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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手工室里动静愈大,池潇眼底倒映着?她的雨意滂沱,笑说:“这?不是很有?诚意吗?”

    后面“成交”两个字,明灿隐约听见,顿时有?种为了买他的小?提琴,把自己都给卖了的感觉。

    ……

    习惯独自起居的两人,只磨合了很短的时间,就变得更习惯同寝而眠。

    他们都很忙,作息也算登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没有?谁会吵到谁,唯一不太和谐的地方就是x生活太和谐,睡一起忍不住,分开了不高兴,定下规矩什么时间可以做什么时间不行,然后一个眼神就打破,根本无解。

    十?分平常的一天上午,明灿清晨醒来?,洗漱护肤之后,揉着?酸软的腰走进衣帽间,给池潇挑了一套考究又不算非常正式的平驳领西装,撘藏青色领带和银带蓝面的手表,这?是她早晨最感兴趣的活动之一,像玩服装搭配游戏,帮大的挑好穿搭再?去帮小?的挑,一大一小?脸在江山在,怎么撘都不会难看?,让人成就感满满。

    而她不太感兴趣的活动就是帮池潇系领带,因为没有?成就感,练了几个月了系得也不是很好看?。

    “怎么又歪了……”明灿踮起脚,将领带结抽紧又松开又抽紧,“好奇怪啊它。”

    “老?婆,轻点。”池潇面露微笑,“快勒死了。”

    明灿:“……就这?样吧,反正今天见的都是熟人。”,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灿的爷爷前阵子又病了一场,现?在已经出院,住在郊区庄园里疗养。他病虽然痊愈了,但是岁月不饶人,身体日渐虚弱,到今年,集团里的工作他已经完全放下,什么也不过问了。

    明灿、池潇和淼淼今天要去庄园看?望他,庄园是老?爷子二三十?年前买的老?房产了,明灿在淼淼很小?的时候带他来?过一两次,没想?到今天再?来?,他却表现?得对?这?里很熟的样子,还指着?明姝的房子对?明灿说:“妈妈,去年过年的时候,你就把我和爸爸藏在姑姑的房子里,每天过来?和我们偷偷见面!”

    明灿:……

    去年过年他们根本没来?这?儿,那?只能是淼淼穿越的时候发生的事儿了。

    明灿忍不住“啧”了声,心说不愧是老?娘,才?十?九岁就敢把老?公儿子偷偷带到爷爷眼皮子底下过年,想?想?就很刺激。

    来?到庄园主楼,明于彰正在院子里跟着?疗养老?师打太极,淼淼远远喊了声“太爷爷”,他转过身,满脸皱纹弯起来?,待淼淼跑到他跟前,有?些吃力地将已经很大一只的宝宝抱了起来?,向疗养老?师介绍说这?是他的曾孙子淼淼,话语间模糊含着?几分得意。

    明灿不记得小?时候爷爷有?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大抵是没有?的。爷爷那?样的性格,也只有?老?到再?也没力气呼风唤雨的时候,才?会对?小?辈露出和蔼可亲的一面吧。

    中午四?代同堂聚餐,明灿的父亲继母也来?了,大伯二伯两家没来?。

    今年初,明于彰宣布卸任集团董事长,将董事长大权连同一部分股份交到明灿手上,从?那?以后,大伯二伯就彻底没声了。

    近五年来?,明灿以成功改造明氏旗下工厂为起点,获得监管单位信任之后,凭借明氏过去的工业巨头声望和现?在的绿色低碳名片,在绿色金融和工业碳交易市场上大放异彩,债券股票不断收获新资本的注入,有?钱就能扩张生产线,吞并其他工业集团,明氏几十?年积累的市值在这?几年翻了一番,在这?样的发展势头面前,别说大伯二伯了,就算是爷爷本人,即使没生病,也不能不给明灿让位。

