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这小桌子,几乎只有她小臂那么宽。要不是离诗诗娇小,还真躲不下。这时,乐榆忽然走近,景郁坐着他站着,倒是第一次与景郁的气势平分秋色。
“姐姐,当然不止这些。”
他微微一笑,“姐姐可听说过春宵一刻?”
景郁蹙了蹙眉,手臂肌肉绷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看了眼离诗诗,双眸迷离,小脸潮红。
景郁撑着额头,道:“不曾。”
乐榆扔了酒杯,直接对着小酒坛喝。
半晌,他摔碎酒坛,声音怪异地解释,“春宵一刻,取花宁国一种致幻的草制成的……春.药。只沾一滴,便可度春宵,原本是我那师兄在床笫之间与美人所用。
只因,中了春宵一刻,自制力再强的女人都会求着男人,哪怕是跪地哭泣也要求着。”
乐榆地喉结动了动,“若无男人,身中春宵一刻地女子,必会被欲念所噬,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自已,哪怕是流血疼痛也享受其中。
春宵苦短,一夜过后,药效尽失,姐姐你会想不起来今夜此时发生了什么,你不会记得是怎么开始的。你只会记得你与我肌肤相亲,融为一体。”
乐榆一步步靠近景郁,声音逐渐沙哑。
第284章
她也是想护着他的
月已中天,可整个皇城几乎灯火通明。
百姓们纷纷挤在街口,伸长了脖子往七王爷府地方向看。
整个王府被盔甲着身的将土围了三层,火把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林风看着都眼熟,都是东营的人。
可是,摄政王围七王爷府做什么?
与此同时,钟逸闻府上。
吴启元匆忙禀告,“老师,南陨城带兵围了七王爷的府邸,来势汹汹,只怕不妙。”
钟逸闻也着急忙慌地穿衣,神情凝重,“上回在东营见七王爷帮着南陨城说话,还以为此二人不知何时化干戈为玉帛了。现在看来,是七王爷自作多情,南陨城终是要出手对付他了。”
“老师,可要护七王爷?现在七王爷府跟铁桶一般,无人敢靠近,声势浩大,也不知是为何。”
“此番南陨城动静这么大,不宜与其硬碰硬,去了也无用,先看看再说。”
“也不知七王爷是如何招惹了南陨城。”
这时,一旁钟逸闻的谋土突然道:“听闻七王爷近日带了一年轻男子入府,且几日未出,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吴启元脸色怪异,“你是说今夜此举……是南陨城争风吃醋?”
那谋土抚了抚胡须,“也不是不可能。否则以摄政王的性子,如何会半夜扰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坊间传言,摄政王肖想七王爷,竟是真的?”
“好了!”钟逸闻沉声打断两人,“百姓无事可做,日日编造流言,你们也无事可做了吗?南陨城与景郁是何关系,试试便知。
今夜南陨城带着大军,吩咐你们手底下的人,不可靠近。若他动了真怒,此时凑上去就是找死。”
“是,老师。”
七王爷府。
莫锋与林风面面相对,很难解释此时的情形。
“摄政王命我等守住王府,没他的命令,谁也不可以进出。”
林风一脸懵逼,直到看到南陨城杀气腾腾地身影,他突然狂奔向景郁的房间。
一定是王爷惹到摄政王了,摄政王来杀王爷了,好可怕!必须告诉王爷让他逃命去!
然而,刚跑了两步,后领子就被人拎住。
赤渊拖着林风远离南陨城,低声警告,“别乱来。”
林风不停挣扎,“我要救我家王爷!”
林风功力见长,赤渊要想一直制住他也有些难度,索性直接点了他的穴。
这才能好好说话,“七王爷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主子就算伤害自已都不会伤害七王爷,老实待着!”
林风身体不能动,嘴巴还能说话,“那摄政王这么凶,是为何?”
