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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这个想法,让男人猛的应该激灵……

    换做以往,男人会觉得这只是个玩笑,可是,现在他很清楚,没什么不可能的……

    就算是尸体,又能怎样,他们一样还是会走路……

    顺着钦墨的视线,他缓慢回头,他已经做好了,看到那些没有头的尸体,站在他身后的准备……

    男人急促的呼吸着,声音却是压到最低,他不敢太快转过去,他怕他承受不了,眼睛一点点纳入景象,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一般……

    然后……

    在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地方,男人看到了一绺发丝……

    黑色的,打着结的。

    心脏停跳……

    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男人迅速回头,他的鼻子碰到了什么东西,一双没有眼瞳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他们四目相交了……

    头对着头,那么的,亲昵……

    然后,那青色的唇,僵硬的动了动,那东西,对男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啊——啊啊——”惊声尖叫,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离恨天突如其来的尖叫,把钦墨也吓了一跳,男人肩头上的鬼见他发现了自己,猛然后退,但它没有离开,而是张开带着森森白牙的嘴,冲着男人的脖子咬去……

    求生的欲念盖过了恐惧,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手一抬,灵力像小型炸药一样在鬼头上炸开,那白色的影子被男人的灵力弹出很远,离恨天不想知道它的死活,他白着一张脸,迅速跑到钦墨面前,不等钦墨背上的东西有所反应,同样的灵力震荡,将钦墨肩头的鬼物也扫了去……

    不知是没想到自己背上有东西,还是对男人如此干净的动作震撼,钦墨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讶异,可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那男人就拉着他的手,向门口跑去……

    这鬼地方,离恨天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快跑。

    大堂那本该敞着的门,此时却是紧紧关着,没有门闩,也没有任何阻挡物,可是离恨天就是推不开……

    无论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那木门被他砸的咣咣作响,木板沉闷的响声,在这静的过分的客栈中阴森的回荡着,这一折腾,再听到这声音,离恨天已经出了一身冷讦,那脊背还不时的冒着凉风……

    或者是,阴风。

    “出不去的。”钦墨不是没有帮忙的意思,这木门能有多厚,离恨天这种高砸法早该稀烂了,可是门的材质好像突然变成石头的了,就算男人把手砸断,也出不去,“我们到外廊去看看。”

    外楼梯在客栈外沿,属于室外,他们直接就应该能从那里离开这客栈。

    钦墨给了离恨天一个不错的建议,男人慌忙点头,就拉着钦墨要离开这里,钦墨看着那呈现出青紫色的手,抿着没有血色的唇,什么都没说……

    就被他拉着。

    这客栈里,能动的应该只有他们两个,可是他们在回头之后,发现这大堂,好像和刚才,有点不太一样……

    两人对视,视线相交那一刻,他们同时想到了答案,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离恨天刻意不去在意那些事情,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些人的脑袋,已经被拧断了,只是放在脖子上面,可是,那些本已经失去了动作能力的脑袋,却是跟着他们,在转动……

    他们在哪里,那些脑袋,就冲着哪里,用那些空洞无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看……

    像向日葵一样。

    受不了了,这种环境,快要把人逼疯了……

    离恨天是,钦墨,也好不到哪去。

    钦墨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怪事,没有遇到过,可是今日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这和在云淮古城不同,那次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知道那些尸体对他们没有危险,而且钦墨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这一次,毫无征兆,就在他名下的客栈中……

    睡到半夜,忽然感觉到异样,走出门去,却发现,整栋客栈都不一样了。

    所有的人,都不在。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孤立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

    就像是在东俱的山洞中,但那时,却还有很多伙伴在……

    钦墨不知对方是谁,但是他很清楚,那人很会利用人性的弱点。

    不管多强的人,都不是坚不可摧的。

    那个人,掌握的很好。

    这个没用的那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让他感觉到了一点安心……

    至少,不像刚才那样紧张。

    拉着钦墨,他们很快到了外楼梯,来的时候空空如也的地方,现在,到处都是人……

    被扭断的脖子,无神的眼睛,就这么,目送着他们……

    离恨天不敢去想,是什么原理能让断掉的脖子继续动,他只是在担心,七是否安全……

    七也在这里,不过青然在他身边,应该没事情吧……

    他想去找七,但是离恨天懂得什么叫量力而行,如今能找到钦墨就不容易了,他们重新走回客栈深处,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不仅救不到七,反而会害了钦墨和自己…

    自寻死路。

    他们现在要做的,只能是赶快离开……

    一转弯,属于外面的空气扑到了脸上,但却没有一点清凉或是舒爽的感觉,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沉闷,带着血腥气……

    他们直接上的二楼,不算高,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下面,还有鲤鱼池,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到了外楼梯,首先看到的,却不是空旷的室外……

    一个有着栗色长发的男人,站在外廊尽头,像是在欣赏夜幕一般,悠然自得的,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不能用俊美形容,这个男人,很邪气。

