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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护妻宠女的第一步

    张大山寸步不让,“要是再拦着,咱们就把账算个清楚。”

    “账?你跟我算啥账?”王翠芬不屑地叫。

    “你能活到今天,还不是老娘把你一口一口喂大的?”

    张大山冷笑一声,“这些年是谁撑起这个家,你心里没数吗?”

    “你!”

    “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家门,就别认我这个娘!”王翠芬被气得直哆嗦。

    “正好,我还不稀罕!”张大山一把抱起小花,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王翠芬气急败坏地大喊,“你敢走,我就……我就撞死在这儿!”

    张大山头也不回,“您随意,我先带小花看病去了。”

    眼看张大山真要出门,王翠芬急了,“你……你这个不孝子!”

    她一把拽住张大山的衣襟,“你要是敢走,我就……我就把你爹的坟给刨了!”

    那个总是护着原身张大山、却被所有人骂成窝囊废的男人。

    他爹,就是被逼到绝路后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开的。

    张大山猛地回头,目光如炬,“再说一遍?”

    王翠芬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松开了手。

    张大山深吸一口气,“要是真的这么做,咱们就彻底断绝关系。”

    王翠芬呆住了。

    一向唯唯诺诺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你……你敢!”

    张大山不再理会她,抱着小花大步往外走。

    李秀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哎呀,这可咋整啊!”

    陈秋花看热闹不嫌事大,“娘,大哥这是翅膀硬了,要造反啊!”

    外面的寒风吹在脸上,刺骨冰冷。

    李秀兰抱着药材篮紧跟在张大山后面,几次想开口问他,却不知道该咋问。

    路上,她终于忍不住低声问:“大山,你……你啥时候懂这些药的?”

    张大山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总得为你们娘俩做点事。”

    赤脚医生的家简陋得很,一间土坯屋,屋檐下几把草药晒着,门口堆着干柴。

    张大山抱着小花站在门口,目光扫过这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心里忍不住一阵恍惚。

    这破烂不堪的小屋,跟他现代化的手术室比起来。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偏偏,这里才是他现在必须面对的现实。

    “刘大夫,小花发高烧了,您快给瞧瞧吧。”李秀兰声音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年头,赤脚医生家药不多。

    要是遇上难搞的病人,人家可能根本不愿意搭理。

    刘大夫眯眼打量小花,摸摸她额头:“得赶紧退烧。”

    “柴胡、黄芩、板蓝根就行了,再祛湿就加点茯苓。”张大山脱口而出。

    刘大夫一愣,停下抓药的手,回头瞪着张大山。

    “大山,这可是正经药理,你咋知道的?”

    “书上看来的。”张大山随口答道。

    这些基本药理对于曾经的“张神刀”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刘大夫将信将疑地点头,麻利地抓了药,嘴里还嘀咕:“大山,你平时连门都懒得出,今儿个咋突然这么利索?”

    “还懂起药理来了?不错啊,长本事了!”

    李秀兰抱着药篮子,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偷瞥张大山。

    这个平日里懦弱窝囊的男人,今天咋不一样了?

    这人……是她丈夫张大山吗?

    回家路上,李秀兰憋不住了:“大山……你这些药名,啥时候记住的啊?”

    张大山瞥了她一眼:“以前没上心的事,现在该上心了。”

    这话在李秀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低头看看药篮,心里翻江倒海。

    回到家里,屋里冷得跟冰窖似的,炕上的被褥还发着霉味。

    张大山把小花放炕上,把药递给李秀兰:“媳妇儿,你生火,我来煎药。”

    “你…你来?”李秀兰瞪大眼睛。

    张大山看了她一眼:“你照顾小花,其他的我来。”

    李秀兰犹豫了下,乖乖去生火了。

    火苗蹿起来,照在张大山脸上。

    他低头专注地整理药材,动作娴熟,一点都不生疏。

    这个男人,啥时候会煎药了?

    以前小花生病时,他连看都不看,现在咋……李秀兰一边生火,一边偷偷瞥着张大山的动作。

    药香渐渐飘满屋子,张大山尝了尝温度,端着碗坐到炕边,轻声叫醒小花。

    “来,小花,该喝药了。”

    小花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那黑乎乎的药汤,立马皱起小脸:“苦…不要!”

    张大山没发火,反而笑着说:“喝了药才能好,爹爹给你炖肉吃,好不好?”

    “炖肉?”小花眼睛一亮,又缩回被子里,“真的吗?”

    “爹爹从不骗小花。”

    小花却一动不动,眼神躲闪,紧紧抓着被角。

    “爹爹……爹爹真的不会骗小花?”

    张大山看着她,小小的脸因为生病和营养不良而瘦得脱了形。

    这个孩子,只有三岁,却已经学会了怀疑和防备。

    他脑海中浮现出原主的记忆。

    每一次她生病哭闹时,原主不是冷漠离开,就是躲到院子里喝酒。

    甚至有时骂她“丫头片子,生下来就白吃白喝”。

    一个三岁的孩子,咋可能不害怕,咋可能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张大山将碗放到一旁,轻轻握住小花的小手。

    “小花,爹爹以前做得不好,让你和你你娘受了委屈。但以后,爹爹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也不会骗你。”

    “只要小花喝了药,爹爹就带你吃肉,炖大肉,爹爹说话算话。”

    说完,摸了摸她的头。

    小花盯着他看了会儿,终于乖乖张嘴喝药。

    喝完缩进李秀兰怀里,皱着小脸嘟囔:“娘,好苦……”

    李秀兰看得鼻子一酸,心里五味杂陈。

    她抬眼看张大山的背影,恍如隔世。

    小花睡着后,张大山收拾了药碗,去厨房翻了翻。

    就见几个干硬窝窝头和稀得跟水似的玉米糊。

    他回头看了一眼瘦得像竹竿一样的李秀兰,心里狠狠一沉。

    1975年的农村,吃饱肚子都成了奢望。

    “媳妇儿,你和小花不能再吃这些了,我去弄点吃的。”

    “弄吃的?”李秀兰一愣,“你去哪儿啊?”

    “山里,打猎。”张大山语气坚定。

    李秀兰顿时急了:“不行!山里太危险了,野猪、毒蛇,你别去,咱们再熬几天就过去了!”

    “秀兰,你和小花都瘦成这样了,我不能再让你们熬了。”

    张大山叹了口气。

    这年头公社的活儿干死干活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得想别的法子。

    山里野味多,说不定还能打些兔子野鸡卖给镇上的饭馆,多少能换点钱。

    “放心,我有数,天黑前就回来。”

    “再说现在是冬天,山里的蛇都冬眠了,没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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