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到之前自己看过关于彩滇这边各种邪门事情,他打了个激灵。宁迢在感情上迟钝马虎,在生活方面倒是十分敏锐,他不会和恐怖片主角一样明知道有事情发生了硬安慰自己说没事,发现这些异常之后,他果断把这些事全部告诉了李却归。
李却归秒回:
“你别吓我,我刚从外面回来,你说的那个中医馆关着门呢。”
“要不今晚上我去陪你睡,还是你来我这睡,咱俩挤挤?”
他们房间里的都是单人床,俩大男人挤在单人床上奇怪死,宁迢拒绝了:“不用,这么长时间我除了嗜睡好像也没其他毛病,等明天你和我去看看中医就行。”
李却归:“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神婆道士什么的,咱俩明天一道去找找,给你看看,别真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李却归非常迷信这些神神鬼鬼,连着问了宁迢很多细节,不过宁迢确实除了嗜睡之外没出现其他症状,李却归反复确认后才放下心来,又叨叨一遍明天得找神婆。
宁迢脑子里飘过很多恐怖片场景,加上最近阴雨不绝,好几天没有出过太阳。
外面乌压压的,让他心里直发毛,于是他决定去找李却归,在他那边待会,待到八点之后再回来,看看自己在李却归那边会不会犯困。
进了李却归家里,李却归先是绕着他看了一圈,然后跑进卧室里翻箱倒柜,扒拉出一把刀扔到沙发上:“之前入藏的时候路过寺庙进去烧了两根香,一喇嘛给我的,应该能辟邪。”
宁迢老家那边有些说法,他也都听过一些迷信东西,所以没接:
“送给你,代表你和它有缘,这种东西不能乱送吧?”
李却归不在意道:“有个屁缘,塞我手里之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喇嘛伸手问我要两万。”
宁迢:……
一阵沉默后,宁迢拿起那把藏刀:
“你……给了?”
李却归:“砍了一顿价,八千拿下,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被坑了,不过它确实是我从庙里带出来的,应该……多少有点用吧?你就当个心里安慰得了,必要时候还能防身呢。”
宁迢把刀收起来:“谢谢。”
李却归坐到他身边,没骨头似的往旁边一躺:
“宁迢,你信鬼神吗?”
宁迢说:“半信吧。”
“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就信,没发生的时候我就不信。”
李却归侧过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我原本是完全不信的,因为我干的坏事太多了,结果……遭报应了之后,我就老实了。”
宁迢:“报应?你的仇家吗?”
李却归:
“对,我和他之间有血海深仇,我恨他,他也恨我,我打不过他,地位也没他高,被他抓到只有无尽的折磨,所以我只能到处跑。”
宁迢和李却归聊了很多,低头看时间时,差不多已经九点了,宁迢竟然毫无睡意,他秉着想确定自己嗜睡原因是不是跟环境有关的想法,最后还是回到自己那边睡觉。
宁迢内心最深处还有个猜测就是,可能家里进贼了。
不过这可能性太小了点,他身上掏不出一个子,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手里那个破手机,贼来了都直摇头的程度。
想是这样想,他留了个心眼的,地上有一块插排,电线很长,宁迢懒得打理它,每天有很多次都会踩到线,如果真是人的话……
宁迢没来得及往下想,一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压根没办法抗拒这种困意。
等宁迢睡着之后,一个黑影照常出现他屋子内。
第49章
再跑
哐哐哐!
“宁迢?宁迢?”
哐哐哐!
李却归已经敲了五分钟门了,他心想宁迢这嗜睡情况也太严重了点,这跟昏过去了有什么区别?
他放弃敲门,转而给宁迢打起了电话。
嗡——嗡——
宁迢蹙蹙眉,睁开沉重的眼皮,眼睛干涩很,他伸手去揉,然后捞起手机接电话:“喂?”
