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没想到。小皇子会偷偷跑到她的寝殿,拉着她的小手指问:“你是我母后吗?”
#她是他的白月光,也是他的心头好。#
#回宫的诱惑#
ps:非典型重生,时间线是持续前进的。
女主嫁了男主两次,男主的白月光是她本人。
第27章
勺勺
当日夜里,南柚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审问,留音珠外是流熙和流钰绷紧的面容,留音珠里,也不时有几道熟悉的声音传出。
面对如此阵仗,南柚有些心慌,她自知有错,全程没为自己辩解什么,只磕磕绊绊地将前后发生的事交代清楚。
再轻巧不过的几句话,里头却蕴涵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艰险,稍有不慎,略出差池,今日他们都无法安然站在这里,跟担心受怕的大人们承认错误。
大人们一想到那种情形,便都呼吸一窒,继而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觉得后怕。
这半年,若不是他们两人的长命灯仍然亮着,血脉间的联系也未彻底断裂,星主等人只怕早就急疯了。但饶是如此,日子也都不好过,整日焦急如焚,胆战心惊,怕听不到消息,又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不说星主,就连一向沉稳大气的流枘,也几次三番想轰开深渊。
听完始末,一干人等全部都哑了声音。
星主只觉得有一把火,从心肺处烧到了喉咙口。
他对南柚,从小到大,基本都是捧着的,统共就没说过几句重话,但这一刻,一种名为后怕的滋味涌上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星主的声音惊怒交加,“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与长辈商议,私自做主,出了事情谁负责,谁来担这个责任?!”
“你表弟若是出事,你如何同你舅父舅母交代?还有你自己,在星族最为虚弱的蜕变期强抽血脉,若不是那些药吊着,你当即就该成为一堆白骨,你若是出事,让我与你母亲怎么办?”
“南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星主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
南柚没有说话,她安安静静地站着,脊背挺直,睫毛低垂,看不出脸上神情,等星主说完,她才哑着声音低声道:“父君,母亲,是右右思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
那边静默了半晌,后问:“所以说,还真被你们歪打误撞成功了,现在老三的血脉已恢复?”
南柚听出这是妖主的声音,她从喉咙里嗯了一声,点头说了声是。
“你现在身子如何了?”妖主问。
南柚抬眸,轻声道:“有月匀的参汁养着,没有大碍,祖父不要担心。”
留音珠那边的人显然不信,强抽血脉对成年大妖的影响尚且不小,更何况一个初入过渡期的幼崽。
妖主唤了流熙一声。
流熙走到小姑娘的跟前,伸手探上她的手腕,一丝灵力潜入。
几乎是在他灵力与她体内灵力相触的瞬间,流熙的脸色就变了。
“大哥哥。”南柚很小声地唤他,声音里不免带上了一丝丝哀求的意味,苍白的小脸以及微微泛红的眼角,无不让人觉得可怜。
流熙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流熙,如实说。”妖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五分严厉。
流熙放下南柚的手,狠下心不去看那双小鹿一样的水眸,咬了咬牙,开口道:“祖父,右右的筋脉碎了近一半,灵力紊乱,身体很差,现在,估计就全靠着那仙参打底强撑着。”
流焜蓦的抬眸,他眼中的震动之色丝毫不少。
这半年里,南柚的身体虽然不如从前,灵力有所倒退,但也远远没到流熙所说的这个程度。现在一想,她平素见风就咳,畏冷惧寒,早现端倪,而她说没事,他便真的信了。
她原来一直都只是在安慰他。
直到这一刻,流焜才真正的明白,她为了帮他重塑血脉,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半年前的那一句“我帮你”,她说的时候,到底用了怎样的勇气。
流焜唇色唰的变白,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是这一刻,他眼中的光亮陡然变得十分幽邃。
