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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正愣神间,却见他睁了眼,眸中清明。她委实没想到他会忽然醒来,被吓得一颤,往床榻里边缩了缩。

    他将一切都收入眼底,眼前的小娘子此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双盈着水光的眼眸直直看着他,微红了耳尖,整个儿显得娇气极了。

    他喉间一紧,神色冷下来,“你故意的?”毕竟她从前使在他身上的小手段可不少。

    不过此次她确实是鬼使神差,并没想着勾他。她不明所以,只是摇着头。

    他咬牙,又对她这副模样无可奈何,便上手在她纤细的腰肢掐了一下,惹得她吃痛轻哼。

    内室的门被忽地推开,微凉的冷风灌入,吹拂得纱幔水波似的起伏。

    “小姐,该晨起梳洗了。”是木香。

    她意识眼下的情状,脸上一热。脚步声愈发近了,一个人影在床幔外立了。她缓了口气,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没作声,却是眸色一沉。

    “小姐,您醒了吗?”近日,木香来唤她一般都已是天光大亮,留下足够的时间能叫她睡饱。

    她也不敢随意掀开床幔确认外边的天色,便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许是刚醒不久,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飘飘的,没个着落,仿佛是下一瞬就要随风散了的。

    “回小姐,已是巳时了。”

    “你先出……”阮玉仪回头嗔了姜怀央一眼,拨开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掌,将喘息抑住,勉强让声音听起来与寻常一般,“你先出去,我想再睡会儿。”

    她简短说完,再多却是一个字也不容她道了。

    木香听出了不对劲,因着床幔遮挡,只能瞧见卧于榻上影影绰绰的隆起,“小姐,你可是身子不适?”她家小姐身子弱,总是容易染了风寒,紧接着便是头疼脑热的。

    难受的虽是小姐,可她们做丫鬟的也瞧着心疼。

    “怎么办,”他轻笑一声,恶劣地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婢子在问你话呢,泠泠可要回她?”

    姜怀央笃定她会死死忍住不出声,他的手在她的纤腰上一寸寸抚过。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热息盈满在她的后颈,她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玉似的指尖攥得发白。

    她眼眶微红,却倔强地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一点声音溢出。

    第101章

    奸夫

    这会儿她已是泪光点点,那抹绯红自耳尖一路蔓延至后背,衬得她整个儿似雪中新梅,被大雪压弯了枝,显得羸弱却糜丽,叫人忍不住想要折下。

    她委实是失了气力,偎在他怀中,两人的衣裳紧紧相贴。

    幸而木香不疑有他,得了话便退了出去。

    她这才松下心中紧绷的弦,一声轻哼便溜出唇间。她回身想将他推开,却撞入一双幽深的眼眸,像是要将她摄进去一般。

    她心下忽地升起一股惧意,思及昨夜他的力道,像是在发泄着不满,意欲小惩大诫般的,更是僵着身子,不敢乱动了。

    姜怀央的本意不是想叫小娘子怕他,而是她的所作所为着实是使他气极,眼下见她一副可怜模样,也便放过了她。

    他离开床帐,将衣袍玉带一一穿戴完整,他似乎并不着急,手上动作不疾不徐。

    白日里光线盛,床幔内清晰地倒映出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她只觉得他们的行径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偷情了。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避开府内众人进来的,可思及昨日的锣鼓喧天,宾客如云,倒予她一种是他们在过花烛夜的错觉。

    绯红从她的耳根一路烧到后背,她敛起纷杂的思绪,别过脸去。待她抬眼,再看床幔上已是不见人影。

    她随意披了见外衫,下了床榻,见他果然离开了,便扬声将木香唤进来。

    木香抱来裙衫,正展开一件,阮玉仪摁了下她的手,道,“先烧些水罢,我想沐浴,多烧些。”

    虽心下疑惑,她还是颔首应了,行至门边,听阮玉仪又添了句,“今日床铺里边暂且不要收拾。”

