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哪有,平时我也说。”她反驳。“行,说了。”男人懒散地拖着语调回她,语气满是宠溺和温柔,“我家宝贝最好了。”
他的话语缠绵:“我最爱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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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没有道理
第二日一早,黑色的越野车再次驶出基地。
坐在副驾驶的惊蛰满脸幽怨地看着后座有说有笑的沈岁桉……身边的谢聿白。
“凭什么他能坐后面,我却只能坐在前面。”
被他指控的谢聿白没骨头似的窝在座位上,修长均匀的手指弯起支着脑袋,吊儿郎当的笑有几分欠揍:“你也可以选择在车底。”
“……”
惊蛰咬牙,“你等着,这个位置迟早会是我的。”
“那或许不太可能。”谢聿白不咸不淡地反驳。
“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不要太明显,岑溪用肩膀碰了碰沈岁桉,眼神示意:要管吗?
沈岁桉看了眼,生怕战火波及到她,小幅度摇了下头:暂时管不了。
她要是真开口了,那才是修罗场。
岑溪点头如捣蒜:哦哦。
她继续拉着沈岁桉聊天,只是明显不在状态,时不时用余光偷偷瞥向前方。
沈岁桉挑眉:“风京尘跟你告白了?”
一句话出来,吓得岑溪立马去捂她的嘴,“桉桉,小声点,好尴尬的。”
“放心。”沈岁桉拨开她的手,“他听不见,你放心说就是。”
谢聿白和惊蛰的实力不知道是比她强还是弱,但风京尘绝对没她强。
知道她设下这个结界,谢聿白和惊蛰是不会偷听的,风京尘是听不到,所以压根不用担心。
岑溪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那就好。”
“所以是真的?”
“嗯。”岑溪点头,满面纠结,“你说他怎么突然就……吓得我都没反应过来。”
昨天她照例等风京尘去查看队里的情况,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风京尘就突然很正式地喊了声她的名字,然后神色认真,语气真挚地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看我符合条件吗?”
说实话,不符合。
岑溪之前喜欢的类型是那种猛男。
风京尘完全不符合。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
她对感情的事情不算迟钝,隐约察觉到风京尘心意时,她有想过要远离他。
但是她又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的?是自己在自作多情?风京尘真的会喜欢自己?
没有挑破的关系反而让人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要怎么说?
说“抱歉,我不喜欢你”?
那万一她说的时候,风京尘会不会笑着说:“啊?是我做什么让你误会了吗?真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尴尬社死。
后来随着相处,两人的联系一点一点增强。
因为基地有很多事情一开始是他们两人一起负责的,突然换掉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而且还有一堆事不好交涉……
保持距离……?
嗯,保持了。
但不多。
因为岑溪发现,每次风京尘开口提请求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眼眸望着她时,她就跟鬼迷心窍似的,拒绝不了一点。
她觉得她有病。
她分明不喜欢风京尘这种类型的。
这个行为是在干嘛?
钓鱼吗?
她被自己气笑了。
“还是个听劝的。”
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猛得想到什么,她道:“桉桉,老实交代,你做啥了?”
“没做什么,就是提醒他一句:暗恋不会有结果的。”
“……”
“拒绝了?”
岑溪吞吞吐吐:“……没。”
“答应了?”
“……也没。”
沈岁桉恍然,笑了:“溪溪,看来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岑溪没吭声。
她好像明白沈岁桉跟风京尘说出那句话的目的了。
“看清自己的内心吧。”沈岁桉说,“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干脆拒绝,别给他留任何遐想。”
“我知道……”岑溪有些烦躁地按了按脑袋,“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桉桉,我该不会真的是玩弄人感情的渣女吧?”
“要不然我不喜欢风京尘这种类型的,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心软呢?”
“你也说了,你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可没说过不喜欢他。”沈岁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有,什么渣女,你现在才哪到哪?跟渣女比差远了。”
岑溪瘪嘴:“我明明喜欢猛男来着,怎么会喜欢这种温柔绅士,堪称瘦弱的男人呢?”
她不解。
她非常不解。
“感情是没有道理的。”
沈岁桉稍稍偏头,刚好余光中将男人的身影笼罩,殷红的唇一勾,“有时候喜欢更偏向于一种感觉。那个人因为你的喜欢添加上一层滤镜,而后不断美化,后达到完美。”
“最后,他光是随便站在那里,一个简单的动作,一次漫不经心地回眸,就足够撩拨你的心弦了。”
更别提因为你的喊声而毫不犹豫地奔向你;因为你只是站在那里不出声,他她就会第一时间发现你的存在……
岑溪听着,脑海中莫名就将这些代入了风京尘的样子,她顿了顿,一时间脑子更乱了。
“你喜欢谢聿白也是?”
