于先生你坐着不要动
宋惜惜抢先问:“你看她本人,和我母亲相似吗?”
沈万紫道:“说真的,当时我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但当时没想起来,现在我看着这些画像,我就知道了,这些画像沈师兄画得太好了,连有些神态都画了出来,所以我能认出来有几分相似,珍娘是个活生生的人,但她被教过,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所以我才没有那么明显的相似感。”
“不是,王妃让卑职先问。”于先生只觉从头到脚都是麻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麻,但那种不真实感太强烈了,他和沈青禾先生还在估算着那一幅画比较贴合现在的她。
然后就拿着那些比较贴合的分派出去找。
结果,都还没选好,沈姑娘回来就说刚刚才见过,这种不真实感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以为要跨越千山万水,历尽千险万难才能把她找到,甚至他想过,她或许不在人世了,当然这不敢深思,想起心尖都是痛的。
可现在,她竟然就在京城,就在顾侯府,而且是大长公主安排的棋子。
大长公主的棋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他要先问,他挤进去,看着沈万紫,“沈姑娘说她被大长公主所救一事别有内情,是怎么回事?快说说看。”
沈万紫看着可怜的于先生,他着急眼睛都红了,极力忍住眼泪,所以她第一次把惜惜排在第二位,选择回答了于先生的问题,“众所周知……指我们在场的人都知道,大长公主很喜欢收集和宋伯母相似的女子给顾驸马当小妾,生孩子……”
“啪!”地一声,于先生跌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大汗淋漓,“什么?”
“于先生!”沈万紫叫了一声,“镇定一点,如果她被驸马糟蹋过,又怎么会许给方十一郎?那顾侯夫人宣称,她是早早定亲,但未婚夫死了,雍县当地的人便认为她克夫,所以婚期迟迟未定,在雍县说不到什么好姻缘,便才来京城投靠顾侯夫人的,由此可见,她不是驸马的小妾。”
沈万紫一口气说完,中间不带停顿,免得于先生再受打击。
谢如墨把于先生扶起,再摁在椅子上,“你坐着不要动。”
宋惜惜看着既激动又害怕的于先生,道了句,“但是先生要有心理准备,她只是像画中人,画中人本是沈师兄根据她少时模样还有您父母的模样推断出来的,未必就是完全正确,所以,那珍娘不一定是你的妹妹。”
于先生压压手,声音里有一种激动过后的虚疲,“卑职知道,卑职明白这点,但卑职要见她一面,她是七岁时候被拐的,她应该有七岁以前的记忆,哪怕很模糊,总能记起来一些。”
谢如墨道:“不建议你这么快见她,她现在是把大长公主视作救命恩人,她应该知道大长公主要对付我们,如果你去问她,或者让她怀疑你把她当做妹妹了,说不准她就顺势而上,我们只能找人旁敲侧击。”
“王爷说得有道理,但找谁去旁敲侧击?”于先生焦灼得都快冒烟了。
大家沉默了一下,沈青禾先生道:“找方十一郎啊,他不是正在和她议亲吗?”
宋惜惜道:“师兄,议亲的时候,男女怎好私下相见?除非是已经定亲,这点跟武林江湖不一样。”
第667章
容貌就是一模一样的
沈青禾甩了甩脑袋,“是,这段日子一直被关在万宗门,关傻了。”
宋惜惜指着沈万紫,“万紫今日去过顾侯府,顾侯府也知道她是方十一郎的义妹,她可以邀约珍娘出去,相信顾侯府就算知道万紫是王府的人,但如果叫上方家的人,我觉得顾侯夫人会同意。”
于先生用巴巴的眸子看着沈万紫,“沈姑娘,一切拜托你了。”
沈万紫义薄云天,一口应诺,“可以,于先生跟我说说她少时的事情,我好在她面前提起来,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察言观色,至少能知道个七八。”
于先生站起来,被谢如墨迅速用力摁了下去,“坐着说。”
于先生再站起来,“不……”一个反手,又被谢如墨摁下,伴随厉声,“坐着!”
