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我该如何带她出去?”陈鹤年说,“这么重要的事?,只怕,不会有人希望她走。”“大巫师主持献祭,而我就是?看守祭品的人。”赵奶奶叫他们宽心:“我们商定好,在翠翠参加完寨子里的婚礼之后,就举行献祭仪式,所以明晚你?们就得走。”她说,“献祭这件事?,只有大巫师和一些长辈知道,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会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我曾亲手把?我的女儿送到母虫的肚子里。”赵奶奶说,她平静地看着杯中的油茶,可脑子里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阿嬷——!”
那呼喊声比刀尖还要锋利,只有她的女儿这样叫她。
“阿嬷,我不想死?!”
“阿嬷!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啊!”
“阿嬷,你?不是?我的阿嬷么?你?不是?最疼我的么?”
女儿哭着喊着,被捆绑着,挣扎着,但她没?有出手解救,为了?族人,她狠心地把?女儿推向?了?火坑。
在她女儿被选中的时候,赵奶奶心痛,心痛也只能?舍去,将女儿交到了?大巫师的手里,女儿死?去的时候,她已不是?那个?会因为生离死?别?而放声大哭的小?姑娘。
这一年,在赵翠翠被选中的时候她比之前还要平静。
可她意识到,她错了?,有谁在乎过那些祭品的想法呢?他们不想死?,却要逼着他们去接受。
“已经一百多年了?,有那么多被活活献祭的人,这样做,就是?对的么?”赵奶奶叹道:“一族人不正?应该同生共死?么?”
“就算我一个?人的错,我去阴曹地府下十八层地狱也好。”她的握着拐杖的手徐徐颤抖,可突然目光变得狠厉,站起来,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只是?一个?自私的,想要保护自己孙女的老人。”
她两眼通红,转过身?去,这话说出来只是?对她自己说的而已。
陈鹤年回道:“你?族之事?,我们没?有理由插手,我会尽力完成你?的要求,还了?我师父的恩情。”
左贺提议说:“我可以送她去戒律山,托一个?关系,师门会给?她安排一个?良处。”
赵奶奶总算安心,颤颤巍巍地走了?。
赵奶奶给他们铺完了整条路,时间,地点,通通精打细算过了?,这不算是?难事?,只要将赵翠翠带出这里,送去戒律山就可以了结他师父许诺的债,陈鹤年躺在凉席上思考了?一阵,可他睡不着。
他睁着眼看着头顶的房梁,木头时不时掉下些灰屑,直到,他耳朵听到了?听到了?一点动静,那是罗盘转动的声音。
陈鹤年立即翻身?下床,拿出罗盘,指针正?在微微移动,这一变化将他身上的阴霾都扫去了?,他觉得是?那条蛇出现了?,而且就在这附近。
“怎么了??”
左贺也是?醒着的。
“捉蛇。”森*晚*整*理
陈鹤年说,两人都下了?床,轻声地在房子里走。
怎么会这么凑巧?这条蛇居然来到这屋子里,陈鹤年托着罗盘,按着指针的方向?逼近,最后停在一处房间门口,他手掌都贴在门缝上,正?要闯进去。
“等等。”可左贺将他给拦住了?,小?声提醒说:“那是?赵翠翠的房间,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去,你忘了这里的习俗么?”
