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7、
纪云川愤恨地攥紧拳头，双眸好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许依依你有气冲我来，凭什么打云......”
不等薛柔说完，我抬手也给了她一巴掌，二人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没有再停留，我拖着称重的脚步离开，只是每走一步都如陷泥潭耗尽全部力气。
“许依依！”身后是纪云川的怒吼，他紧攥拳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趁我还有耐心，回来道歉，否则出了这个门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无视他的话，我走出了门。
我自己选择的婚姻，当然也只能我自己选择放弃。
我预约了最快的人流手术。
整理好心情给外婆打去了电话。
再见了纪云川，这次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8、
那天过后，我和纪云川陷入了冷战，以往吵架不出两个小时，我一定会找他示弱求和。
可这次连续大半个月我都没有主动和他联系，反倒是他开始想尽各种借口给我发消息。
“许依依，我手表呢?”
“上次你给我买的衬衫放哪去了?”
“我车钥匙你看见了吗?”
“还有我的......”
我虽不主动给他发消息，但看到还是会回复，只是态度越来越冷淡。
在这段时间里，我去做了人流手术。
手术很快，我花了十年也没能让纪云川爱上我，打掉我和他的孩子却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等麻药过去的时间里，我再次收到纪云川的消息。
【你今天还不回来?】
【回】
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我缓缓推开家门，纪云川独坐在沙发上，见到我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这些天你去哪了?”
他忽略我苍白的脸色，只关心他在意的事。
“我去哪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纪云川被我噎住，脸上闪过不耐烦，我知道他在克制自己的脾气。
他拉着我到桌前坐下，娇艳的红玫瑰花束里有一个白色的礼盒。
一条精美的粉色珍珠项链，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纪云川答应一周年纪念日时送我。
可终究迟了，如今它染上了我讨厌的玫瑰花香，我不再喜欢了。
纪云川替我戴上项链，靠在我的耳边，他难得的温柔。
“依依，纪念日快乐，礼物我精心挑选的，喜欢吗?”
这是我们三周年纪念日，也是我第一次收到纪恋日礼物。珍珠很美，光泽形状都无可挑剔。
只是我不喜欢了。
“我一个瞎子，既看不懂这些，更谈不上喜欢。”
我声音平静带着淡淡的疏离。
“许依依你差不多得了，我哄了这么多天，也该知足了！”
哄?原来他以为的哄，就是问我他的衣服、鞋子、袜子在哪，这方法哄保姆更合适。
“连你打阿柔那巴掌，我都没有计较，你还要怎样！”
他的音量不断拔高，由于我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在隐隐作痛，没有力气也不想再和他争论。
拿出离婚协议书轻放在桌上。
纪云川表情僵硬，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纪云川你读过书的，签字吧。”
第一次他的主动示好，被我无情忽略。
离婚协议被他用力扔在地上，语气带着愤怒和不满。
“许依依你有完没完?就不能像阿柔一样懂事点?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维持情绪稳定，捡起离婚协议放回桌上，顺便将笔塞进他手里。
“既然薛柔那么懂事又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不给她一个家?”