李却归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呢,开门,带你去看中医找神婆。”
宁迢晃晃脑袋:“好。”
他穿鞋下床,想往外走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生生止住脚步,猛地回头。
地上的电线原本是和地砖缝重合的,现在已经挪动了一大截。
像迎面而来一桶冰水,宁迢浑身发凉,木在原地好一会,知道李却归又开始不耐烦地敲门时,他才挪着步子去给他开门。
看见宁迢苍白的脸时,李却归要说的话哽在喉头,担心道: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宁迢动动嘴唇,抖着声音说:
“我觉得吧……可能,可能我屋里没有鬼。”
李却归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宁迢血液直往头顶涌,他扶着墙,说:
“我屋里,可能有人半夜来过,不止一次……”
李却归懵了。
他立马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难不成你的嗜睡……”
“穿好衣服,我先带你去看中医。”
宁迢隐隐约约猜到一个人,但是他不敢去信,整个人都害怕的在发抖。
不可能吧?
要如果是他的话,他找到自己之后不该直接把自己押回去吗?怎么可能天天晚上过来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干坏事呢?
宁迢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被李却归拉进中医馆。
给宁迢看诊的是一个白胡子很长的老爷子,他摸着宁迢的脉,眉头越皱越深:“你说你是嗜睡?”
宁迢点点头。
老爷子说:“你张开嘴我看看。”
宁迢乖乖把嘴张开。
老爷子看完之后,问道:
“自发现症状之后,一般睡几个小时?”
宁迢数了数,说:“最近……差不多十四小时,从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十点。”
老爷子看向李却归:“他有没有精神病史?吃过这方面药物之类吗?”
李却归迟疑地看宁迢:“应该没有吧……”
宁迢也很坚定的摇头:“没有。”
老爷子:“睡觉的时候家里会点香,或者用香薰一类的东西吗?”
宁迢还是摇头:“都没有。”
老爷子听他这么说,开始摸自己胡子:“怪了。”
李却归问他:“大夫,所以他这什么情况?”
老爷子说:
“他这身体没什么毛病,应该是用过什么催眠的东西,你又说睡十四个小时,睡着还跟昏过去一样,这剂量可不小,但是长时间接触这种东西话身体应该会负担不了,我也没发现他身体有什么毛病……”
宁迢听着他说“催眠药物”,半边身子都麻了,喘气都有些费劲。
李却归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老爷子建议道:“要不你们去找个神婆看看,没吃过药身子上也没毛病,那就可能被什么东西跟上了。”
李却归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行,我们会去的。”
他拉着宁迢出门,不动声色的四处观察,总感觉四面八方都有人盯着他们,李却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握住宁迢肩膀,悄声说:
“他们可能早就找着我们了,特么的逗老鼠一样玩我们呢。
宁迢,你听我说,现在不知道他们在哪,那个死变态肯定不可能一晚上都待在你屋里,我猜应该是等你一睡着他就过去。
现在咱俩多去买点咖啡,你喝了之后回去把窗户全打开,千万别睡着,等那个死变态走了之后,咱们再跑。”
他握紧宁迢的肩膀,低声嘱咐道:“他可能一直暗中盯着你,你那几件破衣服不用带了,什么都别收拾,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也别睡着,知道吗?”
