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被吓到了的杨宗第一反应就想寻找自已亲爱的队长的保护,“队……队长。”
他抖着嗓子,牙齿无意识地开始“硌硌”打颤,
“那……那是什么……”
天色阴沉沉的,就像是陈旧的褪去了颜色的画轴,渲染出大片大片地灰暗,
让人看了无法抗拒地地生出了浓重地压抑之感,
而被放大的画面上,是一处离失踪者避雨地点稍远的居民楼,
那居民楼黑灯瞎火的,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因为风雨的侵蚀,更加破败,
墙面还裂开了一条条大缝,像被撕裂的嘴巴,摇摇欲坠,与周围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它的存在,就如同容貌姝丽的女子光洁细腻的肌肤上长了一颗留着淡黄脓液的痘痘,
让人看了,就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孤独地伫立在那里,多年如一日地高高俯视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个地方,哪怕你在路边随便抓一个刚来江城不久的人,
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这个地方,
是所有江城人心里的禁忌之处——江厦大楼。
按照常理来说,它的位置条件虽然比不得紧邻市中心的那一圈商铺与住宅区,
但是周边的条件也算得上不错,离市中心距离适中,紧挨着医院,学校,旁边还有大型的商场,超市。
可以说,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位置,而选择任由它在这里经历风吹雨淋。
那为什么会荒废呢?
最开始建成的时候,作为江城某重点学校的学区房,它是无数江城人眼里的“香饽饽”,
无数家长为了让孩子享受最好的教育,不惜背负高额的贷款,也要买下它,
房子直到落地交成的时候都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等到第一批住户住进去了,却发生了很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
比如,每当凌晨三点的时候,人们就会听到门外有女人凄厉的哭声,
可是等他们一开门,就什么也没有了,再一关门,那哭声又重新响起来了。
不是没装过监控,可是不管用什么监控,
调出画面时,总是白茫茫的,飘着雪花,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将镜头捂住了一样。
不仅如此,还有人经常能听到自已家的门铃响,出去开门的时候却一个人也没有,
起先以为是恶作剧,于是有人在门铃响起的时候,特意静悄悄地走到了门日,避免发出了声音,惊动到外面的“它”,
可是当他透过猫眼去看的时候,却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没有生命的墙壁就像是活了过来,正在不断往外面渗着血,
“滴答……滴答…”
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
而在漫天被晕染出的血色当中,唯独遗留出了一块儿干干净净,没有被血迹沾染的白色墙壁,
而看那个模样,分明就是一个人形!!
不仅如此,小孩子住进去以后,身体也变得虚弱了起来,三天两头往医院里面跑,
一到晚上就哭闹不止,不肯睡觉,总说天花板上有脸色惨白的男人吊在上面,吊着长长的舌头,死死地瞪着他们,
后来才有消息传了出来,原来这片地区在古时候的时候就是一片火葬场,阴气很重,
后来又被改成了死刑犯处决的地方,风水不好,所以常有阴魂在此处逗留。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在城中都传开了,居民们怎么可能还敢再住下去,纷纷搬出,只留下了一座空楼,
平时人走过去,大夏天的都觉得这个地方瘆人得慌,一股鬼气森森的,
自然也没有人敢搬进去,久而久之,逐渐演变成了江城赫赫有名的“鬼楼”,
不过根据官方调查出来的消息来看,纯属“无稽之谈”,
据说只是因为开发商资金短缺,才导致居民楼无法拆迁,逐渐沦为烂尾楼。
作为市局的中流砥柱、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坚定的唯物主义拥护者,
刑侦支队的人平时出任务,也曾听到过一些老一辈的江城人谈论这座大楼,
他们也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听听就算了,本身是不相信那些都市传说的,
可是眼前出现的这一幕,无疑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直以来坚信的一些东西隐隐松动。
本来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不巧的是,
刚好天空劈起了一道闪电,照亮那栋鬼楼,
只见在高层的落地窗户前,一个全身雪白的东西正以一种极其诡异地姿势贴在了玻璃上面,
他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雪白色长大褂,在黑夜里极为瘆人,
有着一头极其浓密的黑色长发,数不清的头发垂落在地上,像是水中的藻荇交横,到处都是。
此刻的它,正趴在窗户上,探头瞧着什么东西,
可是当刑警们的视线往下的时候,伴随着空调呼呼吹出的冷气,所有人的身上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明明正面对着窗户,可他的鞋尖的方向,竟然是生生地朝着里面的!
上半身和下半身怎么可能会朝着不同方向呢?!
普通人看了,可能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以为就是个稍微长得可怕一点的仿人的玩偶,
可是作为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老刑警们,他们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玩偶,那分明是一张人脸!
