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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宣城反问。

    是没有。

    公主一向对待她们这些下人都极好,逢年过节不但会给她们发银子,宫外有家人的,还会允许她们请一两天假,回去与家人团聚。偶尔出宫回来,还会给棉儿带各种小礼物,不像有些骄纵的公主皇子那样,把下人当成畜生,平日里非打即骂。

    棉儿身在福中深知福,所以她打死也不愿意离开公主。

    宣城见棉儿眨眼又笑逐颜开,不禁羡慕起来,自己要是也能像面前这个丫头一样单纯就好了,晃了晃头,想把脑子里无头绪的想法都甩出去。

    或许是话说多了,或许是着凉了,宣城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难受。想起之前去过太医院之后,由于自己走的匆忙,连舒殿合给她配好的药都忘记拿了。后来舒殿合又请中官帮忙送过来,并附纸一张说明服用的方法。

    那纸上字体隽秀,和别的太医粗旷的字迹都不一样,一看便知是舒殿合亲笔写的。

    “对了,之前舒大夫令人送来的药呢?”她问。

    “奴婢收起来了,公主怎么了?”

    “按照舒大夫说的办法,炖了吧。”宣城恐怕自己真的要得风寒了。舒殿合说吃药虽然苦,忍过一时也就算了,若是放任自流,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她想想确实有道理。

    她可不想接下来发烧流涕好长时间,不仅难受,还着实丢脸。

    此时的她没有意识到,舒殿合无论说什么,都会得到她打心底的肯定。这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不同别人说些什么她尚需思索一二。

    就好像她于黑暗之中行走自如,猛然发觉是因为手里提着灯。知她是光,故而不惧路途迷茫。这样的信任无由来,当发现的时候已成自然,发现后也不惶恐,只觉得理应如此。

    “公主要吃药???”棉儿诧异的惊呼。

    作者有话要说:

    在古代想当驸马没有那么容易,没有足够的实力家世,只配当癞□□。

    虽然不想给自己的文太多压力,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想拍拍它的肩膀道:“你加油。相信你一定能够拥有自己的诸多读者的。”感谢在2020-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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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流星

    从小一碰到生病喝药,就要死要活的公主,竟然主动要求要吃药,这简直比泰山崩了还令人惊奇。棉儿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公主一定是生病了,怕她们担心,才不敢说出来。

    宣城一个威胁的眼神扫过来,她立马鸦雀无声,屁颠颠的赶紧去煎药去。要是耽误了公主的健康,她可担待不起。

    当晚宣城艰难的喝下药,睡着之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或许出现过舒殿合,但待宣城醒时,梦境里的景象忘的只剩下三分。

    且不说宣城那边如何,再道舒殿合这边。

    一出皇宫,舒殿合就翻身上马,按来时的路,朝城外飞驰而去。

    从京都皇宫到冯焕林的药院,路程四千里,山高路远,途中要经过数个府,需翻山越岭披荆斩棘。即使舒殿合驾的是千里马,也不是一时间就能到达的。

    她跟着宣城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种种的麻烦,先是她不会御马,后又是遇到刺客。光是赶路,不算投宿的时间,就花去了十多天。

    现下她一个人来去自如,没有当初宣城带着一队人马时繁琐,因此速度也快上来许多,但舒殿合仍旧觉得路上所要花费的时间过长。

    她原本打算不眠不休,披星戴月的尽快赶回去,然而如果按照她的想法那样赶路,人还没有倒下来,马就会先垮了。

    舒殿合又不愿将御马,换成驿站里或马商那儿的普通马,因此只能赶两天路,便停下一晚,让马儿得到短暂的休息。

    路上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风餐露宿,平时最爱整洁干净的她,此时也顾不上身上邋遢了。若是运气好一点,夜晚能进入城镇中,还能找个客栈,做短暂的落脚。一大早起来,要店家给她打满一壶茶水,再买上一袋干粮,这便是她接下来几天的伙食。

    若是不巧,可能一连几日都无法更换一次衣物,更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孤身一人在野外过夜,闭上眼睛之后,还要保持半分警惕,以免野狼把她唯一的马匹叼走。

    在她日夜兼程,不顾险阻的奔驰之下,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楚庭府,师傅的药院近在咫尺。

    她停下来喘口气时,座下的千里马已是疲惫至极,浑身是汗。

    此时正值三更半夜,纤云四卷诸天净,黑幕下满天繁星,耀耀生辉尽收眼底。

    舒殿合却顾不得去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星空,她倾身疼惜的摸摸座下马儿的脖颈,理顺它的鬃毛,道:“辛苦你这一段时间了。”不愧是御马,经过这么辛苦的跋涉,没有因此倒下来,也是出乎了舒殿合的意料。

