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傅承安继续用脸去砸枕头,直到把鼻子砸疼了才停下来。其实被傅鸯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早上走出他的房间这件事没那么严重,关键是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前男友。
他没有跟弟弟说明杜文生的身份,一是怕傅鸯冲动,二是他潜意识里觉得和前男友上床这件事很羞耻。
他记得分手的时候撞上了高考结束,傅鸯还跑来A大找他玩。他还带着弟弟去酒吧喝酒消愁,度过了心里最难过的那道坎。如果让傅鸯知道早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导致他去酒吧买醉的前男友,指不准傅鸯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再说了,和前男友上床这件事可能会让傅鸯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毕竟他那时喝醉了好像还跟弟弟抱怨过几句,说了一些杜文生的坏话。
明明都分手这么久了,而且两人也不是和平结束的,偶尔偷偷摸摸地来几发没关系,要是被人发现了,无异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他扒光了扔到马路上裸跑。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晚上真的很爽,他都快忘记被干到意识模糊是种什么感觉了。
傅承安翻身仰躺着,盯着天花板看,顺便舔着嘴唇回味昨晚的过程。除了开头不小心弄进去了,后面的几次称得上是近期最让人愉快的消遣活动了。
比起谈恋爱那会儿,现在的杜文生在床上更有魅力。
傅承安闭上眼睛,尝试回想起昨晚的场景。他看到一滴汗从杜文生的额头滑到鼻尖,悬而不落。喘息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杜文生将他的两条腿架在肩膀上,不断耸腰送到身体的最深处。他的脖颈到下腹连成这世间最美的线条,发出的声音连最顶级的乐团都无法比拟。
肉体与肉体之间的交流往往都是最纯粹、最直接的,因为身体反应不会撒谎。若是喜欢,自然会做出迎合对方的行为,或者是主动出击,将控制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分别前的吻起了作用,起床时胸口那股郁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傅承安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耳边忽然响起了杜文生的声音,“小乖”。
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杜文生,其实他很不喜欢这个昵称。
“小乖”是什么意思,希望他循规蹈矩吗?可傅承安偏偏就不喜欢。
两人当初之所以分手,除了学校里的那些狂蜂浪蝶之外,还有就是傅承安无法忍受杜文生这种近乎模版的生活。
早在很久以前,杜文生的父母已经帮他规划好了这辈子要做的事情,事无巨细,从小学该拿什么比赛的奖项,到大学研究生该选什么专业。他的父母还谨慎地为他选择应该结交的朋友,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干涉儿子的感情生活,大概是觉得偶尔也要给孩子留点私人空间。
杜文生的人生一直都不在自己的手里。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他的前二十几年里基本上都没吃过苦,全被他那对控制狂父母挡在外面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傅承安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这件事的。他和当时还是男朋友的杜文生闲聊时,无意间提到篮球队的事。他问杜文生,“读研究生就不能参加篮球队了吗?我怎么没见过你打篮球?”
杜文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没有这样的规定,只是读研究生有研究生该做的事情,况且打篮球不过是为了社交,完成任务了就没必要继续待在那里了。”
傅承安不解,“为什么要到篮球队里社交?难道在学生会里你就认识不到其他人吗?”
“不是,”杜文生摇了摇头,“我父母认为参加篮球队可以认识更多有良好生活习惯、积极向上的朋友,而加入学生会则是为了锻炼我的领导能力。这两个活动的目的不一样,达不到同样的效果。”
傅承安一时无话可说。他还记得杜文生这句话时平静的表情,很难分清楚那是麻木不仁,还是逆来顺受。
下午快到四点半的时候,傅鸯睡醒了,但是他没有起床,反而睁着眼睛继续躺床上。
早晨的那一幕在他的脑海里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折磨着他的神经,以及挑起他心底的怒火。
睡了一觉之后傅鸯清醒了不少,也发现了今天早上他忽略的一些细节。
哥哥不是那种在外面认识一个人就随便带回家的人,这和他过往的行为不符。而且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看着哥哥的眼神里却满是甜蜜,该不会又是一个不知背景的情敌吧。
傅鸯眯起眼睛,愈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要知道,他上一次看到这种眼神,还是在那个高中都没读完就跑路了的狗逼身上。
如果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以及他和哥哥到底是个什么关系,那对他追求哥哥的计划肯定大有裨益。不过他的人脉不多,资金也不足,实际操作起来难度较大。
傅鸯越想越烦躁,摆在身旁的两只手忍不住握拳捶床,以此来表达他对自己能力有限的不满。
……等等,一个人影浮现在傅鸯的脑海里。
反正那个人也喜欢哥哥,这些又苦又累的收集资料的活就交给他做好了。两个人对付一个人,怎么看都比一个人对付两个人来得容易。而且自己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是他的底牌,留到后面完全可以给那个人来一个措手不及。
等解决完这头跑进他家里啃白菜的猪,傅鸯再慢慢跟那个狗逼算帐。
傅承安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次卧的门打开了。他转头看到傅鸯揉着眼睛,趿拉拖鞋走出房间。
“睡醒啦?”傅承安招呼弟弟过来,“没吃午饭很饿吧?过来坐一会儿,我现在就给你做晚饭。”
傅鸯张开双臂打了一个哈欠,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像还没完全睡醒。傅承安看着可爱,没忍住走过去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傅鸯抬起脸,对着哥哥露出甜甜的微笑,直接击中傅承安的心。
傅承安心疼被无妄之灾连累的弟弟,摸着他的脑袋问:“你们昨天被叫过去之后有吃饭吗?”