    饭桌上气氛温馨和谐,一圈长辈轮流给淼淼夹菜,淼淼呆呆看?着?堆成小?山的饭碗,赶紧低头奋力扒饭。

    曾经的硝烟到现?在都化作温和细雨,继母姜宜初现?在再?看?明灿,已经没有?任何争锋相对?,当年她嫁给明铮是看?中他有?前途,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但那?时她并没有?妄想?明铮能夺得明氏家主大权,而现?在,明铮的女儿成了明氏家主,她作为明氏家主的继母,得到比原本想?要的更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席间,明灿余光看?到父亲鬓染薄霜,也忍不住给他夹了几筷子菜。

    几年前听姑姑说,姜宜初刚嫁进来?的时候很想?要个孩子,是明铮不想?生,他年轻时荒淫无度,妻子死后不知?出于愧疚、心理阴影还是其他什么反噬,渐渐变了一个人,对?男女之事不再?感兴趣,也丝毫不想?再?给女儿添个弟弟妹妹,但他又不敢向父母言明,只是一直拖着?,拖到明灿在明家站稳脚跟,姜宜初见状也不想?再?生孩子了,终于皆大欢喜。

    父亲这?个人,非常复杂,明灿曾经很恨他,后来?也感激他对?她事业的鼎力支持。姑姑到底是爸爸的亲妹妹,总在明灿耳边说他好话,可是儿时亲密无间的父女关系再?也无法回头,明灿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带淼淼去看?他,如果他有?多余的爱,那?就灌注到淼淼身上吧,让淼淼在所有?人充沛的爱的浇灌下,最最幸福地长大。

    这?天之后不久,明灿也跟着?池潇回他家里吃了一顿饭。

    他家可太吵了,池玥和池珩和他一点也不像,说是炸药包里长出来?的小?孩也不为过,嘴巴叽叽喳喳咋咋呼呼一刻也不能停歇,只有?池延鹏能镇得住场面,池潇不怵他爹,两个小?的怵得紧,就连淼淼也发现?了华点:“爷爷在的时候的叔叔姑姑和爷爷不在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哦不,四?个人!”

    池玥和池珩读高三了,上的是国际学校,成绩中上,他们自己挺满意,但完全达不到池延鹏和段含烟的预期,有?池潇这?个天才?儿子珠玉在前,池延鹏不太能接受两个小?的头脑这?么平庸,至于段含烟,也不想?儿子女儿差池潇太多,每天急得焦头烂额,做梦都希望他俩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个常青藤,毕竟池潇当年高考、深造的时候,可一点都没依靠家里的扶持。

    随着?池潇坐稳集团话事人的位置,段含烟变得本分不少,两个小?的也有?了自己的思想?,一个两个非常崇拜哥哥嫂嫂,哥哥一家造访的时候,他们狗腿得不行,作业通通丢掉,只顾着?带淼淼到处玩。

    池家的狗狗房间里有?一只十?几岁的杂毛老?狗,天天窝在狗窝里不爱动弹。见淼淼对?它感兴趣,池珩池玥介绍说:“它名叫灰灰,是小?玉和邻居家的大黑狗生的孩子,十?三岁了,它的爸爸妈妈前两年都已经去世了。”

    是小?玉和大帅的孩子。

    淼淼蹲下来?摸它,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眨眼间的穿越走过的十?三年的时光,原来?是那?样的残酷。

    坐车回家的路上,经过子皓家的时候,淼淼趴在车窗旁边,似乎看?到院子里有?高高大大的男生在打篮球。

    “宝宝怎么了?”明灿坐在他身旁,摸了摸他的背,“干什么吸鼻子?”

    淼淼转过头,对?明灿眨了眨发红的眼睛:“妈妈,你说十?八九岁的大哥哥,会愿意和我这?个小?朋友一起玩吗?”

    “肯定愿意啊。”明灿说,“八九十?岁的太爷爷都喜欢和你玩,十?八九岁的肯定更喜欢和你玩,就像叔叔姑姑一样。”

    “那?就好。”淼淼深以为然地点头,凑到明灿耳边,悄悄说,“妈妈,其实?我见过五岁的叔叔姑姑,还把他们气哭了呢!”