流钰面色沉如水,他几步上前,手指搭在南柚温热的手腕上,感受到她体内紊乱不休的灵力之后,他手掌紧握了一瞬,默然不语。
留音珠那边,也是一片静默。
好半晌之后,星主有些无力的声音才传到众人的耳里,“老三和右右,就拜托你们两兄弟照顾了。”
流熙和流钰应下,而后,留音珠断开了联系。
南柚的身体确实不容乐观,具体的表现便是嗜睡,她很早就进了房间,但心里藏着事,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睡得并不安稳。
而除她之外,府上的所有人都失眠了。
流焜是第一个进她房间的,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南柚的床头,看着她睫毛微颤,看着她受惊似的睁开眼睛,再到她看见是他,笑着坐起来。
他一直低着头不言语,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说谢字,太轻巧,也太见外。
她不会喜欢。
“阿姐。”因而良久,他也只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两个字来。
“我没事。”南柚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要说什么一样,在他开口之前,就给了他回答。
“已经在慢慢恢复了。等我们出深渊的时候,就该好得差不多了,放心吧,没有大哥哥说得那样严重。”南柚才醒,声音里还蓄着睡意,夹杂着些微鼻音。
“阿姐,我定会好好修炼。”流焜像是保证一样,一字一句地道。
努力变强,强到让所有人侧目,让所有人心生忌惮,强到足以奠定乾坤,强到可以让阿姐做任何她想做之事。
流焜走的时候,脚步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昏暗的烛光下,他回头,眉目深深,道:“阿姐,我母亲曾给我取过一个小名。”
南柚眼神微闪,旋即漫出细细碎碎的星光,她点了下头,莞尔:“我知道。”
“勺勺。”
不同于母亲的慈爱,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尚带着幼崽的稚嫩之意,流焜却慢慢地低头,抑制不住地弯了弯唇。
流焜走后没多久,流钰就进来了。
他的脸色从见到南柚开始,就没好看过,在探清南柚身体状况后,简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么多人里,他是最心疼南柚的,也是跟南柚关系最好的。
南柚在他面前,总是格外的放肆,那种毫不设防的撒娇,跟其他人又是不一样的。
“流钰,我都这么惨了,你不会还来训我吧?”南柚抓着他腰上系着的荷包左右翻看,又从里面掏出来几颗熟悉的丹药,她眼睛一弯,像嚼糖豆一样的嚼了。
“你还知道自己惨。”流钰把手里的玉扇一收,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这么危险的事,你平时的小精明小算盘呢,都哪去了?就算你不想告诉别人,总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吧?”
南柚睫毛动了动,问:“那你会答应吗?”
流钰沉了一口气:“不会。”
“所以啊。我若是说了,你当天就能把我捆了押到我父君跟前去。”显然,南柚再了解他不过。
“你何时这样看重他们了?”流钰的目光中隐有探究之意,“先是与流芫走近,又用自己血脉帮流焜。”
“为什么?”他不解,沉声问。
“我独身一人,没有亲兄弟姐妹,你们和父君母亲一样,是我最亲的人。”南柚缓缓地道:“我希望我们每一个人,彼此之间,都能互帮互助,携手共进。”
流钰不知被她哪句话说得一愣,旋即摇头,笑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声音柔和下来:“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南柚点了点头,下一刻,她的手里多了一枚空间戒,样式是小姑娘所喜欢的,周边和内围都雕了花纹,中间还镶着一颗硕大的玉石。
“这是什么?”南柚有点好奇地往里面输入了灵力。
一看,便愣住了。
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堆满了蕴养身体的天材地宝,灵气浓郁得几乎化成水滴淌下来,里面有很多稀缺罕见的宝物,就连南柚也没见过。
“流钰,你这是把娶媳妇的本都送给我了吗?”南柚回神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流钰哭笑不得,拿玉扇轻轻敲了下小姑娘的脑袋,“说什么呢,我平素对你难道很差?”
