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是。”大伯母帮腔道，“雪凝从前什么样咱们难道不清楚吗？这人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是啊，这妖怪不仅害了雪凝，还在咱们兄弟之间挑拨离间，害得我们好好的乔家成了现在这四分五裂的状况。”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不停讨伐着乔雪凝，她听了半天都是云里雾里的，最后才从他们的话中抓住重点。
“你们说我是妖怪？是我害了乔雪凝然后附了她的身？”乔雪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说大伯二伯，你们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坏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什么妖怪？”
“你少在这花言巧语了。”乔雪盈站出来指着她，“若不是被妖怪附身了，你怎么解释你的行为和从前相比大相径庭？”
乔雪凝不屑地瞪了她一眼：“人都是会变的，我浑浑噩噩过了十多年，突然间醒悟了有何不可？”
“难道作为姐姐，你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变好？”
“我没有......”
乔雪盈被她怼得不知道说什么，大伯母赶紧将她拉过来，自己站出来说道：“好，那你说你是雪凝，她从小的事情你也应该记得，那你说她十岁生辰那年收到了盈盈给的什么东西？”
乔雪凝面色一怔，她确实有原身从前的记忆，可原身从前是个傻子啊，她那些记忆断断续续奇奇怪怪的，她根本想不起十岁的时候收到了什么。
看乔雪凝说不出话来，大伯母得意地笑了：“你看吧，你根本不知道雪凝从前的事情！”
“过去了这么久，从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哪能记得这么多？”乔雪凝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焦急地看向侯夫人，“母亲，您从小抚养我长大，我是不是雪凝您不清楚吗？”
侯夫人目光一顿，她养了雪凝十多年，自然能看出这人就是雪凝，可就像外面说的，一个人真的能够变化这么大吗？
从前她没学过诗词歌赋，可是自那以后，她的才华让众人都钦佩，这仅仅是醒悟就能办到的吗？
侯夫人和平昌侯都没说话，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了。
大伯和二伯还在那不停地吵着，将乔雪凝的怪异行为都说了出来，乔雪凝越听越心惊，是自己大意了，将这些古人想得太蠢，这么明显的变化怎么可能一点都感受不到。
从前侯夫人对她很愧疚很溺爱，没往这方面想，但是如今有人提了起来，她自然会多个心眼。
“够了！”
一直没说话的平昌侯开口了，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乔雪凝：“你最近刚好需要养伤，我便着人送你去庄子上住一段时日吧。”
他这话一出，侯夫人也低下了头没有反对，乔雪凝却慌了，送去庄子上？
大家族中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送去庄子上自生自灭，而且送她走，不就坐实了她妖怪的身份吗？
“父亲.....母亲......”乔雪凝不甘心，但是平昌侯已经决定了，任由她再闹，都改变不了要被送走的事实。
第109章
贪吃
自从那日之后，沈蓁就更不愿出门了，整天就呆在王府里养胎。
如今盛云湘不在了，就剩一个柳婉也被禁足在后院，诺大的王府相当于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秦恬那日也是被吓得不行，还好最后人找回来了，否则她就算死都不能瞑目了。为了弥补沈蓁收到的伤害，这几日她天天殷勤地过来给沈蓁嘘寒问暖，陪她打发时间。
这日两人正在院子里一边享受着冬日暖阳一边打着珠络玩，快用午膳的时候就听见元珩回来了。
秦恬当即放下手中的丝线，急匆匆地就带着自己的丫鬟跑了，虽说元珩看在她是沈蓁朋友的份上，对她还算客气，但是秦恬就是挺怕他的，见都不想见。
沈蓁无奈地看着她一溜烟就没影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那男人。
元珩一进院子就看见沈蓁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他走过去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双手环绕着她的腰身，轻轻抚摸了下小肚子。
沈蓁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她向来瘦弱，冬日穿得又厚，着实看不出这肚子里还有个小孩。
元珩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小肚子上，沈蓁觉得很舒服，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听说四五个月的时候孩子就会动了，它可有闹你，在你肚子里乖不乖？”元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直对她的肚子又看又摸的，还想附耳上去听胎动。
沈蓁红唇轻抿，将他推开：“哪有这么快，刘太医说因为我身子弱，这孩子发育得要慢些。”
元珩看着她温柔的眉眼，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那你想吃什么都跟我说，要好好补一补，可不能因为怀孩子把你累着了。”
沈蓁最近胃口还行，听他这么说就突然特别想吃馄饨，她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偏过头看着他：“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逛街吃的那家馄饨吗？我想吃........”
