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村逢债事难宁
归村逢债事难宁叶云目送李虎离开，翻身上马，朝着回头坡村的方向行去。
今日白天消灭近十名鞑子，想来今晚也不会有鞑子再来。
叶云骑在马上，马蹄踏在略显崎岖的道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叶云的内心平静如水，多年戎马生涯，早已让他习惯了这种警惕的状态。
叶云抵达回头坡村口，村子里的房屋大多破败不堪，墙体斑驳，屋顶上甚至可以看到明显的破洞。
与他记忆中那个热闹繁华的世界相比，现在的回头坡村更像是一座被遗忘的废墟。
叶云环顾四周，村子里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几只流浪狗在巷子里游荡。
他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这里也是人声鼎沸，孩童嬉戏的乐土，如今却变得如此萧条。
“小妹，我回来了。”
叶云推开自家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鼻而来。
昏暗的屋内，一个身材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木凳上，一条空荡荡的裤腿在风中轻轻摇摆。
“爹，我回来了。”叶云的声音略带沙哑。
那身影猛地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一只独眼浑浊却闪着光，正是叶云的父亲叶茂。
“云儿！真的是你！”叶茂激动地站起身，却因为腿脚不便险些摔倒，叶云连忙上前扶住他。
“爹，小心。”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屋窜了出来，一头扎进叶云怀里，“哥！你终于回来了！”
叶云的妹妹叶雪，比他小五岁，如今也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虽然衣衫褴褛，却难掩她清秀的容貌。
“雪儿，哥给你带了礼物！”叶云笑着拍了拍妹妹的头，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里面装满了他在边关缴获的战利品：精美的丝绸、闪亮的宝石、还有几块沉甸甸的金元宝。
叶老爹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些东西在贫瘠的回头坡村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叶雪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宝石，对着阳光照了照，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叶茂看着这一幕，脸色却渐渐阴沉下来，“云儿，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爹，这是我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都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叶云不以为然地说道。
“战场上缴获的？战场上能缴获这么多金银财宝？”叶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云儿，你老实告诉爹，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
“爹！你想什么呢！我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怎么会做昧良心的事！”叶云有些不耐烦，“这些东西都是我应得的！”
叶茂重重地叹了口气，“云儿，爹知道你在边关吃了不少苦，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有些钱，我们不能要。”
叶老爹以为他像其他边军一样劫掠流民，才获得的这些钱财。
“？爹，这些都是我用命换来的！”叶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
叶老爹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在多说什么。
叶雪‘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叶云带回来的野味，将处理好的兔肉和野鸡切块，放入陶罐中炖煮。
柴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她清秀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暖色。
叶云和叶茂则相对无言地坐在一旁，父子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叶茂时不时地看向叶云带回来的包裹，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叶云则低头摆弄着腰间的佩刀，似乎对父亲的担忧毫不在意。
陶罐里的肉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味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屋内的霉味，也似乎冲淡了父子间的隔阂。
叶雪将炖好的肉盛入粗瓷碗中，端上桌，“爹，哥，吃饭了。”
“真香啊！”叶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兔肉放入口中，“小妹，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兔肉炖得真烂糊！”
叶雪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哥喜欢吃就好。”
叶茂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野鸡肉，细细品尝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雪儿这丫头，真是长大了，都能照顾家里了。”
一家三口围坐在简陋的木桌旁，吃着热气腾腾的肉汤，屋内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叶云一边吃着肉，一边跟叶茂和叶雪讲述着自己在边关的经历，讲到精彩之处，叶雪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发出惊叹声。
叶茂虽然嘴上说着叶云不该带回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但听着儿子讲述战场上的英勇事迹，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叶茂！开门！我知道你儿子回来了！快开门！”粗暴的喊叫声伴随着猛烈的敲门声，让屋内的三人脸色一变。
“砰！”一声巨响，木门被人粗暴地踹开，一个肥头大耳，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回头坡村最大地主家的管家——苟管家。
苟管家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热气腾腾的肉汤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叶茂，你家今天倒是挺丰盛啊！吃肉呢？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嘛！”叶茂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苟管家见状，冷笑一声：“怎么，不欢迎我？我可是来讨债的！”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跟着冷笑，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叶老爹身上扫来扫去。
苟管家踱步到桌前，用油腻的手指蘸了点肉汤，放入口中尝了尝，撇了撇嘴：“啧啧，这野味的味道还不错嘛！可惜啊，欠债的人可没资格享受这样的美味。”他转过身，对着叶茂伸出一只肥手：“叶茂，你欠我家老爷的银子，连本带利一共四两八分，今天该还了吧？”叶茂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叶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挡在叶茂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苟管家：“什么债？我爹欠你们多少钱？”
苟管家上下打量着叶云，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你说我爹欠你们四两八分银子？这笔账，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