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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魏衔玉一愣。

    宁迢见他表情一顿,冷笑着想男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看来自己想的那个计划也不是不行,要是实在逃不出去,就天天猛吃……

    魏衔玉眼睛却亮了:“如果把你喂胖一点,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和我抢你了。”

    这次愣住的人换成宁迢了。

    “胖成三百斤你也要?”

    魏衔玉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肯定啊,那不然呢?”

    宁迢沉默半天,憋出来一句:

    “侬脑子瓦特啦?”

    第12章

    钥匙

    圣米尔群岛好像永远不会迎来阴雨,它明媚热烈,艳阳高照。

    日升日落时分蓝调时刻偶尔降临。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大多数时间,宁迢只能半靠在床头盯着窗外美景发呆。

    魏衔玉偶尔会抱来一堆书,宁迢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不过为了让魏衔玉放松警惕,他勉强装成很感兴趣的样子读那些枯燥无聊的东西。

    没有娱乐的生活,时间被拉的很长很长。

    十一月八号,宁迢被关到这座岛上的第二十五天。

    魏衔玉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纤细的小腿,端详片刻,说:

    “迢迢,你的腿好像细了点。”

    宁迢垂眸看他:“是吗?”

    魏衔玉挫败地叹了口气:

    “人也瘦了,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把你养胖来着。”

    宁迢心底冷笑着想你可想太多了,像个鸟一样被关在这种地方,不疯掉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去吃饭。

    宁迢说:“吃外国菜吃腻了,最近没什么胃口。”

    魏衔玉看了一会他的小腿,又犹豫地将视线转移到他脚腕上的锁链上。

    他松开手,宁迢漫不经心地晃动双脚,锁链发出泠泠响声。

    他低头询问魏衔玉:

    “这里没有中餐吗?馒头包子一类的。”

    魏衔玉回神,抬头说:“这里没有,你要是想吃,我给你做好不好?”

    宁迢怀疑地看着他:“你会做吗?”

    “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不过这里没有蒸屉,可能得回国买……”

    一听他要回国,宁迢的心脏加快跳动两下,他面上依旧平静:

    “哦,那算了,不吃也死不了。”

    除了放走他这件事,其他事情魏衔玉一向是尽力满足宁迢的,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重新握住宁迢的小腿,在上面落下个吻:

    “过几天我要回国签个合同,我给你买。”

    “回国?”

    宁迢忍不住坐直身体,心脏怦怦跳动,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后,他俯身用手去推魏衔玉:

    “你能起来说话吗?”

    魏衔玉反握住宁迢的手,顺势借力坐到床上:

    “怎么对我回国反应这么大?是舍不得我吗?”

    宁迢心道我恨不得你赶紧走。

    他勉强应付一声:“嗯。”

    魏衔玉单方面认为这是一次告白,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他抱住宁迢,在他颈窝处蹭:

    “迢迢,好喜欢你。”

    宁迢伸手去抱他,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他看着魏衔玉的后脑勺,盘算着到时候跑如果正面碰上魏衔玉,是该用手刀还是肘击才能把他一击打晕。

    魏衔玉又黏黏糊糊亲上来:

    “迢迢,想吃什么?我回去的时候给你买。”

    宁迢假装开始思考,实际上是在想锁链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这个,得想办法让魏衔玉走之前帮他解开,只要能自由活动,以他的身手来说,就算大门锁了,从二楼跳下去也不是不行。

    他随口说了几个:“蟹粉汤包、锅贴,水晶虾仁。”

    魏衔玉歪头:“不想吃菜吗?”

    宁迢说:

    “菜汤汤水水的,不好带吧?”

    魏衔玉温柔地看着他:

    “没关系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带过来。”

    宁迢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换以前他早就开始呛魏衔玉,说“我想要一只活的大恐龙,你倒是给我带过来啊”一类的话。

    他把怼人的话憋回肚子里,又是一声“嗯”

    魏衔玉往他身边靠了靠,见宁迢没有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宁迢的手。

    这么多天过来,他这样一动,宁迢就瞬间能猜出他想干什么,他无语了,又感觉自己的腰隐隐作痛,他拍开魏衔玉的手:

    “别闹,青天白日的你干什么呢?”

