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认为帮别人口是一件非常没有自尊的事情。跪下,后脑勺被摁住,眼泪和口水会不受控的流下来,同为男人嘴里却含着同性的东西,眼睛带着求饶尽量往上抬,企图求得上位者的心软,丑态百出,但这副姿态极大满足了许寄的掌控欲,那是精神上的高潮。他彻底占有了这个人,让这个人彻底地臣服于他。
黎听只能道:“……不。”
许寄看了看黎听的脸,也是,后者的确有资本拒绝1的要求。
可这样,只会让许寄更想禁锢住黎听的后脑,他换了个话题,道:“你不许去洗手间。”
正准备起身的黎听微微瞪大了眼,“为什么?”
“我没爽,”许寄道,“你也不准爽。”
好霸道。
但黎听的确理亏,他非要去的话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两人谁都不会让谁,估计能在工作室打上一架,外加许寄肯定会火上加火。
算了,还是忍着比较划算。
他企图转移注意力,将玻璃往许寄那边推,“海洋球,做好了。”
许寄拿起来转了转,果然比视频上的还要漂亮好几倍,他道:“那么快?”
黎听也是佩服他们两个,明明满小腹火竟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本来你起身的时候就在收尾了。”
许寄很给面子,直接塞进了裤袋里,“谢了,走吗?”
黎听站起来关掉电源,看着对方的脸色,道:“你要喜欢的话,那天展厅展览的你可以拿一个放家里。”
那么大,估计做一个得耗费一个团队好几天的时间,许寄拒绝道:“那倒不用。”
之后在商量下,两人一起去了商场,黎听买菜做饭,许寄给钱,速战速决,非常快。
黎听提着满满两袋子的食材,一样一样地放进冰箱里,感叹道:“都是钱啊。”
今天的菜式有咖喱土豆鸡肉、煎三文鱼鳗鱼拼盘、上汤肉丸芥菜和韭黄炒鸡蛋。
中途黎听差点煎焦了一块三文鱼,他连忙翻面,还要吐槽:“贵的肉就是娇贵哈。”
许寄拆穿他:“明明是你忘了调小火。”
黎听说:“我买百来块出头的,这个火候就不会焦。”
许寄:“毕竟便宜的肉质糙。”
两人吃饭时话不多,偶尔应一两句,男人嘛,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了工作上。
黎听问:“对了,你觉得上次给你看的那个视频拍得怎么样?”
许寄用鳗鱼肉拌饭吃,“你要我实话实说吗?”
“说啊,”黎听伸手托起一边的盘子,好让对方能够勺到鳗鱼汁,“反正不是我拍的。”
许寄道:“非常一般。”
黎听早有预感,听到肯定回答后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一分钱一分货。他迟疑了下,说出自己的目的:“是这样,我们打算入驻一个流量很大的社交平台,给大家普及一下玻璃艺术,第一个视频想拍宣传片。”
他是看过许寄拍的片子的,非常高大上,而且创意新颖,冲击力很大,只是看着就贵,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找你拍的话要多少钱?”
许寄笑了笑,挑了一下眉:“找我拍?”
黎听忐忑:“……嗯。”
许寄又夹了一块鳗鱼,还好买得够多,实现了鳗鱼自由,“我很贵的,但你拍得起。”
黎听问:“多少钱?”
“主要看片的复杂程度和时长,”许寄道,“在30万到500万不等,像社交平台那些宣传片,普遍在4分钟往上吧?最简单也起码这个数起。”
许寄伸出了一根手指。
黎听在那个三的音一发出来时,他就失去了继续交谈的欲望,“到底是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拍得起?”
许寄手背托着下颚,悠悠地望过去,“那些彩礼钱呢?不会说你都用光了吧?”
“啊,”黎听像是才想起这茬,“没用过,也不打算用。”
许寄闻言停下了筷子,“那你开工作室的钱哪里来的?”
黎听朝他眨了下眼睛,狡黠地笑道:“从黎耀行的公司里搜刮来的,外加我从高中就攒钱了,虽然现在还没回本,但总有一天会的。”
见许寄表情有些异样,黎听颇感委屈:“我从头到尾都在和你说我很穷的。”
许寄在心里又一次掀翻了对黎听的刻板印象,后者总是吊儿郎当的,给人一种月光族、不靠谱的感觉,没想到竟是从高中就开始筹备了吗?
看来目标很明确啊。
好感度的上涨连带着他嘴上功夫都温柔了些:“如果你找我拍,你这个总有一天会再往后延一年。”
黎听:“……”
许寄又问:“为什么不用彩礼钱?”