陈鹤年当然记得,这蚩南还有个?破规矩,年轻男子若半夜闯进姑娘房间,就是?示爱,必须娶了?这位姑娘。
陈鹤年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避嫌,就把?镜中鬼给?叫了?出来,直接让它进去看。
“这也不太好。”左贺说,“岂能?叫鬼偷窥?非君子之为。”
“我又不是?君子,况且,我这也是?担心她的安危。”陈鹤年觉得他是?根葱,又长又直,“那条蛇要是?伤人了?可怎么办?赵翠翠不就有危险?大黄可以不打草惊蛇。”
左贺一下就被说服了?,镜中鬼直接潜了?进去。
半夜三更?,两人就在客厅里等,这个?点,温度有些低,令人身?体发凉。
陈鹤年说:“如果它在里面,你?去堵窗户,我堵门。”
左贺点头。
没?一会儿,镜中鬼飘了?回来,冲着陈鹤年摇头:“完蛋了?。”
“什么完蛋?”二人刷地一下站直。
镜中鬼笑嘻嘻地对陈鹤年说:“你?要的蛇胆现在已经进了?那女娃娃的肚子里,我刚进去,那女娃娃已经吞下去了?,那条蛇认识这个?娃娃,可亲密着呢。”
陈鹤年沉默了?好一会儿。
“确实完蛋了?。”
他说,像是?抽离了?七分力,虚虚地,是?真的觉得心痛,他快到手的钱没?了?。
左贺问:“那还抓蛇么?”
“抓个?屁。”陈鹤年气愤地走了?,他回到床上,彻底失眠,醒来的时候脸上甚至多了?点冷酷的沧桑。
是?赵翠翠把?他们从床上叫起来的,那条白蛇就缠在她的手腕上,她高兴地向?所有人介绍说:“认识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小?白,只是?它之前出了?一些事?,差点都没?命了?。”
白蛇在她手上嘶嘶地临危不乱地吐着信子。
陈鹤年手里正?捏着针,死?死?盯着那条蛇,下一秒就可以把?它做成叉烧,可谁知道这条蛇还有关系在,把?蛇胆给?了?赵翠翠,直接超越了?小?虫的地位,成了?她的宝贝。
要事?在前,陈鹤年只好暂时放过了?那条蛇,他扭头给?了?姜皖一个?眼神,叫她开口,他不想动嘴皮,左贺不会撒谎,所以只能?姜皖身?负大任。
“翠翠。”姜皖会意,笑着过去,直接挽住了?赵翠翠的一只手:“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赵翠翠停止逗蛇,抬起头:“什么事??快说呀。”
姜皖说:“想带你?去外?面玩,怎么样?你?不是?说,很好奇外?面么?”
赵奶奶叫他们教唆赵翠翠偷偷溜出去玩一天,这样最不惹她的怀疑,赵翠翠还不知道换蛊的事?,如赵奶奶所料,她一下就答应了?。
“我很想,很想出去,太好咯!”赵翠翠高兴地笑了?起来,她曾说她是?这寨子里最勇敢的姑娘,是?了?,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赵翠翠嘴里哼着山歌,心系着这件事?,就连周曼曼白天跑过来叫她帮忙挑选嫁衣,她都心不在焉的,甚至为了?出去,她在屋子里的忙上忙下地直接收拾出了?一个?包裹。
这个?包裹最后落在了?左贺的肩膀上。
赵翠翠兴奋地说:“但是?你?们得再送我回来,曼曼明天晚上还有婚宴呢,而且,我不能?出去太远,不然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是?当晚出发的,挑在别?家都在吃饭的点,五个?人在桌子上吃了?一顿饭,赵奶奶和平时一样,没?有过多地关心,然后悄悄离开,给?赵翠翠“偷溜”的机会。
路上没?有人,他们顺利的到了?那片桃花林。
这里的香还是?那么浓密,左贺及时抑制了?自己鼻息,怕再中迷香。
只是?,他们还未走到尽头,就相继皱起了?眉,赵翠翠走在最前头,除了?她最响的脚步,还有别?人,和蚂蚱踩了?枝条一样,这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外?面的世界并不可怕,也许你?会觉得陌生,紧张。”陈鹤年突然站住,说道:“但那里有很多好吃的,酸甜苦辣,每种口味都有上百种,大家都靠赚钱生存,有了?钱,你?就可以拥有很多东西。”
“是?嘛。”赵翠翠笑了?笑,“听上去真的很好咧。”
“是?啊。”陈鹤年眼神变了?,审视地问她:“赵翠翠,但是?你?真的想走么?”