    但现下还不能休息,只要再赶一段路,她们就到达目的地了。到时候连马带人就都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和饮食。

    就在她脚下动了动马腹,准备再次驱马前行的时候。

    天角忽坠下一颗流星,拖着狭长的白色光芒,划过舒殿合的眼前。

    舒殿合猛勒住马,抬头一看。这颗流星不是转瞬即逝的,而是在天空停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最后极不情愿的情况下,缓缓退出天际。

    她再一扭头,原本熟悉星位上的星星已经消失不见了,方才掉落的正是那一颗。

    她脑袋一嗡,胸中血气翻涌,口中刚尝到血腥味,登时呕出一口血来。多日的疲惫不堪,加上她此时的情绪失控,使她眼前一黑,直直往马下栽去。

    “合儿,你抬起头来看看。”

    那时正逢夏季,太阳早已落山,屋内仍然残留着暑气,太过闷热。舒殿合便和冯焕林一起坐在药院中的竹椅上,借着院中的穿堂风,散去一身燥汗,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冯焕林亲手熬制,又在水池中镇了一晚,冰冰凉凉的桂花酸梅汤。

    两只刚长齐羽毛的丹顶鹤,在水池边翻腾着水。它们掀起的水汽,为院子里又添了一份凉意,因此冯焕林并没有加以阻拦。

    刚满五岁的舒殿合一脸稚气,将袖子挽到胳膊肘上,露出两段藕节似的白嫩手臂,双手捧着茶罐,抿一口里面的酸梅汤。酸酸甜甜的滋味沁入心脾,她满足的眯起眼睛,两颗刚长好的门牙露在外面,可爱的像只小兔子。

    冯焕林手上执着一把蒲扇,为她轻轻摇着凉风,疼爱的看着她,道:“酸梅汤虽然好,但是也不能喝太多,会蛀牙的。”

    舒殿合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师傅。”说着便把茶罐放回了桌上。

    又听到冯焕林刚才的那一句话,顺势便抬起了头。

    那也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天气,视野辽阔,星棋罗布,皓月清辉照亮整座孤山。天与地的距离要比往常显得近些,银河北斗也清晰地散落天幕一角,每一粒星海银沙好像都触手可及。

    舒殿合乍见这一幕,惊喜地不自觉张大了嘴巴。

    冯焕林手指着天上的各种星星,为舒殿合耐心地讲解道:“那个像勺子一样的是北斗七星,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而将天枢和天璇相连起来那条线所指向的那颗星,是紫薇星,象征着人间的皇帝…”

    “皇帝?”舒殿合懵懵懂懂。

    冯焕林点点头:“天上的一颗星星,就代表地上的一人。不止是皇帝,每一个人,都有专属于他的一颗星星。”

    舒殿合顿生好奇:“合儿想知道师傅是哪颗星?”

    冯焕林抬起手来,指着西南方天角上的一颗星道:“那便是为师的星。”

    舒殿合望过去,认真的端详着那颗星,直到把它的模样和位置牢牢地记在心里,尔后又好奇地问道:“那合儿是哪颗星?”在她年幼的心里,师傅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代表师傅的星星也很重要,一定要记住。

    冯焕林低下头来,轻柔地抚着舒殿合的头,道:“合儿,生来不凡,得命运眷顾,是天上最亮的星星。”

    舒殿合睁大眼睛,在天空中寻找着师傅所说的那一颗最亮的星,直到她看到了离月亮最近的金星:“那是月亮旁边的那颗吗?”

    冯焕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肯定的答道:“正是。”

    舒殿合用手比划着,她和师傅两颗星之间的距离,道:“合儿的星和师傅的星,为什么离的那么远?”

    “因为天上的星辰,无时无刻的都是变动的,就像合儿也不会一直呆在师傅的身边一样。因此两颗星之间的距离,就会时而近,时而远。我们今晚看到的就是远的。”冯焕林想了想,又补道,“如果合儿有一天在天上看到了流星,那便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这说明星星所代表的人间的人死了。

    那时候的舒殿合还没有学习医道,对于人会死这回事未有概念,似懂非懂的问:“师傅,什么是死?”

    冯焕林斟酌着能让幼小的舒殿合能够听懂,又不至于害怕的词句,道:“死就是一个人在世间彻底消失了,和他的亲人永远分开。”

    一个星代表一个人。每坠落一颗星,就表示死了一个人。舒殿合很快就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天真的问:“每个人都会死吗?”

    冯焕林点点头。

    每一个人最终都会彻底消失。

    这个概念对于尚未知事的舒殿合来说太过骇人。

    即便冯焕林说的委婉,她闻言后还是免不了一惧,思考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切追问道:“师傅也会死吗?师傅的星星也会掉下来吗?”