    离恨天以为,铁勒就够男人了,那种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不容抗拒的威慑力,可是这个人,比铁勒的压迫感更为强大,同时,他的气场,也压过了离恨天过去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

    看到他,脑子里直接蹦出一句话,他才是真正的男人。

    尽管自己也是,但是,却总觉得,在他面前,少了些什么。

    无法比拟,天下无双。

    “欢迎,恭候多时了……”那人淡淡一笑,勾起的嘴角带着无尽魅惑,他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瞬,离恨天手中握着的,属于钦墨的力量,一瞬间抽离……

    男人错愕回头,却见钦墨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他们身后就是楼梯,他州想伸手去抓,却感觉后颈一痛,等他回头之后,看到的只是那个充满邪气的男人放大的脸……

    然后,他昏了过去。

    被偷袭成功。

    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一次真正的实战经验的男人,弱点,很快就暴露出来了。

    他需要的,是经历,和经验……

    但是,他还很少。

    第一九四章

    见到面了

    “要不要,和我会为一体呢,哥哥……”

    离恨天再醒来时,视力还未恢复,眼前依旧模糊的他,首先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

    这让原本就不是很清醒的脑子,更加混沌了,他甚至一时毕会儿,憩不起昏逑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他一动也没有动,连眼睛都没眨,才醒来的他反应有点迟钝,可是很快,客栈中发生的一幕就在脑中闪过,男人一惊,喊着钦墨的名字,就坐了起来……

    他的惊醒,也引起了房间内另外两个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地方,离恨天根本来不及看,他一坐起,视线就被旁边,吸引了去……

    他们的存在感,盖过一切,即便是没有看剑,离恨天也感觉到了……

    “钦墨……”

    坐在冰冷的石砖地上的男人,下意识的念了句钦墨的名字,除此之外,他已经憩不起,他还能做些什么了……

    离恨天从没憩过,他们兄弟重逢,会是这种画面,这种场会……

    钦墨被铁链捆绑在十字木桩土,那样子,有点像吊在十字架土的耶稣,但唯一不同的是,钦墨没吊起来,而是在地面上。

    那个带面具的家伙,正在钦墨面前,他很随意的站着,一条腿弯曲着,胳膊搭在钦墨的肩上,另外一只手,压在钦墨的胸口上,那样子,不仅是亲昵,还有一丝暧昧……

    他之前,正在和钦墨说话,他们离的很近,近到钦墨的鼻子,都碰剑了他,发现男人醒来,两个正在说着什么的两个人,一起向这边看来……

    相当养眼的画面,就像是两个耀眼的明星,在听到记者的叫喊,一同看向镜头的感觉一样……

    完美的,没有一丝违和感。

    钦墨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个人,却是懒懒的笑着,他的唇形和下颚很好看,让人忍不住好奇,那木制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什么模样……

    是的,那家伙,还带着面具。

    这一刻,还是来了。

    男人从不曾将他忘记,在知道他的身世之后,想着那日在东俱山洞中他对他的威胁,还有他所谓的游戏,男人就无法介怀,他知道,他迟早都会来找他,却不憩想,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还将钦墨,牵扯了进来……

    “娘子,真是好久不见,有没有,思念为夫的?“见男人醒来,那人便放开钦墨,向离恨天走了过去,他似乎很喜欢笑,但是他每次笑,离恨天都感觉不到一点暖意,而是彻骨的冰冷。

    钦墨被栓着,但离恨天没有,他只是被扔剑了地上,见那人走来,离恨天并没有慌乱的逃窜,而是紧紧的盯着他,像是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桃战……

    离恨天的眼睛里的东西,和以前不同了,有了底气,神采奕奕的,不像过去,一看到他,就是紧张,还有慌张……

    直接就是逃。

    就算是镇定,也不像现在这样,充满自信。

    离恨天的自信来自何处,他很清楚……

    “看来,风无给你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你比过去,有趣多了……“

    听到风无的名字,离恨天明显的怔了一下,风无救了他,还给了一本秘籍,让原本一无是处的他,可以修炼的秘籍。

    对风无,男人很尊重,可是当面前的人念出那个名字后,离恨天的脑子里,顿时闪过无数种假设……

    他们,是什么关系?