那家馄饨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汤底，把面皮都浸润得香气四溢，吃一口简直是回味无穷。
虽然只是一个路边的小摊，但是沈蓁不知为何现在就想吃，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
元珩还以为她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想到就是一碗馄饨，只是那路边摊怕不卫生，她现在还有着身孕，万事都要小心一些。
“乖，你要想吃馄饨，我叫厨子给你做，那外边的东西要少吃，不干净。”
“哪里不干净了？”沈蓁撇了撇嘴，伸手就捶了他一下，“你还说什么都给我吃，连一碗馄饨都不能满足我！”
元珩连忙抓住她胡乱挥着的小手，柔声安抚她：“你想啊，那小摊摆在路边，这一天天人来人往的，不知道有多少脏东西在上面，万一吃了肚子疼怎么办？”
沈蓁心里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就是不高兴，嘴一瘪就快要哭出来了。
元珩吓了一跳，急忙给她擦着眼泪，好笑地说道：“就一碗馄饨都将你馋哭了？”
沈蓁满脸的委屈，哼了一声：“又不是我想吃，是你的孩子想吃，它还在肚子里你都不疼它，以后可怎么办.........”
听她越说越离谱，元珩头疼地捏住她的小脸，沈蓁喋喋不休的抱怨立马就停止了。
“知道了，给你吃。”元珩无奈地将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我叫人将那厨子请到府里来给你做好不好？”
他只能退步到这样了：“外面做的我不放心，让他来府里给你一个人做，嗯？”
沈蓁这才勉强点点头，得到准许后她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想吃，真是奇怪。
元珩第二日就将那厨子请了过来。
沈蓁一起床，外头三福便来求见。
汀兰扶着她出来时，就见三福一脸笑意地提着一个食盒，沈蓁老远就闻到那个香味了，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王爷一早便叫人将那小摊老板带了来，这是刚出锅的馄饨，都是照着原先的口味做的，姑娘快尝尝。”
三福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馄饨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沈蓁洗漱出来就坐在桌前，拿起勺子尝了一个。
鲜美的小馄饨一入嘴就是口齿留香，感觉比之前在路边尝的还要好吃。
沈蓁胃口好了，吃了两小碗才觉得心满意足。
汀兰见她高兴了，连忙拿了些银子打赏给三福和厨子，三福拿着赏赐，美滋滋地离开。
元珩晚上回来的时候知道了沈蓁今日胃口大开，他很是高兴，便打算就将这个厨子留在府中继续给沈蓁做馄饨。
王府开的银钱，肯定比在路边摆摊多得多，而且沈蓁也不是每天都想吃，这工作可别说有多清闲了。
厨子知道后差点给沈蓁跪下来，这钱多事又少的活，真是走了大运了才被他碰上。
秦恬下午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慕名去尝了尝这小馄饨，她咂吧咂吧小嘴，就很普通的馄饨啊.....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沈蓁，摇了摇头，孕妇的口味真奇特。
不过想到她这么离谱的事情元珩都能答应，任由她作天作地的也不生气，秦恬又有点羡慕了。
怎么越青那个家伙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昨日她离开的时候被越青撞见了，他便提出送自己回去，秦恬当然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她最近对越青的观感很不错，觉得这小伙子比她娘介绍的那些相亲对象好多了。
所以当越青送她上马车，还扶着她的时候就有些脸红。
结果这小子来一句：“秦小姐，京城天冷，不比冀州，您脸上都生冻疮了。”
秦恬：“............”