赤渊沉着脸不说话。
方才摄政王府飞进一只鸽子,带着信。
他将信呈给主子后,主子就是这副要杀人的样子。
南陨城的背影自前院消失,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信上写的是:今夜子时,七王爷承欢身下,滋味难言。
他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远远地,便看到景郁房间的烛火。
与此同时,女子的难耐呻.吟声以及男人的闷哼声一一传入耳中。
南陨城疯了一样冲向房间,还未靠近,澎湃内力直冲房门,两扇木门应声倒下。
房间内,那抹熟悉的红色惊讶地回头,面前躺着被打得奄奄一息地乐榆。
“南陨城?你怎么来了?”景郁动了动手腕。
教训乐榆太用力,手腕抻了一下。
南陨城呆呆地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腿一软,半跪在地上。
景郁吓了一跳,冲过去扶他,“你怎么了?”
刚一靠近,南陨城将她整个抱进怀里,手臂用力,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景郁这才发现南陨城的身体在抖。
耳边还有离诗诗细碎难耐地声音。
景郁拍了拍南陨城的肩膀,“你等会,我要带诗诗公主去找雪冥。”
南陨城嗯了一声,眸底地猩红一点点散去。
这时,雪冥却到了。
神色间带着些许疲惫,狐裘也不似往常那般雪白,他已不眠不休好几日。
景郁很惊讶,“大雪球?你怎么也来了?”
雪冥看了眼南陨城仍旧半跪地身影,“某人调动东营大半将土,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造反。本尊来看看可有机会趁火打劫,入主东禹。”
景郁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忙道:“正好,你快来看看离诗诗,乐榆说是什么春宵一刻,你听过吗?”
雪冥路过南陨城,踏进房间。
乐榆已经被景郁打得晕过去了。
雪冥扫了眼离诗诗便往回走,“花宁国的肮脏玩意,无解,找个男人与她便是。”
景郁着急起来,“她还未嫁。”
雪冥头也不回,“此药无解,若不与人交.合,天亮必死。性命与贞洁,你让她自已选。清神丸,可得半刻清醒。”
景郁接过雪冥扔过来的小瓶子,不由得恼,“这人现在真是除了小牧野,谁人死活都不关心!”
她把清神丸喂给离诗诗,趁着药效入体之时,把南陨城拉起来。
“南陨城,你起来啊,跪着干什么?”
南陨城抿着唇起身,视线落在昏迷的乐榆身上,忽然拔出景郁腰间的匕首,朝他走过去。
“等等,等一下。”屋内烛火明亮,景郁这才看清南陨城眼底地红色和浓重地杀意。
她对上南陨城的视线,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什么都没有了,温柔没有了,戏谑没有了,连惯常地强势也没了。
只有恨。
只有杀戮。
那样的眼神景郁太熟悉了,被杀戮支配的人,都有这样一双眼睛。
“南陨城,不要。杀了他,会打仗的。”
南陨城盯着她,视线聚焦在她脸上,神情有了些松动,只是语气仍旧冷冰冰,“本王无惧。”
“可百姓无辜。”
“与我何干?”
说这话时,南陨城拿刀的手抖了下。
景郁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南陨城,你相信我吗?”
南陨城看着她的眼睛,沉默。
景郁道:“你不要想着如果不是诗诗公主,今夜那般样子的就是我,不是的。是我对不住诗诗公主,权衡利弊之下让她替我挡了灾。如果没有她,今夜就算我一无所获,我也不会随了他的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对危险的感知,早在一次次生死搏命中变得无比敏锐。
宁愿退一步,也不会拿自已的安全冒险。
除非她有把握全身而退。
或者,有她需要用命守护的东西。
否则,她不会出事,不会冒险。
“南陨城,救诗诗公主重要,我没事,我很好,你放心,我在呢。”
景郁不知该是怎么个心情。
南陨城真的是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以为了她丢掉一切。
可她却不能让他真的丢掉一切。
他想守护她,她又何尝不想护着他,乃至他护着的一切。
所以她会好好保护自已。
第285章
今夜要把话说清楚
景郁给离诗诗吃了清神丸,看着她的眼神自迷蒙渐渐清醒,可身体的难忍感仍旧让她很不舒服。
景郁看了看门外南陨城的背影,扭头对离诗诗说道:“诗诗公主,对不住。那酒里有药,药性极烈,除非与男子……否则你会死……对不起我……”
“七王爷!”离诗诗脸通红,目光灼灼地盯着景郁,“你帮我把乔大人找来吧。”
景郁很讶异,“你与他?”