傅鸯点了点头,“公司给我们订餐,但是手机全部被没收,不让我们联系其他人。”
傅承安更加心疼了,“你们就干坐着,等了一晚上没睡?”
“也不是没有睡,有些人趴桌子上休息,还有人在办公室里备了U型枕,这些人就休息得舒服一点。我拿了一张椅子靠着墙眯了一会儿,不过没睡着。”
傅承安又揉了揉弟弟的脑袋,心里已经在骂四方的老板了。
“哦,对了,哥,”傅鸯故作轻松地说,“上次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你的朋友,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
傅承安没有立即答应,“为什么?”
傅鸯挠了挠鬓角,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请教一下。”
傅承安想起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剑拔弩张的场景,笑着在他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上次见面你还一副要把人家吃掉的样子,怎么一有求于人就不计前嫌了?”
傅鸯陪着笑,“那时我不是惊讶嘛,所以有些反应过激了。”
“行,吃完饭我将他的名片和手机号码发给你。”傅承安捏了捏弟弟的脸,心满意足地去做晚饭了。
第25章
周日的晚上安静祥和,路上的汽车有序地排队等着回家。天上只有月亮,星星都掉在人间。目光所及的几栋高楼还有亮着灯的房间,白色的灯光无序又疏远地分布黑幕上。
所有的照明设备都被关上,只有借着窗外稀薄的灯光才能看清楚房间里的家具。一张橘红色的绒皮沙发摆在落地窗前,前面还有一张圆形玻璃茶几。褚修远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手边还放着一杯装了一半的红酒。
在他被调来合众总部之前,父亲就告诉过他,总部像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如果他决定要在这里开始,就要先去掉腐烂的根部。
他很快就找出公司里的害虫并把他们都赶出去,但同时也暴露了公司长久以来的问题。为了处理这堆烂摊子,他这一周以来每天都加班到半夜十一二点,回家睡几个小时之后七点钟又要上班,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的时间。
不过他没有忘记和小安联络感情,他趁着没有那么忙的时候发几条信息给小安,问候一下他最近过得怎样。
周四碰到小安完全是个意外,他没想到自己出来见人还能有这么大的惊喜。当时小安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个拳头,只要他想,就能低头吻上那对漂亮的眼睛。
他本来打算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之后再和小安约会,没想到在整理刘总留下来的文件时,他的下属发现小安的公司是通过合法渠道获得这个合作项目的。
也就是说,小安的公司和这些破事没有关系,合众还可以继续和他们合作。
得知此事后的褚修远心里乐开了花,这也意味着他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在工作上和小安接触。他头一回觉得刘总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震动,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褚修远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超过二十个。他犹豫了几秒,想着可能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便接通了电话,摁了公放。
“你好,我是合众的褚修远,请问是哪位?”
【我是傅鸯。】
褚修远想都没想,伸手就要挂断电话。他的手指刚要碰到手机屏幕,傅鸯的声音又响起,【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褚修远表情冷漠,“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如果是想让我离小安远一点的话,我还是劝你少管闲事。”
也许是隔着一段距离,傅鸯意外地冷静,没有被他激怒,【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执着。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你走了这么久,怎么知道我哥有没有变呢?】
“你难道没听过‘万变不离其宗’吗?不管他有没有变,小安就是小安,我很确认这一点。”
【呵!】傅鸯毫不留情地表达他的鄙夷。
“说了这么多,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做什么?”褚修远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了。他对这个“大舅子”兼情敌没有什么耐心,他应该一开始就挂断电话。
【噢,想和你分享一些信息。】
傅鸯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以至于褚修远还以为他在驴自己,“关于小安的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和我哥也有点关系,不过我一个人处理不来,想找个帮手。】
和小安有关系,但傅鸯一个人处理不来?褚修远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是什么?”
