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是给姚玥影准备的，当然程欣也同样拥有一杯，就着宫泽用过的酒杯。以前的事他不管谁是谁非，但今晚就算结清了，以后要扯头发私下扯扯骂两句，女人家还是善良点好，别搞出人命来，他不喜欢装腔作势太过招摇的人。
程欣知道宫泽说话意有所指谁，她紧紧咬着下唇，盯着面前递过来的酒，她没敢不接，只是拿着酒杯又不甘心，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就这么被宫泽轻飘飘带过了，她滞气，加上那个思小雅一直和田心贝颖交头接耳探讨，她最终咬着牙，把酒仰头喝得一干二净，没和姚玥影碰杯。
“我现在不想理你了。”
她转过头去耍小脾气，拿着良严旭“送”过来的枕头把头埋进去哭。
姚玥影腿都跪麻了，她被乔伟城扶着起身，良严旭还好心好意嚷了句。
“别酒驾啊城哥，外面找个代驾过来!”
乔伟城的心情翻云覆雨，他扶着姚玥影应了几句往外走，转过身去，就感觉背脊毛骨悚然，他加快了脚步离去。
房间里的小插曲没有持续多久，女人哭声像蚊子般闷闷传来，她越想越气不过，越想越委屈，就算姚玥影回去了，她还是猛然间转过头来，小拳头打了过去。
“为什么不向着我为什么不向着我。”
她哭，她说她真的仅仅只是想给宫泽的圈子留一个光鲜的面子。
“我不是因为我自己的脸面，我是为了你。”
他们这个圈子多少人羡慕啊，但程欣知道自己家底太薄配不上，她隐藏起来有错么。
圈子圈子，说了几句圈子后，男人一脸好笑看着他，伸手一捞，勾着她的脖颈凑近与之对视。程欣盯着他眼尾隐匿在皮肤表层的淡痣，心脏漏了一拍。
“你告诉我，圈子是什么。”
“来，你们告诉我，我们所谓的圈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问，李钊和他两个朋友也茫然着说不上话。
良严旭呵了声，说宫泽野装起来了。初一的时候转学过来，还被班里的人排挤过，因为他是混血。后来慢慢地慢慢地，所有人都朝他的方向聚齐。
良严旭跟他当兄弟，但他也意识到，他们这拨人真的就是只认宫泽野，这男人不在了这个圈子说实话也能转起走，他可以当领头人，只是圈子不会像现在这样耀眼。
“对，我开始装了。”
他倒了杯酒起身，一饮而尽后扔桌面，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几个女人身上，手掌一摊，勾着唇笑。
“没差别啊？都。”
微商公主怎么了，大小姐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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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需要商业联姻吧，嗯？”
这一问，贝颖和田心纷纷冷下脸来。
她们以后确实需要商业联姻巩固地位，但他宫泽野不需要。既然不需要，真公主假公主都无所谓。
他能一手把所谓的假公主捧到天上去，只要他喜欢。
“操，你妈的真羡慕啊。”
良严旭咒了声，说妈的真给宫泽野当场装起来了。关键是没有反驳的能力，他向来是自由的，自由的人会被人羡慕。
男人手掌罩着闷闷不乐的女人，也不管她在不在意自己的发型，缓慢揉了揉，再移到她的脸颊侧捏了捏她白净光滑的脸蛋。
目光却看着众人。
“家里太宠没办法，良严旭你知道的。”
就算喜欢上土农民，家里人都管不了他，所以可以肆无忌惮戳任何一个人的痛点，可以蔑视所有人，他宫泽野至始至终都是人群中的中心点。
程欣眼眶湿润，脸颊的手指温度传递过来，她的心脏像坐了云霄飞车一般忽上忽下，可她这一刻又无比雀跃和高兴。
她极度恐慌不安，极度委屈，她甚至觉得宫泽对她没什么感情了，今天也给他丢了很多脸，结果现在。模糊不清的未来好似有了一个雏形，他不需要配偶拥有富可敌国的身份和金钱，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微商公主，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程欣激动到昏死。
手离去，他吩咐汪俊熙待会回去把程欣处理好安全送到家，汪俊熙哈哈一笑凑在他身后狗腿般附和。
“得了吧你们这波女的，说人家微商公主，结果咱泽都没给你们分等级呢，你们自己倒分上了哈哈哈。”
汪俊熙知道宫泽说这些话什么意思，给程欣撑腰呢。他嘿了声身形一晃，程欣本要走但被他拉下。
“这么早回去干嘛，待会再来一轮，你哭都哭这么久了散散心呗。”