气得她一路上都不想搭理他。
想起昨日的事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在沈蓁面前骂了他三百遍都不解气。
“你说他是不是傻？有这么说女孩子的吗？就算真长了冻疮，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
“气死我了，这家伙就是不解风情，活该二十几岁了还没姑娘看上他！”
秦恬气得跳脚，沈蓁在一旁听得直乐。
第110章
柔然
没过几日便到了除夕，元珩要去宫中赴宴，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沈蓁便没和他一块去了。
“我下午的时候再进宫，先去见见母妃，晚上等宫宴结束就回来陪你。”元珩摸了摸女子柔嫩的脸颊，有些舍不得离开。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他要和她一起守岁，保佑他们岁岁年年都在一起。
沈蓁推了推他：“知道了，那我白天多睡会，晚上才有精神守岁。”
元珩轻笑一声：“你啊......想睡就睡，你的岁我替你守。”
“哪有替别人守岁的道理？”沈蓁觉得好笑，“心不诚，愿望就不会灵，就你胡说。”
两人闲聊了一会，陪沈蓁用过午膳，送她回去午休之后，元珩才进宫。
寿喜堂中
德太妃左盼右盼，终于将儿子盼了来，她连忙高兴地迎下去。
元珩一个人走了进来，德太妃停下脚步，又往他身后看了看，确定了只有他一个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
元珩：“？”
“除了我，母妃还想有谁来？”
“哎呀！”德太妃回到椅子上坐下，“你怎么没把蓁蓁带来啊？她怀孕四个月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孩子怎样了？”
元珩长叹一口气，如今自己在母妃这里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了。
“都好，今日宫宴人多，就不让蓁蓁来凑热闹了。”元珩坐在太妃身边，给她斟茶，“等孩子生下来了，再抱来给您看，放心吧，不会忘了您这个祖母的。”
德太妃这才舒坦了些，确实，每次进宫都要发生些事情，还是好好待在府中最安全。
她挺喜欢沈蓁的，温柔又乖巧，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能和和气气地过日子最好。
“下个月就要成婚了，到时候还不是要将蓁蓁送来宫中陪我住两日。”德太妃不服地觑了他一眼，“这姑娘家啊，就是比儿子贴心。”
元珩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德太妃这是在埋怨他十天半个月都不进宫看她。
“最近年关，事情多，等忙过这一阵，我带蓁蓁来陪母妃住几日，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寿喜堂聊到天黑，这才一块去了重华宫。
今日除夕，在京中的重臣们及其家眷几乎都进了宫，因此重华宫中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元珩进来的时候，众人都安静了一瞬间，随即许多臣子便将他借故过来敬酒，许是今日过节，元珩也来者不拒，都给了面子。
没过多久，皇帝和皇后便相携而来。
“今日除夕佳节，众卿家不必多礼。”元钊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声令下便有宫人鱼贯而入，殿内一时歌舞升平。
酒过三巡，元钊便对着元珩敬酒：“王兄今日怎么没带小王嫂进宫？听闻小王嫂怀孕了，可真是恭喜王兄了。”
元珩淡笑道：“内子初次怀孕，身子弱，今日实在不好打扰众位的兴致。”
皇后在一旁说道：“本宫和王妃很是投缘，来日王爷可要多多带她进宫闲谈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元珩客气了几句，三人也都知道这只是些场面话，皇后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只是元钊端着酒杯慢慢走下来站在了元珩面前，他举起杯子敬酒：“今日朕要好好敬一敬王兄，这些年王兄驻守长留关，狠狠挫了柔然的锐气，这几年边关平定了不少，都是王兄的功劳。”
“皇上过誉了，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元珩也站起来回敬了他一杯。
元钊笑了笑：“王兄离开长留关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接到密报，年后又到了岁贡的时候，听说柔然王子也想一道来京城。”
往年都是使节前来即可，柔然王子想要前来，恐怕是想再次洽谈岁贡一事。