    明灿相信他说的是实?话,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没礼貌,五岁也是叔叔姑姑……他们哭得惨吗?”

    淼淼:“可惨啦!嗷嗷地哭!把狗都吓坏了!”

    池潇在前边开车,忍不住插话:“很形象,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我了。”

    明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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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个月,深冬时节,明灿又挤出时间,带着?淼淼陪池潇飞了一趟美国,去看?望他的母亲江俪沅。

    所有?长辈里面,淼淼和奶奶最不亲,他只见过奶奶不到五次,明灿就更少了,除了刚结婚那?会见过一回,这?么些年就完全没再?接触,直到今天。,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俪沅年轻时有?着?惊人的美貌,和明灿相比也不逊色,现?在五十?来?岁了,依然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一双柳叶眼既妩媚又锋利,眸子颜色浅淡,和池潇如出一辙。

    因为交往稀少,关系不亲厚,两家人规规矩矩吃了午饭,只做简单寒暄,饭后江俪沅让女儿带池潇一家去花园里散步,她自己这?几年腰椎间盘出了点问题,不太爱走动。

    坐在二楼露台喝茶,往下望就能看?见花园的场景。

    他们家房子临湖,花园非常大,面对?湖面的草地上安了个高高的秋千,淼淼此刻就在秋千上面,池潇守在他身后,负责推秋千和保护他,明灿举着?手机站在前边,给淼淼拍照录视频,一家三口?玩得不亦乐乎,欢声笑语不间断。

    江俪沅从?来?没见过池潇这?么活泼的样子,微风时不时送来?他为儿子叫好的声音,淼淼玩累了跳下来?,明灿又指挥他坐上去荡,她要给他拍照。池潇不想?一个人荡,干脆把明灿拉过来?坐他腿上,两个大人荡秋千,小?朋友在后面推,画面别提多招笑。

    几分钟后,明灿想?上洗手间,独自回到别墅里。

    她知?道江俪沅在二楼看?他们玩,鬼使神差地,她爬上二楼,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喊了一声妈,故作随意地提醒她池潇生日快到了,希望她当天能够送出哪怕一句简单的祝福。

    江俪沅揉着?腰坐直些,说她知?道了。

    婆媳俩相对?而坐,明灿现?在把池潇放在心尖上,忍不住旁敲侧击打听一些他们过去的事。

    江俪沅今天多少有?些动容,对?明灿坦白道:“池潇小?时候,我确实?不够爱他。”

    她不喜欢池延鹏,和他结婚单纯因为利益,可是后来?,池延鹏也没有?给她想?要的利益,他冷酷无情地说她的项目没有?前景,要她放弃,可是江俪沅不服输,直到事实?证明她的才?华确实?有?限,江俪沅羞愧、愤怒,甚至嫉妒她的丈夫比她出色得多。她从?没有?把自己和池延鹏视作一体,这?些负面的情绪,一部分也传递给了她和池延鹏共同诞育的孩子,压过了母爱,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喜欢池潇。

    将近十?年的蹉跎,江俪沅印象最深的一天,是她和池延鹏决定离婚后,她正式搬出池家的那?天。

    从?小?沉默寡言,平静淡漠的池潇疯了似的大哭,抱住她的腰恳求她不要离开,嚎啕声甚至传出别墅,引来?路人驻足,可怜又同情地望着?屋子里将要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江俪沅抹了把眼泪,狠心拨开儿子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冷冰冰的房子。

    “我对?不起他,非常对?不起。”江俪沅一边回忆一边说,湿润的眼睛望向明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

    “我会的。”明灿直接打断她,嗓音平静而坚定,“不用您拜托我,您也不需要担心他。”

    “即使没有?您,他也会过得非常、非常幸福。”明灿望着?下方花园里陪淼淼玩的男人,眼神倏忽间变得极其温柔,“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被爱的人。”

    全文完

    离开江俪沅家,

    时间还?不晚,一家三口开敞篷跑车沿环湖公路兜风,在青草茂密的地方下车,

    铺了张野餐布,坐在上面?吃甜品,看日落。

    池潇拿了块椰子味酥皮饼干,喂到明灿嘴里,

    垂眸看见她?双手缠抱着他胳膊,

    自从下车后就没松开,

    淡色眼底染上薄薄笑意:“怎么这么黏人?”