以防万一,李却归掏出一个东西,偷摸塞进宁迢手里:
“这是备用钥匙,凌晨四点我们就跑。”
宁迢点头,抖着手把钥匙塞进自己外套里。
李却归拉着宁迢去小卖部里买了一盒子咖啡,然后直接在店里让老板泡好给他,亲眼盯着宁迢灌了七八杯咖啡后,他不顾老板异样的目光,拉着宁迢回到小区里。
然后各回各家,李却归回去收拾东西,宁迢则是要强装淡定不能被发现。
不知道哪里有催眠的东西,回家之后宁迢什么都不敢乱碰乱吃,枕头也没枕,就靠在窗户旁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
时间一到八点,宁迢靠在窗户旁开始装睡,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效太强了,他装睡时还真的开始犯困了。
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宁迢又靠着窗吹冷风,还灌了一肚子咖啡,就算那催眠的药物作用很强,宁迢还是勉强撑住了。
他身体发软,强迫性的被放松,宁迢感觉自己像被打了麻药一样,意识清醒,但是身体完全提不起力气。
寂静的夜晚什么声音都听的很清楚,宁迢心脏咚咚狂跳,紧接着,他听见咔嚓一声,门开了。
宁迢大脑瞬间空白。
紧接着,他房间的门也被打开了。
魏衔玉一进门就看见宁迢靠着没关的窗户睡着了,他蹙起眉头,叹息道:
“迢迢,这样会发烧的。”
宁迢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的恐惧开始无限放大。
如果被抓回去,魏衔玉会把他关进地下室里那个狭窄的房间里,然后他永远只能呆在那里……
宁迢竭力控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下一瞬,冰凉的双唇贴在他嘴上,然后伸进了他的嘴里。
魏衔玉动作熟练的不行。
宁迢一想到自自己嗜睡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这样对待自己,心里万般情绪交杂,愤怒委屈恐慌害怕……不过最多的还是恐惧。
他怎么找到自己的?什么时候找到自己的?
为什么找到他之后不给他一个痛快,反倒是每天晚上都来折磨他呢?
宁迢一动不敢动,任由魏衔玉为所欲为。
不知道过去多久,魏衔玉终于走了。
宁迢忍住眼眶热意,擦了擦自己红肿的嘴,打开手机一看:
凌晨三点半
宁迢指尖颤抖着给李却归发消息:“他走了,你收拾好了吗?我们现在要不要走?”
李却归回复:
“走,你先下去。”
宁迢立马从床上起来,拿起钥匙往小区门口冲。
李却归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路旁,宁迢坐在主驾驶位上,心慌的直喘气。
外面下着雨,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车顶上,宁迢心慌的不行,连连给李却归发消息:
“你怎么还没下来?快下来啊!”
“迢迢,原来你没有睡啊。”
后座处传来温柔的声音,宁迢当即就傻了。
魏衔玉坐在黑暗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苍白潮湿的脸。
宁迢僵住身体,呼吸都彻底停住,强烈恐惧之下,他动都动不了,眼睁睁看着魏衔玉修长冰凉的手指从后面伸过来。
巨大的绝望笼罩住宁迢,他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滚出来,不自觉发出抽泣声。
“怎么哭了?”
魏衔玉没想到宁迢会这样哭出来,他瞬间慌了,直起身体,去擦宁迢的眼泪,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哄道:
“吓到你了吗?对不起宝宝。”
他凑过去,把宁迢的脖颈勾过来,让他离得自己近一些,然后把嘴唇贴在他脸颊上,去舔他咸涩的眼泪,声音极尽温柔:
“迢迢,宝宝,不哭了,是我不好。”
第50章
捅刀
正当魏衔玉想亲吻宁迢的唇时,宁迢忽然手上发力,用力把他推开,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开车门,从车上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他这一推卯足了劲,魏衔玉猝不及防被推的直接撞到后座上,撞得背部生疼。
宁迢几乎是拼尽这辈子所有的力气一样用力奔跑着。
不能被抓到!
被抓到就完了……一定不能被抓到!
他在雨夜中狂奔,呼吸急促,感觉自己肺都快要炸了。
去哪?去哪?
混在着雨水的风在耳边叫嚣,宁迢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藏身之处。
身后车辆前照大灯已经打开,正朝着他不紧不慢地驶过来。
突然,宁迢面前也有强光忽闪。
只见两辆黑压压的汽车像猛兽一样挡在路的尽头。
宁迢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脚步绝望的放慢。
从路边缓缓有个人出现,宁迢还以为是李却归,不过下一秒那人就露出全貌。
那是一个身形和魏衔玉差不多高的男人,身穿黑衬衫,逆着光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似是没穿衣服,身上盖着漆黑大衣,一双细白的腿无力从男人臂弯中垂下。
他怀里那个,才是李却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