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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左手终于松了剑柄,缓慢而颤颤巍巍的伸向少女的脸颊,想要帮她擦去眼泪。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他却竭尽全力的露出轻松的面部表情,嘴角挂着的笑意仍然温柔,含着涓涓的暖意。

    轻柔的安慰少女:“郡主,你别哭啊,我真的不疼……惹的郡主哭了,我会心疼的。”

    他微凉的指腹轻轻为她拭去挂在脸颊上的泪珠,然后留恋万分的摩挲着那令他魂牵梦绕的眼角。

    心疼极了,他从来都看不得郡主哭的。

    试着安抚她,仿佛刚刚的事只是再小不过的:“好了,别哭了,会好的。”

    “区区一只右手而已,于我而言,郡主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同裴寂做了个交易,他想要的东西,我愿赌服输,会还给他的。”

    少女不理解,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同他做了什么交易?”

    顾延翊笑的坦然:“裴寂不喜欢我的手,陪着郡主作画抚琴,他说,郡主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残缺的废物。”

    魏云珠瞧向被自己轻轻护住的那只手,想到了儿时,这只手会拉着她,肆意奔跑穿梭在宫阙之间,会耐心的教自己抚琴吹箫骑射,他曾经给自己做过一个瑞兽风筝,她欢喜极了。

    每年上元节,都会精心给自己准备烟花会,年年生辰礼都别出心裁,庆生帖上一笔而下,观之如流水钟灵毓秀之飘逸,又如蛟龙飞天之流转锋芒,刚柔并济一手好字。

    有一年,顾延翊用这只手,以一副细雨青松图做为她的生辰礼,长安顾公子出手的画,必然可以在长安城中卖出天价,是时下文人墨客最追捧的天才画家。

    一场字画拍卖会,这幅画被捧上了黄金千万两的天价,可他将那幅画送给了自己,为整个长安城都津津乐道。

    阿姐瞧见她宝贝那幅画的模样,还取笑,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顾公子送的,看来我们珠珠儿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想起了那时美好的时光,还有众人脸上的笑容,那时候真好啊!

    可是……永远也回不去了。

    “为了保住呼延必,更为了北地的太平,只是废一只手,值了。”

    “唯一的遗憾是……我永远无法再陪着郡主写字……作画了……”

    顾延翊的声音充斥着无限的遗憾,却温柔的砸向魏云珠的心间,然后无穷无尽的痛苦来袭,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整个人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少女抱着他,任由那鲜血沾染自己的衣裙,六神无主,泪珠子似断了弦,心慌意乱泪如雨下。

    “郡主!”崔越闻声赶来,看到魏云珠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崔越,顾哥哥他受伤了,你快来看看!”魏云珠哭着道。

    崔越立刻上前,扶过顾延翊,瞧了眼他伤口的情况:“看情况,这刀子绝对不能轻而易举的活动,得赶紧去医馆,再迟一点恐怕这手就废了!”

    魏云珠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就着急的要随着顾延翊一起去医馆,可刚迈出脚,耳边就传来了男人漫不经心的声音。

    他说:“夜深了,外头不太平,郡主就不要出去了。”

    只见裴寂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一副慵懒又淡漠的模样,他双手抱臂,仿佛在居高临下的下达命令。

    “只是送人去医馆,微臣想,崔越一人去,应该够了吧。”

    “你说呢?郡主。”

    第130章

    偏偏就是拿小郡主没办法

    然后,魏云珠那双充斥着泪水的眼眸看了过去,沾了晶莹泪珠的眼睫颤了颤,闪烁的光芒,是寒霜般的冷漠。

    裴寂心里烦躁极了,他没想到,顾延翊竟然胆子大到来郡主面前,你看看,好好的院子都被他的血给污染了,而且,还叫郡主哭的那样伤心。

    简直诡计多端!

    “顾延翊自己作死,郡主也要算在微臣头上吗?”

    裴寂一副质问的口吻,倒像是谁委屈了他一样:“微臣可一点都没碰他!”

