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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周沅白在床边坐下,抬手替她擦去粉嫩脸颊上的两行泪痕,淡淡道:“不算他指派,而是我主动请缨。”

    “为什么?”蒋南絮下意识反问。

    周沅白却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盯着她,目光柔情到令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你该不是……”为了我吧?

    后面的几个字蒋南絮没有问出口,她没有自恋到周沅白会为了她离开信阳好几年的时间,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想在侯爷面前好好表现吧?”

    周沅白抿了抿唇,不答反问:“你是这样想的?”

    “……嗯。”蒋南絮躲开他逼人的视线,疯狂跳动的心,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可惜,你想错了。”周沅白垂下眼睫,收回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嗓音逐渐变得沉闷:“我对世子之位没兴趣,没必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闻言,蒋南絮有一瞬间的呆滞,一向追崇荣华富贵的她无法相信他口中的没兴趣,但是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又不禁感到动摇。

    沉默几息,蒋南絮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你就这么把我绑走了,侯府那边……”

    “你放心,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摔下悬崖死了,尸体不日就会下葬。”说这话时,周沅白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然而却在蒋南絮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但转念想想,这个方法是最为稳妥的,死了的人才不会有人特意去找她,她才能够“藏”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思及此,她低头看了一眼被换了的衣裳,只是……

    “哪儿来的尸体呢?”

    周沅白耐心回道:“牢里的死囚。”

    原来如此。

    “剩下有什么问题,可以在路上问我。”说罢,周沅白率先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蒋南絮点了点头,借助他的力道从床上起来,只是双腿弯曲久了有些发麻发软,下床的时候禁不住地往地上滑去,结结实实倒入了周沅白的怀里。

    “想让我抱你出去?”周沅白一本正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下一秒,她的整个身体就悬在了半空,唯有纤细腰肢和双膝下的一双有力大手做支撑,吓得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他就抱着她大步往屋外走去,刺目的光线刺得她眼睛不舒服,挣扎着推他:“你怎么……周沅白!你别这样!”

    走出房间,是一个不大的院子,而院外,却站了一支差不多有十个人的队伍,穿着相似,像极了护送商队的镖师,听到动静齐刷刷看了过来。

    蒋南絮当即把脸往周沅白的胸口埋了埋,生怕自己的脸被他们看到,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些人应当都是周沅白的人,没必要挡脸,可已经挡了,也没必要再露出来。

    “东家,车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影召抱拳道。

    周沅白轻轻点头,看一眼怀里人羞红了的侧脸,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旋即对影召说:“帮我重新拿一件外裳。”

    “是。”影召得令,移步去往后方的马车。

    待人走后,蒋南絮扯了扯周沅白的袖子,小声问:“他为什么叫你东家?”

    难道不应该叫二公子吗?

    “出门在外,换个身份,方便掩人耳目。”周沅白轻声回。

    蒋南絮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不多时,就感觉到他抱着她踏上了板凳,随即抬手护着她的脑袋,钻进了马车里。

    还未坐稳,她的脸突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给掰正,很快,微张的红唇就贴上来一个柔软的东西,转瞬即逝,就像从来没有过。

    后脖颈被他掐着,蒋南絮只能仰着头,水眸里全是惊讶,颤颤巍巍道:“你你你突然干什么呢?”

    周沅白没有理会她的废话,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合不上嘴,舌尖顶开她柔软的唇瓣,紧接着撬开她洁白的贝齿,吻得急切,吻得凶猛,吸吮的力道太大,令她的下巴微微发酸。

    太过霸道了!蒋南絮抓紧他的衣袖,被迫去迎合他突如其来的兴致,心中又不服气,忍不住去咬他的舌尖,指责他不懂怜香惜玉。

    “东家,你要的外裳。”

    影召模糊不清的声音隔着些距离传来,紧接着车壁被重重敲响,“咚咚咚”的响声在车内悠扬飘荡,突兀且刺耳。

    周沅白不满地蹙起眉,暂时松开她的唇,但额头还是抵着她,呼吸微微急促,扬声说:“递进来。”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从车帘外伸了进来,放下一件黑色的外裳后,就收了回去。

    周沅白并未急着去拿,目光紧紧盯着蒋南絮红润肿胀的嘴唇,心情极佳地勾了勾唇,突然说:“咱们现在的身份可是信阳布商和他的夫人,之后的路程你可别露馅了,我的夫人。”

    “谁,谁是你夫人?”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蒋南絮罕见的结巴了,她能清晰地察觉到双颊可耻的烧了起来,连带着半掩在长发下的雪白耳根也染上了霞色。

    周沅白也不恼,指腹摁住她的唇角,擦去那一抹多余的津液,低沉的嗓音又撩又欲:“除了你,还能是谁?”

