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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景郁想着被南陨城吊在地牢里抽打的乐榆,忘了自已在装晕,大声道:“我们都重伤,恐怕顾不了小牧野了。”

    雪冥紧紧握着拳头,手腕处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他体内的血,本就比常人要少。

    他目光阴郁地盯着那一对“狼狈为奸”的人渐渐远去。

    周围如何吵闹打杀他也无心理会,朝着牧野走去,脚步愈发地快。

    满脑子都是乐榆逃了,随时可能会找牧野的麻烦。

    高高瘦瘦地身影立于牧野身前,沉默,再沉默。

    一直到外围两国军队都安静了,两人仍旧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雪冥忽而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腕,“再咬一次,可能消气?”

    那只手,手腕是好的,可手臂上、肩膀上,两只箭头深深地嵌进肉里。

    牧野抬头,双眼通红,咬着牙,“不劳雪主费心!”

    第355章

    她跟南陨城谁跟谁啊,想看就看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一开始还走着,后来就开始跑。

    雪冥抬脚便追,刚跑两步,忽然面露痛苦,跪倒在地。

    身上的筋脉像是被扯动一样,根根凸起,青色的血管几乎要爆开。

    没过一会,痛苦愈甚,白净的肌肤上出现一层

    血雾,不多,但却遍布了全身。

    牧野听到动静,回头看时,看到的就是雪冥全身是血的模样,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大雪球!”

    雪主殿。

    距离北雪皇宫不远,装饰富贵华丽,可没有一丝人气。

    只是幸好,一切用具应有尽有。

    雪冥安静地躺在金丝檀木所制的床上,呼吸微弱,濒死之相。

    南陨城低声道:“心绪激荡之下,影响了蛊王。蛊王发狂,带动寒毒,两相对抗之下,五脏六腑皆受损伤。”

    因而全身出血,是身体承受不住所致。

    牧野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床上的雪冥不说话。

    “雪主身体极度虚弱,让他休息吧。”南陨城拉着景郁离开房间。

    牧野站在门口不动,景郁也不管他,把最外面的门关上,留他在屋里。

    正厅中。

    景郁刚坐下准备喝口茶,赤月便在她面前跪下,“赤月参见主子,参见王妃!”

    “噗!”景郁一口茶尽数喷在地上,要不是她及时扭头,恐怕都要喷在赤月头上。

    林风因着刚才跟赤月一起去挟持北雪国主,反而把他给放走的乌龙,被赤月臭骂。

    此刻不由得出声讽刺,“我家王爷是男人!什么王妃?就算是王妃,也应该是摄政王……”

    说到一半他住了嘴,陷入了迷茫。

    现在摄政王与他家王爷公开说要在一处,他家王爷不能当王妃,难不成他要叫摄政王王妃?

    林风悄悄咪咪地瞄了眼南陨城,正站在他家王爷身边,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王妃两个字,他喊不出口啊。

    景郁看林风那小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个……本王,这个……”

    她正想着怎么回答赤月,南陨城接过话头道:“在外称七王爷便可。”

    赤月应道:“是,是赤月考虑不周。”

    景郁很奇怪,她现在伪装男人这么失败了吗?

    过了会,她才知道,不是她伪装没到位,是身边有叛徒。

    雪主殿虽然器具齐全,但是没有女子衣服。

    赤月送来了一堆女子贴身衣物,还有些亮晶晶地镯子银钗。

    景郁一边嫌弃地挑挑拣拣,一边训南陨城,“南陨城,你是不是有问题?我现在不能穿这些啊。”

    只两人在房间,南陨城坐在桌边喝茶看她,“如今在北雪,该知你身份的已然知道,不知你身份的,都不会往那方面想。

    况且北雪天冷,以雪主如今情况,想来还需在此多待一段时日。你里面穿的轻松些,不必担心被人察觉。”

    “那送这些镯子钗子做什么?你戴?”

    南陨城哭笑不得,“送于你赏看,虽不爱佩戴这些麻烦的物件,却是爱这亮晶晶地小珠子,拿着玩就是。”

    景郁嘿嘿一笑,南陨城还怪了解她的。

    “小七。”南陨城忽而正色喊,“过来。”

    景郁玩的正开心,手腕到手肘处,一截小臂,戴满了各种各样地镯子,金的、银的、翡翠的,眼花缭乱。

    南陨城无奈,一个个给她摘下来,拉着她在床边坐下,自已则半蹲在一旁,仰头看她,“腹部的伤口,给我看看。”

    景郁一下捂住肚子,“我自已来!”

    “小七!听话。”南陨城微微蹙眉,握住她挡住腹部的伤口,“乖,给你上药,不做别的。”

    景郁奇了,“我肚子上的伤口,除了上药你还能做什么别的?”

    她嘀嘀咕咕,“想取我肾,你这技术设备也不支持啊。”

    景郁很纠结,她身上的伤挺严重的,南陨城看了又露出那种心疼的眼神,她不知道怎么办啊。

    可现在,这人又不依不饶……

    “哎,烦死了。”

    她把上衣一脱,里面的束胸从胸口一直绑到腹部,此刻腹部的束胸已经被血染红。

    她三两下全部拆了,往床上一躺,“上吧。”

    眼不见为净,她索性闭上眼睛,省得看南陨城那心痛的眼神。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南陨城在看向她的一瞬间,倏地收回视线。

    耳根子开始泛红,一直到整张脸,再到脖子,红了个彻彻底底。

    因着束胸缠绕,全部拆开。

    景郁的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包括……胸口。

    她大大咧咧地,丝毫不以为意。可对某南姓人来说,有些致命。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只因那一眼,不止看到了胸口的雪白,还有腹部大片的血迹和裂开的伤口。

    闭着眼睛摸到被子盖在景郁的脑袋和胸口上,南陨城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完,景郁刷得一下抓起被子扔到一边,控诉道:“你想闷死我啊。”

    南陨城立时僵在原地,眼神发直。

    而后猛得背过身,哑着嗓子,“小七,盖好,只露出伤处便好,别凉着。”

    景郁看了看旁边烧得正旺的火炉,她其实有点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已,上半身光着,胸口没有束胸,什么都没有。

    她眨了眨眼睛,不是离诗诗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身心交付吗?

