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小说网/重生后,将门嫡女霍乱京城/ 第39章 “官府的人根本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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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官府的人根本管不了。”

    “哎,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京城里的风言风语,无孔不入,传得沸沸扬扬了。”

    那人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失望

    “不是,你们听说了吗?太子亲自监工那座金碧辉煌的金雀台,你们猜猜,这背后是不是意味着太子即将……”说话人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停顿了一下。

    在这个不起眼的驿站里,众人围坐一桌,本是平凡无奇的一隅,却因这突如其来的敏感话题而变得气氛凝重。

    谈论起与皇帝有关的事情,即便是在这偏远之地,每个人的耳朵都仿佛被火烧了一般,滚烫滚烫的,既兴奋又害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却又担心祸从口出。

    “太子最近确实行为古怪,但具体原因谁知道呢?反正秦寺卿,那位一向深得圣心的秦寺卿,竟突然被罢免了,这事儿可不简单。”

    “你说的是哪个秦家?”

    “就是那个哥哥身居大将军之位,自家弟弟又官拜太常寺卿的显赫秦家?”

    回答者轻轻点头。

    秦酒拿起桌上的大碗喝酒,多日的翻山越岭,京都的消息还是传得那么快,每一次落座驿站就会听闻京城的新消息。

    管道上的信使是十个八个都是话痨,憋不住把京都的消息传遍每一条路每一个县。

    “哎,我们要不逃荒去京都吧。”

    身后传来男人懦弱的声音。

    现在就有人逃荒了吗,秦酒转头看过去,在她后面一桌挤着四个大人二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在襁褓之中被女媳妇儿抱着,其他人都是穿的灰布衣,只有那个媳妇穿的花衣裳,他们吃的也很寒酸,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

    那个抽着长杆烟枪的老爹穿着驿丞的衣服,应当是走的这层关系才进了驿站。

    老爹‘啪嗒啪嗒’的抽着烟,脸上的折子都是愁绪,“我听那些信使说了,京城现在不让逃荒的进去,都被轰在外头。”

    抱着孩子的女人说着就要哭,“这都什么世道啊,镇上的铺子都被人抢了,还要不要人活。”

    老爹手上的烟枪敲了敲桌子,“到下一个镇子去开就是了,有什么可哭的,总可能全天下都是土匪吧。”

    “去京城...”

    老爹犹豫道,又啪嗒抽了一口烟,白白的烟雾从他的嘴巴里冒出。“算了吧,皇帝老儿也没几天了。他也不管事情。”

    老爹说的话很小声,但是习武之人的耳朵灵敏。

    考的近的秦酒几人听得明明白白。

    驿兵送上了肉菜,饿了一天的元宝和元常大口吃着饭菜。

    秦酒拿着筷子无聊的戳着肉片,孙仪在一旁轻声道:“九少爷是不和胃口吗?”

    秦酒出了京城就在脸上做了易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年轻少爷模样。

    虽然在将军府中大小姐大大咧咧没有要求过吃食,但是孙仪可是知道秦酒在华章阁中锦衣玉食,从不会亏待自己。

    即使秦酒表现很坚韧,但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和大小姐呆在一起久了,孙仪都要忘记大小姐的年龄了,大小姐实在不像大小姐。

    秦酒摇头,她思索了一下,道;“就是在想人够吗。”

    安北都护府调派了五千人给他,但是端王那里有十万人。

    就是秦酒一路剿匪也是打散一小部分兵力。

    赵奎若是杀上京城怎么办。

    秦酒烦难了。

    那不成要安北都护府出人,或者从其他节度使哪里调人,但是这个时候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谁会给你借兵。

    别说一万就是一千都很困难。

    秦酒回头又看了后桌一家大老小,不久后拖家带口的逃难还会更多吧。

    这样的人都是有关系可以先逃走的人,那些没能逃走的人呢。

    还记得黑风寨中有部分人就是山下过着苦日子的村民。

    世道艰难无论是被迫当土匪还是故意当土匪,这些人无异于都是青壮年为多。

    秦酒埋下去的脑袋扬起来,看着元宝长出了青茬的头顶。

    唇角微微勾起。

    对面的元宝被大小姐这个邪恶的笑容震慑了,筷子上的肉片落在了碗里。

    元宝讷道:“少爷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瘆得慌。

    “饕餮军最开始是怎么起家的。”秦酒笑问。

    元宝一愣,疑惑:“饕餮军起家?”