    第64章

    嗯,因为你疯的

    马车密闭的空间内,

    涌动着暧昧的氛围,周沅白眼底的炙热情绪仿佛要把人给逐渐吞噬。

    蒋南絮眨巴眨巴眼睛,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他随口的一句戏弄而心动不已。

    可脸颊滚烫的热度却迟迟降不下去,

    被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也酥酥麻麻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激起阵阵涟漪。

    几个呼吸之间,

    蒋南絮勉强整理好思绪,凝望着他深邃的眉眼,佯装淡定地说:“知道了。”

    最后,极小声地补充了两个字:“夫君。”

    她想,

    既然他能够肆无忌惮地调戏于她,

    她也不能落了下风,

    不就是假装夫妻吗?她才不会比他演的差。

    因为是故意说的,所以她仔细瞧着周沅白的反应,

    期待他也能如她一样惊慌失措,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也好。

    可是不知道是他太擅长伪装,还是压根就不为她所动,他的神情毫无波澜,

    淡然到还没有刚才与她玩笑时的波动要大。

    蒋南絮一下子就僵住了,但更多的是尴尬,少顷,

    她不自在地垂下眼,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坐到一旁的位置上去。

    然而她的手却猛地被他禁锢住,

    他的手掌很大,

    几乎把她的整只手都圈住,

    强硬的力道不允许她离开他的怀抱分毫,她不解地抬眸看向他,

    清透的眼瞳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

    周沅白眼底暗色翻涌,死死盯着她,低声笑了下:“你是存心要把我逼疯。”

    他出口的嗓音染上异样的沙哑,莫名的,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侵略和危险。

    果不其然,屁股下方一道坚硬的物件顶得她瞪大了双眼,“你真是疯了……”

    现在,到底是谁要把谁逼疯啊?

    周沅白似乎并不为其羞赧,脸皮极厚的把锅甩在了她的身上:“嗯,因为你疯的。”

    说完,也不管蒋南絮是何反应,长手一伸,就将那件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的外裳捞了起来,然后扬声朝外面的人下令:“出发吧。”

    他的话音刚落,蒋南絮就察觉到有人上了马车,随后车帘上就倒映出一个人影,看样子应该是驾车的人,紧接着马鞭声响起,整个车厢都跟着晃了一下。

    蒋南絮下意识抓紧了身前人的衣襟,以防自己摔下去,但是某个人却没脸没皮地又凑上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低语:“看来,我只能跟你待在马车里了。”

    马车的摇晃再加上他突然间向前的动作,让那处朝前戳了戳,脸又是一红,蒋南絮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又不好直接点破,压低声音打商量:“你把我放下来,那样你我都能坐得舒服。”

    “不用,这样挺好的。”周沅白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看着他铁了心的模样,蒋南絮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行,抱就抱吧,反正吃不着难受的人又不是她。

    思及此,她双手揽住他的劲腰,坏心眼地不断挪动屁股,美名其曰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期间,周沅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蒋南絮佯装没看见,甚至还有心情闭上眼睛假寐。

    睡了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头顶传来一道极轻的叹息声,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扬了扬。

    叫他欺负她,哼,活该。

    自顾自腹诽完,迷迷糊糊中,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趋近于晚上了,只有细微的霞光勉强能够视物。

    她和周沅白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见她醒来,周沅白勾了勾唇:“到客栈了。”

    蒋南絮愣愣地点了点头,乖乖地从他身上下来,随后在影召的帮助下,顺利下了马车,周沅白紧随其后。

    蒋南絮眼尖的发现他左边胳膊的不对劲,僵硬的模样俨然是被她压麻了,心中涌上来一抹心虚,但转念一想,谁让他逞强不放她下来的,手臂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

    想归想,她还是主动过去帮他分担东西,双手摊开,下巴轻抬指了指他的佩剑:“我帮你拿吧。”

    周沅白抬手打了下她的掌心,低声道:“乖乖呆着。”

    说罢,他就越过她,去跟影召交代事项去了。

    蒋南絮讪讪收回手,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可恶,真是不识好歹。

    不料,他的身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若有所察地扭过头来,恰好就撞上了蒋南絮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舌头,他环胸站在那,无奈地挑了下眉。

    蒋南絮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做的去踢脚边的石头,过了一会儿,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和影召说话去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有些莫名的落寞,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不远处被人牵着的一条黑狗给吸引了注意力。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极具震慑力,哪怕脖子上栓了条绳子,仍旧威风凛凛。

    上次在信阳城外客栈匆匆见过一回,因为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是在侯府时,她并没有听说周沅白还养了狗,难不成是养在外面的?

    许是她盯着狗看的时间过于久了,负责拴狗的镖师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以为她是对狗感兴趣,于是牵着狗朝她走了过来,善意的笑了笑:“夫人要摸摸吗?”

    蒋南絮看着黑狗龇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是下不去手,转而换了个话题:“它叫什么名字?”

    “小黑。”

    身后传来周沅白低沉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周沅白蹲下身子,揉了揉小黑的发顶,而方才还一副气势汹汹样子的小黑,竟变得十分温顺,乖乖把头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如此随便土气的名字倒是在蒋南絮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会是个比较有文化或者威风的名字呢,突然,她想到他的那匹马也是黑色的,于是喃喃道:“你的那匹马,不会叫大黑吧?”