离诗诗身上难受,把自已紧紧裹在棉被里,眼神却是清明地,“七王爷无需自责,这是诗诗自已的选择。”
她看了眼南陨城映在门上的背影,小声道:“摄政王一定很生气吧,如果是你,他一定会疯的。”
景郁不赞同地蹙眉,“这与身份无关,你不该受这无妄之灾。诗诗公主,你来选,若你不愿,我定想尽办法,不会让你死。”
离诗诗嘿嘿一笑,“愿!如何不愿?”
离诗诗害羞起来,“乔大人克已守礼,天天说我不可与他太亲近。七王爷,你别说是我找的他,你就说我中毒了,看乔大人愿不愿。他若不愿,便拜托摄政王找个可靠的暗卫吧。
我北渊女子,骑射打仗,性命为重。一具躯体而已,诗诗不在意。更何况,皇兄在送我来和亲之时,我就已经想到了会与不爱的男子成婚,一切皆有定数,七王爷不必自责。”
在离诗诗心中,能让摄政王欠下一大恩情,她便是死,亦是为北渊而死。
各有谋算,却也不乏真心。
景郁看着离诗诗的眼睛,道:“如果你确定的话,我就去找乔仞。只是,诗诗公主,无论如何,我欠你一情。”
清神丸的药效快过了,离诗诗又开始难受,借着最后一丝清醒冲景郁笑道:“那七王爷可要记得,与摄政王成婚时,允我观礼。”
话说完,细碎地声音再次响起,为了不让离诗诗伤到自已,景郁将她捆在被子里。
景郁出了门,握住南陨城的手。
已经让赤渊去找乔仞,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乐榆也已被南陨城扔出了七王爷府。
景郁才发现南陨城的手好凉,她学着南陨城哄她的样子,一点点摩挲她的手背,仰头望着他的侧脸。
忽然,南陨城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从后院飞出王府,在房檐上疾行。
“等一下南陨城,乔仞还没来,万一他不愿意帮忙……”
“他会愿。”南陨城低头亲了亲景郁的额头,渐渐找回了理智,“若不愿,何以想尽了办法让离诗诗透露钟逸闻与北渊合作内容,为保北渊罢了。”
乔仞一东禹官员,保北渊,只可能是为了离诗诗。
两情相悦,身份阻碍。
南陨城抱着景郁落至摄政王府的房顶。
摄政王府的最高处,一只粉色地丑豹子彩灯正随风飘动。
有些滑稽,可南陨城却看得认真。
南陨城不言不语,就那样一直抱着景郁。
景郁不喜欢这种安静,开始找话题,“南陨城,你说为何只有男女一起才能解药性?到底是怎么解的呢?我有点好奇,要不我们去看看?”
南陨城心头的压抑被景郁这猝不及防地问话给打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上景郁那求知欲旺盛地眼神,他重重叹息,“你究竟是如何长大的?”
景郁扬了扬眉,心说:杀人啊,杀着杀着,她就长大了。
不过南陨城眼底杀意未消,她还是别提杀人这一茬了。
“南陨城,你先放我下来,抱着不累吗?”
“小七。”南陨城垂眸看她,“我可有告诉过你,我,心悦于你。”
景郁摇头,“没有。”
南陨城定定地看着她,“那我现在说与你听。小七,我心悦于你,生生世世心意不改。”
莫名地,景郁心跳如雷。
心悦,是喜欢的意思吧?她也挺喜欢南陨城的啊,有必要说的这么郑重吗?
她推了推南陨城的胸口,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你,你先放我下来,我没法喘气了。”
南陨城轻轻将她放下,却不放手,倔强地抓住她的手,在屋顶上坐下。
景郁侧眸看了南陨城一眼,道:“南陨城,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啊?”
南陨城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轻声问:“小七,你心里可有我?”
“有啊!”景郁有点生气,“我说过,我心里有你的。还有牧野和雪冥,都有。”
“那我与他们可有何区别?”
月光洒在屋顶地两人身上,便是景郁的红衣也隐没在黑暗中,像是躲起来说悄悄话地两人,只有月亮看着,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