    元常一个爆栗在元宝头顶,“这你都不知道。”

    他说:“老将军那个时候哪里来的兵力,全靠抢劫。”

    秦酒唇角的笑意灿烂:“对啊。”

    抢劫好的,既可以得到人,还可以得到武器,甚至是钱财。

    秦酒最喜欢的就是抢劫了。

    元宝和元常不明白秦酒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什么,但孙仪可是明明白白秦酒想做什么。

    饕餮军发家就是靠抢,现在大小姐要走老将军的老路。

    秦酒不急不躁,喝着大碗中的酒,放碗的一刻同孙仪相视一笑。

    “少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元宝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孙叔和大小姐之间的气氛混在一起了。

    二人好像就在一瞬间串通好了一个计划。

    果然孙叔不仅是最懂大将军的人也是最懂大小姐的人。

    若是一个月前,元宝只会觉得荒唐,跟随大小姐办事就是一件无比荒唐的事情。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元宝大口吃肉,大小姐变了好啊,跟着大小姐有肉吃。

    孙仪在饭后便找人去探查了周边的村子。

    不多时那人便回来了。

    暗哨道,在前面十多里处有一处通川县遭受了匪乱,刚上任的县令被土匪头子杀了挂在县衙门口。

    为什么朝廷没有收到这些折子,只能说明其中有人包庇了这些事情。

    六月份的大庆暑气本是刚来的日子,可是这天气下两道的杂草焉巴巴的,一看就是遭受干旱过于久了。

    再来二月这样不见雨水的天气,在严重的赋税下山南道的民众拿不出粮食,不出半年就会有饥荒,就会有人反。

    越是接近通川县就和秦酒预想的一样,地里没粮食,官道上逃荒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村民们都躲着秦家的兵马。

    走了一段时间后,众人也都口干舌燥。

    秦酒跃下马牵着马走进一个简陋的院子。

    院子没有门,但可以看见院落中有一口井。

    秦酒走进去敲门,“有人吗?”

    木门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个老头的眼睛从缝隙间往外看。

    是一个白面少年,身边还站着一个沉稳模样中年人,而他们后头是十几名骑着大马的壮汉。

    秦酒也就这么任由他看。

    “你们做什么的?”老丈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害怕得很,若是土匪,他这一出去就是找死了。

    “路过的,讨口院中水喝。”回应的男声沉稳没有恶意。

    讨口水喝的啊,老丈还是害怕,但就凭自己也没有办法拦得住他们。

    这群人若是想要杀人早就杀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说这讨口水喝。

    老丈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一群在马上人的阴影将小屋钱的光吞噬。

    把拉水桶从家里提了出去递在孙仪手上。

    孙仪被水桶分给下面人打水,水打在各自肚用的竹筒。

    秦酒端着自己的水,大刀金马地坐在屋檐下,老丈看着这个白面少年应该是这些人的小少爷。

    老丈凑近少年人,犹豫了一会儿才积攒好胆子上前询问:“小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酒道:“去通川县。”

    “不行啊,不能去。”老丈看着小友面善,劝导道。

    “为什么啊?”少年人一脸天真的看着老丈。

    老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有土匪。”

    秦酒笑着,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我们去的是县城,怎么会有土匪呢,难道官府不管吗?”

    官府啊,老丈想到官府就摇了摇头,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

    远处传来骡车的声音,只听见那人风风火火踹开木栅栏。

    “爹!”

    所有人都看过去了,来人是一个穿着驿丞灰褂子的年轻人。

    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刚才踹开门一股气势汹汹的模样,在看见十几个壮汉后,手心都在冒汗。

    但这些人都只是拿着竹筒在喝水,并没有发生了他想象中的红色画面。

    握着刀把的年轻人竖起眉毛:“爹,你没事吧。”

    这凶悍样在秦酒众人看来很是滑稽。

    “东子,你不要冲动。”

    “这些都是讨口水喝的人。”

    本意没有恶意,若是被东子这样一喝,他们暴起,他和东子定然会死在这里。

    有村民偷摸在老远处看过来,就是他们去通知东子他家来了一群人。

    东子战战兢兢越过十几个大汉,走进屋里,对着老爹上看下看:“老爹,你真的没事?”