    她的身体,南陨城也可以看啊。

    她允许了的。

    “南陨城,不如你也脱了给我看看,你身上也有伤,这样就公平了。”

    南陨城揉了揉眉心,狠狠皱眉,“小七,你可知,男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是没有自制力的。”

    景郁哦了一声,“你也是?”

    南陨城点头。

    景郁:“那是挺没用的。”

    南陨城:“……”

    他该如何让这小妮子知道,她如今正在玩火!

    她抓过被子盖住胸口,“好了,你转过来吧。”

    虽说男女有别,可她跟南陨城谁跟谁啊,还跟她客气,还不看。

    景郁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啧啧直叹。

    她本就随意一挡,也没挡完全。

    南陨城埋头清理她腹部伤口时,视线稍稍一转,就能看到被子阴影底下若隐若现地雪.白,圆圆地,或者……也是软.软的,兴许……也是香香的。

    好闻,也……应该也……好亲。

    伤口重新包扎好,景郁毫无所觉地睡了过去。

    而南陨城,死死地盯住那一处,只觉得自已快要疯了。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

    第356章

    说过的,江山为聘

    景郁睡着了,南陨城苦笑着叹气,以内力强压下小.腹的燥.热。

    将被子展开,仔仔细细地给她盖好。

    看着景郁熟睡的面容,南陨城心疼不已,“等你懂得多些。”

    这几日,景郁奔波不停,就没有睡个安稳觉。

    若是换个人经历这几日的事,情绪定是难以平复。

    可她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仿佛经历的不是生死,只是一道关卡。

    过了就过了,不必纠结,也不必再提。

    这般心态,是要经历多少生生死死地磨难,才能练成。

    南陨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景郁的脸,“小七。你,是老天爷赠与我的礼吧。”

    这般性子,不是在王府看几年书就能养成的。

    他先前想过,也许外人眼中常年在七王府不出门的七皇子,暗地里练就了一身好本事。

    然,功夫好练,心智可磨。

    但那领军冲锋的魄力,沙场无畏的胆量,绝不是磨炼二字就能拥有。

    定然是要经历无数次生死,无数次化险为夷地危机,方能有此能力。

    “小七,好好睡。”南陨城声音温柔。

    不论她因何出现在他身边,他定然要悉心守护。

    南陨城退出房间,在隔壁房间,把林风叫了进来。

    林风不明所以,等他看到南陨城褪去衣衫后,身上遍布交错的伤口时,才明白过来。

    “摄政王,您……”

    南陨城神色如常,“止血清理上药即可,若有腐肉便割掉,有毒的地方将毒血挤出,那边是解药。”

    林风咽了咽口水,摄政王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地上的衣服,除了外衣是干净的,里衣早就被血染透。

    有的地方化脓血黑,分明是中了毒。

    还有的地方,里面竟有银针埋在肉里。

    一处处伤口看过去,看得他心惊胆战。

    林风哪里见过这架势,忍不住问:“摄政王怎不叫赤月姑娘来,她应懂得更多。”

    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南陨城手撑着额头,眼眸微闭,“避嫌。”

    说着,他又勾了勾唇,“虽说你家王爷不懂,定然亦是不在意,可本王一丝一毫都不愿她失落。”

    那人脑子里本就没有多重的男女区分,他若不看重些,要如何教她。

    若是日后忽然开窍,懂了。再想起今日事,也恐她失落。

    林风听着一脸懵逼,偷偷看南陨城苍白的脸,想着摄政王应是伤糊涂了,在这胡言乱语呢。

    他也不敢怠慢,一处处伤口清理,仔仔细细地上药。

    一盆盆血水端出,赤羽卫在外等候,又一盆盆往里送。

    一直到傍晚,林风才把南陨城身上的伤给包扎完。

    南陨城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此事不要告诉七王爷,她身上有伤,不可忧思过重。”

    “是。”林风出了房门。

    赤月在门口一直等着,见他出来,忙问:“主子如何?”

    林风也是有些累,有气无力道:“伤很多,轻伤无数,三处重伤。”

    若非摄政王功力深厚,换个人,早死了。

    可摄政王却来不及仔仔细细地处理伤口,能看出来只简单止血,安排好东禹的事,而后就立刻调兵来了北雪。

    赤月心生愧疚,“是我办事不力,竟让雪主陷入困境。”

    否则,主子也不至如此劳累。

    林风向来也是心善,虽然赤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见她那样,也不忍心,劝道:“你别伤心。摄政王定是因为我家王爷而来,不是因为雪主。”

    赤月皱眉,并没有被安慰到。

    白了林风一眼,转身离开。

    以往安静得连个鬼都看不见的雪主殿,此刻不仅住了许多人,竟还飘出了炊烟。

    十万南家军在雪主殿外扎营,完全没把不远处的北雪皇宫禁卫军放在眼里。

    他们没有抓北雪的任何一个人,就连北雪国主,也把他放了回去。

    只是雪主殿离皇宫不远,南家军一驻扎,变相地盯住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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