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18章

    寅时的梆子声尚未散尽，林绾绾的油壁车己停在绣坊角门。

    晨雾中三十六扇雕花木窗紧闭，檐角铜铃缠着褪色的红绸，在风里发出闷哑的呜咽。

    她摘下鎏金缠枝簪撬开门栓，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起梁上灰鸽，扑棱棱撞碎了天井里积着雨水的月光。

    绣坊大堂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沉水香，百十架绣绷在幽暗中泛着冷光。

    林绾绾指尖抚过素锦上未完成的《瑶池赴会图》，西王母衣袂间的金线突然刺破指尖——丝线里竟绞着发丝细的铜丝。

    血珠滚落处，蟠桃渐次绽成曼陀罗，针脚走势赫然是反针技法。

    "谁在那里？

    "苍老的声音惊破死寂。

    老绣工孙嬷嬷提着气死风灯从回廊转出，灯罩上积着层暗红污渍。

    林绾绾闪身躲进堆满绣样的博古架后，见老人佝偻着将灯挂在廊柱铁钩上，钩尖凝结着经年的血垢。

    暗香浮动，林绾绾瞳孔骤缩。

    孙嬷嬷挽起的袖口露出半截小臂，暗红符咒顺着血管脉络蜿蜒，与女尸胸口的纹样如出一辙。

    老妪从怀中掏出青瓷瓶，将腥臭液体倒入绣娘们惯用的茶盏。

    廊下铜壶突地自沸，蒸腾的雾气里浮着细碎金箔——正是西域妖僧炼制的"锁魂砂"。

    卯时初刻，绣娘们鱼贯而入。

    林绾绾透过博古架的孔隙窥视，寒意顺着脊梁攀爬。

    三十六个绣娘动作整齐如提线木偶，接茶盏时手腕翻转的弧度分毫不差。

    她们刺绣时不看绣绷，眼珠首勾勾盯着虚空某处，银针穿刺锦缎的"沙沙"声与更漏滴水达成诡异的和鸣。

    当第七个更漏声响，林绾绾终于窥见可乘之机。

    绣娘们集体转向西墙焚香祝祷时，她闪身潜入染房。

    靛蓝染缸表面结着层油脂状薄膜，搅动时泛起珍珠母贝的光泽。

    指尖触到缸底异物，捞起竟是半幅血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