元珩自十六岁起就常年驻守边关，三年前重挫了柔然一次，柔然为求和，答应了每年进贡的协议，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两年，这群人就又蠢蠢欲动了。
柔然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历代帝王为求安稳，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毕竟这一战打起来，那就不知要多少年了。
“王兄是我朝的中流砥柱，驻守在长留关的那三十万大军也只听从王兄的调令，日后长留关还是需要王兄啊……”
元珩眉心微蹙，柔然未除，回长留关驻守是早晚的事，他想等沈蓁生下孩子后再做打算，到时候她定然要随自己一块去的。
许是瞧出他心中有所挂念，元钊笑道：“年后便是王兄大婚，等婚后王妃平安产子，到时候朕自会派人护送你们一家人团聚。”
元钊看着殿外的朦胧夜色，长叹一口气：“朕知道朕这个皇帝没本事，可是柔然是我朝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这重担只能寄托于王兄身上了。”
元珩在边关多年，见多了因为战事流离失所的百姓，柔然虽说面上臣服于中原朝廷，可他们心下不甘，屡次趁人不备搞些小动作。
迟早会真正打一场。
“微臣遵旨。”哪怕和元钊私下里再不和，可面对国家大事，元珩却一点也不会马虎。
沈蓁的预产期在八月，等到她生下孩子养好身子大概也就是秋天了，若是不开战还能将人接去长留关，不会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这京城中，若是战局吃紧，他便派人送她回京。
元珩这时便觉得将沈家人接进京是正确的决定，若是自己不在，母妃和沈夫人还能照顾她，也不会叫她日子太过无聊。
余下的时间里，元珩一直想着怎样给沈蓁安排好在京中的一切，若是自己在外打仗，元钊自然不敢对沈蓁再动什么心思了，这京中对于沈蓁来说算是安全之地。
他在脑海中为沈蓁安排好了一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第111章
除夕
夜幕降临，今日汀兰给沈蓁准备了饺子，她说这是京城的习俗，新年的时候都要吃饺子。
看着一个个热腾腾的饺子，沈蓁不由得佩服起汀兰的手艺了，她怎么什么都会做，吃的用的就没有她做不来的。
反正这会元珩不在，沈蓁便叫汀兰将厨房剩下的饺子都拿出去让大家都尝一尝，她下午吃了些点心，这会也不饿。
“姑娘快尝尝。”汀兰给她准备了蘸料，连忙将饺子推到她面前。
沈蓁见她殷切的样子也没多想，夹起一个就放进嘴里。
“唔！”她嚼了几下突然顿住了，好像咬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沈蓁抬头迷茫地看着汀兰。
汀兰欣喜地笑了：“姑娘是吃到铜钱了吧？第一个饺子就吃到铜钱了，姑娘明年一定顺顺利利好运不断。”
沈蓁连忙将嘴里的铜钱吐了出来，原来她在小小的饺子里还包了铜钱，这一盘子里也就两个铜钱，这都能被自己吃到。
“那就借你吉言了。”沈蓁也高兴起来了，她叫汀兰坐下陪她一块吃，否则自己一个人过年多无聊。
吃过饺子之后，她和几个小丫鬟在屋子里剪着窗花玩，本来以为元珩会很晚才回来，谁知道她们才剪了几个窗花，那男人就回来了。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他走进来时带来一股冷风，黑色的大氅上还有着片片雪花。
元珩见她瑟缩了一下，连忙去暖炉边将大氅脱下，把身上烤暖和了才敢近她的身。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蓁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说宫里的晚宴亥时才结束吗？”
元珩走过来抱住她，低头在她脸上轻啄了下：“想你了，等不及就先离开了。”
沈蓁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这才出去几个时辰，就说这些肉麻的话........”
“就是想你了，一刻也不想离开你......”男人微微俯下身在她小脸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吻着，弄得沈蓁痒痒的，忍不住笑着往后躲。
“给你准备了礼物。”嬉闹了一会元珩就停了下来，他抵着女子的额头轻声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什么东西啊？”沈蓁一脸迷茫地被他拉到院子里。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廊下挂着几个灯笼，这些灯笼还是沈蓁和他亲手做的。
前几日汀兰教了沈蓁扎灯笼的做法，然后她又去叫元珩画了几张画贴在上面，马马虎虎地做了几个小灯笼。
虽然瞧着有些敷衍，但是元珩还是叫人将它们都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