    魏衔玉问道:“那晚上就可以吗?”

    “不行。”

    ……

    宁迢躺在浴缸里,懒散盯着那条锁链在浴缸边缘磕磕碰碰发出声音。

    魏衔玉勤勤恳恳地帮他揉捏小腿,刚刚做的时候宁迢小腿抽筋了,把他吓一跳。

    宁迢用没有锁链的那只脚踢他:

    “洗澡时候就不能摘掉吗?晃来晃去我听着好烦。”

    魏衔玉手上动作一顿。

    宁迢继续抱怨:

    “而且,你知不知道里面包着一圈布料,每次洗完澡,铁环里面那一圈又不会立马干,湿漉漉的难受死了。”

    魏衔玉这些天一直避免和宁迢聊关于镣铐的事情,现在他这样自然而然地提起来,魏衔玉纠结地小声说:“我还是害怕……”

    宁迢叹气:“算了,也没指望你给我解开。”

    魏衔玉不说话了,只是默默揉捏着他的腿。

    因为一番激烈运动,宁迢洗完澡一沾床就犯困,没等魏衔玉收拾好他便合上眼睡了过去。

    趁他睡着时,魏衔玉偷偷将宁迢脚腕的锁链用钥匙打开,锁链和钥匙都是特别定制。

    如果宁迢此时此刻睁开眼,就会发现钥匙的形状很熟悉,熟悉到令他后悔。

    钥匙是挂在魏衔玉脖颈处的项链,那是宁迢送给魏衔玉的生日礼物,鱼形状的银项链。

    咔嚓一声,脚铐被打开,魏衔玉拿着纸巾认真地擦拭着脚铐里面那一圈湿漉漉的麂皮。

    宁迢睡觉不老实,他不安分地踢了两脚被子,被子落地,露出纤细脚踝。

    魏衔玉抬头一看,发觉他脚踝上面有一圈浅浅痕迹,是长时间戴脚铐时留下的。

    这是他在宁迢身上留下的痕迹。

    魏衔玉盯着他泛粉的脚踝,心中升起一种畸形的满足感。

    他重新将脚铐扣回宁迢脚上,安心在他身边闭上眼睛。

    第13章

    台风

    窗外狂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吱呀作响。

    宁迢被落地窗那边的噪音吵醒。

    天边一片乌压压的云,外面狂风暴雨,哗啦啦拍在玻璃窗上如同瀑布一般。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洗漱时,忽然听到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响。

    当宁迢准备下床时,无意间看见落地窗已经满是裂痕。

    宁迢懵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时候,玻璃炸开发出巨大声响,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涌进来,把他吹倒在地!

    魏衔玉被惊醒,看到屋内一片狼藉也是人傻了,外面恶劣的天气让魏衔玉意识到这是台风来了。

    “宁迢!”

    看到宁迢坐在地上,魏衔玉瞳孔一缩,他飞快下床,去拉还坐在地上的宁迢。

    魏衔玉拽着宁迢跑进厕所里躲着。

    他反手关门时,发现宁迢腿上的锁链卡住门缝。

    魏衔玉呼吸一滞,果断转身把宁迢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

    他跪下去手忙脚乱地把项链从脖子上扯下来,给宁迢解开锁链。

    宁迢听到开锁声后,终于缓过神来,他立马低头去看,想知道魏衔玉的钥匙在哪。

    可是厕所只有一扇小窗户,又是阴天,光线十分不好,魏衔玉飞快一脚把门踢上。

    他背靠着门,刚低下头想喘口气,结果借着昏暗光线发觉地上滴滴答答落下来黑乎乎的液体。

    血液腥气在狭窄的空间中缓缓弥漫开,魏衔玉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他重新蹲在在宁迢面前,定睛一看才发现宁迢腿上全是血,大概是玻璃碎掉时被划到的。

    魏衔玉腿都软了,蹲也蹲不稳,歪坐到地上。

    他声音发抖:“迢迢,你没事吧?”