“当然啦。”赵翠翠说:“毕竟我都要死?了?嘛,要是?能?看一眼我也能?心满意足咯。”
“但是?呢,我是?不能?离开这个?寨子滴。”她声音落了?下去,“小?哥哥,我要谢谢你?,你?还愿意带我走。”
她回过头,但是?赵翠翠不再微笑,她弯下嘴,亮晶晶的眼睛变得悲伤:“我想,这就是?命吧。”
桃树林响起了?铃铛声,其实那股气味儿陈鹤年早就闻见了?,是?大巫师,他提前带着人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陈鹤年又觉得自己有点低看了?赵翠翠,她是?天真但不傻,赵奶奶算得过别?的,却漏掉了?赵翠翠本人。
她自己没?打算走,应该早就知道了?赵奶奶的计划,所以提前告知大巫师在这里堵人。
陈鹤年也不算意外?,对她说:“我答应了?你?阿奶,要带你?走。”
赵翠翠摇摇头,“阿奶现在已经睡着咯,我用了?蛊,等阿奶醒过来,寨子还是?原来那个?寨子。”
“我可是?很厉害滴,我看过阿奶的那些书,我的蛊对你?们也是?有效的,小?哥哥,你?们也睡一觉吧。”
“我在吃的里面下了?我养的蛊。”赵翠翠已经心虚地低下了?头,“小?哥哥,小?姐姐,我对不起你?们,但我不是?要害你?们,等你?们醒了?,就走吧。”
大巫师出现在了?赵翠翠的身?旁,身?后跟着寨子里的几个?男人,他脸上的面具依然狰狞,身?上的气味儿依旧让陈鹤年觉得作?呕。
赵翠翠确实有点本事?,左贺立即有了?反应,姜皖也中了?招,两人有些不甘心地倒下,初遇蛊毒,他们落了?下风,而陈鹤年,眼皮一重就感受到了?体内那股阴气,在它冒出来之前,他一把?按住了?红绳,硬生生把?它压了?回去。
大巫师的铃铛声离他近了?,黑袍已经落到了?他的眼前,陈鹤年慢慢伏在地上,艰难地抬着头,一副快支撑不住的模样。
“一个?小?时。”陈鹤年说,他被人包围着,却笑了?。
“我只给?你?一个?小?时。”
他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说得既自信又深沉,说完,陈鹤年就闭上眼,卸掉了?全?身?的力气。
第50章
桃花源(七)
鬼架起他的手,然后伸出……
陈鹤年?正好有点困,
昏迷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就这样任人摆布地睡过去,直到身体有了感觉,
轻盈的,像是浮在云上,很凉还软塌塌的,后背有东西在动,正挠着他?的掌心,痒得让他?睁眼。
陈鹤年?睫毛先颤抖,清醒了,抬起头一刹那就看见一条黑色的触手在他?手心里揉揉碰碰。
见他?醒了,触手才缩回去,
地上很脏,但是鬼用触手一直将他?拖起,没让他?沾到地上的泥垢。
这很好,陈鹤年?喜欢这样。
一个小时,是他?送给大巫师的,陈鹤年?给鬼传递了自己的心声,让它他?昏迷一个小时后再清除他?体内的蛊,睁开?眼时,他?们的处境就截然不?同,
面?前昏黑的一片,明显是个牢房,
不?是寨子里建的木屋,估摸着是山洞,头顶是石头,地上潮湿的还有小虫子,
牢房的一角还有被压歪的草。
左贺和姜皖还昏迷着,陈鹤年?想到了那个包裹,赵翠翠不?打算出去还会带什么东西?