于先生无奈地道:“卑职去拿一样东西,是她少时的玩意,到时候让沈姑娘带着去。”
谢如墨伸出的手收回来,“去吧。”
于先生起身,先对沈万紫道歉,“方才一时激动,冒犯了沈姑娘,请沈姑娘恕罪。”
“没事,是我自己也吓着了。”她主要是刚见完珍娘,回来就看到书房里挂着一个珍娘,怪她见识少,真没想到从父母和她少时的画像能推测出她如今的长相,虽然,画了很多很多幅,但其中这一幅精准度如此高,吓到了,吓到了。
“那一切拜托姑娘了,卑职去取东西。”于先生脚步不稳地往外走,出了门口,他才弯腰撑住膝盖,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慢慢地呼吸,告诉自己冷静。
谢如墨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气,“他找妹妹的事情,本王许久便知道了,但人海茫茫,无处可寻啊,没想到他们兄妹并未阻隔千山万水,而是近在咫尺。”
宋惜惜严谨,“还不能确定珍娘就是他的妹妹,所以,不能过早说这话。”
她转身去看沈万紫,问道:“你和珍娘见了一面,觉得她怎么样啊?”
沈万紫回想了一下,“容貌就不必说了,就是和画中的人一样,她就是出来跟我们见了个面,话都没说上两句,但看得出她有点不自在,来的时候走得很慢,离开的时候走得很快,我当时只以为是她因为学规矩学得不足,还残留了些江湖习气,但现在想想,可能她自己也不是很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噢,对了,她给人的感觉挺舒服的。”
“感觉舒服?怎么说?”宋惜惜问道。
沈万紫支着下巴,眼珠子上移,“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就我们这些人,似乎是有一个共同的特性,能互相感应到一些比较表面的东西,当然她真实想法我不知道啊。”
“你感觉到她表面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
“嗯,有这么个感觉,因为她几乎没有看过义兄。”沈万紫努力想说出那种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矛盾,我感觉到她挺矛盾的。”
宋惜惜代入想了想,“我明白了,她是跑江湖的,讲求的是一个快意恩仇,大长公主救了她,她想报答大长公主,但是她没有想过是这种报答,而且相信十一郎的事迹她应该是知晓的,所以她想既报答大长公主的救命之恩,却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这大概就是你觉得她矛盾的缘故。”
大家听罢,都点了点头。
宋惜惜补充句,“分析,不一定准。”
珍娘是个什么样的,大家都还不知道,只凭一面之缘的感觉去推测不准确。
第668章
他没有说丑
于先生拿来一只兔儿爷,看样子也有些年份了,而且十分粗糙,还断了一只耳朵,显然不是在外头买的。
于先生说:“这是她丢失那年的中秋,我给她亲手做的兔儿爷,因为那年她犯错被母亲禁足,不得出去游玩,本是叫家里下人给她买个兔儿爷的,但爹爹下令不许,要惩罚她,我便偷偷给她用陶土做了一个,放在家中灶头里烧的,烧了之后我给涂上的颜料,如今都掉色了,她拿到手把玩的时候有些嫌弃,摔在了地上,断了一只耳朵。”
于先生眼圈发红,“她不喜欢这个兔儿爷,甚至可以说是嫌弃,还委屈得哭了,我想她在既然这么嫌弃,那必定就会印象深刻。”
沈万紫瞧着那兔儿爷粗糙又掉色还断耳朵的模样,丑不拉几,那颜彩也斑驳陈旧,不禁道:“要是有人送我这么一只兔儿爷,我也哭,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的,东西要么是极爱,要么是极厌恶,这都可以记忆深刻。”于先生不舍地把兔儿爷交给沈万紫,“我倒是还有些玩意,是她少时候玩的,但是都太过普通,寻常人家里大概都能有,唯独这个,只天下独一份。”
“独一份?我会哭得更大声。”沈万紫有些嫌弃地接了过来,好吧,真的不能再丑了,五官都是模糊的。
于先生有些受伤地看了她一眼,“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学过,头一次做。”
“这后背还都烧黑了。”沈万紫捧在手心里转了转,“其实整个都是黑的,不过是你涂了颜料,这颜料后来是补充过吧?”