纪云川语塞，和我互相对视，僵持了许久。
他试图通过沉默来让我改变主意，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好啊。”纪云川冷笑起来，眼里透着不屑，“你最好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情绪上头，他毫不犹豫在我的名字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
可当我想收回协议时，他却又死死将它按住，笔尖停留在纸上。
直到那首英文歌响起。
是薛柔。
9、
纪云川立马松开了手，一脸紧张地接听电话。
眼疾手快，我收起离婚协议书。
“云川，打雷了我好害怕。”
“别怕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纪云川急切的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纪云川。”
我叫住他。
以为他不会停留，可他却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我。
暖光的灯光映衬在他的脸上，显得五官更加优越。
大学时我被一群混混骚扰，在我最害怕无助时，纪云川出现了。
他就像突然降临的神明，用拳头替我赶走了那群混混，还贴心的将我送到寝室门口。
“同学。”我叫住他，拘谨不安地询问他的名字。
他回头，带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纪云川。”
那一刻，他站在那里，满天繁星不及他耀眼。
纪云川......我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的珍珠上。
纪云川慌了神，走向我，抬手想要替我拭泪。
我后退躲开，取出一把伞递给他。
“伞，在下雨。”
他愣在原地，脸上露出疑惑，我微笑看着他。
沉默许久，他才接过伞，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下颌抵在我的颈侧，小声说：
“依依我错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没有回答，我轻轻楼上他的腰。穿过时间的长河，我短暂拥抱了一下宿舍门口的纪云川。
随后推开他，替他整理衬衫的衣领。
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眼睛，记得定期去复查。”
纪云川脸色微变，避开我的目光。
“好。”
将他送到门口，他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很快回来，等我。”
我笑着冲他摆手，眼里却透着决绝，“去吧。”
电梯门关上的一刻，纪云川带着我对他仅剩的爱意离开了。
心里的刺被完整拔出，我现在能做的是将伤口交给时间。
我没有等纪云川，不过他也没有如他所说早点回来。
整整一个星期，他都待在了薛柔哪里。
收拾好东西，我买了回老家的机票。
家里有关我的一切，我全部带走了。带不走的，都被我扔进了楼下垃圾桶。
看着唯一一张挂在床头的结婚照，我出了神。
当初纪云川不同意将它挂在这里，为此我们大吵了一架，是后来我为了他捐献了眼角膜，他才退步同意将它挂在床头。
我开心了许久，一度认为很值得。
如今我亲手将属于我的那半照片裁下，离开时，给纪云川留下了三样东西。
尺寸不合适的婚戒、迟来的珍珠项链，以及流产手术单。
【依依我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
收到消息时，我已经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
这是第一次，他提前通知我自己要回来。
我自嘲的笑了笑，关上手机。
半小时后，手机开始不停震动，直到上飞机前我才接听了电话。
电话传来纪云川的咆哮：
“许依依你又发什么疯，赶紧给我回来。”
释然之后，心脏果然不会再痛。
“纪云川我们已经离婚了。”
检票提示音响起，电话那头沉默数秒，传来他慌张的声音。
“你要去哪?”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不等他反应，我挂断了电话，走向检票口。
海城到老家飞机不过三小时，可三年来我为了纪云川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飞机落地后，人群里我一眼便看到头发花白的外婆和舅舅。
外婆比我离开时又苍老了许多，在得知我离婚后，她和舅舅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走咱们回家，阿婆炖了你最喜欢的猪蹄汤。”
牵着我的手，外婆颤巍巍地带着我回家。
喝着外婆亲手炖的猪蹄汤，吹着院里的晚风，这一刻我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只是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赶来的纪云川打破。
10、
门口响起敲门声，以为是外出的阿婆，开门后我却愣住了，是纪云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的，他看不起小地方的人，结婚三年没有陪我回来看过一次外婆。
纪云川一直很注重形象，可他今天似乎来的匆忙。
深色西服来不及熨烫，有明显褶皱。
“这是真的吗?”
目光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那张人流手术单，此时已被他攥的发皱。
“是。”
得到我的回答后，他猛然掐上我的手腕，将我拉了一个踉跄。
“凭什么?你凭什么打掉我们的孩子?”
我感觉自己看不懂他，不是他说的庆幸和我没有孩子吗?
如今我们真的没有孩子了，他又这幅样子给谁看?