    “就黏。”

    她?不解释,

    脸倚在池潇宽阔的肩上,脑海回放着不久前江俪沅和她?提起?的往事。她?真想拉着江俪沅回国?,

    让她?亲眼看看她?的孩子有?多出色,

    有?多值得爱,可是明灿最后没有?这么做,

    她?一定程度上理?解江俪沅,

    不爱就是不爱,

    即便她?是池潇的生母,她?首先?也是她?自己?,没有?谁有?权利非逼着她?爱她?的孩子,

    再说了,

    池潇从小?到大物质生常没有?受到一丝亏待,

    他只是非常缺爱,至于爱是不是一个孩子成长的必需品,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

    明灿认为是的,

    所以她?只是理?解江俪沅,却一点也不认同。

    她?像八爪鱼一样黏着池潇,

    恨不能钻到他心里去,用自己?的身体把缺口补上。

    淼淼见状,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抱抱游戏,也兴致勃勃地扑过来?,甜蜜的负担,池潇被他俩压得手都抬不起?来?。,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经常去哪里玩?”明灿问,“难得来?一趟,只看了眼你妈就回去,不尽兴呢。”

    “没怎么玩,不是学习就是工作,只偶尔打打篮球。”

    他性格沉闷又冷淡,高中大学住校,好歹有?朝夕相处的舍友当朋友,来?到异国?他乡,MIT中国?学生不多,人种都不同,他更难遇到交心朋友一起?玩。

    池潇是怎么去美?国?的,明灿很清楚,如果留在A大读研,那几年他至少不会孤独。

    “我想去你学校看看。”明灿说着,微卷的长发水草似的缠绕池潇手臂,“我们在美?国?多留一天呗。”

    于是更改行程和航班,当晚就来?到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在酒店休整一夜,翌日早晨,一家三口出发来?到学校,美?国?的校园都是开放式,和城市融为一体,池潇带着老婆儿子划船游览查尔斯河,依稀能从河畔步履匆匆的学生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

    到学校中心的凯利安庭院,坐在草坪上吃牛角包三明治当午餐,饭后在图书馆咖啡厅午休,午后阳光朦胧,穿越漫长的林荫道,去往造型前卫的计算机科学实验楼参观、拍家庭合照。

    路上,明灿看到一家卖校园纪念品的商店,进去买了三条印有?校徽图案的围巾,亲手给老公儿子戴上。

    “比你织的差点。”明灿拿着围巾绕上池潇脖颈,随便弄弄就很好看,“不过,有?种校园情侣的感觉,我喜欢。”

    他们儿时相识,高中同校,大学也紧邻着,在明灿记忆里,却只留下了非常稀少,也并不愉快的相处片段。她?抬手抚了抚池潇的围巾边角,眼波流转,像要把这个画面?牢牢镌刻进脑海。

    池潇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笑起?来?:“谁家校园情侣领这么大一个娃?”

    垂眼去看淼淼,均码的围巾将他脑袋结实包裹成粽子,露出的圆眼睛滴溜溜仰望着爸爸妈妈,嘴巴闷在围巾下边说:“年轻的你们也经常带我去你们学校玩呢,哪里奇怪啦。”

    明灿弯腰帮他整理?围巾,代?入年轻时的自己?,她?若有?所思:“那我肯定要乔装改扮吧?不然被人拍到论坛上怎么办,我那时候可是校园风云人物。”

    “没错。”淼淼用力点头,“好几次你都打扮得特别奇怪,爸爸却说特别可爱。”

    明灿诧异地望向池潇,后者眉棱一挑,指尖刮了刮下巴:“我怎么感觉……我不敢说呢?”

    淼淼缩了缩脖子:“反正,我就是听到了!”

