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景郁不解地问:“诗诗公主为何想去东营?”离诗诗答道:“诗诗曾阅得南将军生前事迹,听闻南将军在世时,东禹与北渊交好,曾邀北渊将军入东禹军营参看训练。
南将军曾言:军人镇守一方,是为防而非攻,强者不欺于弱者,非凡者扶于弱者。”
(强大的人不会欺负弱小的人,而超越强大的非凡之人,不仅不会欺负弱者,还会帮扶他们。)
离诗诗眼露憧憬,“虽然南将军去世后,东禹便再无此规矩,可诗诗很想看看,那样传奇的人带出来的兵,会是什么样子的?”
景郁点头,她在南陨城那里也看到过不少关于南将军的事迹。
确实是个传奇人物。
不仅心有东禹,更有整个天下百姓。
毕生愿望,便是九州和平共处,各国百姓都不再受战争侵扰。
事实上,南将军在世时,凭借着他超强的领导力,和南陨城从无败绩地战神之姿。
九州曾经非常安稳。
毕竟东禹最为强大,便是东禹定规则。
只是南将军去后,东禹将土颓靡,九州便又生出乱象。
而南陨城离开了战场,东禹的兵力也不再那般所向披靡。
朝堂之上的事,也不是舞刀弄枪就能一劳永逸的。
南陨城没有三头六臂,他只能顾及一头。
景郁没想到,离诗诗,还是南陨城父亲的小迷妹呢。
她笑了笑,“好,本王带你去。”
带着离诗诗从后宫出来,正看到南陨城立于庭院中。
身姿挺拔,锦袍飘逸,俊秀的面庞尽是清冷。
景郁喊了一声,“南陨城。”
霎时间,清冷褪去,唇角柔和,南陨城抬脚走过来,“可要去东营?”
离诗诗呆呆地望着南陨城,甚至忘记了行礼。
摄政王,竟也是会笑的么?
直到景郁提到她的名字,离诗诗才回神行礼,“诗诗拜见摄政王。”
“她想去东营。”景郁凑近南陨城,“她是南将军的崇拜者呢。”
南陨城扫了离诗诗一眼,淡淡道:“东营不许女子入内。”
景郁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个……这个……
她貌似不太好发言。
景郁不说话,离诗诗更不敢开口了。
沉默良久,她小声道:“请摄政王恕罪,是诗诗越矩了。”
景郁叹气,南陨城不同意,她真帮不了离诗诗。
不过看南陨城这么生气的样子。
要是有一天知道了她是女子,还在东营待了那么久,会不会气得弄死她?
景郁想:绝对不能让南陨城知道她的身份。
不然估计兄弟都没得做。
离诗诗识趣地走开,离开之前她看了眼南陨城的背影,既忧伤又雀跃。
东禹摄政王果然名不虚传,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怦然心动。
只不过,他似乎不喜欢自已。
离诗诗看着那方,景郁在说话,南陨城微微偏头俯身,侧耳去听,极尽耐心与温柔。
摄政王似乎只有在面对七王爷的时候,才会这般温柔。
景郁其实正在给南陨城打预防针,“其实我觉得让她进了军营也没事,离诗诗擅长骑射,说不定可以教教其他人呢?”
“七王爷带着兵部参事之职回东营,东营将土定然不喜。此时,你还要为了她担责?”南陨城微恼。
景郁惊了,“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喜欢她一样。”
“难道不是?”
“我去!南陨城今天疯了是吧?是不是想打架?单挑啊!”
南陨城还未来得及开口,牧野从远处跑来,手上还举着一封信。
“景兄,景兄!”
“咦?小牧野?怎么了?”
牧野把信随手扔给南陨城,冲景郁咧嘴一笑,“景兄,我想你了,你要去哪?带上我呗。”
“去东营,那信是什么?”景郁用下巴指了指南陨城手上的信。
他正展开来看。
景郁看到南陨城那样子,皱了皱眉,这人看信什么表情?
说是高兴吧,神情又很严肃,说他不高兴吧,眼神里尽是喜悦。
牧野随意道:“在摄政王府门口发现的,放在屋檐下,很隐秘。”
要不是他害怕百炼宫的人在附近,他也不会观察得那么仔细。
景郁好奇地张望,悄悄咪咪地把脑袋伸过去,“南陨城,这什么啊?我能看……”
问着能不能看,景郁仗着自已眼神好,已经把信扫了大半。
只是这信的内容,让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良久,就连牧野都觉得奇怪了,探头去看,“怎么了?不就一封信吗?”
“不许看!”
景郁大叫,随后一把抢过南陨城手上的信,左右不知道怎么办,最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南陨城忙阻止,“胡闹!快吐出来!”
景郁一脸愤然,用眼神告诉他:我不!
南陨城又气又无奈,抬手轻轻捏着景郁的两侧脸颊,“快点吐出来,本王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景郁仍旧是眼神示意:你确定?
“快吐出来。”南陨城道。
景郁张嘴,南陨城便用手指从她嘴里取出纸团。随后内力催动,纸团化为碎片。
牧野惊呆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第191章
南陨城对她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景郁没工夫理他,瞪着南陨城威胁他,“我跟你讲啊,那是当时我故意骗她的权宜之计,不是真的!”
南陨城道:“本王知道。”
景郁一脸狐疑,“真的?”