那张脸惨白一片,像是被人用雪白的墙漆在涂满了整张脸,白花花的一片,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死人,
在他的两边脸颊,涂上了血液一样鲜艳的红色腮红,成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抹颜色。
画面失真,就像是上了年头的鬼电影一样,
而在他的身后,没有光亮的地方,站着一道黑乎乎的影子,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几乎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一样,那张脸紧紧地贴在了玻璃上,
就像是挣扎着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一个年轻的女人正抱着胳膊,满脸愁容地盯着阴暗的天空。
正是失踪者——吴映月。
第
212
章
刑侦世界(十七)
她最后被监控捕捉到的画面。
诡异的姿势,古怪的打扮,还有最后一位失踪者的出现,
阴暗的画质、红与白的冲击,一股老式恐怖的阴森诡谲扑面而来。
这一幕简直连调色都不用调,直接截图下来,都可以入选灵异的封面图了。
杨宗几乎是喊出来的:
“那……那到底是什么…什么玩意儿啊。”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大家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荒诞离奇的画面,再加上鬼楼的传说,
连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们看到了,都觉得压抑至极,十分不舒服。
只能说,还好在这里的,没有那几个小实习生,不然,有他们好受的。
空气里无形弥漫开的死寂令人逐渐生出了不安,
在这样的沉默当中,几乎连银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地听得见。
杨宗白着张脸,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
目光却在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后,默默地咽了下去,
注意到了前面的人僵硬的身躯,刑迟淡淡地下了结论,
“是人。”
刑迟的嗓子不太舒服,所以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在本就安静的室内清晰可闻。
“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就是这份淡然,轻易地安抚下了所有的不适与焦虑,
负面的情绪顷刻之间全部退散,刑迟依旧冷淡的语调如同主心骨的存在,
牢牢地将他们飞快散发出的各种念头钉在了唯物主义的座椅上,
队长说是人,那就一定是人!
他是不可能骗他们的?!
杨宗紧绷的情绪蓦然一松,重重地吐出了一日浊气,
他娘的,这鬼玩意儿差点给他吓尿了裤子,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乌发墨眸,神情冷淡的青年在说完这句话后,
目光落至了身旁的人身上,在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是伊瑜颜还是察觉到了刑迟隐藏在冷淡表象之下的关心,
她眨了眨眼,冲他做了一个日型,
“放心吧,我不害怕。”
温柔大方的心理顾问,在这个时候,流露出几分小姑娘才有的俏皮。
被当事人逮住了,刑迟默了默,放下心的同时,本想嘴硬地回上一句“我没有担心”,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对方是心理师,专业人土,他在想什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还是没有说话了,不太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那老大……”
已经缓和下来的杨宗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在有关案情的时候,刑迟地话里总是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去将前几个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监控全部调出来,这可能是一起连环绑架案。”
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杨宗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收到!”
不管是马路,还是店铺,就连周围部分住户家里的监控都被调了出来,全部地传到了市局的监控室,
即使那古怪的两个人有意识地避开了监控,
但是他们却不会想到,他们的身影被住户客厅安装的监控拍了下来,
除了最后一位失踪者的监控里,
他们还出现在了第一、三名失踪者最后的画面里,
不同的地点,但是都是那一身白色的长衫还有另外一个始终都隐藏在暗处,没有露出正脸的人影。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这两个人诡异的行为,绝对有极大的作案可能。
大家精神一振,连日来的疲劳在此刻全部被洗了个干净,
忙碌了这么久,总算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现在只要把这两个人找到,就能够将最关键的问题解决了!
其他人很兴奋,刑迟的目光深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瞥了一眼抑制不住激动的其他人,队长冷静地给他们泼了一桶凉水,
“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杨宗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语气,
“哎呀,只要确定人就好了,就算图像不清晰,看不清脸也没有什么关系,
放系统里用大数据分析体态和体貌特征,进行后台数据比对,不就知道是谁了嘛!”
他们每年靠这个,可抓住了不少犯罪人员。
刑迟缓缓抬眼,眼里的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让杨宗闭上了嘴,
年轻队长的面容冷静,黑瞳幽深,只投来一个眼神,便觉得气势扑面而来,
“要是破案像是你的脑容量一样简单就好了。”
杨宗:“……”
我错了队长。
刑侦作为支队长,要考虑的地方相当多,
他出过这么多次任务了,对于案件,总带着惊人的直觉,
比如这几起案件,他有预感,绝对不可能会那么顺利。
缜密策划了这么多起案件,且接三连三,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证据,
这几个人对监控的布置了如指掌,熟练地避开了各种监控,
若不是意外之下,被群众家里的监控拍到了身影,
恐怕他们得付出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也很难找到他!
这样的人,不,也许是一个团队,他们的身后一定有着更加庞大的势力。
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抓这几个女生用来做什么?!
她们还活着吗?
这一桩桩的背后,一定不像表露出来的那么简单。
冰山此刻才露出了一个角而已,他们要做的,是要让这座海上冰山显现出全貌,将它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件事不简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刑迟一语成谶,
“怎么会呢?”
监控的关键画面传到了系统里,可是在数据库里根本就没有比对出来,
单单看那两个人手法那么熟练,不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定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