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暗较劲
"好吧，那今天就让冯总先破费，等改天我再请回来。"别看顾晓妍嘴硬，可也不想和甲方代表闹僵。
不过她见冯蕊非要带陈曦一起，想了想点头道："这样吧，把老刘也一起带去，正好有些事情可以和冯蕊沟通下。
"二女聊了会儿，顾晓研转头看陈曦，不由一头黑线。
做戏要做足，他居然真找个拖布头安了上去。
冯蕊离开后，顾晓研用脚轻轻踢了下蹲在地上的陈曦，"一会赶紧取把材料送区土地局，别耽误了。
"瞧了眼又变回板着脸的顾晓研，陈曦可怜巴巴的问了句："不打了吧?"噗嗤！原本沉着脸被对方这模样给逗乐了。
"行了行了，看你今天反应机灵的份上，先记账！"谁料陈曦不仅没高兴，反而叹了口气。
"我算是开眼界了，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拎着棒子打下属的领导。
""打你是看得起你，业务能力强就好好把心思放工作上，别整天围着女人屁股后面转，说你几句就撂挑子，想造反是咋的?"顾晓妍说得理直气壮，就像她做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陈曦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送走了顾晓研，陈曦带着材料开车前往土地局，好在不远，上午时间足够。
正常规定来说，一套流程估计要折腾个把月，但现在施工单位材料都进场了。
果然，这就是开绿灯的好处。
平阳市境内这五十多公里管线，均属古塔区管辖，到地方后，没一会儿局长都亲自来了。
他告诉陈曦，回去做好准备工作，下周一就进行告知，到时候让公司也安排人员一起前往。
带着消息回项目部后，顾晓研也很高兴，立刻报告给胡总。
胡介民电话里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放下电话，顾晓研微笑对陈曦道："胡总对你近期工作效率非常满意，下周一他会亲自来陪同区土地局的同志一起下乡做公告。
"顿了顿，顾晓研又告诉陈曦，胡总还点名让她和陈曦也一起去。
被老大点名陪同，在陈曦的职场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心情当然大爽，但脸上依然要表现淡定。
再想到杨之谦那傻子，大力推进自己却让自己时来运转，估计对方肠子都悔青了吧。
"别高兴得太早，这才是第一步，后面的麻烦事还多着呢，你要做好打恶仗的准备。
"顾晓妍正色继续告诉陈曦更多的工程内幕。
现在各地都在抓民生，平阳市一直没天然气管道，百姓反应很大，政府相当重视。
胡总今年刚过五十，打算竞聘明年市政府换届的副市长位置。
所以这才会对这工程下这么大力气。
而陈曦若是表现好了，绝对是个机遇。
陈曦一听，心想自己摊上一件大好事啊。
华阳集团是平阳市最大的国有企业，胡介民本身就享受副市级待遇，凭他的资历和能力，进入下届政府班子是非常有可能的。
自己要是在这项目上给老大留下好印象，以后升迁还不是指日可待。
见陈曦傻笑，顾晓研歪着头，似笑非笑反问："怎么?不想走了?不是要调去别的地方吗?"陈曦连忙赔笑道："我也没说要走啊。
""不走可以，但那两棍子记账，工作干好了一笔勾销，干砸了，翻倍的打！"陈曦赶紧打了个立正，煞有介事的道："请领导放心，我绝对不让那两棍子落在自己的屁股上！"白了他一眼，顾晓研挥挥手，"行了别贫了，一会出门换身衣服，收拾利索点，别给我丢人。
"下班之后，陈曦特意换了长裤和衬衫，又把那双一年多没穿的皮鞋找了出来。
虽然没有鞋油，但用湿抹布擦了擦，看起来也挺亮的。
老刘也过来了，见顾晓妍还没下楼，两人便在屋里闲聊。
快六点的时候，听到楼上两个办公室房门响，顾晓妍和冯蕊几乎同时走了出来。
两个女人都特意打扮了下，除了脸上略施粉黛之外，穿着则完全呈截然不同的风格。
顾晓妍一身黑色真丝面料的衣裤，显得身材修长匀称，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的诱人魅力。
而冯蕊则还是白衣白裙，远远望去，宛如画中的仙女，纯洁而高雅。
"黑白无常?"陈曦低声嘀咕了句，老刘本来是想打个招呼，听陈曦这么一说，差点没笑出声。
"又嘀咕什么呢?一天到晚就你废话多！"顾晓妍瞪了他一眼，随即将车钥匙扔了过来，"赶紧把开车过来。
"跟领导出去吃饭，陈曦自然鞍前马后，帮两位美女开了后车门，伺候着上车自己才进了驾驶座。
"请问领导，今天咱们去哪儿消费?"司机陈曦回头问了句目的地，冯蕊笑着道："去金水湾吧，那边有家新开的海鲜，味道不错的。
"金水湾是平阳海滨最繁华的地段，消费挺高，四人去那里的海鲜城，估计没三五千都吃不到什么像样的。
"太贵了吧?咱们就是随便坐坐，犯不着去那地方挨宰。
"顾晓研连忙摇头，可冯蕊却连忙笑道："无妨，客随主便，而且我听说顾总有洁癖，若是去小地方您觉得不卫生，不动筷子我多没面子啊。