    风无去找他,会和这人,有关联吗……

    那人看出了离恨天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心情替男人答疑解惑。

    “这段时阆,我一直在忙,我想你也知道,我在忙什么,就是筹集兵力,等侍收复我九溟族失去的东西。“那人对全身戒备的离恨天,歉疚的笑着,那样子,就像一个丈夫,在对被冷落的妻子忏悔一般,他很忙,所以没时间去找他,去‘照顾’他。

    但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倒不是说,离恨天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眼里,但是他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他又通灵能力,就算用妖皇和鬼王,他也可以差遣小鬼,这些东西,如果他不让现身,是没人可以发现的。

    没有攻击力,幽魂而巳。

    而且现在,懂得抓鬼降妖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

    这期间,他只错过了一件事,却是最为重要的一件。

    就是关于郎大宝,说出身世秘密的时候。

    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

    因为那阵子,他正做着最后的准备,当那见事情过去之后,他这边,也已经可以随时开战了……

    但是,他还缺少两样东西。

    再就是,这个男人。

    他要让他,亲眼见证这一切,从现在开始,每一件事情……

    “我知道,你现在厉害了,连妖鬼的力量,都可以化解了,想要像以前那样制服你,不太客易,不过,不是完全不能,只是为夫的,不想伤了你而巳,娘子,莫怪为夫的多嘴,你该遵守‘妇道’没有哪家娘子,会反抗自己的夫婿的……“

    他似谆谆敫导一般对男人劝说着,离恨天握着拳头,他只想给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狠狠一拳,打醒他,看他还怎么废话……

    他是男人,是他爹,不是什么妇道!

    “不听话的人,是要受到教训的,娘子,为夫的,可不想责罚你……“

    他的路,走的极其的慢,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当他说到这里时,刚好来到男人面前,离恨天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两人在不同的水平线上,那人并没有俯视他,而是微微弯着身子,习惯性的,攫起了男人的下颚。

    好像,他们的关系,真如他所说一般的亲昵。

    离恨天想甩开,可是那人捏的死紧,他正想用力,却听到那人幽幽说道……

    “我想,我娘死之前,肯定没把九溟族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你,否则,他早被你藏起来了,怎么可能顶着钦家当家的身份,到处招摇……这样也好,成全了我。或者说,我娘,就是为了保全我,才隐瞒着的。”

    最重要的秘密……

    他听了很多秘密,关于九溟族的,也不少,但是和钦墨有关的,除了他和这家伙是双生子外再无其它……

    没由来的心惊,每次在这种时候,不好的预感,都会窜上来,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会瞒着你的,别那么看我……“见男人紧紧的盯着他,那人心情大好的笑了出来,他还是捏着男人的下颚,还轻轻的晃动了两下,像是在说,不要凋皮一样,“九溟双生,异相同灵;一胎两子,光子为尊,影子为辅……头带朱砂者,为继承通灵之力之光子,但并非所有有此力者,都可以成为九溟之首,操纵那可以驾驭鬼神的国玺。帝王之选,想要驱动国玺,首先是要做到的,斩

    七情六欲,泯人之良知。也就是说,成功驾驭过玺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没了情,也没了心……

    皇储,都要如此,然后择优为帝。

    那人说这话时,眼睛是眯起的,但是离恨天看不到,和每次一样,他只能看到,一张木讷的面具,但是他能感觉剑这个人此时严肃的表情,因为那笑容,淡去许多……

    影之子,不是毫无用处,相反的,他扪有着决定性的作用……”那人放开了离恨天,看着男人下颚上指揞印,话语中的玩味和慵懒已然褪去,只剩冰冷与严肃,“我的心,是不完全的,我的另一半,在他那里,想要做到无情,就要,将我的心,变为完整,同时,情丝斩断,这样,就可以操作国玺。“

    太荒缪了……

    离恨天差一点惊呼出来,他想说这是什么狗屁说法,九溟族都是疯子,他想说他被骗了,可是他知道,不是的。

    那人很认真。

    这些话,应该是鬼王告诉他的。

    鬼王不会骗他,因为这和鬼王的利益紧密相连。

    这就是,钦月婉当初没有告诉离恨天,最后隐藏的,也是最惊人的秘密。

    九溟族,残酷的传承方式。

    想成灭事,不拘小节。

    九溟族,将最基本的东西,都抛弃了。

    落败,也许,早已注定。

    上天,不会允许这种残酷的方式,继续流传的。

    有悖天理。

    正如他所说,离恨天若是知道了,不会让钦墨这么招摇,他早会把钦墨藏起来……

    但是,双生子是有感应能力的,不管离恨天把钦墨藏到哪,他都能找到……

    除非,当初鬼王没能将他从苍一横手中救出,他不在人世……

    这一切,巳经无法挽回了。

    那个女人,在最后,是胜者。

    钦月婉不说,是因为她清楚,她说出来,离恨天肯定不会留下这孩子,迟早都会死一个,还要天下赔葬,离恨天再顾及他们的情分,也不会同意……

    过分的自私。

    也是在挑战宿命。

    “你知遂,要怎么,才能把我另外的半颗心,收回来吗?“那人冲着男人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他笑着,无比阴寒,“那就是,剖开他的胸膛,在他面前,一口口的,把那颗还在跳动的东西,吃掉。”

    想到那种画面,男人差一点,就吐出来。

    他想说他是在开玩笑,但是,那人真的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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