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姓李
一辆带有将军府旗徽的马车停在北营前方，郑泊从里面跳下来。他回头驻足看着车厢，最后拎着包袱朝营帐方向跑去。栏门外，两名士兵拦住他。
“干什么的？”
“是你们裴将军叫我来的。”
两名士兵互相对视，毫不留情地将他押到栏门里面。
“两位弟兄，真是你们裴将军叫我来的……”
“放开他。”
郑泊一声声的辩解，被一抹浑厚的声音中途打破。两名士兵即刻松绑，郑泊甩着被扭疼的胳膊，不忘行礼。
“裴将军，在下郑泊。”
裴岸冷眼上下打量着他，这时刘泊正好过来。
“呦，这谁啊？”
“在下将军府的马夫郑泊，特来北营参军为国效力。”
“将军府的马夫。”
刘泊忽然大笑起来，连带着四周的小弟一起哄堂大笑。
“一个马夫来参军……”
刘泊不依不饶地嘲笑，猛地瞥见裴岸阴沉的脸色，赶紧闭上了嘴。
“带他去找伍长。”
“诺。”
郑泊被两名士兵带走，裴岸也从原地走开。刘泊望向一旁，暗暗骂了起来。
“娘的，我叫泊他也叫泊，这不是跟爷犯冲。”
刘泊紧接着跟上，唤士兵停下，从裤腰里拿了钱赏给他们。
“去，都下去。”
人都走完后，刘泊在郑泊周身打量。
“你小子会功夫吗？”
“会。”
郑泊刚说完，刘泊挥拳过来，好在他躲得快。
“呦呵。”刘泊被激怒，又挥了几拳过去，均被郑泊躲了去。
“你他娘的身手不错，在床上练的吧。”
“将军请言辞慎重。”郑泊脸上几分羞恼。
刘泊接着嘲讽，“行了，装什么，你他娘的靠女人进得军营，谁人不知。”
刘泊正狂妄着，腹上忽然被打了一拳，令他摔了个两脚朝天。
“起开，起开。”
刘泊不让士兵扶他，独自爬起来，愤怒地看着郑泊。
“你他娘的敢打我，来啊，把他摁住。”
郑泊被打了一顿，随后被丢进羊圈里，他和刘泊起争执地被通信士兵带到营帐。
“将军，郑泊被刘将军关进羊圈了。”
“嗯。”
裴岸淡淡地回道，脸色没有一丝起伏，压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去备一匹马，本将军要出去。”
半晌，他出去，从栏门内牵走一匹战马直奔裴宅，正巧赶上饭点。
裴母问他，“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
说话间，裴岸把筷子递向对面，裴母注意到他这一反常态的举动。
“鱼汤，尝尝。”
裴母眼神示意案面上的汤壶，裴岸将那汤盛了一碗递到对面。卫子容抬手接过，朝他浅浅地笑了笑。
裴母和袁娘互相看了一眼，暗暗窃喜。
吃罢饭，卫子容先到的卧房。她正铺着褥子，腰突然被人抱住。
“啊。”
卫子容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
“可是吓到你了。”
裴岸将她揽到怀里，他的这位夫人好像给他下蛊了一般。只要一见到，他就想扑到她身上。
开了荤的人，尝到滋味就念念不忘。卫子容不是感觉不出来他的意图，自从裴岸和她说想生个孩子的话之后，他再靠近，她都会抗拒得慌。
“夫君，我有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
“胸有点闷。”
裴岸轻轻哦了一声，将手探进她的衣裳里，手被紧紧握住。
“别闹了，我真的不舒服。”
他也停住动作，在背后抱着她，将唇在卫子容耳畔蜻蜓点水似地亲吻。
“今晚我不回军营，留在家里陪你。”
“不用。”
卫子容一把将他推开，她这举动，令裴岸疑惑起来。
“我先睡了。”
卫子容掀开褥子，正要抬腿上去，胳膊一把被箍住。
“你到底怎么了？”
裴岸冷声质问她，方才他不是感觉不出来，卫子容拒绝和他亲热的意思。
“没什么，就是困了。”
裴岸仍旧不让她走，将她拉到身前。
“是孩子的事？”
卫子容沉默住，在他看来那就是了。
“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想和我有个孩子。是单纯的不想，还是说你心里忘不了那个姓曹的。”
“你胡说什么？”
卫子容挣脱开他的手，“别无理取闹了。”
这话，把裴岸彻底激怒。
“什么叫无理取闹，你敢发誓你心里没有他？”
“我没有。”
她说完这句话，裴岸摇摇头，觉得十分可笑地呵了一声。
“你连撒谎都不会。”
他冷冷的看着卫子容，屋内的温度渐渐降到零点。
“你的眼神，你的身体都在告诉我，你心里还有别的男人。”
“夫君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害怕。我怕你是一时兴起，并非真心想与我生个孩子。你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我心里并不安心。我怕你不是真的爱我，你只是想借我的身体要个孩子而已。”
卫子容看着他的脸，她见裴岸转过身去，两手叉着腰，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走吧，回你的吴国去找他。”
他无法忍受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羞辱，愤怒，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好好去听卫子容的解释。
“走吧。”
他又说了一句，听起来很失望。卫子容强忍着泪水，走到他身后。
“夫君真的不信我的解释？”
裴岸没说话，始终背对着她。卫子容走到柜子那里，取出她自己的衣裳，将包袱系好，从他身侧走出去。
她真的走了，而他一点也没挽留。
卫子容回到吴国，回到她以前同爹娘住过的旧宅子里，那里已经荒芜，院子里落满了枯黄的叶子。
她没忍住，捂住脸痛哭了起来。她没有可依靠的亲人，谁见了她都会嫌弃。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满意高兴。
整理好自己情绪后，卫子容去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又找店家要了点果腹的吃食。
天气下了点雨，不算大，但是沾到人身上，片刻都能结成冰。在客栈里待了一会，卫子容起身出去。
整条街道都是湿漉漉的，寒气逼人。她把衣裳拢紧，撑着伞漫无目的地走。忽然见前面一个女人在雨里奔跑，行色窘迫。
那女人跑到一处住户的屋檐下躲雨，身上没有过多的衣裳，整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
卫子容走到屋檐下，将斗篷解下递给那女人，女人抬眸一愣。
“多谢姑娘。”说话间已经将斗篷接了过去。“
“我姓卫，姑娘你呢？”卫子容又把伞朝她那边倾斜去。
“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