“可是我想跟宫泽...”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贝颖开始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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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卡，但是写完了（耶
?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带刀就得用
第五十三章
这么想起来，其实那天晚上很多场景直到很久以后她都记忆犹新。
下楼时轰鸣震动的木质墙壁，年轻妹子赚得盆满钵满，酒味，浮夸音乐，还有乔伟城牵着她无比兴奋的背影。
那场面像曝光失败的剪影，人只留下一个黑色轮廓，在明暗交界处用诡谲又难以猜测的眼神和姿态注视着你。
乔伟城把她拉到了街旁，身后就是米口夜店，他说要去找代驾，拿着手机在路边打电话。
姚玥影刚放松了神经，腰便被人一扣，顺势拉倒了一旁巷子里。
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夜店里的男女出来透气，在墙边暧昧搂抱。
他的大衣撩开一半就能把她罩住，手臂一折，勒着她的脖颈往深处走。姚玥影整张脸陷进了大衣绵软的触感上，鼻尖有些痒，她想往上看，但宫泽野走太快了，她只能配合着加快脚步。
“给你的乔伟城打个招呼。”
他说。
姚玥影步伐凌乱，调整了好一会才步调统一，她沉默几秒后噢了声。
临近十二点，学校不可能为她留门，所以理所应当去了酒店。价格贵的离谱，进房间后她便愣在原地看他脱掉了大衣往床上一扔，烟掏出来点燃了一只，抽几口，坐在了沙发上。
身后是漫无天际的城市夜景，他的动作极缓，单手解了后脑束缚的发，黑色柔软的发尾一瞬遮住了微垂的眼尾，把皮筋套在手腕处，目光才落在她身上。
“痛么。”宫泽野问。
姚玥影捏着拳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其实，在深夜里揭穿一个人很容易，她的秘密悲伤和痛苦，隐匿在暗处的所有情绪极有可能会被他突如其来的怜悯和抚摸而感到难过。但这女人防备心很强，只有她自己能决定她是否该在什么场合哭泣。
挺有意思的不是么，至少和玩腻了的酒吧，和朋友聊天要来的有意思的多。不过这副身体没有让人起半分欲望，他不可能在这种被摧残到男人看了都怜悯的躯体上在生出任何性欲。
来就只为了解决两个问题，一是给受伤的小狗安抚和怜悯，二是问谁打的。
“要我帮你解决？”
他指打她的那拨人，问姚玥影要不要打回去，还有你是不是傻逼。
你要取得男人的怜悯第一时间就该说出来，上周的事这周一才知道，不叫你过来是不是要默默等伤好了来。
“没有，我说了的，我承担后果。”
她捏着拳头，看着有股很幼稚又执拗的劲。
宫泽野被她气笑了，招手让过来。
姚玥影几步凑近，手臂被人猛烈一扯，下一秒就陷进了整个沙发里，男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腰后的刀抽了出来，扔在了桌上。
之前摸着腰后有一处硬物，现在掏出来，印证了他的猜想。
膝盖抵在腰侧，右腿落地，他俯身伸手在她脸颊剐蹭，指尖挑起纱布一角揭开，化瘀的药水味略微有一些刺鼻。按下去刺激，她撕了声，吸气。
“你承担后果？”
“带刀的后果你也承担？”
他问她，她像个闷罐子迟迟不回应，吸了口气，终是在男人几番恶意戳弄伤口下闷然一笑。说是的。
“是的。”
你知道吗，我们这种人，在做任何之前都会深思熟虑的，你不知道吧。我既然说了，我干了出格的事，那一瞬有什么后果就都预料到了。
所以打回去干嘛，收获已经颇丰了。
床底的悬浮灯照亮了整个房间，他们交叠在沙发上，宫泽野看了眼桌上搁置的水果刀，突然在某一瞬间觉得索然无趣。
烂泥深处还是烂泥，永远是烂泥，你想这个人生的艳丽，可她就是陷在烂泥里。姚玥影属实是傻逼了，她混不进来的，不适合这里，这辈子都不适合。
但他还是亲吻她的面庞，就像情人在耳畔耳鬓厮磨。
“你杀过人吗。”
他问。
姚玥影摇了摇头。
耳畔湿热，她注视着他。姚玥影十分不解，为什么交谈几句宫泽野会露出一副看一个残缺商品后无比失望的眼神，下一秒他又亲吻她的脸颊，柔和到极致，在然后，一个枕头猝不及防压在了胸口上，他单手拿着刀，一脸好笑问她。
“要我教你怎么杀人么？”
刀猛然被他举起重重刺在了沙发枕上，她感受到了下陷重力，姚玥影呼吸一紧，仿佛真被恶狠狠刺了一刀。
他抽出来笑，又刺了一刀，这次加重了些力道，她似乎感觉到刀尖捅过绵软的棉絮里直直朝她袭来，她捏紧指尖没动，后槽牙紧紧咬住。
“你在吓唬我吗。”
她尾音微抖，吐出的字节像被冰冻住一般散发冷气，他摇头，又是一刀落下，只是这次俯下身来，笑了，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只是想在离去之前教你一个道理。”
