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欣捏着裙摆,她难以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指尖汗浸湿了布料。因为害怕姚玥影跟他们告状,她就连忙提前过来把人支走,本以为到了两个人了的局面,她应该会容易对付,但一转身,目光落在那,落在对面的眼神上。这一瞬间,和脑子里曾经那个片段重合了。
哦对哦,怎么会忘记了呢?她这种贱人是这么个活法。
第一次见面也是那样的,高年级的人打她,连刀都不怕,伸手去抢,滋啦一下,掌心到现在都有一道很长的刀缝。那目不转睛的样子,她怎么会忘了呢?
这种小疯子你把她养在身边好吃好喝供着,她能帮你撕咬你讨厌的任何人。扔一块面包就摇着尾巴感激涕零。说程欣啊,谢谢你。
该死的乔伟城,是他…是他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
她只能把她往外推...去伤害她。
或者要让她死。
“我只是碰巧路过发现了你…我没有做过…姚玥影。”
程欣有些语无伦次,说话坑坑巴巴,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做,脑子一热就觉着这种办法很可行啊,她根本没料到姚玥影反抗意识这么强烈,甚至到了会杀人的地步。
她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潜意识和她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虚伪的假话在耳边萦绕,一边萦绕一边舞蹈。
少女和少女的感情是这样的,楼道你追我赶,试卷给你抄,作业帮你写。
即便是到这时候了她依然觉得两个人是互补的。
一个有钱一个有脑子,一个外放一个收敛。只要不被上海这种地方吞噬,在自己的小县城里她们估计能和谐共处一辈子。
姚玥影脑子里乱成一片了,她想和程欣说话。干白的唇瓣张了张,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弓着腰剧烈咳嗽,把堵在喉咙的一口血吐出来。
樾戈
不,不这样,不行。这种样子太狼狈了。
女人的目光呆滞又迷茫,手中握着刀,另一手缓慢在膝盖上捶打,她的膝盖连着小腿肚子,在挣扎中受了伤,现在又麻又痛。
她就这么走到躺椅边坐下,拿着田心搭腿的纯白浴巾擦拭,擦染血的头,擦脸,擦脖颈。
擦完了迷茫地看向你,说了句。
“欣欣啊。”
她觉得两个人还有挽回的余地。
程欣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脑子一瞬间消音了,记忆像老电视机一样卡壳变成花白一片,然后就只剩下那句欣欣啊。
她坐在那,一边呆滞一边机械性地擦拭着身上血渍,她在收拾自己,在帮着自己粉饰刚才的一切,听了她蹩脚的谎言之后说信了,漆黑的眸子看过来,像个不会动的烂娃娃,随后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叫一声欣欣,然后又很委屈,渴望得到她的同情和怜悯。
什么都没有发生噢。
像是在这么告诉她。
这也是程欣希望看到的态度和剧情,这女人很聪明,聪明到从认识第一天起做出的任何反应都是她所想看到的。
可为什么都这样了,这样了…
“你把刀拿着做什么?”
程欣问她,优美的脖颈线条随着吞咽动作起伏。
姚玥影反应很慢,像魂被抽走了一般,直到程欣质问,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握着刀。
她噢了声,慢慢悠悠把刀放下,程欣不放心,让她踢远一点,姚玥影就踢了一脚,踢完后咯咯笑了。
站着的女人如临大敌,问她笑什么,姚玥影一边笑一边说。
“我怎么可能会捅死你啊,欣欣。”
杀人要坐牢的哎,而且她又没有地位又没有钱,都被生出来了人生还有这么长一条路要走,不苟延残喘活到八十岁儿孙满堂怎么行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啊。”
她问。
程欣抿着唇,姚玥影又问了一句,问她是不是害怕男朋友被抢走。
她不回话,她便起身靠过来,刨根问底问她。
“你是不是觉着我很漂亮?”
她恼怒,仰手一巴掌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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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发跟新文无关的在下面,至于别人写的我都没看过我也不能去评判,保持尊重!还有,我删什么之前的文案只是单纯不想写了而已,而且那本文设定上也不是真的一对基。就两个好兄弟其中一个从小喜欢女主看上女主了,女主不想结婚想找个基形式婚姻,然后他们就商量着骗女主说他们是一对基,跟其中一个结婚后三个人酿酿酱酱的故事,而且只是个脑洞写都没开始写呢,怎么就越传越离谱了啊啊啊啊啊啊。哎呀我是真不知道为啥怎么的一天天事儿这么多!别几把来啊烦死啦!