    闻言,周沅白露出一个你总算聪明了一回的表情,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蒋南絮微怔,虽然心里还是害怕,身体却听话地蹲了下去。

    “摸吧,它不咬人。”周沅白一边说,一边示意她上手。

    小黑和刚才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狗,蒋南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小黑的毛发比想象中要柔软顺滑,比上好的丝绸还要舒服,手感好到摸了就不想松手。

    若不是它的体积实在太大,蒋南絮都想把它抱进怀里继续摸。

    可惜天色已然不早,整理好行李,众人就进入了客栈休息。

    直至用完膳,趴在窗边看着天空中悬挂着的月亮,蒋南絮才有了离开侯府的实感,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总之,那感觉不算坏。

    上等客房内一应俱全,她已让小二去烧了热水,打算沐完浴就休息。

    隔着屏风,热水哗啦啦倒进浴桶之中,随行的镖师拿来洗漱用具和新的衣裳,放在桌子上后就与小二一同离开了。

    队伍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周沅白离开前特意让人守在门口,让她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

    先是遭遇“绑架”,后面又赶了一天的路,蒋南絮已然身心俱疲,当整个身子没入温暖的水中,她不由舒服地眯了眯眼。

    偏偏天气热,不能贪图太久,没泡多久便起了身。

    然而一不小心,膝盖撞到了木桶的边缘,疼得她下意识惊呼一声,刚到门口的周沅白瞬间觉察出了异样,猛地一脚踹开了门。

    正准备迈出浴桶的蒋南絮被这一动静吓到了,连忙背过身扯了一件衣服挡在身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周沅白也越过了屏风,眼前一晃,只看见了挂着晶莹水珠的雪白肩和一双又直又顺的长腿。

    这一幕骤然闯入眼帘,周沅白倏然停步。

    他素来知道蒋南絮身段姣好,尤其是一团软绵叫他欲罢不能,可明亮烛火下,猝不及防见到这诱惑力满满的一幕,令他难得生出了几分无措。

    此时,在外面等候的镖师久久没听见动静,好心询问:“东家,可出了什么事?”

    周沅白回过神,喉结滚动两下,说:“没什么,把门关上。”

    “是。”镖师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压根就不敢往屋子里看上一眼,目不斜视地关上了门。

    蒋南絮自然注意到了他一开始担心的表情,意识到他是被自己的那声惊呼给吓到才闯了进来,心中的羞赧少了大半,解释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膝盖了。”

    “嗯。”周沅白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从她身上挪不开眼,甚至逐渐下移,有意无意扫过那没被衣服挡全的半边浑圆。

    蒋南絮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偏了偏头,视线也跟着往下,这才注意到衣服只堪堪遮住了腰肢,再往下的部分就那么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

    脸颊烫得发红,她赶紧理了理杂乱的衣服,顺口骂道:“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呢?”

    纵使得到了她的警告,周沅白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想鸠占鹊巢,赶起她来了:“你先出去吧,我也洗洗。”

    说着,他竟朝着蒋南絮的方向靠了靠,边走边脱,眨眼间外裳就掉在了地上。

    蒋南絮登时睁大了眼睛,哪里还敢在这多留,一只手护着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扶着木桶的边沿,水声哗啦落地,她从另一个方向快速逃离了周沅白的视线范围。

    直至走得远了些,她突然想起其余的衣服都放在屏风后的桌子上,而她手里的,仅仅只是件裘裤罢了,但所幸比较宽大,堪堪能够遮住大部分的春光。

    蒋南絮几缕湿润凌乱的发丝锤在胸前,浑身都是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白皙光滑的玉体向下滑落,犹豫再三,她只能走回去,站在屏风后轻声道:“麻烦你把衣服给我递一递。”

    话音落下,她煎熬的等待屏风后的水声缓缓停下来。

    “等着。”里面的人吐出沙哑的两个字。

    不多时,一个近乎□□的男人躯体大咧咧出现在她面前,他与她一样,只随手拿了件衣服挡住令人面红耳赤的下半身,另一只手则拿着装着衣服的托盘递到她跟前。

    他的上半身赤裸,未着寸缕,身材精瘦健壮,手臂的肌肉线条紧致结实,宽阔的胸膛极具力量,那块挡在跟前的轻薄布料根本就遮不住他的雄伟,散发出浓浓的男性气息。

    蒋南絮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脑海里冒出之前马车上戳了戳她的那物件,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意图勾引,才会故意弄成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65章

    听话,过来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整个客房,

    蒋南絮视线流转,注意到了他腰腹位置上的刀伤,伤疤还没有脱落,

    狰狞可怖地像一条蜈蚣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蒋南絮接过托盘,忍不住开了口:“你的伤还没好全,

    怎么能沾水呢?”

    “没人帮我。”周沅白缓缓吐息,

    黑眸一眨不眨地放在面前之人身上,眷念缱绻,欲求不满的样子甚是明显。

    蒋南絮被他的眼神吓住,脚趾蜷缩,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是想要她帮他,

    她想要冷静应对,

    但她发现,她有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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