【我哥昨天带人回家过夜了,我今天早上碰到了。】
傅鸯的语气故作轻松,但褚修远还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听完之后心也凉了半截。
对啊,他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小安已经是成年人,怎么可能没有需求?
褚修远悔到肠子都青了。要是他能早点想到,他就可以借着床伴的关系顺着杆子往上爬。又或者他积极主动一点,送小安回家的那天他就应该放弃温柔取胜的想法,大胆地表达自己,说不定现在他和小安的关系就可以更进一步。
但是转念一想,那个人和小安又是什么关系呢?如果只是单纯地解决需求,没必要把人带回家里,到外面的酒店就可以,何必冒着被别人知道自己家的地址的风险呢?
他问傅鸯,“那个人是谁?是小安的男朋友吗?”
傅鸯嗤笑一声,【我哥要有男朋友我会不知道?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哥的男朋友。】
“那小安有说他是谁吗?”
【啊,说了啊。】
褚修远连忙追问,“是谁?”
傅鸯则嚣张地表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褚修远觉得又气又好笑,“现在是你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处理不了。怎么才说几句,你就突然可以了?”
他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给我打电话其实是为了炫耀你的无知和无能。”
接着,他听到傅鸯那头骂了一句脏话,嘴角微微上扬。果然这小兔崽子还是这么好控制,说不定还能从他那里套出点什么信息。
等傅鸯骂完,褚修远慢悠悠地开口:“说说看吧,那个人是谁,和小安又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哥说是做义工时认识的。】傅鸯很快平复了心情,和这位“情敌”分享他所知道的信息,【但我觉得他们之间没这么简单,我哥不是那种随便带人回家过夜的人。】
“唔……有点意思,”褚修远晃动杯子里的红酒,“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等着我找出那个人的资料是吧?”
【切,没有我,恐怕你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你怎么确定我能找到那个男人的资料?”褚修远抿了一口红酒,“要是我找不到呢?”
【褚家对你寄以厚望,怎么会不把最好的资源给你?还是说其实这些都只是烟雾弹,你没有你表现得这么厉害?】
“你倒是很清楚。”
【网上还能查到你空降合众的新闻,大家都很期待你能在合众大展身手。】傅鸯开始不耐烦了,【怎样,你还查不查?】
褚修远拿着酒杯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城市的景色尽收在眼底,“查,当然要查。我会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有结果了再联系你。”
傅鸯哼了一声,撂下一句【有结果了微信发我】,就挂断了电话。
褚修远一口喝完红酒,思绪开始发散。
虽然傅鸯又蠢又幼稚,但他的确提供了有力的信息,暂时可以达成合作关系。在和小安有关的事情上,他不能再疏忽了。
从第一次梦遗醒来后,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位好友是什么样的想法了。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还特意疏远了小安一段日子,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小安不在他身边。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将小安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小安的态度让他犹豫不决。有时候小安表现得很亲密,像是对他也有意思。有时候又显得有些疏远,不想让他靠近。
那段时间里,褚修远几乎每晚都会做梦。直到今天,他还记得梦境中的小安是如何依偎在他的怀里,侧耳倾听着他说的那些情话。
青春期的所有躁动不安都在梦里具像化。每天他上课看到坐在他前面的背影,只觉得浑身发热,下面隐约有要抬头的趋势。
但也不是所有的梦都和下半身有关。有一次体育课他没有和其他同学一起下去,而是趴在桌子上补觉。前一晚的梦过于刺激,闹得他一整晚都没睡好。
教室里的窗户都被打开,窗帘被风吹成鼓起来的船帆,盖在熟睡的少年身上。少年的睫毛无故颤抖着,像是已经醒了但又不想睁开眼。
一道阴影覆盖在他的脸上,脸颊传来轻软的触感。少年的睫毛抖得更厉害了,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看看是不是他的梦中人。
可是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少年摸上了脸颊,尝试找到留下来的痕迹。
但是除了淡淡的薄荷味之外,他什么都没找到。
褚修远做了一个深呼吸,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打开微信,看到傅鸯发来的好友添加申请。纵使百般不满,他还是通过了。
傅鸯给他发了信息“不要忘记你答应过的事”,后面还跟着一个表情包“扛着40米大刀的我允许你先跑39米.jpg”。
褚修远哑然失笑,弟弟还真的是弟弟,只会用这些幼稚的手段来威胁人。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给傅鸯换了一个备注:“幼稚处男”。
他不知道的是,傅鸯也在他通过之后的第一时间修改了备注,名曰:“带阴阳师”。
第26章
周一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气温也很适宜,即便是走在太阳底下也不会觉得很热。偶尔有一阵风吹来,更觉得舒服了。
可偏偏就在天气晴朗的这一天里,办公室的气压低得可怕,像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奏。
项目组的几人或坐着或站着,姿态不一,但他们的表情却出奇地一致,都垂着脑袋,脸色苍白,仿佛有人偷走了他们的未来。
老张双手叉腰站在办公室中央,看到大家的表情,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次是我对不起大家。”
办公室里没人搭理,安静得可怕。
傅承安看着憔悴了不少的老张,心中有些不忍。
大家都没想到刘总倒得这么快,而且合众把消息瞒得死死的,昨天晚上才传出了一点风声,说刘总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老张在例会上通报了这个消息,大家先是惊愕,然后就想到了他们和合众的合作项目就是由刘总牵头的,看向老张的眼神里不免带上些古怪。
老张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很多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张志能从来没有做过有损公司利益和名誉的事情!”