"完！这是又要杠上啊，没等顾晓研开口，陈曦赶紧插话扯开话题，"冯总是南方人吧?在南方上的学吗?""是呀，我是浙江人，本科是在华南交通大学，学的是道路与桥梁设计，硕士和博士都是在北京读的，工程管理专业。
所以后来留在北方工作了。
"偷瞄了一眼顾晓研，陈曦暗骂自己，找这什么破话题啊。
他知道顾晓研学历一般，这要是被冯蕊问到她头上，不是找不痛快?于是赶紧开口，"冯总厉害啊，不过我也不差，在一所英国的工程学院。
"老刘和顾晓研愣了下，他们对陈曦知根知底，陈曦分明就是在国内上的大学啊。
但冯蕊去一脸崇拜，没想到陈曦还是个海归，连忙追问什么学院。
"布鲁弗莱工程大学?"冯蕊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寻思片刻就明白了。
Bluefly?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蓝翔英国分校啊，怪不得上午看你摆弄挖沟机呢。
"顾晓研照着着座椅给了一下，笑着道："你还能不能有句正经话！"但心里却明白，陈曦这是在给自己解围呢。
很快，车子开到目的地，一家叫"徐记海鲜世家"的海鲜城。
冯蕊已经订好了位置，几个人进了饭店，便被服务员直接送进了二楼的一间包房。
和三人微微一笑后，冯蕊下楼点菜去了。
趁着机会，顾晓研从皮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陈曦道："一会吃得差不多了，你直接去把账结了，投资方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花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陈曦自然清楚，说是甲方请客，但最后基本还是乙方主动掏钱。
不大一会儿，冯蕊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酒，陈曦一瞧，顿时就傻眼了。
作为老酒鬼，他自然认得出这种酒，二十年的原浆纯粮酿造，一瓶估计七八百。
高档饭店里，那就更贵了。
"这款酒打特价，八百八。
"冯蕊指着白酒道，"吃海鲜，当然得喝点白酒，怎么样，顾经理能行吗?"顾晓研笑了笑，"你把酒都拿来了，我能说不行吗?既然你想喝，那我就奉陪到底吧。
"陈曦开车不能喝酒，老刘最近吃中药也不能喝，最终任务要落在二女头上了。
仿佛又看到那种不存在的碰撞火花了，两位大美女一口一杯，完全是杠上的架势。
"冯总，按照你的要求，钢管场地已经更换了，这次选在西柳村的砖厂院子里，地方足够大，场地条件也不错，明天你可以去看一下。
"顾晓妍笑着说道。
冯蕊听了点点头，放慢语速，尽量诚恳说道："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把工作做好，可能在工作方法上有点欠考虑，但绝对不是针对你的。
"两个女人喝的都有点眼神迷离了，陈曦夹起一个螃蟹，正要放在冯蕊碗里。
突然背后一凉，转头一看，发现顾晓研正盯着自己。
连忙中途急转弯，放到顾晓研碗中，嘿嘿笑着，"都多吃点东西，别空肚子喝酒，伤身子。
"顾晓研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努了努嘴，"别光给我夹啊，给冯总也夹个，你这服务水平不到位，将来怎么伺候冯总起居?"这顿饭吃的，表面和气，但暗中夹枪带棒，二女暗暗较劲。
一瓶不够，又来了一瓶，但陈曦也看出来了，顾晓研酒量上似乎不是冯蕊对手。
毕竟是自己上司，总不能看着她喝到桌子下面丢人吧。
陈曦连忙给老刘递了个眼色，毕竟他年纪大，说话还有点分量，老刘见状，也赶紧劝道："既然二位领导把话也说开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的是。
"顾晓妍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听两个下属都这么说，正好借坡下驴。
冯蕊冰雪聪明，知道今天要是真把顾晓研喝爬下来，大家都尴尬。
陈曦借口去卫生间，出门后准备结账，却不想遇到杨之谦，勉强打了个招呼。
杨之谦倨傲的点了下头，看了眼他道："你跟谁一起来的啊?"陈曦也懒得跟他废话，推开包房的门，往里指了下。
杨之谦一瞧，只见顾晓妍和冯蕊两个人都在，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笑吟吟的走了进去。
撇撇嘴，陈曦暗暗鄙夷，这家伙真是属狗脸的，看人下菜碟的本事真可以。
另一边，杨之谦告诉众人，他也正陪着市建委的几个领导吃饭呢。
甲方得人也在，正巧可以去介绍下工程情况。
屋内几人便跟去了，唯独陈曦没去，准备去结账。
到了一楼吧台，连转账带开发票，等一切弄利索了，正打算回去，却突然听到楼上有点不对劲，依稀传来女人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