他?打开?里面?的东西,表面?是银线编成的花,下面?有用蓝布裹好的小包裹,他?随手打开?了一个,就看见了她之前给左贺吃过的黑色小药丸,陈鹤年?立即给两人一人喂了两颗。
很快,就有了咳嗽声,呸呸地往旁边吐,他?们醒了,这样就好办了。
陈鹤年?踢了他?们一脚,叫他?们赶紧站起来?。
“这是哪儿?”姜皖被脏得跳脚。
“大巫师的私人牢房。”陈鹤年?回。
“我的剑不?见了。”左贺说,陈鹤年?头一次看见他?脸色如此难看,很恼火的样子。
“不?用找了,他?特意把?我们的工具都给收走了。”陈鹤年?说:“那个大巫师显然是不?打算放我们走的。”他?的箱子也没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藏在手腕袖子上的一根针,一条线。
牢房被上了锁,把?他?们当成阶下囚,但那个大巫师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只鬼。
陈鹤年?站在铁门边,指了指上面?的锁:“打开?它。”
他?身上立马冒出一条触手,伸过去,碰了那锁,铜锁立马碎成了小渣渣,再一推,直接将铁门给推飞了,哐啷一声,陈鹤年?还听到了回音。
三人出了牢房,这地方不?小,面?前一排有五个洞口?,长得还一样,比兔子还会藏,潮湿气太重让他?闻不?见阴气,正有点发愁,触手就又伸了出去,它伸进了面?前第二个洞口?里,来?回极快,它回来?时还捆了一条蛇,正是跟在赵翠翠身边的那条白蛇。
白蛇和之前不?一样,它脑袋上有血,张着嘴,只是用头挣扎,有点不?同寻常。
陈鹤年?让鬼先把?它放下了。
谁知,这白蛇一落地,身上冒出一阵儿白烟,就在陈鹤年?面?前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白衣男人,披洒的千丝长发正流着血,它是为?了开?口?说话?才用自己的修为?变成人形:“大巫师不?是好人,求你们去救她,晚了,她的血就要流干了。”
白蛇说,它正是从赵翠翠那里过来?的,大巫师辜负了赵翠翠的信任,直接将她绑了起来?,用一把?刀割开?了她的手腕。
它道行不?及大巫师,只能?先逃出来?。
陈鹤年?说:“带路。”
白蛇立即变回了蛇身,滑向洞中。
陈鹤年?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一个小时是他?估算的最好的时间,大巫师没办法直接处理他?们三个,也不?会那么快把?赵翠翠拿去喂虫子,但他?早怀疑这人不?对劲,特意深入这里,正是想看看大巫师身上的阴气从何?而来?。
很快,他?就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儿,少年?之血阳气最重,穿过了那条像迷宫一样的石洞,他?们看见了烛火,然后就是血,尽头是三台阶,中心被挖空成了一个圆盘,这是人为?打造的一个祭坛,石头上刻着符文,赵翠翠正处于圆的中心,她被绑着,手垂落在地上,被割了碗,她的血一点点流进圆阵的凹槽中,正慢慢流过石阵上的每一处符文。
陈鹤年?左右一观望,就看见了自己的箱子,他?的法宝都被拿出来?摆着,左贺的剑也正摆在一侧的木桌上。
大巫师同样在祭坛上,原本?躬身的他?站了起来?,黑袍几?乎让他?隐藏在暗淡的光线里,回过头说:“你们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搅我。”
“不?过……你来?得也是时候。”
大巫师的脸上已经摘去了那副傩面?具,只是他?这张脸叫人恶寒,唯一能?看清的是眼珠,而他?的瞳孔只有小圈的黑,像蜘蛛的眼睛。
这张丑陋的脸,尽管陈鹤年预料过,但还是有点反胃。
赵奶奶曾说,大巫师比她活得要久得多,当时,研制出血蛊的正是他?,所以?他?被敬奉成族里的大巫师,他?现在是个活了百年?的不?死人,露出的皮肤全是凹凸不整的疤痕,像是拿针线缝缝补补过。
他?们要先救人,赵翠翠就算要死,也不该是在这里流血而亡。