    她也明白这么说会叫木香起疑,可被褥上实在是一片狼藉,若是待会儿木香去整理,都不必她说什么,木香也该是明白了。

    大约一刻多钟后,盥室中水便已放好,她褪下外衫,解了肚兜和小衣,下意识探了下水温,方才坐入梨木浴桶。

    浴桶不大,只容一人身,且要了屈膝的。温热的水漾过她的心口,似将她浑身的酸痛都消解了不少。

    木香瞥了一眼,手上动作忽地顿住,眉间微锁。小姐身上的痕迹还是未消,腰间的青紫甚至色泽酿的愈加浓郁。

    自小姐从那位处回来,已经有些时日了,这些是如此不容易好全的么?她有些不确定。可毕竟不好直接问,便敛下了眸。

    沐浴梳洗完毕后,她又吩咐木香换了新的水来,而后遣她出去了。

    阮玉仪委实是不愿叫人见了这被褥,便自己取来,一股脑塞进了浴桶里。她未曾自己动手做过这些事,稍涤濯了不久,便觉手腕发酸。

    可眼前的被褥如此大一床,哪里是一时半会弄得完的,别提待会儿还得把泡了皂角的水换掉。

    再一摸衣袖,手下也是一片濡湿。

    她忽地就觉得委屈,鼻尖一酸。她分明是想着避开她的,原以为外边有的小厮守着,他便进不来,可他还是如此堂而皇之地上了她的榻。

    还在木香面前捉弄于她。

    她知晓自己一开始怀着目的去接近他,那便是自己默许了这般行为,如今他对自己什么都是做得的。

    待木香发觉屋内过于寂静,推门查看时,发现小姐在盥室内,葱白的手指攥着一角浸水沉重的被褥,眼尾染着红,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一惊,上前去,“小姐,你——”

    她蓦地明白了什么,收了声,她蹲下身去,掰开阮玉仪攥着被褥的手。注视她良久,才心疼道,“小姐,您出去歇着吧,这些事换奴婢来就是。”

    难怪小姐方才遮遮掩掩的,还吩咐了这些古怪的事。如今一想,便都串起来了。

    程府虽不是大门户,可到底是在京中又一方立足之地的。除了那位,她也着实想不到还有谁会到招惹人来,甚至小姐还想着为他隐瞒。

    阮玉仪低低嗯了声,揉着手腕,看了一眼那被褥,缓步出去了。

    昨儿成亲之礼倒是全了,可新妇入门,还要办会亲酒、以及回门等,还有三四日可忙。阮玉仪这边自是无人理会,这些日子,也是禁着足。

    程朱氏正从穿堂间过时,蓦地瞥见一个玄衣身影自东厢出来,她心头一跳。再看时,人已经隐入插屏后不见了身影。

    她心下大骇,一时间脑中穿过许多念头。

    昨日引了新帝去正厅用膳后,她见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以为因着长公主在此,便忙殷勤地给他安排了住处。

    不料他一指东边的院子,似是不经意地问,那可是昭容的住处?

    对于仪姐儿的行径,她心里还是不快得紧,但长子性优柔寡断,曾经的妻子都寻旁的男人去了,他竟然还要为她说话,给自己娘添堵。

    而这么一问,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吐的小口,在心中反复骂了好几遍的话,便脱口而出。程朱氏做小姐时,也算得一个大家闺秀,可近年来却愈发市侩了去,口中的话一句比一句脏。

    她骂得舒坦,全然没有注意到新帝沉下去的脸色。

    只是说到一半,便见他忽然起身,往程府正大门外走去,看样子是要起驾回宫。

    程朱氏心下惋惜,却也不敢强留。说出去,今上曾在程府留宿,那是如何为程府添辉的事。

    她怎么看那身形都像是新帝。

    可天下之主,怎会受了这般浪荡女子的勾搭,而去拾旁人的破鞋。何况,纵然仪姐儿有一身好皮囊,程朱氏也不觉得她有这个能耐,近得了新帝的身。

    她只觉的这个念头荒谬不堪,缓了口气,将其压下,不再敢再多想。

    也许方才所见,只不过是那支的宗亲,恰巧也着了玄色罢了。

    行至偏厅,程朱氏坐于上首处,难得端好了婆母的模样。昭容按照规矩,双手给程老爷和她献上了茶水。

    程老爷接过茶水,只是淡然颔首。

    可程朱氏哪敢叫长公主久跪,忙接了茶盏,将人搀了起来。脸上一笑,仿佛能看见脂粉扑簌簌地落,倒像是真有了个好婆母的模样。

    可她在意的儿媳,究竟是姜听雪,还是昭容长公主,就说不清了。

    第102章

    和善

    翌日夜里,阮玉仪立于窗牖前,叫微凉的风灌进来,吹得手上冰凉。

    今日虽不见月,但星子却明朗得很,或明或暗地散布着,流光笼罩着那一方无人的院落,隐约映出树木山石的形状来。

    她抓着窗子合上,原要留下一道缝来,蓦地思及什么,还是合严实了,将微弱的光线尽数拒在窗外。

    他曾咬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幽幽落入她耳。他道,近几日都留个窗,不然从正门进来也无不可。