利群抚摸着额头,无力地说:“我们当然相信你的为人,但关键在于合众会不会中断这个项目。毕竟项目才刚开始,现在叫停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老张用眼神扫了一圈办公室,“合众那边联系过我,请我们今天下午过去谈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原本垂着脑袋的李哥抬起脸,看向老张,“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老张实话实说,“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争取的机会,所以下午我打算带上你、利群还有小安一起过去。今天的例会就到这里吧,大家继续去你们该做的事情吧。小安你跟我过来一下。”
傅承安顶着同事询问的目光跟着老张来到茶水间。老张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问:“你问过小褚总了吗?”
“没有,”傅承安低着头认错,“我以为这件事不着急,所以……”
老张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恐怕上周我跟你提这件事的时候刘总就已经倒了,你要是真去问可能会适得其反。”
“对不起。”傅承安也很自责。
老张安慰道:“你没必要说对不起。你要是真想帮忙,下午就给我表现得好一点。”
吃完午饭休息一下后,四人坐着李哥开的车,忐忑不安地前往合众大楼。
小褚总的助理早就在楼下等着他们。助理恭敬有礼地微微弯腰,“麻烦你们走一趟,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面对面沟通。小褚总已经在会议室等着各位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助理这态度是什么意思。见到小褚总之后他们更加吃惊。褚修远提都没有提到刘总,反而自顾自地开始讲合作项目的一些细节。
这一听就不得了。小褚总讲的内容虽然在之前的计划里都有,但修改了不少细节,乍一听就像是一个新的方案。
利群和李哥坐立不安,不知道小褚总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老张更是听到一半就打断了褚修远,直接地问:“不知道小褚总这次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呢?”
褚修远一顿,很快就恍然大悟。
“你们不用担心,”他笑着说,“我向来不喜欢有人借着合众的名义为自己敛财,更讨厌有才华的人因为这种事情被人打压。刘总虽然走了,但是还是为公司留下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这次和贵公司合作的项目很有潜力,我很喜欢。”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褚修远歪了歪头,笑得眉眼弯弯。老张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合众是打算继续这个项目。但傅承安觉得,褚修远说话时总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
既然小褚总发话要继续合作,老张等人自然恭敬不如从命,顺便借这个机会再聊一下原来的方案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老张的心情和来时完全不一样,在和小褚总聊完之后更是舒畅很多。
他原以为褚修远只是一个没有实力的空降兵,没想到今天一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眼光太狭隘了。
这个小褚总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目前行业的情况。不对,不只是行业,就连未来的发展方向他也能说上一二。而且他还提到了合作项目未来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和解决方案,让老张更加佩服了。
越是深入探讨,老张就越觉得小褚总年少有为。同时他还注意到,小褚总在说话时,总是不经意地去看坐在他身边的傅承安。老张在心里咂嘴,看来这小褚总这是惦记上了啊。
等到聊完新的方案后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了。褚修远看了一眼手表,状似不经意地说:“没想到我们聊了这么久,没耽误你们吧?”
老张几人连忙摆手否认,说不耽误不耽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小褚总的安排。
褚修远笑了笑,“我今天下午的安排就是和你们讨论新方案的,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有想法。这样吧,既然方案已经改头换面了,那么今天由我来做东,请大家去吃饭吧,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这四个人哪敢有什么意见,说了一声失陪就纷纷拿出手机联系家里人,让他们不用等自己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