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牧野笑嘻嘻地,“景兄你放心,没人敢捣乱,有人捣乱,我给他打回娘胎里去,回炉重造!”景郁失笑,“倒是忘记了我们家小牧野现在是护国将军了,有没有人说是咱们国师以权谋私啊?”
雪冥无奈,“你这性子,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也还是跟以前一般无二。他真刀真枪打下的将军名号,哪里有人敢质疑。”
牧野冲他噘嘴,“我景兄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顶嘴。”
南陨城似笑非笑地眼神,越过中间两人头顶,看向雪冥,“国师大人将自已的功劳安在旁人身上,又不是第一次,如此驾轻就熟,便不要反驳了。”
雪冥丢回去一记冷眼,“南陨城你不做王了,是不是很闲?”
南陨城耸耸肩,“那倒不闲,每日哄了爱妻又要哄孩子,不如雪主清闲,一个小孩子哄了十年才到手。”
雪冥看了牧野一眼,无力反驳。
景郁笑道:“大雪球这十年可是尽心尽力地,就差没把这国师名头拱手送给我们家小牧野了。”
牧野脸有些红,看了雪冥一眼,正对上他含笑的双眸,脑子空白了一下,立刻扭头。
雪冥这笑的杀伤力,太大。
这四人,单拎出来一个,都是足以让九州震动的人物。
一个仍是当朝摄政王,却不理事,但在朝堂上永远有一席高椅,得百官跪拜。
一个南疆疆主,万兽之主,天下唯一一个婚嫁产子,都天有异象之人。
一个少年将军,收拢各国军权,如今九州大部分军权都在其手上,治军严明,护国安定。
一个朝廷国师,江湖雪主,庙堂江湖均望其项背,无人能及。眼线遍布天下,却始终甘居于这三人之后。每日不是给这个做滋补汤,就是给那个做红烧排骨。
说起来,如今的九州皇室也堪称奇葩,这四人大权在握,朝廷却由景熠景晏掌事。
这两人自年少就尽力行事,有错自有人纠正,无知自有人教导,到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总之暗处有人保驾护航,不必担心自已的错误决策导致严重后果。反倒有更大的勇气去尝试自已定下的国策,这些年也颇有成效。
“再过几年,景熠和景晏再成长些,你们啊,就可以交权了,到时候咱们去陪陪巫师婆婆吧,陪她住几年。”景郁道。
牧野毫不客气地打破她的幻想,“景兄你放弃吧,前几年正巧路过南疆,我与大雪球去看望了巫师婆婆。
她如今把多余的房间全拆了,就不想让我们住下,说我们住她那里,她得少活好几年。我跟大雪球连夜下的山。”
景郁:“……那我们去跟尧沧老头儿住,他那个祭师府啊,还不错。”
牧野继续扎心,“尧老头娶了虞家如今的家主,说让景兄你别去气他。”
景郁:“……那小阿菱呢?”
牧野:“那死丫头如今可是在南疆说一不二,厉害死她,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她天天往山上躲,能不能找到人都是另说。”
景郁绝望地往南陨城身上一躺,“偌大的南疆十万大山,竟然容不下我堂堂一个疆主。”
南陨城趁机哄她,“那小七便在我身边待着,天下之大,我怀里总能容得下你。”
牧野和雪冥齐齐翻白眼,南陨城这些年别的没长进,这哄景郁的情话学了一箩筐。
而景郁这十年,除了看起来更成熟,更有韵味,其他是一点没变。
南陨城太过娇惯她,这人的性子跟十年前一般无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仅自已无法无天,还带着两个孩子无法无天。
若非如此,也干不出带两个孩子一起,勾引雪冥的事。
这几年,雪冥往摄政王府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南陨城真的把景郁照顾得很好,已经不需要他再时常调理身体。
甚至两个孩子要更亲景郁一些,因为她什么都不做,天天带着俩孩子疯玩。
南陨城是管了小的,还得哄大的,不过他倒是乐在其中。
第722章
新的故事还在继续
每每景郁带着两个孩子惹祸了,南陨城先得教训两个孩子一顿,让他们面壁思过。
然后又要哄景郁,让她玩归玩,绝不能受伤,一句苛责也无。
这反倒让景郁不好意思,如此好几年,才成熟了不少,总算是不带着孩子惹祸了。
她自已在外惹祸倒是不怕,南陨城不知,也总有雪冥善后。每日潇洒自在,有时候比十年前还要幼稚任性。
“景兄,其实有些人的日子是先甜后苦,有些人是先苦后甜。你说我们以后会一直这么好的,对吧?”牧野望着天上的圆月,问了一句。
景郁侧头,捏了捏他的脸,“当然。我们家小牧野现在不幸福吗?不幸福可不是我的问题,大雪球你多去藏花阁跟那些男倌儿多学学怎么伺候人吧。”
雪冥:“……”
他早说了,景郁这性子别说十年,这一辈子他都得受她拿捏。
牧野不舍得雪冥被说,小小声替他辩解,“景兄不是的,大雪球很厉害的,没有不幸福。”
牧野的脸红得厉害,他初经人事,只一回想,脑海里的画面就源源不绝,很难停下。
景郁:“!!!”