黎听不在意道:“万一哪天真的要还回去呢?我不想借高利贷来还。”
许寄嗤了一声,他记得他之前明确说过万跃不差这点钱,而且也绝不会要小辈还。
他吃饱了,身体后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黎听,神态随意又充满着强势,“用彩礼钱来找我拍,我给你打六折。”
第33章
“欺骗与不尊重。”
一个星期后,黎听还是屈辱地带着彩礼来了。
那时许寄正在给别人拍,“卡,刚刚小陈机位没跟上,重来。”
黎听没有提前预约,和李泾两个人一起到了工作室门口,其实是后者想来提前了解一下。
楚期看到了两人,立马认出来了是那个漂亮场工,那张脸要是忘了楚期都觉得菩萨会发着光骂他,他走到许寄身旁小声告知。
许寄侧头,闻言朝门口望去,随后吩咐了楚期几句。
楚期总是走在潮流前线的,今天是朋克风,腰间戴了好几条铁链子,走起路来当当响,他小跑到黎听面前,说:“你们好,现在拍摄还没结束,你们可以预约时间下次再来,或者去对面的房间里等待,里边有沙发,大概还要一小时才中场休息。”
李泾说:“等吧。”
一直等了大半小时,许寄才姗姗来迟,6月份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拍摄时不怎么注意形象,往往就短T短裤,但脸在,总是穿什么都自带滤镜的。
黎听看着许寄那截修长匀称的小腿就开始眼睛发直,因为两人渐渐熟络时已经在秋天,外加家居服也是长裤的原因,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许寄的小腿。
黎听深感不妙,无论什么场合什么地点,现在许寄于他来说简直是一个行走荷尔蒙,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有感觉。
许寄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作为公开介绍过的朋友,他的语气自然得熟络些,否则会很奇怪,“你们怎么来了?”
黎听一言不发,仍盯着那截腿。
李泾知道他这是在发呆,便推了推他的肩膀,“喂,醒醒。”
黎听猛地回神,抬头和许寄对上了眼,“啊?”
许寄的眉眼比往常柔和,“怎么过来了?”
那么温柔?
黎听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许寄应该是顾及着李泾在,给外人面前足了他面子。
他在心里吐槽,要是今天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估计许寄瞟都不瞟他一眼,直接让那小母0助理过来鱼沿.和他讲。
“来找你拍。”黎听道。
许寄点头表示了解,“过来这边吧,我先和你们讲解一下,如果你们觉得OK就可以签合同了。”
签合同的时候,黎听仔仔细细地将所有内容看了一遍。
许寄也不催他,翘着二郎腿悠悠地晃了晃,调侃道:“要不要这么不信我啊?”
黎听不理,“毕竟我穷,可赔不起。”
在看到“不能迟到早退”时,他抬起头来,“万一当天有急事呢?”
许寄道:“当天有急事尽快告知,避免开机,如果是开机后告知,需要赔偿我们一天的拍摄费用,如果是拍摄中途有急事,需要按比例赔偿剩下时间的费用。”
黎听的表情看着像便秘一样。
“不过……”许寄拖长了声音。
黎听抬眸望过去,只见对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缓缓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谁?我怎么可能让你赔偿啊,作为朋友。”
黎听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仔细一想不就是开展那时回答拍照这个问题的句式吗?只是许寄脸皮薄,他可不会不好意思,“诶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
之后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许寄反悔似的。
开机日期定在三个月后,许寄还算给黎听插了一下队,后者看起来是真的挺谢谢他的,给他任劳任怨地做了大半个月的饭菜,吃得他硬生生胖了三斤肉。
然后在一天晚上,刚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的黎听看到许寄换了一身运动装出来了,后者道:“我夜跑去了。”
偶像包袱极重。
现在两人养成了每天下午互相向对方报备的习惯。
黎听:我下午大概六点回到家。
许寄:好,我会早一点。
黎听:那你顺便去商场买瓶酱油?上次用完了。
许寄:好。
虽然每天两人对话不多,但一划拉聊天记录,竟是翻不到头的长度了,当然许寄看过去,一溜烟都是白色的对话框,写论文似的。
他收好手机,站起来将餐盘放进篮筐里,会有阿姨专门洗,下午是这一个广告最后的镜头了,拍完这个他会休息一段时间,顺便把黎听那个脚本写了。
“卡!”许寄喊道,“结束了,辛苦各位。”
片场跟着响起祝贺的声音。
许寄拿出手机一看,黎听说今晚可能得很晚才能回,记得给他留门。
许寄问:“去做什么?”
黎听秒回:“有个饭局。”
许寄:“好。”
家里除了有个密码锁外,里边还有一道防线,防止门外的人进来,黎听的意思是让许寄把别那个卡扣给扣上。
许寄都睡醒一觉了,半梦半醒间听到门外哐当一声,他坐起身,开灯走出房门。
黎听看着像是喝醉了,撑着鞋柜摇摇晃晃的,低着头,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地上散架的袜子收纳盒估计就是刚刚那一声响发出来的杰作。
许寄认命地扶人去洗手间催吐。
这次黎听可没心思调情了,他醉得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知道,第二天直接宿醉到中午才醒,头爆炸一样疼。
他扶着脑袋出来,看到许寄正蹲着种点什么,走近一看,一个浅浅的花盆和……几块泥巴?