于先生尴尬地道:“一直掉色,那就只能一直补,有两三年没补过了,但这模样她要是见了,也一定能认出来的。”
“那好吧。”沈万紫看了宋惜惜一眼,宋惜惜别开脸,又正好对上谢如墨炙热的视线,他脱口而出,语气还带着欢喜,“跟你当初的绣品一样特殊呢。”
沈万紫扑哧一声,“我正想说,她的绣品丑而不自知。”
沈师兄实力护上,“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会,小师妹是我们万宗门武功天赋最好的,至于你们是有什么特别的天赋,或者过人的本事,也不妨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说完,冷眼扫了谢如墨。
谢如墨怔了怔,他没有说丑啊,是沈万紫说的。
沈万紫连忙转移话题,“于先生,来跟我说说你和你妹妹少时候的一些趣事,比较深刻的。”
回忆往事于先生有很多想说的。
他父亲是云县的七品知县,祖上耕读世家,母亲是秀才之女,一家四口本来也过得十分殷实。
云县较为穷困,乱象横生,又有山贼土匪作乱,父亲亲自率领衙役官差去剿匪,围剿十余次终于把土匪赶走了,还云县一个清正太平。
他五岁那年,母亲生下了妹妹,祖父十分开心,说儿女双全了,就是家里的福气。
祖父在当地的书院里当先生,他七岁的时候也去书院了,但他不住在书院,每日和祖父往返,因此和妹妹相处的日子总是比较多的。
幸幸福福的一家人,到妹妹于白七岁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这幸福的家。
于白在巷子外头和别的孩子玩丢手绢,被陌生人抱走,一起抱走的还有县丞的女儿。
抱走她们的是两个男人,抱走之后就迅速上了马车,剩下一起玩游戏的孩子们都吓着了,纷纷躲回家里去,也没敢跟家里人说这个事情。
直到晚上,于家和县丞那边到处找女儿,找到白日里一同玩耍的孩子,这才知道她们被掳走了。
都过去大半天,早已离开了云县,即便派人追,也追不上了,更何况也不知道人贩子到底跑哪个方向去。
第669章
方家邀约去不去
于先生悲声道:“妹妹丢失的事情,对我们家打击很大,母亲日夜哭,父亲辞官带着两个家仆出去找,两年才回一次家,家里全靠祖父支撑,祖母去世的时候,父亲也在找,直到祖母去世第二年他才回家,那是他找妹妹的第十年,他终于放弃了。”
大家听得很揪心,这种失去孩子的痛苦和折磨,叫人不敢深思。
"从妹妹丢失的那一天开始,快乐就彻底跟我们家无缘了,前两年因着祖父和母亲的身体都很差,所以我把他们接到了京城,父亲不愿意离开云县,他总是心怀希望,说有一天她记起自己的家,找了回来,那么这个家就一直有人等着她。"
“这些年我也一直没有放弃,借用了王府的人出去找,我为王府尽心尽力的前提,是王爷借我人手去找妹妹,但其实我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可不找吧,心里也难受,只有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无用功的,心里才好受些。”
沈师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马不停蹄从梅山赶来,坐下来没喝一口茶就开始作画干活,他是真累着了。
但迷迷糊糊地,也听到于先生说的这些事情,他走南闯北多了,见过的悲惨事很多很多,他没有麻木,只是觉得这姑娘八九不离十了。
他相信自己画出来的那些画中,一定有一幅是很贴近如今的于白,所以他可以安心睡觉。
沈万紫听完之后,抹了眼泪派人去了方家,叫方夫人给顾侯府的去一个帖子,明日邀请谢黎姑娘去望江楼吃茶,赏一赏临江风景。
顾侯夫人收了帖子,拿着帖子去找珍娘。
因着有大长公主的叮嘱,顾侯府对珍娘十分客气,但顾侯夫人也知晓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所以客气里透着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