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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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琛开车带着林晚晚来到了我的老家。

    彼时，我正在后院打理菜园。

    妈妈在世时，最喜欢种种菜，养养花。

    我闲来无事也会带着朵朵一起回老家。

    看着朵朵和妈妈在院子里嬉笑玩耍。

    那画面，温暖了我整颗心。

    那时候，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而如今。

    妈妈变成了墙壁上的一张遗像。

    朵朵也永远离开了我。

    再次见到顾景琛和林晚晚。

    我没有意外。

    几天不见，顾景琛明显变沧桑了。

    一向注重形象的他，此刻胡子拉碴，双唇干裂。

    裤脚上，还有些许泥。

    林晚晚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脸色苍白，身形消瘦。

    两人一动不动，神色复杂地望着我。

    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礼貌地请他们进了门，倒了两杯茶。

    然后坐在桌对面，对他们投去了待客之道应有的微笑。

    林晚晚变了。

    才几天没见到我，面对我时，竟略显生分。

    见我笑了后，她还惶恐的皱了皱眉。

    像是怕我下一秒就会吃了她一样。

    顾景琛喉结滚动，犹豫了两秒后，才底气不足的开门见山：

    “朵朵的死，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缓缓抿茶，一边对着顾景琛淡淡诉说：

    “景琛，你还记得吗?”

    “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我妈也给你倒了杯这样的茶。”

    “她说，这个茶，是她珍藏起来，舍不得喝的。”

    “只有特别重要的人上门，她才舍得拿出来喝几口。”

    我的答非所问，让顾景琛眉头微皱，感到不解。

    他死死盯着我，警惕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咽下口中甜苦交加的陈年旧茶。

    “茶还是当年的茶。”

    “可人，却不再是当年那个真挚纯良的少年了。”

    “景琛，你还记得吗?”

    “你爸临终前，将顾氏集团交给你的时候，它还是一个烂摊子。”

    “你看着分崩离析的顾氏集团，在你爸的坟前哭得泣不成声。”

    “你说，你怕自己没能力将顾氏打理好。”

    “你说，你怕辜负你爸的一片苦心。”

    “你说你好累，好想有个肩膀能依靠。”

    “看到一直将我捧在掌心，顶天立地的男人，突然哭得那么脆弱，我心疼坏了。”

    “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流一滴泪。”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吧?当时那些大客户，重要资源，都是我喝了无数瓶酒，跑了无数里路，求了无数人，才为你求来的。”

    “顾氏集团这一大烂摊子，是我用血用泪，付出一切，一片一片捡起来拼凑完整的。”

    “那段时间，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累最苦的一段日子。”

    “但看到庆功宴上，你笑得合不拢嘴的开心模样，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那时候，我真的好爱你啊。”

    “所以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愿意为你放下一切。”

    “愿意为你生儿育女。”

    “记得吗?结婚那天，你在婚礼上，跟我妈声泪俱下的保证。”

    “说我是你这辈子，最重要，最爱的女人。”

    “你说，要用余生，好好爱我，不让我受一丝委屈。”

    “所以，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