“纪云川我如你所愿，你该开心才对。”
不想再和他多说废话，我挣脱他的桎梏，我转身准备关门，他却死死抵住门口。
微红的眼眶带着哭腔。
“你骗我的对不对?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
“我会。”
这是我第二次回答他。
“我们已经结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他极力否认，咆哮质问：
“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
“因为他的爸爸不要他！”
用力关上门，我躺回床上，戴上耳塞无视被拍的砰砰作响的大门，安然入睡。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不小心打碎了薛柔送给纪云川的杯子。
纪云川当即情绪失控，用着最肮脏难听的话咒骂着我，说我瞎子、蠢货。
我被吓到手足手足无措，立马哭着跪地去拾地上碎片，却被他猛然推到手掌狠狠压在玻璃上。
鲜血流了一地，纪云川踩着我的手掌，仍旧扯着嗓子咒骂我，扭曲的面容凶狠的声音紧紧缠绕着我。
强烈的窒息下，我猛然惊醒，额头和背部是薄薄一层冷汗。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透过窗户看到纪云川站在路灯下，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
隔着玻璃我与他对视，掌心那道疤痕微微有些发痛。
外婆推门进来问我楼下那个男人是谁?拉上窗帘我笑着说：“不认识。”
我和纪云川领了证并没有举办婚礼，外婆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的名字。
“不认识就好，那男人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今天阿婆陪依依睡吧。”
半夜打雷，外婆小心捂着我的耳朵安慰，“依依不怕，阿婆在。”
小时候我最怕打雷，可现在已经不怕了。人的适应力很强，在无数个雷雨天里被纪云川赶出家门时，我就已经不怕了。
11、
清晨大雨已经停了，窗外也没了纪云川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
准备去墓地看看爸妈。
“依依。”
纪云川身姿挺拔站在我身后，眼下乌青明显，手里是一束红的刺眼的玫瑰花。
“还在生气?”
他故作轻松，眉眼带笑。
我静静看着他，沉静的心已不会再为他有任何悸动。
“我从不生陌生人的气。”
眼见我要走，他猛然拉住我的手腕，明明很慌张却又强装淡定。
“依依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放手！”
“许依依你到底再闹什么?”
撕破深情的伪装他有些不耐烦，我被气笑，时至今日他居然还认为我是在胡闹。
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想要挣脱手腕，却被他越抓越紧。
眼看挣脱不开，我反手用另一只手给了他一巴掌。
玫瑰花摔落在地上，娇艳的花瓣滚上泥泞的雨水。
纪云川侧着脸，攥住我的手缓缓松开。
低声问道：“为什么?就因为那天在餐厅我说了句离婚?”
看着他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无力涌向心头，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明明不爱我，却做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出轨抛夫弃子。
“是，就因为你说了句离婚。”
他情绪激动再次抓上我，焦急解释。
“不是这样的依依，你听我解释，那天是我看你欺负阿柔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原谅?他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就在我被他纠缠不清之际，舅舅、外婆赶了回来。
外婆用扫帚打走了他，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舅舅和外婆也已经心知肚明。
眼角膜的事终究没瞒住，外婆心疼的抚摸我的眼睛。
不停骂道：“畜生。”
我笑着安慰她，就算没有眼睛，但只要有外婆，我照旧可以看到缤纷璀璨的世界。
“依依不怕，外婆在，以后他再敢来一次我打他一次。”
“好。”
钻进外婆的怀抱，我再次感受来自家人的关心和温暖。
和纪云川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已经快要忘记原来人的怀抱这么温暖。
外婆陪我去看了爸妈，在院里种了我最喜欢的杜鹃花。
舅舅会带我去钓鱼，去爬山、摘我小时候摘过的野花、野果。
累了饿了我们就回家，外婆总会做好香喷喷的饭菜等我们。
纪云川留在我心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渐渐淡忘。
晚饭时，我无意刷到薛柔的朋友圈。
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故作可爱地指着地上的纪云川。