    “傻孩子,师傅也是人,当然会死。”

    “可是合儿不想师傅死。”舒殿合眼泛泪花,声音带着奶声奶气,撅嘴哀求道。

    后来师傅是怎么安抚她的,舒殿合已经记不清了。自那以后,在舒殿合的眼中,满天繁星不再只是好看,更具有每颗星的独特意义,特别是属于师傅的那颗星。

    明明这番对话仿佛发生在昨天,那时舒殿合从来都没有想过属于师傅的那颗星有一天也会落下。

    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而她到底是没有来得及赶回来,让师傅见她最后一面。

    舒殿合从梦中乍醒,猛的睁开眼睛,且还没有分辨出自己身在何处,就看到床边哑奴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她不顾头昏脑胀,迅即坐了起来,拉住哑仆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傅呢?师傅呢?”

    守候舒殿合已久的哑仆,看到她终于醒了,先是一阵又惊又喜,差点蹦起来,稍后听到舒殿合问他师傅在哪里,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了下来,重新布上愁云,无声的比划着手势,指指外面。

    舒殿合明白他的意思,但非亲眼所见,她至死也不会相信。

    下了床,她才发觉自己身处在药院自己的房间中,应该是哑仆下山时,发现了自己,把自己救了回来。

    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她发软的腿在迈过门槛的时候,险些绊倒,哑仆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不需要再往前走了,舒殿合已经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诸葛星落五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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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你的身世

    哑仆可以说是药院的管家,即使是在主人都不在的情况下,他也能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院子里挂满了白幡布,正屋门口的两边柱子上贴着挽联,院中草木枝叶低垂,黯然失色。

    按照规矩,刚逝去的人,要在家中停灵七天才能够下葬,因此冯焕林此时还没有入殓,尸体暂放在正屋他原本的床铺上。哑仆索性就将正屋布置成了灵堂。

    当舒殿合走进正屋的时候,一个偌大的黑白奠字闯入眼帘,桌上的两支白蜡刚烧去了一半。供桌前铜盆里的纸钱仍未燃尽,冒着斑斑点点的火星,时不时冒出一股浓烟。

    她恍惚间,仿佛还能够听到师傅的咳嗽声。

    舒殿合只手扶着门框,苍白着脸,哑声问道:“哑叔,师傅去世几天了?”

    哑仆能够读懂唇语,在舒殿合面前伸出了一个巴掌加一根手指:“六日。”

    “那我昏睡了几天了?”

    哑仆收起了三根手指:“三日。”

    六日,今日一过,师傅便要入土为安。

    舒殿合惨淡的一笑,醒来了还能赶上最后一眼,要是再晚一点,她可能连师傅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在师傅临终前,唯一的徒弟却没有侍奉在他的跟前,她是如何的不孝。

    舒殿合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复又睁开,眼底悲凉的情绪已被藏起,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靠近那张床,像是害怕惊醒熟睡的人一般。

    床上的冯焕林,双眼紧闭,面容祥和,仅是双唇略白,没了气息,颌下的长须被梳的齐整,薄被盖到腋下,身上穿的是他平常最喜爱的一套长袍。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舒殿合双腿一曲,直直地跪在了床前,哑仆的身体一怔,又无奈的松下来。

    师傅的身体一直不好,生死无常,舒殿合早就预料到了这天。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唤去了京都,治疗一个无法拒绝的尊贵者。若是自己能再快一点赶回来,就不至于与师傅错过…怎么就不能再快一点?

    她从薄被底下,轻轻地牵出冯焕林的手。

    这只手,曾经抚摸过她的头,为她细心指点过医书,扶着她的手拿起称药的戥子,带着她一步步进入医门,如今却失去了往日的温暖。

    她欲哭无泪,所有的悲痛一时之间都堵在了心口,无法宣泄,只能死死握住冯焕林的手,脸颊贴在上面,双眼通红欲裂。

    哑仆看着舒殿合单薄的背影,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面临着痛失亲人的巨大悲伤,自己想劝劝她,却苦于无法发出声音,气的又蹦又跳,黑白参半的头发被扯的凌乱。

    他突然想到什么了,身型一顿,连忙冲到床边的书柜前,从上面拿下一个木盒来,塞到舒殿合的怀里。

    舒殿合稍稍有些反应,迟钝的抬起头:“这是什么?”

    哑仆慌乱的比比划划,又作出写字的动作。

    “这是师傅留给我的遗书吗?”