    他知道自己不会想让人看到有陌生男子出入自己的内室,故以此威胁。

    可这会使得她觉着自己像是一只可怜的猎物,在他的掌心下被肆意玩弄,等到他什么时候饿了,便是将她拆吞入腹的时候了。

    她并不愿意这样,即使明白不过是合上窗,对阻挡他的到来无济于事,可她还是倔强地要表明自己的反抗。

    正回身往床榻走去,后边传来窗子被打开,以及落地时发出的轻盈足音。

    她垂了垂眸,任由他从身后拥住自己。

    “我不是让你留个窗?”他气息温热,尽数喷洒在她脆弱的颈后,惹得她身子一颤。

    话再出口,便娇媚柔软了不少,像是被琼浆玉液浸泡过,是叫人听一耳朵就要微醺的,“我有些冷。”

    她也不想管他会不会信,随口扯道。

    姜怀央含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道,“还冷吗?”见她抿唇不语,便垂首在她的肩颈处咬了下,听得她轻轻吸气的声音。

    梦中,圣河寺里,她总是在搅乱着他的心绪,好不容易等他接受了她的存在,她又表现出一副想要逃离的模样。这算怎么回事?

    他并不想白白放过了她。而疼痛,恰恰是最能使人长记性的。

    她用手肘抵住他,使自己得以脱离些,声音发颤,“我会记得下次不关窗的。”她是个聪慧的,自然知道眼下不能惹怒了他,于是摆出一副乖顺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两人拥着至床榻上,撞开了红罗帐,水红的床幔一角被压在阮玉仪身下,一部分掩住他们紧贴在一处的身躯。

    她趁着这几瞬的空隙,侧过脸微微喘息,“仔细着被衾。”她眼中氤氲着水光,耳上、眼尾,皆像是点染了上好的胭脂,唇色嫣红恍若烂熟的果子。

    不过是一点极容易满足的要求,知道她容易羞怯,他也并不打算为难她。他一手托住小娘子的大腿往上,一手护住她的背后,将人一把抱起。

    如此姿势像是在抱着一个幼童,可她早先曾为人妇,自是羞意更甚。但也怕摔了去,只好将头埋在他的肩处,捉紧了他的锦袍。

    他将人放在窗下的几案之上,小娘子还算是高挑的,但与他相比,却不免显得娇小。几案不高,她坐在上面,也得微微仰着头。

    他掐住她的颔处,将她昳丽的小脸抬起,重重覆了上去。

    前朝该整顿的也已整顿,也是时候拟敕旨了。届时将小娘子要去了宫中,自然有的是时候好好与她算那笔账。

    衣衫褪去,她只觉得几案上发凉,可落在身上的吻又是灼热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交错在一起,使她渐渐失了神,眸中涣散。

    许是他还有事在身,翌日醒来时,不见他人影。她却是好好躺在榻上,身子干爽,也换了干净衣裳。

    想也知道是谁帮的她。原以为他一身贵门公子气,会是不擅侍候人的那类,可昨夜却是十分细致,反倒是使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人儿描眉画眼,最后妆饰做粉光脂艳的模样。今晨起来,她的面色瞧起来本就比寻常更灿若桃花,脂粉一敷,更是愈加秾丽不可方物。

    木香拣了一支镂花攒珠簪往她的发上比对,正待开口,门外青黛来报,说是夫人婢子来了,要表小姐去正房吃茶。

    阮玉仪盯着镜中人,接过木香手中的簪子,扶着发髻簪了上去,“我知道了,即可便去。你且去回话罢。”

    青黛的目光在她发上的珠钗停了一瞬,敛眸应下。

    这却委实奇怪,明明说着要禁足,命令她绝不能出院子一步,甚至为了监管她,在东厢四角设了守卫。眼下却又允她去请安吃茶。

    她知晓这只是个幌子,至于程朱氏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却毫无头绪。

    总不会是担心她呆在院里呆久了,怕给她闷坏了去,于是寻了理由让她出去放个风罢?程朱氏真是没在她的吃食里动些什么手脚,都算宽和的了。

    “小姐,”木香见青黛走了,询问道,“奴婢再为您在脖颈处上些脂粉罢?”

    她微微颔首。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也的确是应仔细着些。程朱氏将她关在此处,本就是免得她再私会男子,若身上这些再被程朱氏发现了,怕是就并非只是禁足这么好过了。

    她拉开些衣领,也方便木香动作。

    木香猛地瞧见那几处红,以及齿痕,微微倒吸一口气。她抿了下唇,还是沾着脂粉在小姐颈处抹。她尽可能地放轻了手,生怕弄疼小姐。

    只是脂粉的遮盖力到底不够,凑近了,还是依稀能辨别出来。不过咋一瞧倒是不太明显了。

    木香打量了一眼镜中的她,小心斟酌着开口,“小姐,昨日——”