    宁迢勉强呼出一口气,开口说:

    “划得不深,应该都是皮外伤。”

    魏衔玉盯着滴答落下的鲜血,整个人开始发抖,厕所内光线不好,他看不清楚宁迢腿上的伤势如何。

    外面叮当作响,被风卷起的物品犹如恶鬼般狠狠敲打着厕所的门。

    对于常年在拳台上打架的宁迢而言,这种被玻璃割到的刺痛还是在忍受范围之内的。

    宁迢盯着瘫坐在地上的人,他想外面一整扇窗户全部碎裂掉,这栋房子大抵是没办法住人了。

    他想也许于他而言,可能逃跑的机会真的来了。

    宁迢平静道:

    “魏衔玉,我小腿里面好像插进玻璃了,你要是还想拴我,能换个地方吗?”

    他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风声中非常清晰。

    宁迢的声音缥缈遥远,却字字清晰,像这场凛冽的风一样戳进他耳朵里,魏衔玉攥紧自己发抖的手:

    “迢迢,对不起。”

    宁迢不知道这句道歉是什么意思,他保持沉默。

    台风过境来的突然,走的匆匆,等外面恢复安静时,魏衔玉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房间内一片狼藉,玻璃渣满地都是,窗帘被雨水浸透,室外棕榈树被吹的东倒西歪,被子被风卷走,斜斜挂在院中栅栏上。

    手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魏衔玉找了一圈没找到,估计被风卷跑了。

    他翻箱倒柜把自己常吃的药片拿出来,服下后立马去厕所找宁迢。

    厕所门打开,昏暗的光线顺着宁迢血淋淋的腿往上爬,魏衔玉已经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了,可无意间瞥到那明晃晃的红,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魏衔玉走到他面前,面对宁迢伤痕累累的腿,他手足无措,连抱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忍忍。”

    他小心翼翼地把宁迢抱起来。

    宁迢窝在他怀里,仔细观察着四周情况,他被囚将近一个月,还真不知道除了房间以外的地方长什么样子。

    一楼沙发上坐着惊魂未定被吓哭的菲佣,管家在一旁安慰她们。

    管家见魏衔玉抱着宁迢下来,脸色一变:“魏先生,这……”

    “先帮他处理处理吧”

    管家忙去拿医药箱。

    魏衔玉颤抖着抱紧宁迢:

    “实在疼的话就咬我。”

    张叔年轻时候学过一些医疗方面的东西,处理这种伤口还算得心应手,他用镊子翻动宁迢的皮肉,在里面挑出细碎的玻璃渣。

    魏衔玉光是看着,胃部就开始剧烈抽动了,他嘴里不停的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到了最后,他开始一直在机械的重复“没事”这两个字,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抚宁迢还是安抚自己。

    庆幸那些玻璃渣没有划的很深,还没到需要缝针的地步,等消完毒后,张叔拿出绷带给宁迢包扎,看着一旁失神的魏衔玉,心中无声叹息,开口提醒道:

    “宁先生没事了。”

    魏衔玉顿了下,听到宁迢没事之后,他终于忍不住起身踉跄跑去厕所,关上门之后他发出一阵一阵的干呕。

    宁迢被抱下来时没穿裤子,他尴尬地捏着身上的毯子,对管家说:“谢谢。”

    管家颔首,吩咐一旁菲佣:“天气太冷,你去找一条干净的裤子给宁先生。”

    宁迢更尴尬了。

    从刚才开始,管家就观察到魏衔玉脸色不太好,他担心魏衔玉的状况,起身走到厕所敲门:

    “先生,你还好吗?”

    魏衔玉冲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慢慢冷静下来,涩声道:

    “张叔,等台风停下以后,订回国机票。”

    魏衔玉擦擦脸,接着道:

    “待会我把宁迢的身份信息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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