    老丈摇了摇头:“没事,他们就是讨口水喝。”

    拉过东子的手,将大刀放在桌子上,对着他摇着头。

    “没事就好。”东子撩起褂子摸着额头的汗水。

    秦酒从包裹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窗沿上,“谢过老丈的水了,我们便走了。”

    老丈看着窗口的一锭银子,眼睛都红了,忙握着银子皮跑上前:“使不得,只是几口水。”

    秦酒摆了摆手:“你们也不容易,拿着吧。”

    那老丈的手抖着,在秦酒勒马回头的时候,喊着:“你们别去通川县,那里有土匪。每七天土匪就要来抢一次。”

    “村子里的女儿孩子都被他们掳走了。”

    “他们有上百人,你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老丈也见过行侠仗义的人喊着剿匪,最后不是死在山里,就是和土匪蛇鼠一窝去了。

    少年人这些人八成只有死在通川县的。

    元宝被老丈一句接着一句的话弄得脸色越发涨红,是气的,他看向秦酒:“大少爷,我们不是出发来剿匪的嘛,第一站就把这通川县的给绞了!”

    在元宝吼出这几句话吼,周围的村民围了过来。

    少年人迟到意气风发,双目如炬。

    而围聚过来的人腿瘸的受伤的,没有一个人是好的,还有那麻木黑色的眼睛。

    村民们从最开始的害怕,开始哭着喊着,一个接着一个地说着。

    “我的女儿啊,被抢了。”

    “他们杀人啊,什么人都撒谎。”

    “壮士救救我们吧。”

    哭着哭着有人把头磕在地上,猩红的血留在黄褐色的土地上。

    “你们求他们做什么!”

    “他们也是路过的,你们难道要他们去送死吗?”

    东子跑到村民们前面拦着,回头看着秦酒他们,“你们别去通川县剿匪,那里的土匪连县老爷的头都敢砍。”

    “你们去了也只有找死,通川县已经很久没有县令了。”

    秦酒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通川县不是没有县令,而是来的县令都被土匪杀死了。

    秦酒勒马转身,“你是通川县附近的驿卒?”

    “对!”东子咬着牙,“所以你们别去通川县,那里每七天就会被打劫一次。”

    “下一次就是明天了。”

    “你们过去绝对会遇见。”

    东子也大概明白了,这群人都听从中间这个小少爷使唤,少爷大概心中装天下,喊了家中的下人一起行侠仗义走天下,是天真的,也是不要命。

    这种人去了通川县就只有死,能救一个就救下一个。

    秦酒身侧的孙仪从怀里掏出令牌,“认识这个吗?”

    青铜令牌之上,‘秦’字赫然。

    东子后退一步:“你们是秦家军,”

    村民们给秦酒一行人凑了点吃的,但还是不太够,秦酒一行人身上的肉干。

    众人拿出了肉干混着村民们挖的野菜和家里的米煮了一大锅菜肉粥。

    一群人就在老丈的屋子外留了下来。

    老丈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碗菜肉汤,那些村农们捧着碗也吃得愁眉。

    他们都在愁,自己的亲人会不会早就死在土匪窝了。

    “上个月那群土匪突然就冒了出来。”东子说道。

    “通川县是山南道与剑南道的交界地,民生靠着贸易也算富足。不会有人想不开上山,所以那群土匪来的很突然,对着村子就是烧杀抢掠。”

    “官府的人呢?”元宝问。

    东子叹了一口气,“官府的人根本管不了。”

    他扯了扯身上的驿卒褂子,“我之前就在官府当仓史,官府的粮仓都被抢了,我们这群人能跑的都跑了,没跑掉的都死了。”

    说这些,东子羞愧垂着头,自己曾经也作为官差,现在却也是跟个流民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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