“嗯。”南陨城点头。
信是舒芯留下的。
舒芯义愤填膺地细数了景郁的罪状。
——师兄亲启,舒芯深知师兄视七王爷为友,甚至为了七王爷不惜想要舒芯的性命。虽如此,但师兄妹一场,舒芯不愿师兄被其蒙蔽。七王爷对师兄你藏有不轨之心,其亲口承认心悦于师兄。此情为世所不容,师兄应早日与七王爷撇清关系,勿被其牵连。
景郁没想到舒芯离开前还要告她一状,慌乱之下只想毁尸灭迹。
现在想想,她刚刚的行为是要多蠢有多蠢。
南陨城都看完了,她就是吃下去也没用啊。
景郁叹气。
只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南陨城似乎并不介意。
一时间,她搞不明白他是不介意被男的喜欢。还是不介意被她当挡箭牌。
景郁脸上露出纠结,“那……那个,我不是故意拿你当挡箭牌的,是她那么一说,我就顺着就说……才……这样的。”
她弱弱道:“以后不会了。”
“七王爷。”南陨城垂眸看着她,黑眸专注幽深。
他道:“本王允你拿我当挡箭牌,任何事情,任何时刻,都可以。”
景郁愣住了,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你……你不怕我……我以你的名义干坏事啊?”
南陨城笑了,“七王爷尽可随意。”
景郁看傻子一样看他,“南陨城,你被下降头了吧?”
牧野一双眼睛看了南陨城,又看景郁,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兄,你们别打哑谜了,到底什么事啊?我好奇死了。”
景郁清了清嗓子,跟他说:“那是别人给南陨城的情书。知道什么叫情书吗?就是私人物品。”
牧野听得认真,见景郁停下不说话,他忍不住问:“然后呢?”
景郁眯了眯眼,旋即扯着他的耳朵大吼,“私人物品的意思就是别人不能知道,你再问!问个溜溜球你问!”
声音之大,就连屋顶上的鸟都被震飞了。
牧野委屈地捂住耳朵,“景兄,我聋了。”
景郁很淡定,指了指远处走过来的身影,“大雪球来了,让他给你治。”
她看了南陨城一眼,警告道:“我去东营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许乱说。”
说完,她大步往宫门走去。
牧野捂着耳朵跟上,一边追景郁一边问:“不对啊景兄,既然是别人不能看的东西,你刚刚都看了,你还吃了。你都看了,你不让我知道!”
景郁大吼的声音传来,“我看你就要看,我吃屎你也吃屎吗?”
牧野呆呆地,“可以啊。”
景郁:“……”
她闭了闭眼,拍了拍牧野的肩膀,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心情消散了不少。
“算了,我跟个傻子计较什么呢?到时候别人再以为我也是傻子。”
她勾着牧野的肩膀,“走,带你玩去。”
两人身后,雪冥刚走到南陨城身边,想了想,又跟上了景郁和牧野的脚步。
南陨城幽幽开口:“雪主去何处?”
雪冥脚步一顿,黑发在阳光下闪着透亮的光。
他看了眼景郁的方向,微笑道:“去东营,陪七王爷。”
特意咬重的“陪”字,让南陨城黑了脸,
“这里是东禹。”南陨城眼带警告。
雪冥紧了紧狐裘,“可东禹姓景,不如摄政王随本尊去问问七王爷,看他可愿本尊入东营?又或者,本尊直接告诉七王爷,摄政王不许本尊随他身边,不知道七王爷会是何反应啊?”
雪冥露出解气的笑。
一个个地都随身伴着七王爷,可就是南陨城不行。
看着南陨城生气,真真是赏心悦目啊。
南陨城面无表情,声音含冷,“雪主倒是脸皮见厚。”
雪冥见招拆招,“跟七王爷学的。”
见南陨城语塞,他勾了勾唇,道:“南陨城,本尊说过,你若有软肋,必死。”
南陨城面不改色,盯着雪冥,“本王也说过,本王之逆鳞,触之即死。雪主认为,九州之中,何人不怕死?”
雪冥脸色变得难看,南陨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妄!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时,南陨城忽然出声,“多谢。”
雪冥不自在地拢紧狐裘,加快了脚步。
他与南陨城争斗多年,彼此最为相似。
像他们这样的人,感情绝不可外露。
便是不怕流言蜚语,也需得顾忌暗处仇家。
可南陨城,竟是毫不避讳。
他便忍不住提醒一句。
雪冥跟上了前方景郁和牧野的身影,眸光闪烁。
南陨城从不是个嚣张的人,他最擅长的是不动声色地置人于死地。
谋人性命,算无遗策。
如今这般,只怕是不打算再低调。
而其中原因,唯有景郁。
东营。
景郁大咧咧地往里走。
令她意外的是,原本她以为仍旧是邋遢偷懒的策应军,此刻居然在训练。
赤镜和赤幽各领着一队人,虽然只是教些简单的招式,但也比之前那样唱戏赌博好了不少。
唯一不变的……是那石台子上的人。
景郁上前,半蹲在谢思跟前,凑近他的耳朵,捏着嗓子变了声音,“谢思,七王爷回来了。”
谢思身体动了动,往旁边一挪,让出能容一个人躺下的位置。
景郁:“……”
合着她在谢思心里的形象,是只知道跟他抢睡觉的地方。
她眯了眯眼,又凑过去道:“谢思,摄政王来了。”
霎时间,谢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没聚焦,直接在地上跪下。
景郁:“……”
这时,赤镜和赤幽早看到景郁,教完最后一个动作后,也让策应军自由活动。
一群人把景郁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