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此时,我并不知道贺振冬为了找我几乎把沪城翻了个底朝天。
雾都曾是顾珍想抵达的地方,她没来我来了。
漫步在日渐萧条的街头,我时常恍惚以为我是顾珍。
没人知道我暗暗地苦学绘画,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热爱。
只是因为那样会更像她。
像她,似乎就会离贺振冬近一些,再近一些。
阴差阳错,顾珍后来半途而废再也不握画笔了。
反倒是我,被捧上神坛成了笔下会说话的天才。
嫁给贺振冬的这十年里也是我的作品最登峰造极的时光。
如今那几十幅作品都陈列在雾都最大的美术馆里。
我浑浑噩噩地待了近半个月,才在展览即将结束的那天踏了进去。
果然如预期,人少了许多。
我裹着大衣如愿轻松地在每一幅作品前逗留。
梭巡过《燃烧》、《囚鸟》,我停在《绽放》前。
身边有人驻足,同我一样目光落在那张枯萎的少女脸颊上。
“绽放,用生命做燃料,却只是一次徒劳的飞蛾扑火。”
他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侧目看向我的那双眼里,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这目光让我心生厌恶,毕竟过去的十年里,贺振冬总是让我有这种感觉。
我往一旁走,他又不紧不慢地跟上。
“你们很像。”
脚步不由停滞,我的手指不自觉地微蜷。
他的声音幽幽传来,“顾珍说过,你比她更有绘画的天赋。”
“也比她更适合嫁去贺家,她说你天生就有翅膀,不会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