“算是吧。”沈岁桉拉着语调“嗯”了声,似玩笑又似认真,“无条件对我好的人,我拒绝不了。”
尤其那个人是他。
其实,“无条件对她好”只是借口。
前提条件是,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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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他想你了
岑溪瘪了瘪嘴:“行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家伙对你确实是好的没话说。”
她顿了顿,不确定地问:“他们真的听不到对吧?包括谢聿白。”
“嗯。”
短暂的沉默后,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桉桉,其实一开始我是埋怨他的。”
沈岁桉的指尖微滞。
“埋怨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明明承诺过要好好照顾你的,可是你还是出事了。”
“我不知道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以那样的口吻跟我说话。我想着你可能得了什么病,我想告诉你:别害怕,别担心,你还有我,还有谢聿白……”
“可当我回去的时候,我却找不到你了……怎么找都找不到,通过那些人零碎的交谈,我才勉强拼凑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说实话,我不相信。”
“明明距离上一通电话还没有过去二十四个小时,明明前不久你还在跟我聊天,明明……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回来接受到的却是如此噩耗……”
她的情绪格外低落,声音被压的很低,隐隐带着几分哽咽。
“我知道这件事跟谢聿白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他比我更伤心……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那段时间我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你的模样,就会控制不住地埋怨他,怨恨他……”
“……”
“后来我借着工作的缘由离开了那座城市,再相聚就是末世后了……”
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这次停顿了好久,神色颇为复杂,只说了三个字:“他变了。”
沈岁桉茶色的眼睛垂了垂,密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层阴影,眸光幽深。
“倒不是我观察的有多仔细,而是太明显了。”
似乎察觉到沈岁桉的情绪,岑溪安抚性地握住她的手,继续道,“他以前虽说嘴很欠,笑得也很欠揍,偶尔还狂到没边,但从来不会面带笑容却无比残忍地结束一条生命……”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有责任感和使命感,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意孤行去考了警校。
“他的生活很单调乏味,有时候坐在一个地方能坐一天,什么都不干,只是在发呆。他的情绪始终不高,神色恹恹的,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他想你了。”
“建立基地之初,他什么都没管,只在别墅的后面种下了你最喜欢的风信子和栀子花,然后每天做的时候就变成了出基地找你外加看花。”
“他说再等等,他会让你回来的。”
“……那时候我觉得很荒谬,人死了怎么会回来呢?虽然我心中同样含着期待。”
反正世界末世都来了,人死复生这种事情又何尝不可?
“后来,我觉得他疯了。”
“……我也疯了。”
“很奇怪啊桉桉,我有一天醒来突然发现关于你的记忆正在慢慢变淡,有种虚无的缥缈感,我怎么抓都抓不住。”
“直到那天我去后院,看到谢聿白手中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你,那时我才恍然惊觉,原来短短不过几年,我差点连你的样子都忘记了。”
“那张照片我没印象,想来是在我不在时照的。可事实并非如此,这张照片似乎是他从别人手中弄过来的。”
“他抚着你的照片,神色难得的安宁,眼里有光在闪,却不是那么开心,他说他想你了,他说他快要记不清你了……”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记忆淡去的人,不止我……”
“我不知道原因,却什么都没问,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也是从那以后,我开始发觉接近他的人好像变多了,她们用各种手段留在他身边,甚至讨好我,想从我这里得到有关他的消息……”
“不过那群人只活跃了不到三天,就销声匿迹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日子照旧,他时常摆弄手腕上的那条我没见过的手链,每次目光都是怀念……他没有多少表情,情绪也十分稳定,可我觉得他要崩溃了……”
“幸运的是,你回来了。”
她回来了,拯救了一条即将腐朽烂掉的灵魂。
岑溪轻轻叹口气,“桉桉,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跟你说的,后来想想,觉得你应该知道。”
以她对他俩的了解,绝对报喜不报忧,只挑着轻的说。
像这种事,谢聿白是绝对不会跟沈岁桉透露的,几层原因她不确定,唯独确定一个:不想让沈岁桉知道他的阴暗面。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我知道了,谢谢溪溪。”
沈岁桉敛下眼底的情绪冲她弯了弯唇,“其实我有猜到一些的。”
从见面到现在,他身上的某些气质已然改变,她是不问,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岑溪跟着笑:“也是,我家桉桉可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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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京尘今日不在状态,好一会儿了才察觉到车内的气氛安静到诡异。
他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看到岑溪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却听不到声音……
疑惑的视线看了看旁边趴在车窗上无聊看着窗外风景的惊蛰,以及懒洋洋支着脑袋看向外面的谢聿白,欲言又止。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会儿,他终是没忍住:“那个……车里有人说话吗?”
惊蛰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回:“姐姐设了结界,应该是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
话落,补充:“为了防止某人偷听,我特地又加了一道。”
这话是对后座的谢聿白说的。
男人闻言轻嗤,眼皮轻挑,模样懒散,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你以为我像你吗?还偷听?”
他说了,要给沈岁桉足够的私人空间。
即使他很好奇……
惊蛰冷哼:“你要是敢偷听,我就告诉姐姐,让她踹了你。”
“弟弟还没死心啊?”男人笑得痞气,立体的五官深邃冷冽,嗓音低沉磁性,“不管再过多久,我都会是你姐夫的,要不趁早喊几声,让我听听。”
“想得美。”惊蛰“切”了声,“想让我承认,你还不如祈祷这个世界变得和平安宁。”
谢聿白这次没再接话,视线稍移,确保女孩整个人都在他余光中后,安心地勾了下唇。
哪怕没听到,但他大致能猜到些两人交谈的内容,于谢聿白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惊蛰瘪了下嘴,继续看风景。
气氛再度冷却,但没了最开始的诡异。
风京尘面色平静地开着车,只是方向盘上那攥紧的手以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