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贺州从来没养过别人吗?
“那这些筹码,我就收走了。”祝明月轻声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拈起一枚筹码笑了笑。
赵启铭已经彻底石化了,过了好一阵儿才缓过神来。
看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还是赵行简看不过去拍了拍他:
“得了,又不是什么大钱,就当给祝小姐的见面礼了。”
祝明月杠上开花加自摸,赵启铭坐庄,原来的五十万筹码一下子翻了几番,叠到了惊人的二百五十万。
祝明月抛接着手中的筹码,淡淡笑道:
“这点小钱,想必小赵先生大人有大量,不会放在眼里。”
赵启铭这才回过神来,缓和了难看的脸色,勉强扯出个笑:
“钱是小钱,只是没想到祝小姐还是个麻将高手,不愧是贺总调教出来的人,我今儿算是领教了,以后还得请祝小姐多多指教。”
贺州笑了笑,对着祝明月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指教谈不上,还得感谢你们陪着她玩儿才是。”
张远舟他们招呼着服务员进来收拾筹码,又说了些调笑的话缓和气氛,说笑着离开了麻将桌,免得赵启铭记恨被祝明月下了面子。
有个公子哥儿带过来的女伴格外放得开,外套一脱穿着包臀抹胸裙站到了桌子上跳舞,火辣的身材劲爆的动作勾得掌声不断,包厢里很快又恢复了浪声笑语。
祝明月乖乖坐在贺州身边,恬静柔美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来刚刚在牌桌上做局让赵启铭大出血的狠厉深沉。
贺州感觉到手心里被人塞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筹码。
祝明月神秘兮兮地悄声道:
“送你。”
贺州被她这副模样都笑了,拿着筹码晃了晃:
“五十万……还我的本钱?”
祝明月抿着嘴角笑:
“我赢回来的,送给你。”
贺州看着昏暗灯光下她柔美的侧脸,心底一动。
大约在祝明月看来,她所拥有的那些东西要么就是之前谢峥送的,要么就是贺州买的,没有什么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只有这个筹码,是她凭自己本事赢回来的。
贺州把筹码放进外套的内袋里,握紧了祝明月微凉的指尖。
“本钱我收着了,利息我今晚回家自己拿。”
……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渐渐变了,这帮人说话愈发没个顾忌。
“我就是不乐意出国!”
赵启铭大叫一声,闷了口酒:
“之前我老子非要让我出国去上高中,说是好镀金,上就上吧,谁知道上高中前那金毛洋人说我外语不过关,一定要去上什么语言班,上就上呗,随便考考走个流程就好了嘛,结果谁知道他最后死活不给我过,说什么都不让我去高中。”
“现在又要让我去英国,说什么避风头,我才不去!”
赵启铭说的是实话,他是真不喜欢去国外。
当初他老子怕他被带着学得更坏,没送他去自由美利坚,而是去了以古板守旧著称的英国。
傲慢自大的英国人才不管他爸他叔是谁,有钱又怎么样?语言过不了关,说不让他上高中就不让他上高中。
赵启铭之前上的那个语言预科班里的同学也都非富即贵,却来自全球各地,赵启铭一个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说不利索的人,更别指望处好同学关系了。
权势背景无处施展,受惯了众星捧月待遇的赵启铭第一次在那所私立贵族学校了尝到了被歧视的滋味。
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都是狗屁!
在赵启铭看来,那些规定、法则,那都是用来约束平头庶民的东西,他赵启铭连投胎都是走的VIP通道,凭什么在外面受英国人的洋气?
为着不去英国的事儿,赵启铭刚在家拍桌子瞪眼的跟他爸吵了一架,结果这回连一向宠溺他的母亲都没站在他这边。
说什么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了,网络舆论发酵得沸沸扬扬的,让他出去几年避避风头。
赵启铭不信,什么舆论是他赵家的权势还摆平不了的?舆论?下个封口令炸了词条不就行了?
那帮记者网民,难道还敢冲进他家里来抓人吗?
不过赵启铭和他爸妈吵了一架,自认不能低头,现在躲出来住在他堂哥赵行简家。
“得了吧你,在我家你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大伯说得没错,你是该出去老实老实。”
今晚包厢里有的是像贺州、张远舟这种有真本事已经自己掌权的,也有的是靠着老辈子余荫混日子的二世祖,此刻附和赵启铭的多是没本事的纨绔子弟。
赵行简看不下去赵启铭那副狂得天老大他老二的德行,他最近为了赵启铭的这件事儿已经算是焦头烂额,赵启铭偏偏无知者无畏的还不当回事儿。
赵行简实在头痛,借口喝多了去散一散躲了出去。
等回来的时候,看到祝明月站在包厢外的走廊露台上。
连晚风也偏爱她,把她的每一根头发丝吹拂得恰到好处,夜光在她脸颊上泛出珍珠般柔润的光泽。
“怎么站在外面?”
祝明月转过身来看见是他,笑了一下:
“里面闷得慌,我出来透透气。赵先生不也躲出来了吗?”
赵行简也笑了,掏出了烟盒打开,想了想又合上了。
“老贺一向洁身自好,平时也就偶尔跟我们聚聚,下次他带你出来,我们一定去个清静地方,我也不喜欢这鬼哭狼嚎的。”
话音刚落,隔音极好的包厢里传来不知道谁拿着麦克风嘶吼的一句“死了都要爱”。
两人对视一眼,都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笑完,一时也是沉默。
赵行简看着祝明月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一句:
“有心事?”
话刚问出口他就顿了顿,于公于私,祝明月现在是贺州的人,赵行简也才见了她第一面,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见到第二面、第三面?
赵行简为人只信奉一个准则,那就是利益至上。
要不是赵启铭和他同顶着一个赵姓,他爸和他大伯又都说什么血浓于水,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就冲赵启铭惹出来的那一堆烂摊子,赵行简早就对他撒手不管了。
李漾跟着他几年,赵行简也就上完床在钱上面大方,其他时候就扔到一边,由着她在娱乐圈不温不火,最多丢给她在大制作剧集里露个脸、当个不讨人厌的女配角的机会。
至于什么给女主角资源强捧她当顶流什么的,李漾有分寸不会问他要,他当然也不给。
实际上就算李漾开口要,赵行简也不一定给,原因两人心知肚明,不划算。
对待几个朋友的身边人,赵行简就更不在意了。
谁会在意脚边围绕着的漂亮猫狗的身世和去向?
这只没了,自然还会有人挑更漂亮、更乖巧的送上楼讨他们欢心。
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问祝明月。
听见赵行简的问题,祝明月“嗯”了一声,没有看他,反而是盯着夜色虚空中的一点出神。
赵行简被她钓起了胃口,受不了没有下文,于是凑近了道:
“怎么,不能说给老贺听?那你不如说给我听听。”
他靠近了祝明月,才发现祝明月没有化妆,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
乖乖,这娇嫩的,不得一摸一个印子啊?老贺背着兄弟们吃这么好?
他思维发散,听到祝明月小声问:
“贺州……从来没有养过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