    曾经拥有?超能力这个秘密,淼淼至今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连小?二也没有?告诉。

    超能力者必须隐藏自己?,虽然33叔叔现在不住他脑子里了,但是万一哪天他又回来?了呢?

    午后斜阳将一家三口的影子投落在地,风吹树影晃动,斑驳的光洒在他们身上。淼淼抬手牵住爸爸妈妈,一起?去爸爸以前经常做实验的建筑楼参观。

    后来?,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挤出三五天的空闲,到处度假旅游。

    去参加过关凌思的第二次婚礼,明灿是伴娘,池潇是伴郎,淼淼也被征用当花童,穿衬衫打领带,脸蛋涂得红红的,站在小?孩堆里对着一对新人狂撒花瓣。

    也带着小二去他的老家英国旅游,牧场上牛羊成群,重达四十?斤的小?二和它精瘦的专业牧牛犬同胞大眼瞪小?眼,跟着人家跑了没两步就四肢一瘫趴在地上喘气,差点被牛蹄子踩到。

    还?去明灿和池潇当年结婚的海岛上故地重游,初夏六月,咸咸的海风从西面?吹来?,成排高大圆整的橡树和橄榄树在骄阳之下投落浓荫,叶片闪烁着银亮光芒,与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

    一家三口在海岛附近的小?镇上闲逛,这里是婚礼胜地,街边商贩贩卖着各种爱情纪念品和婚礼用品。今天恰好是明灿和池潇婚礼举办八周年的日子,他们停在一家露天的店面?前,买了两枚手工制作的红珊瑚戒指。

    红珊瑚在当地是爱情和幸运的象征,这两枚戒指的价格不到明灿结婚钻戒的百分之一,可是当池潇将那镶嵌着火红宝石的戒指缓缓推入明灿无名指间,她?的心跳简直要比当年结婚的时候快一百倍。

    淼淼不知从哪捡了个编织篮子,操一口流利的西语和好几个当地小?孩交了朋友,一起?跑到旁边的草地上捡花瓣玩。

    捡了半篮子花瓣,他转头看到店主送了爸爸妈妈一片洁白?轻盈的头纱,爸爸抬手要把头纱佩戴到妈妈发间,淼淼忙不迭从草丛里蹦出来?,抓起?篮子里的花瓣,高高地朝爸爸妈妈头顶上抛洒,恰好有?海风吹过,小?朋友咯咯的笑声夹杂在风中,花瓣纷纷扬扬飞舞,头纱也被海风带起?,池潇将它固定在明灿发间,一时间,被薄纱覆盖的乌黑长发上坠满了粉白?的鲜花。

    两人相视一笑,时光在海风与花瓣中逆转,不同的时空,一样的初夏,一样的海岛,漫天飞舞的花瓣落了二十?五岁的明灿满头,池潇抬手从她?发间捡起?三两花瓣,明灿仰脸对着他笑,面?庞在日光映照下,明艳耀眼,美?得摄人心魄。

    司仪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引导婚礼上的众人朝过道远端望去。

    小?主和小?小?稳重地坐在那里,两只都是毛茸雪亮的团子,猫猫比狗狗还?要大一圈。两只背上各背一个戒指盒,经过无数次排练,在引导人员一声令下,迈着稳健又兴奋的步伐朝主人跑了过去。

    “好宝宝!快过来?!”

    神兽召唤到位,明灿和池潇分别抱起?两只,亲亲摸摸一会儿,再从他们背上的盒子里取出戒指。

    鸽子蛋大小?的钻戒闪耀炫目,男人牵起?女人纤纤素手,颇有?些迫不及待地为她?佩戴上去。

    宾客席最前排传来?细细的哽咽声,明姝双手掩面?,亲眼看到明灿在她?一手安排设计的婚礼上嫁给她?爱也爱她?的人,明姝激动又感动,止不住泪流满面?,歪头靠在了身旁的哥哥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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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铮也揩了揩眼角湿润,转头对妹妹说:“灿灿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