她一下坐直,上上下下扫视雪冥,“真……的?”
南陨城忙把她拉回来,“雪主读万卷书,自是什么都懂,我们便不必操心了。”
牧野视线乱扫,脸越来越红。偏偏雪冥也是学坏了,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小野,在想什么?”
说话的同时,手还不老实地探上牧野的腰。
牧野:“!!!”
正在牧野不知所措时,砰的一声,一朵烟花在天边炸开,而后是连续不断的声音。
整个天空都被烟花填满,夜幕被照亮,吸引着百姓们出来围观。
房顶上的四人望着烟花,神情如出一辙。
若是曾经,太过美好,他们会觉得不真实。
可现在,最爱的人就在手边,最亲的人就在眼前,再没有比这更真实的幸福了。
烟花炸响的声音不绝于耳,南陨城冲雪冥遥遥举杯,挑眉看他。
雪冥勾唇一笑,轻扬酒杯,一饮而尽。
不需言语,他知此为南陨城送于他与牧野的盛大。
天下人也许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却会因为这场烟花美景,记住这一天。
有心人会猜想,这该是谁在替谁庆贺,又是在庆贺什么。
无论是什么。总归是高兴的事,才会如此庆贺。
也许他与牧野得不到所有人的祝福,却可以让所有人感受到这一份喜悦。
南陨城,有心了。
烟花易逝,只是因为出现的时间不够久。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的烟花,几乎能永久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再是易逝,只要有心,亦能永存。
景郁靠在南陨城的肩头,忽而听着耳边传来男人委屈巴巴的小声嘀咕,“小七,我也厉害,要不……”
景郁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
她直接打断南陨城,“不试,明天我还想起床!”
南陨城笑了,低头亲了亲景郁的额头,“好,听你的。”
他以前只嫌弃父亲母亲老夫老妻了,还每日黏黏糊糊卿卿我我。
如今到自已身上才知,他的小七,他怎么爱,怎么宠都觉得不够。
看她大笑,他也会笑。看她闯祸,他也会笑。甚至看她生气,他都觉得可爱,心底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喜悦。
这般情感,说不清,表不明,唯亲历者懂。
景郁望着烟花,嘴角噙着笑意,那些过往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南陨城。
这个男人的包容耐心和温柔,给了她无比笃定的爱和倚仗。
她就是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离开。
她没想过有一日,自已的肆无忌惮,竟是另一人给的底气。
不仅底气,还有勇气。
她凑到南陨城耳边,“南陨城,听说你想要女儿。”
南陨城摇头,一把抱住她,“不要,不生。”
景郁失笑,在心里盘算,要不要这事,可由不得他来定。
烟花坠落在湖面,倒映出一片繁华。
雪冥偷偷探在牧野腰间的手,轻轻一带,人就到了他怀里。
牧野也是坦然,他景兄在这呢,他什么也不怕。
“大雪球。”牧野望着雪冥漂亮精致的侧脸。
“嗯?”雪冥轻轻应声,眼睛盯着烟花,不愿错过这良辰美景。
牧野离得近了些,小声道:“谢谢。”
雪冥接受得坦然,“不急,等明日我着人再送张床来,你再谢不晚。”
牧野噘嘴抱怨,“你如今怎地像个欲求不满的人一般,与你说正事呢。”
雪冥侧眸看过来,“不是像。”
牧野:“……你活该,我就不给你,明天开始我住摄政王府。”
“小野。今日可是你我大婚日,你忍心让我独守空房?”雪主装起可怜来,谁人招架得住。
那委屈巴巴地眼神,微微泛红的眼尾,潋滟水光地粉唇,白净肌肤上的红痕。
牧野的脑袋嗡嗡地,巴掌轻轻盖住雪冥那张脸,“你转过去,别看我。”
雪冥轻笑,捉住他的手,慢慢道:“小野,该我谢你。我曾怨天尤人,内心荒凉,是你的赤子之心让我冰冷的心生出一丝热气,如今,不仅暖得自已,也能暖得了你。”
牧野得意着,“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雪冥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直至烟花落幕,他心头都是热热的。
房顶上一片温馨安静,下方空荡的街道却突然传来声音,“阿晏,你等等我,你跑什么?你与我生完气了没有?我都说了,你不要赐婚便不要,你如何还要生气?”