?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没长脚的鱼
第二十四章
耳边一温,姚玥影捂着脸颊吐了口血出来。她又叫了声欣欣,却被女人无比厌恶地瞪着。
程欣深吸了口气,居高临下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玩意儿让我嫉妒你啊?嫉妒你长得漂亮?”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烂样子。
程欣说。
就被人家轮一下啊,乖乖躺着享受不就完了?轮完了明天跟乔伟城saybye不又是新的开始,谁让你不听我话恶心我的,我妈都给你付了学费了,我不让你谈恋爱不是很合理?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上了大学就找好下家,还找宫泽圈子里的,怎么的你是想爬我头上来?还是想让宫泽多看你两眼?
她骂,也不装了,铺天盖地地骂,说乔伟城这条狗给你自信了是不是,居然问我是不是嫉妒你漂亮?你算什么东西啊狗杂种。
姚玥影没说话,肿着脸站在那里。程欣的语气在耳边拉长,再拉长,感觉下一秒两个人就要开始分崩离析了。
可她又眷恋初中高中那段时间,即便是假的也是在甜蜜的糖果里浸泡,甜到发苦都无所谓。
那以后的日子呢,分崩离析之后呢。
姚玥影哽着喉咙,嘴里腥甜上涌,在程欣每一句的谩骂中难以形容地卑微着,靠近着,颤抖着,伸手想拽她的裙子。
她像一条还没长大的狗,有一天被扔街上了就跟着车不停跑,一边跑一边呜咽嚎叫,摇尾乞怜。
说你别生气,我错啦。我就是觉着他挺大方的,也没想要离开你,真的错了。要我干嘛就干嘛呗,但不要这么伤害我行不行,我也是女孩子,我也不想这样。
然后又胡乱说了些话,说什么都很刻意地避开了,去找乔伟城的时候也离很远,也没说过话,除了你喝醉那晚,其余时间都没有偷偷看过。
头发也剪掉了,你看。她伸手扯,给她看头发。
手刚摸着了她的裙摆,却被女人猝不及防侧身一掌往后推去。
程欣这一刻厌恶了,感觉很恶心,就像浑身都有蛆虫一样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她的卑微毫无底线,不是,都这样对她了,还能和好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是什么本能吗?她还是人吗,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可她又真的很讨厌这张脸蛋变漂亮。所以一个转身,伸手一推,把没有刀,又摇尾乞怜的狗扼杀在这里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她看着她坠入池底,恨意得到了释放,恐慌过后手依然在抖,不过这一次她会默不作声离去。
死掉就死掉好了。
“啪。”
线断了。
水就这么灌了进来,四面八方的,泳池的水温一点都不冷,这是恒温啊,就像在母体里沉溺着等待出生一样。
她不清楚她妈为什么要走,说是买冰棒,冰棒也没拿给她。走的时候把照片撕了,唯一一张她周岁抱在膝盖上那张,她妈打扮得花枝招展,洋盘的很嘛。
就撕了,估计是怕她找呗,所以那张洋盘的脸就在记忆里越来越模糊。
现在程欣的脸也越来越模糊了。
就记得在机场,给她系鞋带,周围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听着她要去往新的城市,那种紧张又雀跃的感觉。
她们第一次分别,跟程欣一样随之远走的是她的长发。
“程欣啊…”
泳池里,她叫她的名字,无人回应。
安静的风刮了又刮,有人朝着这里走来。
白色的卫衣,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又不紧不慢,褐色的眸子注视着水面。
他站定后,缓慢蹲下,像给鱼喂食一般弹了弹水面。
游不上来的话就死掉好了。
他不可能那么热心肠跳下去,一个是累,一个是特别讨厌浑身湿漉漉的。
手伸着不动,水波澜越来越大,然后相互握住了。
女人的手指十分纤细,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拽掉那样,他轻而易举就把姚玥影捞了起来。
“噗哈啊!”
她大口喘息,胸部剧烈起伏着,趴在泳池边,呼吸上第一口气后就想着爬起来,脑部缺氧后那种麻顿感让她走起路来偏偏倒倒,就像鱼没长脚一样。
他觉得她很没有礼貌,没有道谢。
“喂!站着,你要去哪里。”
他问她,姚玥影东张西望,直到被他从身后拦住。
“我去找宫泽野,我要找宫泽野…”
她喃喃自语,眼神飘忽,话一说出口,少年难以置信地嗯?了声。
“你不知道野这个字只有最亲近他的人能叫吗。”
“目前除了几个人,没人敢这么叫他。”
他十多年前就来中国了,野这个字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所有人都管他叫宫泽,姓氏后面那个字,只有知道他过往的人才允许这么叫。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他觉得她很奇怪,少年跟在她旁边,上下打量,不明白这女的怎么敢这么叫的。更搞笑的是她像个落汤鸡一样,也不像野的女朋友,怎么就不停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呢?
