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气极反笑，盯着霍南钧的眼睛问：【那你能不能给我盘个店，陪我杀猪卖肉？】

    霍南钧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他沉默了半晌，才委婉地拒绝说：【不是我不愿，但太子侧妃杀猪卖肉着实不太妥当，若是让旁人看了去，指不定怎么笑话东宫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头问纪随舟：【如果你是太子，你会答应我吗？】

    纪随舟想也没想，点头道：【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

    【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出钱帮你养猪。】

    【等猪多了，咱们就杀了给穷苦百姓、乞丐流民都送些，如此一来天下挨饿的人就少了……】

    我欣慰地笑了笑，对霍南钧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差距。】

    我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冰冷道：【太子殿下回吧，恕不远送……】

    霍南钧见我态度坚决，又换了汇种说辞道：【阿凝，就算你恨我，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孩子需要父亲……】

    我不为所动，平静地回答道：【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想选谁做他的父亲，我说了算。】

    纪随舟纨绔一般拍了拍胸口，挑眉道：【她说的就是我……】

    霍南钧的愤怒已然压不住了，他一拳砸在柱子上，目眦欲裂道：【阿凝，乖乖等着我，我不会让你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的！】

    霍南钧的人马包围了我住的院子。

    我看着盘腿坐在脚榻上，认真给我念话本子的纪随舟，问道：【能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纪随舟合上话本，趴在床头支着脑袋看着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霍南钧的母亲，当今皇后在派人追杀我。】

    我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纪随舟的母亲容贵妃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人，天子爱屋及乌，动了立纪随舟为储的心思。

    家世显赫的皇后自然是不允许，她趁着纪随舟出门游玩，派人暗杀。

    纪随舟被李询所救，躲过一劫。

    一向淡泊名利的容贵妃为了保儿子平安，自请带着纪随舟前往西域为质。

    我诧异地问道：【容贵妃也在这里？】

    纪随舟点了点头，笑道：【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带你去见母亲。】

    我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嗔怪道：【我又不是你的谁，干嘛要去见你母亲……】

    说完又觉得好像有些跑题，赶紧拉回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霍南钧虽不敢在西域胡作非为，但也定会想办法为难你和贵妃娘娘。】

    我抚摸着肚子，计上心头，建议道：【这样吧，你把我交给霍南钧，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纪随舟难得地沉下了脸，不容商量地回答我：【不可能，有我在，他永远别想带走你。】

    【除非是你……你自己想回去……】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想！】

    纪随舟这才松了口气：【不想就乖乖呆着，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阿凝你放心，大随的天下我确实想争上一争。】

    【但若是要以牺牲你为条件，那我便不要了。】

    ……

    半月后，霍南钧灰头土脸地离开了西域。

    没带走我，也没带走孩子。

    听丫鬟们议论，说是纪随舟说服了西域王，给大随皇帝施了压，质问天子是否要毁约开战。

    天子最怕的就是西域跟北戎联手，自然不会在这种急需修养国本的关键时候毁约。

    他派了大将军亲自前来，绑走了霍南钧。

    再听到霍南钧的消息，是在三个月后。

    纪随舟给我安排的贴身丫鬟告诉我，太子和太子妃生了嫌隙，太子妃正闹着要和离。

    我逗弄着怀中的孩子，饶有兴致地问：【他俩不是恩爱有加吗？为何会突然闹和离？】

    丫鬟蹲在我面前，摇着拨浪鼓回答道：【还不是因为太子来西域找娘子的事吗？】

    【全天下啊都传遍了，说太子殿下承诺，只要娘子回去，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娘子你的。】

    【太子妃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自然是不肯答应。】

    我噗嗤笑出声，看向一旁笨手笨脚给孩子做木雕的纪随舟：【你干的吧？】

    我太了解霍南钧了，即便他是真心想要我回去，也绝不会让我凌驾于江落瑶之上。

    相府这棵大树，他可舍不得丢。

    纪随舟一脸无辜地摊摊手：【不是我，真不是我。】

    【我怎么可能拿你的名节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