“差倒是不差,就是没这么大方过。”南柚喜滋滋地将空间戒戴在自己的手指上,这种灵物有自己的意识,一接触到肌肤,就会自动调节大小。
南柚越看越喜欢,将手指搁在流钰跟前晃了晃,眉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那我真不跟你客气啊。”
“我真的收了啊。”
流钰连着确认了几声后,脸开始黑了,他起身,给小姑娘掖好被角,同时有些无奈地道:“身体不好就快些歇着吧,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南柚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
接下来,南柚的房里又先后迎来了哭肿了眼睛的流芫,和同样带着空间戒来看她的流熙。
流芫本想跟南柚睡一间屋,但被担心吵到南柚的流熙拉走了,她走之前,将那颗乳白色的留音珠递到南柚的手中。
深渊是独立于妖界的空间,普通的留音玉无法跟外面的人沟通交流,只有用特殊仙玉制成的留音珠,才能联系外界。
南柚躲在被子里,将灵力输入留音珠中。
另一边的人显然是守在留音珠旁边很久了,几乎是在南柚灵力灌入的下一刻,那头就传来了声音。
“父君,你还生右右的气啊?”南柚细细地撒娇,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诚然,她太知道怎样让星主心疼与心软了。
另一边果然绷不住了。
“疼不疼?”星主绷着声音问。
南柚连连点头,说:“疼,可疼了,天天都疼。”
星主身边的人听了这句话,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哽咽一声,泪珠从眼眶里掉落。
星主一边给大的擦眼泪,一边又心疼那边不省心的小的,一颗心都揪成了两半。
第28章
阻拦
第二日一早,南柚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后院修习术法。
东南西北,各自圈出了结界。
一边火光滔滔,凤鸣清越;一边水波滚滚,浪墙遮天;一边则是纯粹的残影,看得人头昏目眩,无法辨认。
春风拂面,后院山花烂漫,香气雅淡,沁人心脾。
南柚坐在不远的亭子里喝茶,身边的女使将这半年来发生的大小事一一禀告给她听。
南柚开始还听得漫不经心,直到女使说到鸿程赛,说到妖三盟中脱颖而出的少年天才,她才来了兴致,问:“鸿程赛进行一月有余,到目前为止,前十都是哪些人?”
“回姑娘,决赛未定,目前暂居前十的,妖三盟那边有三位,星界的汕恒、乌鱼占了两席,自然,两位少爷也在榜上。”
南柚眸光微动,手指点了点桌沿,饶有兴致地问:“大哥哥和二哥哥的排名分别是第几?”
“两位少爷紧挨着,排名差距不大。大少爷排第四,二少爷排第五。”
“第四第五?”
南柚没想到是这个排名,她身子往前倾了倾,有些诧异地抬眸,道:“可诸多的精英都聚集在第六第七层,就算鸿程赛吸引了不少人下来,也绝不至于将大哥哥挤到第四的位置,除非妖三盟的那三位均排在大哥哥前面。”
“但他们三个的实力我是知道的。”南柚往流钰和流熙那边看了两眼,“水蛟族的亨湘根本就不是大哥哥的对手,巨石族的原熵与大哥哥势均力敌,就算冥族的辰囵能稳压大哥哥一头,原熵也勉强取胜,那大哥哥也该是第三,怎么会落到第四?”
那女使笑着给南柚添了一杯茶,声音温柔,若春风细雨:“姑娘有所不知,现在的榜上第一,非妖三盟之人。”
“是九重天的储君殿下。”女使见南柚皱眉沉思,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身份。
“穆祀?”南柚方才还在竭力细想此次进入深渊的出名天才,却怎么也没有将这个第一,猜到穆祀身上去,因而声音里颇有几分惊讶的意味。
“当真是他?”南柚眉头顿时皱紧了。
“千真万确。”那女使毫不迟疑地答:“半年前,姑娘出事,四处寻人不到,太子殿下才入星界,听闻此事,第二日一早就进了深渊。也因此,不少种族卖殿下人情,也开始派人寻找姑娘和三少爷。”
南柚更惊讶了,半晌,她笑了一下,眼底不起波澜,“你是说,他专程为了我才进的深渊?”
“才不是!”女使还未答话,就被不知何时到来的流芫给打断了。
女使朝流芫福了福身,退到了一边。
“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南柚给她倒了一盏茶,茶盏上的青瓷花纹在氤氲的热气中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我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起。”流芫捧着热茶抿了一口,而后将话题扯到了穆祀的身上:“我早听说九重天的储君与你自幼相识,且两族相互有意结亲。半年前,我听闻他不顾储君初立,政务颇多,也要进深渊找你时,还多有好感。”
“只是到如今,我真是处处看不惯他。”
南柚沉思片刻,猜到了原因,问:“因为清漾?”