左贺大跨几步去木桌上拿起他的剑,一个翻身,直接跳了下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从胸前扯出一张符,钉在木剑的剑尖,就朝大巫师扎了过去。
左贺使?用的是正阳符,那张符一碰到阴气就燃了起来?,火焰刺破了黑暗,成了红色的一道刃。
大巫师畏惧正阳之气,立即朝后撤去,左贺剑一提,没有和他?纠缠,他?直奔了赵翠翠,陈鹤年?和姜皖紧跟其后,双双跳下了祭坛。
赵翠翠还是醒的,左贺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白蛇爬到了她的身边,舔抵了她的手腕,用自己的修为?为?她止血。
大巫师并不?在意赵翠翠,他?的两只眼睛都在看陈鹤年?。
“你用的是阴阳道法中被明令禁止的——借寿。”陈鹤年?说:“这是换血之法,施法之前需要放干一个少年?人身上的血,这样就可以?将他?们的寿命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们蚩南人,现在的寿命多半为?32岁,你刚好可以?拿走剩下的16年?,真是太妙了,每一次祭品都可以?帮你延寿。”
“光凭你们阴阳道法,可不?够。”大巫师阴沉沉地笑。
“对你而言,当然不?够。”陈鹤年?说:“你是蚩南人,哪里知道我们阴阳之道的精髓?而且,你已经触犯了正道的法规。”他?扭头问?左贺:“这样的人该如何?处理?”
左贺正凝重地板着脸,严肃地说:“多次触犯禁忌,你剩余的寿命将会在刑山度过。”
“我师父没有做到的事?,我办到了。”大巫师说,他?正是赵长公的弟子,但他?们截然相反,他?一个蚩南人却很喜欢外族的技法:“我师父舍弃的道法和我族蛊术一并结合,才能?抵达长生。”
只见他?的脖子上的皮鼓起了好几?个小包,有虫子在他?身上爬,他?在自己身上中了蛊。
“我何?错之有?”
“蚩南一族的延续出自我手。”
大巫师说:“我是圣,何?人有资格批判圣人?”
“圣人?”陈鹤年?笑道:“牺牲一人救百人,这就是你找到妙计?”
大巫师轻蔑地说:“正确的牺牲,有它的意义。”
“正确?”陈鹤年?说:“好笑好笑。”
“可如果祭品是我,我不?同意,你该怎么做?”
“你绑不?住我,也杀不?死我,而我还能?杀死你,这样,你又该如何?做你那拯救族人的圣人?”
大巫师一声冷笑:“自大,狂妄。”
“我有能?力自然嚣张,可你只能?挑选一些,冒傻气的,弱小的,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当你的祭品,十六十七的年?纪,逼着他?们完成英勇的献祭,这是正确?依我看,不?过是对弱者的压榨而已。”陈鹤年?说:“你也活得也够长了,剥夺他?人寿命,阴差也会将你捉去十八层地狱受尽极刑。”
“我乃天命所授。”大巫师不?怒反笑:“不?然,又怎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我在书上见过你的命数,太阴之体,有了你的血,我就再也不?需要那些祭品。”
“太好了。”陈鹤年?就知道他?盯上了自己:“那你准备杀了我么?用我的血和肉?”
说完,他?又朝左贺问?:“如果有邪门歪道者要杀我,我杀了他?,算我违规了么?”
左贺摇头,“不?算,你还应当受到奖赏。”
“很好。”陈鹤年?笑了,甚至,还主动朝着大巫师走近了两步,他?摊开?双手,干干净净的站着,平静地站着,他?的微笑轻率又胜券在握,抬着下巴,无比倨傲地说:“那你来?试着来?杀我吧,你最好能?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大巫师被他?激怒,冷笑着,直接割开?手掌的血,血落在地上,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嗡嗡的,赵翠翠流下的血有了反应,血珠飘了起来?。
“他?早在这里布了蛊,快到圈外去!”赵翠翠铆足气警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