“醒了?”许寄抬头,“昨晚想给你喂蜂蜜水来着,喂不到。”
黎听“嗯”了一声,“没事,你这什么?”
“苔藓和小白兔狸藻,”许寄道,“开的花像兔子。”
黎听有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他道:“你养?”
许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嗯。”
黎听顿时有些好奇地上网搜了下小白兔狸藻长什么样子,看了几眼后他沉默了。
喂,这么可爱这么萌的东西和你大猛1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啊!
许寄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黎听打了个哈欠,他直接把没梳的头发扎起来,“拜托,今天周六,我们双休的。”
中午两人点了外卖吃,黎听一直在哭诉:“我觉得我得练练酒量,你都不知道,昨天有个老头趁我喝醉了还想摸我,还好李泾没醉……恶心死了。”
许寄道:“你的确是要练练酒量。”
黎听:“我喝啤酒其实是还可以的,但洋酒什么的就不行了……要我专门买洋酒回来练我可舍不得,还是算了吧。”
许寄咽下一口炸蛋,起身去酒柜那随手拿了一瓶,豪气地放在桌子上,“练吧。”
黎听发誓他没有那个意思,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他单手撑着下巴,笑得多情,“谢谢老公。”
他心里再次感叹,其实嫁入豪门真的很爽,就是不知道还能当“阔太太”当多久,到时候许寄喜欢上了谁,估计转头就把他踹了吧?
但好在近期应该不会。
黎听太阳穴涨涨的,还抽抽地发着痛,他有些迟疑,“现在喝吗?会死的吧?”
许寄嗤了一声,带着丝丝鄙夷,“死不了,之前我连续喝了一个星期。”
反差,从不同人言语中透露出许寄这个人之前与现在的极大反差,黎听是真的被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他问:“那天在我工作室,你说只是现在不和没感情基础的人睡,什么意思?”
许寄那是被惹急了一时口快,他含糊道:“就是那个意思。”
黎听却没打算就这么揭过去,“现在是什么时候?和我结婚之后?”
许寄额角抽了抽,怕黎听把自己放得太重要,他想了想,“22岁之后吧。”
那这算个屁的现在,现在都27了,不过许寄看起来不想再说,黎听只好换个话题,他摸了摸洋酒瓶,“今晚喝怎么样?明天还不用上班,可以缓缓。”
许寄道:“可以,我刚好和你聊一下那个宣传片的构想。”
因为不舒服,黎听睡了个午觉起来天就黑了,头疼总算是消失了,晚饭继续是外卖,一锅窝蛋牛肉粥和十几笼粤式点心。
其实根据黎听的观察,这并不是许寄最爱吃的,点外卖首选也肯定不是这些,中午的清淡还能说凑巧,但连续两次,真的很难不让人遐想。
许寄的面面俱到与细心不像旁人那样张扬外放,而是内敛的,宛如春雨润物细无声,可这种点点渗入,受照顾的那一方自己察觉了才是更让人心动,会产生一种被疼惜的错觉。
黎听笑了下,“真让人招架不住。”
许寄利落地开了一瓶酒,倒进两个玻璃杯里。
黎听拿起来晃了晃,“这么大的杯子吗?”
“嗯,”许寄面不改色地一口喝了三分之一,“放心,没打算让你醉,你一点一点抿着喝,慢点。”
黎听浅抿了一口,霎时脸都皱巴起来了,“好辣。”
“所以让你慢点喝,”许寄懒懒散散地靠着沙发脚,又喝了一口,“其实喝酒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只要你不超过那个度。”
黎听发现他和许寄都有点奇怪,好好的沙发不坐,非要坐到沙发下边的地毯上。
面前的电视放着一部最近很火的综艺,他还发现,他和许寄吃饭的时候眼睛一定要看点东西,综艺、电影、动漫或电视剧什么,否则吃不下。
这家粤菜很好吃,黎听一口一个小笼包,还会爆汁,皮薄肉大,汤汁鲜而不腻,是他最喜欢的那种,他眼睛盯着屏幕,顺手拿起旁边的酒杯盍在唇上,没喝到东西,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许寄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开始晕了吗?”
黎听感受了下,“好像还行?”
许寄挑了下眉,拿过酒瓶看了下,“不错啊,这瓶65度,你站起来看看。”
黎听莫名听从指令站起来,迷茫道:“然后呢?”
“晕吗?”
黎听:“不晕。”
许寄:“现在什么感觉?”
黎听道:“脑子和身体稍微有点热,好像没了。”
许寄又给他倒了半杯,“坐下吧,你再喝这一点差不多了,你到时候会到达一种很舒服的状态,就是脑子清醒,动作也不迟缓,只是会有点上头,一般人壮胆就喝到这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