“你为何要赐婚?你若不愿我在你身边,我走就是。”
“诶,你这小脾气,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还这样。你乱想什么,我就是想有个人照顾你。”
两人越跑越远,哪里有少年帝王的样子,活脱脱两个幼稚的孩子。
房顶上四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他们的故事结束了,新的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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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后续就是真番外了,先写离诗诗和乔仞这一对吧。
第723章
离诗诗×乔仞——初见
离诗诗第一次见到乔仞时,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一个从西南小镇来的空降小官吏,即便背着救助西南水患灾民的大功劳,可在东禹皇城这个地方,看的不是功绩,是背后的靠山。
乔仞是七王爷塞进吏部的,而吏部尚书吴启元偏偏又与七王爷不对付。
不仅如此,这人分明是七王爷的人,却时常在朝堂支持摄政王。东禹朝堂谁人不知七王爷与摄政王之间有难以调和的矛盾。
可乔仞此人,许是不曾沾染朝廷的虚伪风气,做事坦荡,为人光明,心里想的与做的一致。
即便他只是个小官,这样的一个人在朝廷上,也让那些官员极看不顺眼。
那一日,本是个好天气。
离诗诗在皇宫待得憋闷,想出宫走走,正巧就看到一个官员故意撞了乔仞一下,乔仞不小心踩到他的鞋子。
那官员就当众逼迫乔仞跪下给他擦干净鞋。
路过的官员个个都在等着看好戏,七王爷在军营,许是还不知道自已带回来的人,受到如此屈辱。
离诗诗远远地看着,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若是她将乔仞受欺负的事告诉七王爷,说不准会取得七王爷的信任,或许还能得他高看一眼。
然而,正当她准备赶往东营时候,她却看到那个如青松一般的男子,毫不在意地蹲下身,用袖子擦干净了官员鞋上面的灰尘。
乔仞模样清秀,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其高雅气质。
只见他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起身致歉,“是乔仞冒犯,对不住。”
如此坦荡,如此平静,倒是给离诗诗看笑了。
要么这人是个傻子,人家在故意欺辱他也不知。
要么,这人胸中有丘壑,旁人的行为眼光影响不得他分毫。
离诗诗觉着,乔仞该是后者。
可离诗诗可是见惯了朝堂上,那些得理不饶人的嘴脸的。
他清风拂面,大度忍让,可不见得别人与他一般。
那官员得理不饶人,“乔大人从小地方来不懂规矩就算了,是不是也该好好打听一下。本官这鞋可比你这条贱命还贵,你一句对不住就想了事,莫不是以为自已有七王爷撑腰就以为没人敢动你了?”
离诗诗蹙了蹙眉,目光不离乔仞。
忽而,乔仞抬眸,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对面前的官员拱手,“李大人说笑了,七王爷不过是因为西南水患一事,提拔下官,扬东禹皇恩浩荡。
乔仞身份低微,入不了七王爷的眼。今日之事下官愿赔偿,不过下官俸禄有限,可否请李大人容缓几月?”
进退有据,谦卑有礼,那李大人若是再咄咄逼人,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不过,就连离诗诗也没料到,今天李大人是铁了心要乔仞丢尽脸面。
最好是受尽屈辱后,主动辞官回乡,才正中他的下怀。
李大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乔大人还真是巧舌如簧,本官这鞋五百两银子,你一月俸禄才五两,缓几月?缓几年你也赔不起!”
乔仞仍旧不卑不亢,“那依李大人之见,该如何是好?”
李大人冷笑一声,嫌弃地甩了甩鞋子,“本官本也不在乎这几百两,就是最近总觉得日子无趣。
不若乔大人绕着皇宫爬一圈,一边爬一边汪汪汪的叫,这事就算了了,如此最好。”
一直低垂着头,低眉顺眼的男人忽而抬眸看向李大人,那一瞬间眸光犀利。
李大人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却看到乔仞眼中仍旧是温和的笑,顿时破口大骂,“真是贱命贱事多,西南那地方难怪出水患,就是因为都是你这种人,活该!”
离诗诗眯了眯眼,看戏的心情都没了,暴脾气一上来,她有点想骂人。
她看了眼乔仞,这男人眼底冷光一闪而过,与方才那逆来顺受地模样截然相反。
离诗诗挑了挑眉,缓步走过去,“李大人好厉害啊,西南水患是天灾,灾民遍野是官府之罪。
摄政王亲告天下书,西南灾民横生乃朝廷之过,官员自省,再无下次。可到你这里,却是活该。
你说,要是摄政王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会怎么做?本公主可是听说,摄政王要卸谁的乌纱帽,可就是一句话的事,谁也拦不住!”
乔仞深沉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娇俏身影上,恭敬行礼,“拜见北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