纪云川正小心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配文：
【一孕傻三年，宝宝真是越来越笨了，好在我还有最爱我的老公】
默默点赞后，我拉黑删除了薛柔。
放下手机时不小心摔碎了碗。
出于本能反应，我立马不停道歉，蹲下身想要拾却被外婆阻止。
她一脸担忧的询问我有没有事，接着让舅舅收拾碎片，她牵着我去客厅看电视。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原来打碎了东西是不需要被责骂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
12、
没有多想我划开接听键。
“依依，朋友圈是阿柔胡乱发着玩的，你别在意。”
我拉黑了纪云川，没想到他换了一个新号码。
看着最新的综艺，我呵呵傻乐，等他说完后敷衍回道：
“哦，我本来也没在意。”
外婆给我递来削好的苹果，趁机抽走我的手机。
“看电视的时候少玩手机。”
接着很凶的对电话说：
“依依现在很好，请你别再来骚扰她。”
可惜纪云川没功夫听，他现在可忙了。
每个星期都会来我这里一趟，我不见他，他就在路灯下站一宿。
因此家门口总会有一束新鲜的玫瑰花。
当然这是我听邻居说的。
“依依好福气哦，昨晚那个大帅哥又来了，还放了一束玫瑰花看着挺贵的。”
只是不等我见到那束花，外婆便已经替我扔进了垃圾桶。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
偶尔会收到几条陌生短信。
【许依依你要不要脸！我都快生了你还来勾引我老公?】
【依依姐，我求你了，把云川还给我好不好?】
【许依依我真的不能没有云川，你都离婚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被扰烦了我索性换了电话卡，这才得以清净。
幼时的竹马谢岸，在得知我回老家后，也立马从国外赶了回来。
在他的穷追猛打以及外婆的游说下，我尝试和他约会。
傍晚谢岸送我回家时，在路灯下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谢岸立马警惕将我护在身后，攥着拳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我知道有些事终究要解决，谢岸虽然不情愿，却尊重我的意愿离开了。
纪云川一步步踉跄着向我走来，眼里满是忧伤，他颤抖着伸手想要抱我。
我后退躲开。
僵在空中的手尴尬无措，他抿了抿唇小声问：
“因为他，你才和我离婚的是吗?”
长叹一口气，我笑了，不知道笑得是我还是他。
“纪云川天天这么装你累不累?”
“我不戳穿你是因为不想多费口舌，你怎么还越演越来劲了。”
他拼命摇头，嘴里嘟囔“不是的”。
固执地上前想要拥抱我，我抬脚作出警告。
他不得不停下动作，带着不甘地解释。
“依依不是这样的，我真的爱你，并且从未想过要和你离婚，你相信我好不好?”
“纪云川你够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和我在一起时整天想着飞米国找薛柔，现在和我离婚了又整日抛下薛柔来纠缠我。”
“做人怎么可以贱到你这个份上?”
无言以对他只能拼命摇头，求我原谅，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依依你以前明明那么相信我，为什么......现在不信了?”
“因为我相信的是纪云川，不是你。”
他抓住我的手腕跪在地上，举起手里的红玫瑰，不甘地说：
“我就是纪云川，依依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的眼里含着泪水，颇有几分此生唯我不爱的感觉。
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将他和记忆力那个意气风发、见义勇为的少年的相合。
他终究只是普通人，是我的爱，为他镀了一层光。
冷漠地看着他，我摇头。
“你不是纪云川，我也不喜欢红玫瑰，不喜欢！”
忽略我的话，他自顾自掏出那只婚戒戴在我的无名指上，可惜没有红线的辅助，戒指刚带上又马上滑落，沿着小路滚进一旁的下水道。
纪云川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质问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原谅我?阿柔孤身一个回国，没有亲人朋友，我多照顾她一点我错了吗?”
我弯下腰紧紧盯着纪云川的眼睛，似乎意识到我要说什么，他眼里闪过慌张。
“我的眼角膜，你给薛柔了对不对?”
面对他的矢口否认，我没有多说，拿出了和薛柔在餐厅聊天录音。
听着录音纪云川脸色大变，直呼“不是的”。
看着有些崩溃的纪云川，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得知了薛柔的真面目，还是因为我发现他欺骗我的事。
总之他缓缓弯下了腰，卑微到了极致。
“依依我错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一次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我起身站直，指着不远处的薛柔，她挺着大肚子站在阴暗里，脸上苍白一片。
“我们重新开始，那你的阿柔和她的孩子怎么办呢?”