“第一，干掉你的对手之前，你要学会怜悯她。”
“下次带刀就得用，不用太浪费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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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不了一点，这学期快过了！
?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教我。
第五十四章
第一，干掉你的对手之前，你要学会怜悯她。
你甚至可以亲吻，从高处俯视，在她茫然之际提刀刺入，插在涌动血液的心脏上，要微笑着碾，感受刀尖在心脏里转着圈搅动，把里面弄成一滩烂肉，当然血不能飙在衣服上，手上倒是可以，但要记得清洗干净。
姚玥影濒死般倒在沙发上，那种生命被遏制住的激烈情感，就像是血液突然间被毫无感情的冰凝结住一般。
宫泽野说的话很朦胧，很像一则高深莫测的预言，他的态度也需要去猜测，他说的话更需要揣摩，连捅几刀，拍她的脸，起身去拿衣服。
“既然不要我帮你打回去，那我待着也没什么事干。”
她指尖捏到泛红，看男人伸手在门把手上，空气里散落着的氛围，让姚玥影敏锐感觉到了她像一个突然不被宠幸的破布娃娃一般。
“等一下！”
她叫。
结果那个纤长白透的背影很随意，就这么离开了。离开前甚至补了一句，说最近不要联系他，他没兴趣。
有什么东西是她所忽视掉的呢？
她忽视了什么呢。
那天早上很早，五点半就回学校了。
这学期最后一段时间，姚玥影花了一星期去揣摩他教她捅刀杀人的方式，她给自己上药，买饭吃，偶尔和乔伟城走在校园里。手机上停留的最后三句话就是。
“聪明点。”
她还不够聪明吗，这就是被抛弃的理由么，那不聪明的点在哪里，没有参透预言，还是说他突如其来仅仅只是对她感觉到了无趣而已。
临近期末了，就只有最后一个星期，章珊邀请她放假后去她家里做客。说她还没有仔细地逛过这个城市，这里有很多好玩热闹的地方。姚玥影拒绝了，说不，要回老家。
“那程欣会回老家吗。”
章珊替她感到了担忧，虽然程欣一家人都搬过来了，但过年老家那边毕竟有人，总要回去拜年的吧。
“可是我跟她已经结清了不是吗。”
姚玥影回答，咬下一块冰糕舌尖顶到腮帮处降温，她的脸已经消肿了，但还隐隐有一些青色淡记，章珊随口说了一句话，这一句，就像一根针般刺进了她的思绪里，茫然又无序的思维开始慢慢地排列了。
她说“你真的认为，结清了以后就会没事了吗。”
“你会不会想的有点太单纯了呢。”
人不是那么自由缥缈的，在一个地方浸染住了颜色，要想拔除甩脱控制很难。你搅动了池水就别想抽离，这个地方泛起的每一片涟漪都会波及到你。
跳进了池子的话，就得拼命在这里游起来啊。
两个人站在操场石阶台上，姚玥影眯着眼抱紧膝盖，鼻尖泛红，咬下一大块冰糕含在嘴里吞下去，她冷到颤抖，就说了声，章珊，章珊你很聪明，
?
可能只有局外人才能看透这一切。
离放假仅剩三日，姚玥影在某一天下午拿着手机给人发去了信息。
“教我。”
两个字，紧挨着聪明点。时间跨度又是半个月，她蹙着眉头不安忍耐，甚至冲动到想打电话过去，但是宫泽野有特地表示他没兴趣，所以她心烦意乱地坐在寝室里，拇指甲尖咬了又咬，就这么干坐着等待，直到两个小时后来了消息。
“哪里”
她下一秒立马回过去，说是学校。
四点半，她按照指定地点坐在了学校学生会权益部的办公室里，很大的场地，好几张桌椅电脑，墙面挂着学生会的logo，两个女学姐看她一来，都主动避了出去，顺带把门关好。
学校里这个组织她从来没触及过，只知道章珊在跟某一个学姐身后打杂，章珊说过，能进学生会的人学习都很强，他们甚至负责和校外的一些活动接洽，会展开慈善捐款，每年都有，学生们捐出来的钱可以在偏远山区盖好几个小学。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会选择把钱捐助给科学家和一些单位组织，甚至和未来环保有关。
这里面门路很多，你不能去深究，但只要进了这里，你会随着自己的职位慢慢渗透而认识很多校外的人脉，甚至毕业了都会频繁从中获益。
姚玥影不懂这里面其中门路，她好奇地四处看看，没敢乱翻别人的东西，只是抽了张椅子挪到窗边坐着。
期间有人来看她，一个男人拉开了房门斜睨了过来，带着眼镜，背脊挺拔宽阔，长得很周正，一看就是那种很有人气又健谈的性格，只是表情不怎么好，问了她一句。
“宫泽野呢。”
“还...还没到。”
“噢，那你让他把事情处理了过来，有话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