    哑仆快速的点头。

    舒殿合松开冯焕林的手,将它塞回原来的位置,并仔细的盖好被子,然后打开了那个盒子。

    第一眼就看到了盒子里装着的信封,红底上并没有写名字,但是这如果不是写给舒殿合的,又会是给谁的?哑仆时刻候在冯焕林的身边,不需要用书信来交代遗言。

    舒殿合颤抖着手打开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映入眸子,写满了对舒殿合未来的担忧和细心叮嘱。木盒顺着她的衣袍滑落到地上。

    “殿合吾徒:

    近日山中回暖,为师卧榻之时常想念山中菰菜纯羹之味。汝儿时随吾上山,哭闹不止,吾膝下未有儿女,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采菰菜捣汁或煮粥为食,使汝灌饮饱腹,稍为之安。恍然十几载,汝已翩翩妙龄,非昔日小儿了。然汝去京中,为师日夜挂念,方觉小儿如师之心肉,远游则日夜益思不能止。

    本想等汝归来,然为师身体每况愈下,油尽灯枯矣。为师常说,生死有命,故而不为念此残身,只有一事,想与汝说。

    汝常问为师,家人在何处,为师总说会有相聚之日。但倏忽老病,只能告知汝真相。汝非为师所捡,乃吾胞弟所托。

    永康七年十月四日,吾于京郊草庐制药,吾弟冥夜数骑奔驰而来,披发乱衣,怀抱一两岁女孩扣门。见吾之后,泣涕而拜,将女孩托付于吾,要吾以死护之,携孩远去不可回京。待吾应下,众骑又拥吾弟而去,再无消息。当年汝是从何而来,吾也不知。唯一线索便是吾弟留下来的一样东西。夹藏于医书之中,与此信一同置于盒内,现下交还给你。此物工艺之精湛,以为师之浅薄,只能识得这非民间普通工匠所能打造出来的,应是皇宫内院之物。若是汝欲得知自己的身世,须往京都查明。谨记为师在汝临行前的叮嘱…”

    舒殿合伸手捞回木盒,里面还有一本冯焕林以一生经验汇总成的医书。方才是她太心急,所以没有注意到。

    她掏出医书,夹藏在医书的玉锁,顺势而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舒殿合的手掌心。

    瞧着掌心那块玉锁,舒殿合瞳孔骤然一缩,因为这块玉锁,竟和公主给她的那一块如出一辙。是巧合?是有故?诧异之后,她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接着看信。

    “…生死由命,为师早知寿命将至,恐时限不远。若是你回来之后,为师已然去也,勿悲勿念。望你能承托为师之志,救世济人,勿让医术荒废。”

    舒殿合读罢信,将玉锁和信纸紧握在手中,手臂撑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哑奴从背后看到她的肩膀隐约在颤抖。

    当山头落满白纸,乌鸦哭啼,白幡随风舞动,便是人间骨肉分离之时。

    刚掘起的黄土犹带水分,新立的石碑上镌刻着冯焕林的名字,墨迹尚未干涸。

    一身麻孝的舒殿合跪在冯焕林的坟前,久久不愿起身,哑仆拍拍她的肩头,示意她该回去了。

    舒殿合不动如山,双目无神,仿佛灵魂也跟着师傅一起走了,哑仆叹了一口气,只能任由她去。

    舒殿合不吃不喝在冯焕林的墓前跪了三天三夜,直至再次晕了过去,才被哑仆救了回来。

    等舒殿合再次苏醒时,已经从巨大的悲伤中缓解过来了,无意间摸到袖子里硬物,将其拿出来了。

    她凝望着眼前这两块相同的玉锁,陷入沉思。

    其中一块玉锁,师傅的遗书中告知,与她的身世有关。

    另一块是公主赠与她的,公主说过这块玉锁是她五岁时太子给的。那么太子的玉锁是从何而来的?太子与自己有什么干系?

    两块玉锁不仅外观上一模一样,甚至连细节都大致相同,不难看出是同出一个工匠之手。雕刻这两块玉锁的工匠,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尚在人世?是否在皇宫内?

    原本应是一对的玉锁,又因何故分离失散?

    因师傅之前交给她的那封信,她在宫中的时候,特意拿着冯焕森的名讳,询问过太医院的太医。得知师傅的弟弟如今已经官至丞相,今非昔比。原本她打算登门拜访代师傅送去问候的,然直至离京之日,□□无暇,更兼无法随意的出入皇宫,只得作罢。

    师傅的遗书中,直言自己是冯焕森抱来给他的。

    自己是什么身份,会和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扯上相关?冯焕森又为什么让师傅携自己远去,不可入京?

    师傅让她遇到困难,就寻冯焕森求助的用意,难道只是让自己得到帮助?

    待她理清楚这些如乱麻的头绪之后,方才发觉自己的身世扑朔迷离,且必然与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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