薛柔哭哭啼啼奔向纪云川，可这次纪云川却毫不犹豫推开她。
“云川你别听她瞎说，那段录音是假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没有。”
薛柔哭着否认，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染花。
“你闭嘴！”纪云川一巴掌甩在薛柔脸上，打的她一个踉跄。
“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回国，如果不是你我和依依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是的云川，我是真的爱你，只有我对你是真爱。”
此刻我对纪云川的厌恶更加强烈，薛柔纵然可恶，但自始至终伤害我的都是纪云川。
被二人吵得头痛，没有心情再欣赏这出大戏，我转身准备离开。
纪云川却偏执地拉着我的手求我原谅。
薛柔求他，他求我，到显得是我破坏了这对神仙眷侣。
只是不等我说话，薛柔突然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这次她没有装，看着她身下渗出的鲜血，纪云川立马清醒过来。
抱起薛柔奔赴医院。
13、
而这场闹剧不知被谁偷摸发去了网上，出于舆论纪云川不得不娶了薛柔。
也算有情人终成怨偶。
保胎两个月后，薛柔平安生下一对黑皮卷毛的龙凤胎。
薛柔是大学时男生追捧的女神，自然也是纪云川的白月光。
一众追求者里纪云川脱颖而出，得到了薛柔的青睐。只是大学毕业没多久，薛柔便被刚认识两天的高富帅骗去米国当了地下情人。
正主发现后不仅弄瞎了她一只眼，还逼她签下了巨额债务，为了还债她只能从事皮肉生意，直到遇到了接盘侠——纪云川。
纪云川受不了打击整日浑浑噩噩，偏偏薛柔疑心重，限制起了纪云川的人身自由。
加上产后抑郁，稍有不顺心便对纪云川恶语相加。
最终被逼疯的纪云川将薛柔捅死在浴缸，一起的还有那对龙凤胎。
在薛柔尸体被发现前，我接到了纪云川的电话。
他希望再见我一面，我拒绝了。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时，传来了纪云川的声音。
“依依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比起薛柔其实我先爱上的是你，宿舍门口你穿着白裙子笑着问我的名字，那一刻，日月星河不及你耀眼。”
“那时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我太要强了，太想证明自己，总想去征服别人征服不了的女人。”
“没想到让自己错过了你，对不起依依，你......后悔爱我吗?”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他被薛柔抛弃后，面对我的追求会毫不犹豫答应，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不后悔，因为我爱的......从不是你。”
在纪云川绝望不甘地笑声中我挂断电话。
没过多久我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一是收到了一家国外设计公司的offer。
二是等到了合适的眼角膜。
原本我已经没有打算再做角膜移植，是舅舅和外婆劝我说不能让过去的事影响未来的路。
角膜手术很顺利，我询问了捐赠者的信息，由于保密原因。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我是捐赠者指定的受捐人。
没有再深究。
出院后的世界格外清晰。
“依依。”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谢岸身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人群中，鼻梁上的金丝镜框闪着耀眼的光，手里是我喜欢的白色杜鹃花。
他笑着走向我，单膝跪地，举着一枚耀眼夺目的钻戒。
“我要去米兰了，你知道的。”
他坚定地点头，“我知道，但爱一个人得先让她自由。”
“所以我选择陪你去，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会在原地等你。”
夕阳下，我缓缓伸出手，那根空落落的无名指终于等来了大小合宜的戒指。
人群的起哄声中，谢岸高高将我抱起，满心欢喜地说：“依依，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你。”
清晰明亮的视线里，没有其它人，只有谢岸完整且自由的爱。
爱一个人，先要让她自由。
她回来便是你的，不回来，只当从未拥有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