    她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她垂下眼睫,辨不清眸中情绪,却莫名叫人觉着心疼。

    木香止住了话头,不敢再问下去。

    待她们至正房时,程朱氏已于上首处坐了。因着昭容回门去了,梅姨娘又不被遣去了长余,偏厅内只余下她与程朱氏,倒是显出几分冷清来。

    可程朱氏却不这么想,她是有话想问,并非只是唤她来请个安,因此无论府中有多少女眷,今日被唤来的,定只有阮玉仪一个。

    一边的婢子端着茶盘,往她这边递。她瞥了一眼,并未接过。

    程朱氏难得面色平和,随口道,“这就是上回在圣河寺捎回来的那些茶。”

    听了这话,阮玉仪更摸不清程朱氏的心思了。按理说她方才和离不久,便与不知身份的男子私会,程朱氏应是会怒不可遏才是。

    之前落下的那一掌以及禁足之事便足以见得了。

    为何眼下,反而是转了态度?这使得她不由得疑心这是否是场鸿门宴。

    第103章

    套话

    昨日见那玄衣男子自东厢方位走出后,程朱氏还是觉着心下难安。那般的身形和气韵,非寻常人所能有,一句“许是哪支宗亲”并说服不了她自己。

    一个想也不敢想的念头,隐隐盘踞在她脑中。

    如果此事非虚,她对仪姐儿的所作所为被那位得知,程家怕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别的暂且不提,就是仪姐儿这等容色,光是立着不动,也足以招人注目。况长公主早先便与秋儿相好,那位什么时候注意到她,倒也未可知。

    程朱氏端起茶盏呷了口,清苦的滋味流入喉间,她缓声道,“姨母不是可以针对你,只是仪姐儿你自个儿想想,你此事做的可占理?”

    “得亏陛下圣明,废止了浸猪笼的法例,不然你今儿,可无法好端端地上我这吃茶来了,”她瞥了一眼阮玉仪的面色,见她面色有些发白,便知是起到了威吓的作用,暗自一笑。

    这仪姐儿再是温良恭谨,也不过是个未满双十年华的小娘子。

    她转而缓声道,“你阮家没落,姨母心疼你,允你寄于程家。我程家待你如嫡系子孙,给你的也都是锦衣玉食,你可对得起程家?”

    她摆出长辈的姿态,步步诘问于阮玉仪。

    阮玉仪敛了敛眸,并不言语。

    也许阿娘和程朱氏以为瞒好了她,可她其实一清二楚。

    大芜有律法规定,嫁资虽搬入夫家,但实际仍归属于女方。当时她嫁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两口嫁妆,她只以为阿娘再拿不出更多了,体谅如今阮家不易,并不觉得自己能置喙些什么。

    可直到后来,程朱氏教她执掌后院庶务之法,无意间透了出来。原来那时还有一部分嫁资,并未从明面上过来,而是直接充入了程府的账簿。

    她得以嫁入程府,是阿娘几乎耗尽了阮家最后可动用的财力,为她换来的。

    她无法想象,如今阿娘过的是怎般的潦倒日子。她不是没想过回去质问阿娘,可阿娘来信道,若她擅自回去,她也不会认这个女儿。

    得了信,她紧紧攥着信笺,泣不成声。

    她心知阿娘是为她好。会自愿为程行秋守节,其实也有一部分是阿娘的告诫在,她若是离开,那她的阿娘便白白送了嫁资了。

    如今程朱氏那副嘴脸,叫她不觉心寒。

    可程朱氏不知她心中所想,反是与她道起了从前,“一转眼也快两个春秋了。想你刚来程家时,那怯生生的乖巧模样,当真是极讨人欢喜的。”

    程朱氏并无要平白放她走的心思,因此惩戒过后,还想着给她一颗蜜枣。

    她像是说到了兴头上,又问道,“你可还记得刚来那时用午膳?你碰掉了箸,箸上沾了灰,你也要弯下腰去拾,还是李妈妈拦住了你,给你取了干净的,这才作罢。”

    阮玉仪一双眼眸生得极好,像是装了江南水乡的浩渺烟波,从桌下应声抬起头来时,凡与她对视者,无不心下一软。

    想着,程朱氏上下打量她。如今,仪姐儿却是比初至时变化不少,隐去了青涩,沉淀出了一份娇柔惑人的韵味。

    “姨母是真将你当做嫡亲的闺女的,你若是知道悔过,便还是姨母的好仪姐儿,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她顿了一下,又道,“你若真欢喜那男子,至少也要告诉姨母他的身份,我才好为你断断是否门当户对。”

    铺垫了良久,她这才讲出真正想问的。

    阮玉仪抬眸与她对视,眸中清润似含了朝露,使人觉着分外诚挚,“玉仪从未怀疑过姨母对玉仪的好。只是那男子出身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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