姚玥影觉得他很烦,像一个蚊子一样,她瘸着腿一边走一边加快速度,但是却丝毫摆脱不了他如影随形。
到了某一个岔路口,她让他别跟了,有事要办。他问她什么事。
她没回,沉默着往前走,他双手背在后边,等人走出好长一节路了才说。
“你走反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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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1300猪猪加更章)
第二十五章
她通往的那条长廊就像没有尽头一样,蝉虫在叫,叫的脑袋很沉重。意识却在这种混沌中越发清晰,所以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往前走,也不曾停下过。
到时候你就恨我亦或是痛苦,亦或是跪着如同曾经的我失去某一样东西,只要想起这一切,这一切都令我开心到颤栗。
这条路神秘又诡谲,快到尽头了,脚底的路开始像蜡画一般蜿蜒扭曲。姚玥影扭头朝身后看去,一路跟随来的少年正在暗处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绕到前方来,拧开了门把手,里面传来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声。
有酒杯,和迷你桌球,旁边是影音室,放着国外不知名音乐,宽大的环形沙发,她想见到的人正坐在那里。
暖色系灯光,他们在亮处,而她在门口阴影处,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窥视着他们。
宫泽的目光只是简短地停留在她身上,随后挪到了一旁侧身走进来的少年。
“出去透个气都能捡个女的回来。”
“青春期是这样的。”
良严旭打趣,刚才给他倒了杯酒,这小子不领情,说自己没到法定年龄。放下包就要出去转转,他带来的黑色登山包,里面装着他们要的东西,大家伙,明天不去保护区,他们会跟着向导去猎杀最纯正的野生动物。都来一趟了不释放天性怎么行。
悠太兴许是知道良严旭会不停骚扰他,于是转身坐在了宫泽右手方,他开口,一脸冷淡地说门口的女人落水了,搭把手而已。不过她叫了宫泽野的名字,所以,就把人带过来了。
姚玥影一手撑着门框,杵在那。
她的视线很朦胧,像有水汽一般,余光在房间里散落成一片,模糊到连人都看不清,她努力甩了甩头,水底从湿漉漉的发梢滴落至地面,她的衣服早就被撕碎,斜靠在门边,阴恻恻的目光看过来,不说话。
女人的眼尾,嘴角,身体,潮湿又羸弱,就像在腐臭的地方开出一朵烂掉的花一样。
他蹙眉,指尖玩弄着迷你台球杆,转了一圈,再把它扔回桌面上。
“告状来了?”
他问她,姚玥影不说话,也不说被谁搞了,每一个吸气吐气间都极不自然。良严旭看了眼宫泽,两个人不约而同笑了。
告谁的状啊,被欺负了找乔伟城去,想必也是女人扯头发的事。他们管不着,也懒得管,谁挠你你就挠回去,跑过来跟个鬼似地杵着干嘛。
良严旭散漫地靠着沙发,目光上下游走一番,他想着姚玥影在飞机上说手机没电了的样子就觉着挺有意思,之前她不给他面子,那现在角色互换了。他吞了半杯酒,喉咙一滚,开始感觉到燥热了。
“来,你过来,我给你当青天大老爷。”
被谁欺负了就哭啼啼说啊,他会选择性地给她做主的。
门口的女人有些迟钝,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随后一深一浅缓缓往里走,走到摆满了东西的矮木桌后方,站定。她身后,所踩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有水渍。浑身湿透了,衣服布料紧紧贴合着躯体,干瘪,瘦弱,和所有美好的东西背道而驰。
姚玥影盯着他,她的喉咙干涩,眼底的余光把周围渲染成了一种很奇妙的朦胧感。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指尖,嘴角。
眼尾的痣,纤长苍白的躯体。
这些所有一切构筑而成的血肉壳子,奢华又神秘,又充满了无情。但这些是程欣的所有。
他一句话就能让她魂牵梦萦。会跳楼,会自卑,会欢喜,也会委屈。她的一切一切情绪通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支配。
那么,如果她能支配他的话。
程欣啊。
你的天堂就在我面前。
姚玥影在良严旭的鼓舞下一言不发,他在催促她诉说自己的委屈给男人们倾听。她却连视线都不曾给一下,只盯着宫泽野,直到对面朝她投来一个不算善意的眼神,她才开口问。
声音又沙又哑。
“做不做?”
这话不是跟良严旭说的,坐在一旁的男人脸色一变,起身换了个姿势,宫泽蹙着眉。
“哈?”
“我说做不做,跟你做需要什么条件。”
她又问,一动不动,三个男人表情纷纷起了变化,良严旭震惊后接着是一串爆笑,起身站在沙发上捧腹,指着宫泽,说卧槽,你听到没,这女的找你做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