    明姝抬起?通红的眼睛白?他:“我才不结,倒是你……”

    “我也没兴趣。”明铮淡声说,余光瞥了瞥坐在身后,神色难辨的大哥二哥,“还?要帮灿灿处理?家里的事,已经够我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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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方亲属坐席上。

    江俪沅和池延鹏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座位紧邻着,他们从头到尾几乎没有?交流,只安静凝望着仪式台上的新人。

    如此?不可思议的幸福画卷铺展在他们眼前,让人震撼,也让人反思,为什?么这些幸福看起?来?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最亲近的家人,却显得那样羞愧,那样格格不入。

    段含烟今天穿了一身华贵的礼服,誓要将老公前妻比下去,奈何她?身边坐了两只尖叫鸡,从婚礼刚开场就一刻不停地尖叫鼓掌,让她?根本没有?心力去管什?么江俪沅——

    “啊啊啊!嫂子好美?!!!哥哥你再笑脸都要烂了!!!”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

    池玥和池珩座位正后方,池曜仰靠着椅背,揉了揉受重伤的耳朵,转眸看到坐在身旁的母亲拿起?餐巾纸擦眼泪,他唇角一提:“妈,不是吧?有?这么感动吗?”

    李冉看着池潇长大,一直以来?都很喜欢这个聪明又安静的孩子。和明家的联姻被大哥打断的时候,她?本来?挺不高兴,后来?得知明灿和池潇是两心相属,她?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今天忍不住损儿子一句:“灿灿这么好的女孩子,和你又是同班同学,近水楼台,你说喜欢人家,也不争气点让人家看上你,反而被阿潇截胡了……”

    “又来?了。”池曜叹气,眼睛盯着仪式台上的新人,扯起?唇角,“还?是哥和她?般配。”

    他知道明灿现在在争夺明氏掌权人的位置,和哥哥结婚比和他这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结婚,对她?而言有?用处多了。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他却一清二楚,哥哥追到明灿怎么能叫截胡,谁也没有?他追得久,谁也没有?他感情深……想到这里,池曜忽然剥了颗酒心巧克力塞到嘴里,一下子咬碎外壳,甜津津的烈酒淌到舌尖,灼烧的感觉一路漫到了心胸。

    “随你吧。”李冉说着,突然猛拍了一下儿子的背,“我只求你下学期好好写?论文,别再延毕了,行吗?”

    池曜缩了下脖子:“我尽力哈。”

    仪式台上,送完戒指的小?主和小?小?一左一右被伴郎和伴娘抱走。

    “好肥的猫。”朱奕达对盛南舟说,“给我也抱抱。”

    盛南舟把猫递给他,转头看到伴娘那边也在轮流撸狗,小?小?头上的发卡不小?心勾到芮以晴裙子的布料,关凌思蹲下来?帮她?解,米色裙摆堆叠在草地上,后背裸露的皮肤被阳光照得雪白?晃眼。

    他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盛南舟大四毕业后家里出了点事,不想拖累关凌思就和她?说了分手,她?同意了,两人从此?分道扬镳。

    但也没彻底分道扬镳,关凌思和明灿早在前两年就成为亲密的创业伙伴,而他又是池潇的好兄弟,这俩恋爱谈得如胶似漆,两方朋友多少也会有?点联系,聚会上偶然碰面?,全程尴尬不说话,耳朵却记住了一些对方的情况。

    关凌思快三十?了,前几年一直在相亲,都是家境很好的富豪子弟,据说去年碰上一个做私募的,两个人聊得挺合拍,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结婚,一直单到现在。

    盛南舟现在在大厂搬砖,每天忙得像狗一样,从来?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直到今天,被邀请来?到这座无比浪漫的海岛,海风习习,漫天花瓣飞舞,他最熟悉的恋人在这里终成眷属,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老池不让我们晚上去烦他。”朱奕达对盛南舟说,“不如约伴娘一起?去酒吧嗨?听说这儿的甜白?葡萄酒贼好喝,你肯定也来?吧?”

    盛南舟想了想,点头:“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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