    顾延翊痛苦又艰难的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的可怕,轻轻一动,就牵引着更多的血流下,可他嘴角仍是温和的笑意:“郡主,不要怪首辅大人。”

    “没有人有错,只是我愿赌服输罢了。”

    然后,他将眼神缓慢的移向裴寂,刚刚的温和顷刻间消失殆尽,忽而沉下来,流露出丝丝阴狠:“首辅大人,那是你亲口对我说的,男人就应该要愿赌服输的。”

    裴寂眼眸平静犹如一滩死水,他的面孔被打下的月光映的忽明忽暗,苍白的皮肤,森冷渐起,真似是鬼魅降世。

    他黑眸半眯,嘴角缓缓露出的笑意,似是一把弯刀,已经泛起了波云诡谲的杀意。

    “你说什么?”他生怕顾延翊听不清似的,字字清朗,声声掷地。

    诡异的沉默。

    “我问你话呢!”他指了指顾延翊,冷笑着重复:“你说什么?”

    顾延翊扬起苍白的面颊:“我说的是什么,首辅大人不是最清楚吗?”

    “贱人。”裴寂缓慢的发话。

    话音刚落,窗户上的罐子,已经被他暴躁的扔了过去,狠狠砸在顾延翊身旁,稀巴碎。

    然后,他拔开了腰间的剑,闪着光亮的利刃在月光的照射下,愈发寒气逼人,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剑柄,暗含汹涌的戾气与杀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挥剑绞杀猎物。

    一步一步缓慢的靠近顾延翊,眼神比那腊月里的三尺寒冰还要冷个三分,一只凶狠的恶蟒,被激发出了最大的怒意。

    “你含血喷人!”

    终于,一声暴怒脱口而出,颐指气使,锋芒毕露着,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到惟我独尊的派头。

    他本就身量极高,扬起的下巴,眼里的戾气,豪横跋扈中是满满的鸷狠狼戾,平日里总是清冷至极的眼眸,染上疾言厉色的猩红,见之叫人畏之如虎。

    要知道,在民谣里,他都被称为吃人的妖怪,民间的小孩哭闹调皮,父母都是以他恐吓的,由此,便可得知首辅大人炮轰旁人时,有多么的恐怖!

    但这样嚣张的人,竟然徒生出了一种明艳之色,在怒气凛然的熏陶下,意外的艳丽夺目,因为有那张皮囊撑着,所以怎样都不会惹人嫌。

    但他眼里的杀意,是真真切切的,魏云珠最熟悉不过,即将来临的将是惨无人道的暴虐。

    魏云珠恐惧之下,是深深的害怕,她眼眶红的厉害,颤着身子挡在了顾延翊的面前,她丝毫不会怀疑,裴寂会强悍的将那把剑,深深插入顾延翊的胸膛!

    她看着他,缓缓抬起了剑,锐利的剑锋直指顾延翊,然后少女便固执的护住了身后的人,尽管她的身子还在剧烈的颤抖。

    裴寂声音阴沉的可怕:“郡主,你让开,本首辅今日必须要宰了这个挑拨离间,满口胡言乱语的下贱胚子!”

    “君子之道,仁义礼智,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勾引旁人的夫人!”

    “真是恬不知耻,极奸小人,简直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他掷地有声,连珠带炮的骂顾延翊,可魏云珠怎么越听,越觉得裴寂这是在骂他自己呢。

    男人再次逼近,企图把少女吓跑,可没成想,那锋利的剑刃,竟然被一只小巧、莹白、娇嫩的手给攥住了,一瞬间,鲜血缓缓渗出。

    魏云珠握着那剑刃,哭的不能自已,以哭腔祈求着:“裴寂,你放过他吧,我求你了……”

    “他的一只手已经废了,我求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裴寂瞧见郡主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而且固执的不肯松手,鲜血已经顺着剑柄流下,他看了后简直心疼的要命。

    开口解释:“郡主,我没有。”

    他必须得好好狡辩一番,不然真就着了顾延翊的道,要知道,他刚刚才在郡主心里建立起一丁点儿的形象,可不能毁于一旦!

    可他向前一步,魏云珠就恐惧似的向后退一步,裴寂有些着急,他想解释一下。

    “郡主,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没有。”

    魏云珠还顾不得听他的解释,只是继续哀求,少女的声音甚至在发抖,就像是在同魔鬼做交易。

    “裴寂,顾延翊的手伤的很重,不能再耽搁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裴寂面露无奈,终是扔了剑,他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脸上还有满满的怒气,可是却丝毫没办法发泄出来。

    他已经血涌心头,太阳穴突突突的直跳,可偏偏就是拿小郡主没办法。

    奈何不了郡主,就只能找顾延翊撒气了,他一把拽住那人的衣襟,像是提溜死狗一般,把他从郡主身后拖提出来,恶狠狠的切齿愤盈。

    “顾延翊,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要是真有种,就别往手上扎,直接往命根子上扎,那本首辅就敬你是条汉子。”

    裴寂指着他的额头,一下一下的戳着:“就问你,敢不敢?”

