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狗
刘璋这名字递上来的过于刻意，庄乐衍不由自主咂咂嘴。永安伯府真是瞎搞，他们急功近利的想攀附康王，竟在为她订亲之前，也未细细探问康王的心意。她心中暗自思量觉得就算自己不出手，也会有人来搞黄她这桩婚事。
折腾了一上午，春日宴开席了，这才是这场宴席的重头戏。
庄乐衍入席刚吃了个半饱，就听见有人提议：“今日春光融融，正是展现风华的好时机。公主何不借此机会，让那些尚未婚配的世家公子与姑娘们，各自展示一番才情？”
前头的人正提议着，庄佳棉撞了撞庄乐衍的胳膊，撞掉了她刚刚夹起来的肉。
庄乐衍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掉在骨碟前那块孤零零的头，思索着这个场面有没有捡起来的可能，就听庄佳棉在她耳边警告道：
“你可别忘了你是订了亲的，一会儿表演才艺，别瞎凑热闹。”
见庄乐衍还盯着那肉，不由得皱眉吐槽：“你怎这般小家子气，一块肉而已。”
对方终于有了反应。
庄乐衍不想放弃了那块肉。
见她迅速的夹起那块肉，毫不犹豫地吃掉，庄佳棉瞠目结舌：“你还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
庄乐衍咽下肉：“你还知道我是乡下来的，那我会个屁的才艺？”
“咦~”庄佳棉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刻意挪挪凳子离她远一些：“你说话好粗鲁，真真不懂得半点礼数。”
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想着庄乐衍投壶玩的那么好，说不准顾家那些人真给她请了老师，教她些别的才艺。
庄乐衍对才艺展示没兴趣，但她知道庄佳棉为此苦练琴艺，尤其是夜里，她那院一弹琴，沛沛就开始叫。
叫了两天，气得王大野跑去给庄佳棉的饭里下药，让她晚上好好睡觉，莫折腾。
所以看庄佳棉这副斗志满满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
果不其然，前面表演了八个人已经有两个人弹琴了，还弹的不错。
但庄佳棉丝毫不怯场，高昂着头，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有自信。
庄乐衍不感兴趣，因为宫人们开始上果蔬了。
转而开始专心致志享受果盘。
这边说着话，那边表演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这时，新登场的女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正是之前在箭道场看台上见过的于姑娘。
她要舞剑。
庄佳瑶在一旁砸吧着嘴，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又将凳子往回挪了挪，低声道：“她可是于阁老的孙女，于家的掌上明珠。”
庄乐衍一脸莫名的瞧着再次凑过来的庄乐衍，阴魂不散。
“跟我有关系？”
“她一直爱慕陆世子，这舞剑想必是投其所好学的。”
庄乐衍没有动作，表情上没觉得有何特殊。
“你这人是不是半点没有脑子？”庄佳棉不由得急躁起来，平时在永安伯府不是很能跟她吵吗？怎么出来变哑巴了，什么话非得掰开揉碎了说给她听，她才能明白吗？
要是吵架，那庄乐衍得势头立刻就上来了，她刚昂起下巴，准备迎战，庄佳棉迅速怂了，好声好气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跟她注定是争不过的，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离世子远一些。”
庄乐衍暗自翻了个白眼，陆临枫这招好不好用她还没感受到，但是招来了烦人的苍蝇倒是真的！
但她也好奇，这位投其所好的于姑娘，探头瞧了瞧。
先看见了低头吃蔬果，半点不抬头的陆临枫。
再是那舞剑的于姑娘。
虽剑法软绵，但女子腰肢柔软，身形婀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心中感叹，这陆临枫吃得倒挺好！
又过了两个人，庄佳棉请缨上前。
曲风肃穆，旋律激昂，节奏逐渐加快，竟是《广陵散》。
庄乐衍有几分高看她，这曲子是聂政为报父仇所做，她常听。
原来庄佳棉不是临阵抱佛脚，没准大野不往她晚饭里下药，她能弹得更好。
一曲终了，满堂喝彩。
庄佳棉并未看向康王，而是挑衅得朝庄乐衍的方向瞪了一眼。
那曲调激昂跌宕，非寻常闺阁女子所能驾驭，故而庄佳棉这一曲引起了宜昌公主的兴趣。
她轻轻一抬眼，身边的嬷嬷心领神会，款步上前，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威严，问道：“请问，这位琴艺超群的姑娘，出自哪家名门？”
庄佳棉闻言，举止得体地向前几步，俯身行礼：“回公主，小女乃永安伯府，庄四娘~”
话音未落，她刚想报出全面，却听上方首位坐着的公主已烟嘴轻笑，打断她的话头：“怪不得！”她感叹。
继而又道：“你这一出场，可真是让那些流言蜚语无地自容。外面传你身形魁梧，嗓音粗狂，我瞧着，分明是位才貌双全的姑娘！”
外面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传闻？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才无人敢上门提亲？庄佳棉心中暗自窃笑，如今可不一样了，她可是得到宜昌公主的认可，不仅夸她的琴艺好，也夸她容貌出众。
哪怕是不能嫁到康王府为侧妃，婚事也不必愁了。
她有些羞赧地垂首，轻声细语地道：“能得公主称赞，实乃臣女的福气。”
宜昌公主微微颔首，温婉吩咐：“回去帮我同你舅母带个好。”语气就像是家中许久未见的长辈。
舅母？庄佳瑶心头一怔，她舅舅尚未娶妻，何来舅母一说？！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忐忑，莫不是她听错了，不是舅母，而是舅舅，但她那个不长进的舅舅正被她母亲用人参吊着命，躺在床上呜呜叫呢！
可事已至此，她如何能退？难不成反驳公主说她还没有舅母？那她可真成个傻子了。
她暗暗地攥了攥手心，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微微颔首应承下来。心中有几分不妙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悄悄抬眼，向庄乐衍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庄乐衍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向她轻轻举起茶杯，随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