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动、了！
宋念念视角里，顾寒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苏暖看。怕顾寒霄对苏暖有好感，宋念念忙从口袋里掏出临行前苏序南给她装的几颗龙虾糖，献宝似的递到顾寒霄面前，以此吸引他的注意力。
“听说北方的糖和南方的甜度不一样，顾大哥你尝尝看。”
“谢谢，不用。”
顾寒霄没接，宋念念尴尬不已，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追着他问东问西。
可惜顾寒霄天生没有什么和人主动交流的欲望，除了「嗯」、「可以」、「不用」等词外，几乎不轻易开口。
两人的对话听在苏暖耳朵里，让苏暖觉得宋念念像极了后世形容的舔狗。
“顾大哥，鹏城是不是有很多人讲客家话呀？”
“嗯。”
“顾大哥你饿不饿，待会儿车靠站的时候，我下去给你买花生吃呀~”
“不用。”
“呃...顾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聊天啊，那、那我还是闭嘴好了。”
“可以。”
“.....”
宋念念热脸贴冷板凳，惹得苏暖和前后座的旅客小声窃笑，臊得她捂着脸就朝厕所跑。
苏暖笑够了收回视线，结果冷不丁发现顾寒霄正盯着她瞧。
别说，一声不吭的样子还挺吓人。
她只好硬着头皮开腔：“呃....请问顾队长有何指教？”
顾寒霄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而且如非必要，他也懒得和一个女人过不去，于是冷声道：“你从前在驻城什么模样我不管，但今后在顾家和鹏城敢胡作非为，就别怪我不顾及苏家颜面收拾你。”
苏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也知道自己从前太耿直老是得罪人，尤其顾寒霄先前还看到她针对宋念念的那番作为，想来如今定是对她误会颇深。
但未来要在鹏城扎稳根基，顾家这棵大树绝对不能得罪。苏暖于是乖巧点头，扬起笑脸说：“顾队长放心，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和你保证，绝不会乱来。”
女人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他眨啊眨的，上面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扑扇得顾寒霄心头发痒。这团痒，在望见苏暖水红的嘴唇后，更是变得烧心燎肺。
异样而陌生的失控感觉，令顾寒霄很不爽。
“别笑了。”
“啊？”
“像眼镜猴。”
眼镜猴的照片苏暖前世在书上看到过，眼睛大，长得磕碜。
“....”
苏暖瞬间就明白了，顾寒霄是在说她丑！
虽然外人对她的长相评价很不友好，却从没人嘲笑过她丑，苏暖觉得心里的那点儿小骄傲被顾寒霄压在地上摩擦，心中很是不忿，但又不敢明着和顾寒霄生气，只能偷摸朝他瞪眼睛吐舌头。
苏暖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殊不知顾寒霄上过战场开过枪，眼力非一般人能比。
苏暖这样幼稚的举动，令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旁边的黄桂香听见，凑过来满脸揶揄说：“顾队你一直盯着人家苏暖同志看，还发笑，啧啧啧，该不会是对人家有意思吧？”
“.....”
这话说得顾寒霄和苏暖都愣住了，两人互看一眼，彼此发出冷笑。
嘁，谁看得上她他啊！
黄桂香见状哎哟一声，说他们村里的互看不顺眼的人，最后都做了夫妻，而且还三年抱俩。
他声音不大，却被回来的宋念念听得一清二楚，气得差点掐断自己的指甲。
哼，她才不信顾寒霄会喜欢苏暖这种狐媚子，一定是苏暖趁她不在发骚勾引她的顾大哥！
宋念念想着暗暗瞪了苏暖一眼，跟着拿起桌上几个搪瓷杯，笑容晏晏说：“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提着开水壶的列车员了，顾大哥，我去帮你们接水。”
宋念念离开座位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列车员，而是转身跑去方才的车厢过道。
火车上除了有介绍信的公派人员，还有些野路子的流氓顽主，他们最喜欢蹲在过道里抽焊烟。
宋念念轻微驼背，样貌也只能算小家碧玉，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些人会对自己耍流氓。
她忍着刺鼻的烟味掏出两块钱递过去，“小哥，你那药我买了。”
为首的刀疤脸面色变了变，跟着怒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儿是大老爷们儿抽烟的地方，丫头片子快滚！”
宋念念却没走。
没到苏家之前，她跟着冯兰在社会摸爬滚打，知道这些小流氓手里，有那种专门用来欺负小姑娘的药。
“道上的规矩我懂，各位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外乱说。”宋念念说着，指向对面车厢里的苏暖，“这女人是我们那儿出了名的骚狐狸，她勾引我男人，我实在气不过，所以想请各位大哥帮帮忙。”
几个顽主望过去，瞧见胸大貌美的苏暖接连吞口水。
刀疤男怒脸转笑，飞速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药粉给宋念念，“嘿，妹子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哥儿几个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宋念念勾唇离开，猫在没人的角落将药粉飞速撒进搪瓷杯里。
“呵，骚狐狸精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么？今晚我让你勾引个够！”
办成了一件大事，宋念念雀跃着回到座位。
“顾大哥，黄同志，这是你们的。”
她挨个放下搪瓷杯，跟着将加过料的递到苏暖面前，“苏暖妹妹，以前我和妈妈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我向你和曼姨道歉。也希望藉由这次的洪水冲刷掉之前的种种不愉快，让我们今后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放在从前苏暖肯定信，可她如今活了两世，早见惯宋念念的虚伪恶毒做派，才不信骨子里流着坏血的人会改好，她猜宋念念多半是想抱紧顾家这条大腿，所以在顾寒霄面前刷好感。
苏暖想着接过水杯，掀开盖子隔着光瞄了几眼，在确定里面没有疑似浓痰或尿的痕迹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谢谢。她小日子快来了，这会儿肚子正闹不舒服，所以很快便喝完了搪瓷杯里的热水。
宋念念看着，不动声色地兴奋着。
....
颠簸的火车载着众人进入沉沉梦乡。
睡到半夜，苏暖忽然被腹内一团疼痛的热火激醒，觉得是例假来了，她忙从包里翻出月事布，火急火燎朝厕所跑。
这会儿大部分地方都没通电，火车上也只燃着几盏煤油灯，苏暖因为瞧不清路被绊了好几下，无意中还按到了不该按的。
“嘶——”
黑暗中，顾寒霄倒吸气的声音尤为突出。
苏暖烫着脸爬起来，却因看不清路再度摔到顾寒霄身上，将那结实的胸膛摸了个遍。
“对、对不起顾队长，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动、了....”
男人说话咬牙切齿。
“我努力！”
苏暖尴尬得要死，跌跌撞撞起身，跟着一个箭步飞速冲出车厢。谁知没等她把脑袋里的杂念剔除干净，就被黑暗中忽然伸出的大手捂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