    顾延翊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甚至嘴角挂着一抹笑。

    裴寂越看越火大,这蠢货脸上的笑,看似平静柔和,其实是对自己的嘲讽,挑衅意味明显,他甚至没有一丝惧怕,还有些傲慢。

    有点像上位者,对失败者的怜悯。

    他气定神闲地开了口:“首辅大人以为,我会不敢吗?”

    挂着的笑容,是温润如玉的,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猛地抓住裴寂的肩膀,在他耳边落下几个字:“那样,郡主只会更心疼我。”

    “刚刚郡主亲口所说,若是你杀了我,她一定会恨你。”

    然后浅浅的笑了几声,完完全全的嘲讽。

    第131章

    宁愿死也要护着他,对吗?

    裴寂被气的够呛,他就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急着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呢?

    “本官最看不起你这等贱人矫情饰行的模样,如此惺惺作态,也就只能骗骗郡主了。”

    “你就是仗着郡主善良,而且心软,不然怎么会小人得志,奸计得逞。”

    若不是小郡主在,恐怕他早就一刀宰了顾延翊这个畜生,再把尸体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顾延翊根本没带怕的,他仍然噙着贯有的笑意,挑衅他:“你是男人,那你就动手。”

    妙啊,真是妙哉!

    裴寂慢慢悠悠瞥了眼一旁惊惧过度的少女,然后眼神游离到顾延翊的脖子上,轻哼一声,似笑非笑:“我裴寂指天发誓,一定会替民除害,杀了你个奸诈小人。”

    然后,他像扔破布一样,随手将顾延翊扔在一旁,重重的摔倒,叫他又雪上加霜似的,不停剧烈咳嗽,整个人都虚弱无血色。

    崔越立刻扶起他,瞧着如今这僵持不下的气氛,他对着魏云珠开了口:“郡主,您就在这儿安心候着吧,属下会带顾公子去就医的,您尽管放心,属下绝不会叫顾公子出事。”

    顾延翊已经陷入了极其痛苦的状态,少女心里还是不住的担心:“可……”

    她能担心自己,顾延翊真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喜,便笑着道:“郡主,这等小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还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不能因为我,扰了郡主的清净,是我鲁莽了,不该冒然来寻郡主,叫我们三人都痛苦。”

    他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儿,裴寂却看的双眼直冒火星,真想上去把那碎嘴子的脖子折断,他最好赶紧走,不然后果必定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瞧着崔越带顾延翊离开,魏云珠这才转过了身,她的眼神落在裴寂身上,是深深的绝情以及冰冷。

    裴寂缓步上前,手搭在少女的肩膀,尝试着解释:“郡主,你信我,别信顾延翊。”

    魏云珠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裴寂,你叫我拿什么信你,你敢说,你不想杀了顾延翊?”

    这话倒叫裴寂无法反驳了,他的确想要杀了顾延翊,而且是恨不得立刻把手里的剑往那人心窝子里戳。

    男人的沉默,在少女的意料之中,她一把甩开肩膀上的手,声音似寒冰般冷漠:“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他呢?”

    裴寂的嘴角缓缓勾起,他声音里带了点笑,但却异常阴森诡怖:“郡主问我为什么?”

    他面颊的笑意忽然停止,眼眸一瞬间变得极其猩红,声音里含了些急躁:“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郡主已经知道了顾延翊的真实面目,可还是处处护着他!”

    魏云珠垂眼不再看他,也不想回答。

    “因为什么?因为你爱他对吗!”裴寂骤然提高音调,因为隐忍,他的声音甚至在发抖,整个人都被戾气包绕。

    这是他最不愿承认,也最无法面对的事实。

    下一刻,他手臂猛地掐住少女的脖颈,整个人因为暴怒,而青筋暴起,牙齿都被咬的咯吱作响。

    “告诉我,你有多爱他!宁愿死,也要护着他,对吗?”

    少女被扼住了脖颈,几乎是立刻就喘不过气来了,她面颊渐渐胀红,但眼神却固执的要命。

    “问你话呢!”他音色冰冷刺骨,语气暴怒不善,类似于一只发了狂的山林野兽,悍然的叫人不自觉心生恐惧。

    魏云珠心蓦的一沉,双手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但却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果然,恶蟒的本性,就是阴狠绞杀!