“是。”流芫说:“我性子直,说话不拐弯抹角藏着掖着,有什么便都说给你听了。”
南柚莞尔,好看的眼眸中带上了星点的笑意,她抚了抚小姑娘的手背,道:“我们小六说话,还需跟人顾忌什么?直说就是了。”
“这半年里,他与我们联系密切,有一段时日,甚至住在同一座府邸中。有一回,我们去第三层寻你们的时候,遇见了清漾。她自不量力,追着一头修为比她高的受伤兽灵跑,后来,那兽灵垂死挣扎,凶性大发,反过来要取她性命。”
“看样子,那清漾自己尚处于二次蜕变期,全靠空间戒里的法器和宝物狂轰滥炸,毫无章法,我当时忙着找你们,根本没想因为这种人停下来管闲事救她的命,也没顾得上幸灾乐祸。”
“大哥和流钰都知你和她关系不好,更不会出头做这样的好人。”
“穆祀救了她,并且将她带在了身边。”南柚补充了后一句。
流芫撇了撇嘴,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现在的清漾,在九重天那边可是座上宾。”
南柚伸手,将落在她发上的白色小花捻在指间,两个小姑娘肩挨着肩坐在一起,模样亲密,天真烂漫。
“九重天如何,穆祀如何,同我们没有关系,也不必去在意。”
南柚和流焜安然无恙回来,流熙和流钰第二日便撤回了之前派出去寻找的族人,再加上昨日鸿程塞,妖界的两位公子,一位姑娘俱中途离席,妖三盟的人不战而胜,白赢了一场,流熙的排名因此跌落。
能让兄妹三人如此情态的,近期内,只有一件事。
种种迹象表明,失踪半年的两人或许已经有了消息。
因此,当天夜里,他们住的府上,就迎来了一行探望的人。
前厅里,穆祀坐着,并没有去碰手边的茶盏,流熙与他对立而坐,两人时不时交谈两句。
少时,有女使进来,屈身福礼,道:“回少爷,殿下,姑娘说身体不适,已歇下了,改日有机会,必定当面向殿下致谢,多谢殿下的关心。”
穆祀唇畔温酒一样的笑容稍淡,给人很重的威压感,他拨弄了一下手边静静躺着的玉镯,少顷,道:“看来,孤又有哪里惹她不开心了。”
“右右不懂事,性子由心,且确实深受重创,与殿下又不是一朝的交情,故而不在意这等细节,望殿下海涵。”都是大族里的皇家血脉,只要有心,普通的话都能说出一朵花来。
穆祀摇了下头,站起身来,“流熙兄能否为孤指一条路?孤不亲自探清她的伤势轻重,终归放不下心。”
流熙沉默了一会,顶着骤然攀升的压力,他蹙了下眉,方道:“右右毕竟是星界的姑娘,虽尚且年幼,但男女之防也该注意。”
“姑父将横镀之女清漾养在深宫,其待遇照顾,一如右右,便是将她视若亲女,殿下将清漾带在身边,转头又同右右如此亲密,怕是不妥吧。”流熙抬眸,笑着看向他。
穆祀的眸色极深,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情绪,他与流熙对视,像是一场不显声动色的博弈,但双手皆有留手,不过片刻,便各自错开了视线。
“孤自有分寸,请少妖主指路。”
话已至此,流熙念想这半年里九重天也出了不小的力寻人,如今右右回来,若是转头就闹翻,还恐事情闹大,影响几族关系,便也退让了一步。
“冰离。”流熙深深看了穆祀一眼,出声:“为殿下引路。”
南柚丝毫不知前厅的潮流暗涌,她才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兴致勃勃地摆弄一个小方盒,盒子里装着十几颗硕大的珍珠。
南柚将它们一颗一颗碾磨成粉,白色的粉末静静地堆积在小碗里,她又往碗中加了点灵泉水和娇艳的花汁,在月明珠的映衬下,她一直苍白的小脸竟像是恢复了些气色。
流焜的事情解决之后,她便一直在想那本书上的内容。
在书里,是清漾抽了自身的本源,为流焜重塑血脉,最终引得流焜对她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清漾身为女主,前期并不显山露水,她楚楚可怜,小心谨慎,并未有过人之处,但南柚知道,这些不过是她刻意表露出来的外在,等她真正壮大起来,就会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底气。
她,亦身负皇族血脉。
她的真身,是一株凤凰花,蕴涵凤凰本源之力,与鸾雀族一般,同属顶尖血脉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