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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前往封地

    娘不是衣裳的事。”

    浏帝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令人看不透。

    “那是什么事,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太后气得将拐杖砸在地板上,咚咚地响。浏帝到她跟前安抚,“娘,您别着急。”

    忽地,浏帝的手背被握住,太后含着泪看他,“皇帝,娘求你一件事。放了浏瀛,他是你的亲骨肉。你,你要是不想见他,就把他赶去封地,娘求你了。”

    浏帝竟也红了眼眶,将目光垂下,去看太后那老态沧桑的手。

    “儿子知道了。”

    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浏帝忽然松开她的手,将头偏向一旁咳嗽,来不及拿帕子,那血就咳在了手上。

    太后的眼睛猛地放大,哭着握住他的手。

    “儿啊,你怎么会这样。”

    “娘,儿子没事。”

    浏帝把太后扶坐下,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一边说道:“近来,裴岸来信,说匈奴在边境屡屡侵犯。从月儿嫁过去,这才仅仅几年的和平,那群强盗又厚颜无耻地向朝廷要一个公主去和亲。

    娘,儿子的日子恐怕不多了。现在又出了浏瀛这样的事,朝内外动荡不安。

    吴王一去,虽然给了那些皇亲国戚一个震慑,让他们收敛。但他们现在说是收敛起来,实则是把爪牙都藏起来,等到必要时候,一连十,十连百,对朕打击报复。

    儿子心力憔悴,应对内忧外患再无精力,只能把这个大任交给下一任的皇帝。”

    太后哽咽得说不出来话,浏帝摸了把她两鬓斑白的头发,轻轻地将太后的头拢了过来。

    浏帝在殿内待了一会,就回到了议事殿。

    “传御史大夫。”

    “诺。”侍官在外回道。

    半晌,胡茂入殿,一进去,心虚的不敢去看浏帝,浏帝指了指一旁的垫子叫他坐下。

    “老师?”

    浏帝带着笑意,声音扬起。胡茂抬眸瞄了一眼,立马又垂下。

    浏帝笑着拍了拍膝盖,“浏瀛的事,怎么不过来禀报?”

    “陛下一直在气头上,臣怕说了,再惹陛下生气。”

    浏帝微微点了点头,“朕已经让太医去看了。”

    胡茂听出浏帝的声音中气不足,他忙问道:“陛下的身体可还好?”

    “唉,总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胡茂,朕打算让浏瀛去封地。”

    胡茂猛地抬头,眼里泛起光,“陛下仁慈英明,老臣替三殿下谢陛下。”

    “起来,起来。”浏帝面色渐渐严肃。

    “还有一事,朕打算立浏肆为太子。”

    胡茂正高兴着,闻话身子忽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浏帝。

    浏帝向他解释,“浏肆生性勇猛,敢于拼杀。他来当皇帝,一定能震慑住匈奴,这是最好的办法。

    浏瀛去了封地,朕打算让裴岸随他一起去。朕会下诏,让浏瀛永世不得入宫。至于胡明序,也跟着浏瀛。”

    “陛下为三殿下殚心竭虑,老臣替三殿下谢陛下。”

    胡茂抬起袖子擦着泪,浏帝从一旁的案几上取来了一道诏书递给他。胡茂有些懵,不知所措地看着浏帝。

    “这是朕拟的一道诏书,宫里也会有案宗存下。你一定要保管好,如果日后浏瀛有危险,这道诏书可保他的命。”

    “好了,下去吧。”

    浏帝挥挥手,殿内渐渐剩下他一个人。

    浏瀛从廷尉署里放出来后,就即刻去了封地。李美人在殿内大发雷霆,东西摔了一地。这次,薛理毫不留情地斥责了她一顿。

    “你不要吃饱了撑的,我告诉你,肆儿好不容易当上太子。你这个时候对浏瀛不依不饶,陛下一定会怀疑。更何况陛下下旨这辈子他都不能入宫,咱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眼下就是等着肆儿登基。”

    薛理说了好大一通,李美人才渐渐消气。

    这边,裴岸带了一批精英军队和浏瀛汇合一起去了封地。

    代国的气候和燕国差不多,也只是稍稍好了那么一点。浏瀛的情绪并不高,一直沉默不语。

    “代王,该用膳了。”

    胡明序轻声说道,浏瀛抬眸,“寡人没胃口。”

    胡明序想了想,“听说这里的野味多,代王要不要出去打猎?”

    “打猎?”

    浏瀛呵笑了下,看了眼外面。

    “好。”

    说罢,他起身,跟着胡明序出去,正巧迎面碰上裴岸。

    “臣参见代王。”

    “哦,裴将军,快去备马,你带着寡人和老师出去寻野味。”

    裴岸看向胡明序,胡明序朝他扬了扬下巴。

    “诺。”

    他退下,很快将战马和随行的士兵调遣过来。

    路上,浏瀛问他,“听说裴将军都有两个孩子了,记得以前在宫里,有一次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好像是因为裴将军你要和离。”

    裴岸耳根一红,尴尬地笑笑。

    “都是以前的事。”

    浏瀛偏着头看他,“难得,难得。你这么个冷酷无情的人,都能有两个孩子。”

    浏瀛感到不可思议,一旁的胡明序打趣道:“还是裴夫人有魅力,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他们说着,裴岸却一脸的骄傲。以前他有多浑蛋,现在就多黏卫子容。除了处理军务,几乎一有时间他就回家陪妻子和孩子。

    “裴将军,咱们来比比,谁打的野味多,今晚可免他一壶酒。”

    浏瀛说罢,挥起马鞭疾驰。这可比在宫里痛快多了,人和马在林间穿梭着,像原始的猛兽寻找猎物。

    浏瀛终于感觉,一直笼罩在身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当太子有什么好的,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让他们那群人去争吧,争个头破血流。

    半日。

    天色渐渐昏暗,浏瀛满载而归,身旁却唯独少了裴岸。不时,才见到他骑马归来的影子,马背上只有两只兔子。

    “臣今日手气不好。”

    浏瀛却不信,“裴将军不会是故意让着寡人吧?”

    说罢,他将猎物丢给士兵。浏瀛没忘自己说过的话,把裴岸灌了个醉。

    裴岸一身酒气地回到家,裴母已经睡下,卧房里亮着微弱的光。只要他没回家,卫子容一定会给他留一盏灯。

    他轻轻打开门,站在榻前驻足欣赏卫子容熟睡的容颜,将手鬼鬼祟祟摸索进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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