    然后,少女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因为挤压而无限扩张,她已经彻底无法呼吸,这个疯子,恐怕会在暴怒下真的掐死自己!

    她试图晃了晃男人的胳膊,微张的唇瓣像是河岸边濒临干涸死亡的游鱼,无助到了极点。

    裴寂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梦魇,眸中戾气横生,原本漂亮的眼睛,因为扭曲的情绪所致,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浓雾,肃杀感犹似狂风般从每一根血管中呼啸而起。

    暴露的本性,是天生的桀骜与狠绝,恨意滚滚而来带着摄人心魂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魏云珠眼角的泪水溢出,她根本从未真正认识过面前的人,怎么就敢生出改变他的心思了?

    她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可笑至极!

    裴寂此刻眼里的神色,叫少女脑海中浮现出从前的一幕幕,他逼迫自己的时候,他以一双猩红的眼眸裹挟自己时。

    总是那样,把一些东西强加给自己。

    魏云珠累了,真的很累……

    当胸腔的空气被消耗殆尽,她开始变得平静,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波澜。

    她撞进裴寂的眸光中,不知为何,看到了极致的嗜血,那是恶蟒对残杀和血腥的渴望,是一种深深植根于他灵魂深处的本能,呼啸着沾染每一根血管,每一寸血肉。

    因为脖颈间传来的剧烈疼痛,少女一张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整个人痛苦不堪。

    然后,掌中微微的湿润感,稍稍唤回了裴寂的理智,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黏腻,他眼神下移,在自己紧紧掐着少女的手上,看到了明晃晃的鲜血。

    她受伤了?

    一瞬间,满满的担心,战胜了本能的肃杀,他眼神剧烈的震动,猛地一下松开手。

    少女便犹如无力的娃娃,丝毫没有了精气神,软绵绵的瘫倒下去,裴寂眼疾手快扶住少女,将人抱在怀里。

    魏云珠呼吸微弱,甚至无法做到大口地呼吸,只能紧紧蹙眉小而急促地攫取新鲜空气。

    刚刚那一瞬间,裴寂的确是慌神了,可仅仅维持了几秒,便变回了冷若冰霜。

    这段日子,他有在尝试压制自己的天性,不去干扰小郡主,本以为,她能记自己的好。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不真的疼一次,是不会长记性的,既然努力没有用,那索性直接一点,用他的法子。

    第132章

    看来微臣得把你关起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下,少女终于是缓过了神,她的眼神由刚刚的恐惧,变成了满满恨意,以及夹的杂丝丝恐惧。

    她猛地推开裴寂,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艰难的靠着墙,可男人却忽然将手伸了过来。

    少女身躯猛地一颤,后背紧贴着墙面,简直恨不得凿个洞钻进去,甚至脚尖都因为深深的恐惧而蜷缩起来,眼眶再次蓄上了泪意。

    “本郡主命令你,不许再过来了……”

    裴寂怅若未闻,继续逼近,他望向少女凌乱的衣襟,脖颈间的红晕若隐若现,一圈淡淡的粉红,莫名有一种诡诞的美,脆弱易碎的白釉,真的忍不住叫人将之残忍的撵落把玩。

    他修长细白的手指,已经虚虚的贴近,少女被他如今诡异的平静,吓得一个颤身,不知他的意图是什么。

    哆哆嗦嗦:“你、你敢再过来……本郡主一定砍你的头!”

    裴寂面色并无波澜,仿佛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小猫,她的疾言厉色全都成了调剂品,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的威慑力。

    然后,他捏住了少女的衣襟,毫不客气的将那衣领拨开,过分纤细又美丽的脖颈,一切都像是天然的美玉,从来都不用加以修饰就可以引诱人堕落。

    脖颈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涓涓血线淌下,似是一朵妖艳的芍药花盛开,花蕊是一个凝固的血痂,很显然,这是被呼延必咬的。

    他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那血痂,指尖沾着血渍,仿佛在精心做一幅画,少女被疼的倒吸一口气,闭着眼坚持,可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

    果然,只是几秒,她便坚持不住了,忽而攥紧了男人的手,在魏云珠心里,这样漂亮的手,却更像是一把尖刀,一秒钟就能挖心掏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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