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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想不到雪主竟是此等恶徒,待日后七王爷主掌东禹。你我联手灭了北雪,便将此恶徒交由七王爷处置!”离墨一副义愤填膺地样子。

    景郁表示赞同,“确实该治治他。”

    这样以后小白就是她的了。

    金矿也是她的了。

    与此同时,舒芯在密林外铺上了一层杂乱的树叶,将密林的入口彻底掩盖。

    随后,她重新回到了皇宫。

    御书房。

    南陨城批注奏折,景熠安静看书。

    雪冥正在被牧野逼着作画,不可一世地雪主大人此刻眉头紧锁,持笔停在宣纸上良久,也不知该从何处下笔。

    最终,他决定从圆开始。

    又一个几乎与宣纸一般大的圆。

    牧野语气森森,“这是小爷的脸?”

    雪冥面不改色,“非也,此乃一圆桌,人应当在桌旁。”

    牧野挑眉,“那你画啊。”

    雪冥手抖了一下,沉思良久,在圆的边上画了两条交叉的线。

    牧野:“……”

    “此为筷子。”雪冥仍旧淡定。

    牧野被气笑,“所以一双筷子比小爷都大,一张纸就剩下这么点地方。”

    雪冥淡定地把锅甩给南陨城,“东禹造纸规格应当有所修改,太小。”

    南陨城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景熠,认认真真地回答:“皇宫用纸与官家用纸一般规格,作一画,写一文,是最为合适的规格。若再大一分,免不了浪费,若再小,便少了落款一处位置。”

    南陨城淡淡开口:“不必理会他,走路摔跤都要怪路不平之人。”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启禀摄政王,云灵公主求见,说是有关于七王爷的事禀告。”

    南陨城握笔的手微顿,随后将奏折递给景熠,出了御书房。

    舒芯在门口着急地来回走,看到南陨城的一瞬间,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师兄,七王爷出事了,你快救他!”

    南陨城微微蹙眉,“说清楚。”

    舒芯指着宫外的方向,“方才我与七王爷闲聊,走着走着出了宫门。结果突然有北雪的人出现掳走了七王爷!”

    “什么?”牧野惊叫。

    他和雪冥同时出现在舒芯眼前,雪冥眸光森冷,“北雪的人?”

    舒芯没想到雪冥竟然会在御书房,惊得后退了两步,本能地摸了摸脖子。

    仍旧咬牙道:“就是北雪的人,我肯定!而且他们叫嚣着要杀了七王爷!”

    她看向南陨城,“师兄,北雪雪主怎会在御书房?他对东禹不安好心的啊。”

    南陨城扫了雪冥一眼,雪冥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却听牧野怒道:“我看你才对我景兄不安好心,你以为我景兄是傻子,随便什么人就能掳走他!肯定是你又在我景兄面前装可怜,才把他骗走的。说!人在哪!”

    舒芯争辩道:“我没有,七王爷虽然当众拒绝了我,可我绝不会害他的。就算是为了云灵国,我也不会害东禹的王爷,师兄,你要相信我啊!”

    这时,一黑衣侍卫来报,“主子,七王爷确实与云灵公主一同出了宫门,随后往东而去,现查无踪迹。”

    霎时间,阴冷地夜风宛若来自地狱深处,吹得人通体发凉。

    舒芯还想说什么,眼前闪过一片黑影,脖子被一双手掐住,渐渐收紧。

    眼前是南陨城寒潭一般冰冷地脸色,“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人在哪里。”

    舒芯脸涨得通红,手脚胡乱地挣扎着,可怎么也挣脱不开南陨城的禁锢。

    她看向牧野和雪冥。

    一个满眼讥讽,一个面无表情。

    两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戏台子上的丑角色一般。

    没有人会帮她。

    舒芯两眼翻白,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东……东南……密林。”

    南陨城松开手,身前风动,人已消失在御书房门前。

    舒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停地咳嗽。刚刚那一瞬间,她像是在黄泉路走了一遭。

    师兄,一向沉稳冷静地师兄,怎会对她下如此狠手?!

    忽然,眼前笼罩下一片阴影,舒芯警惕地抬头。

    牧野和雪冥并肩站在她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小公主,想害我景兄,你还嫩了点。”牧野咧嘴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少年俊美,这一笑看得舒芯愣了神。

    雪冥眸色泛冷,夺过牧野手上的虫子,塞进了舒芯的嘴里,语气不冷不热地,“这般小角色,何需如此大费周折?”

    牧野嗤了一声,“你懂什么?我景兄喜欢自已的仇自已报,你要是帮他报了仇,他就要找你报仇。”

    雪冥面无表情地脸微微抽了抽,“就没见过这般不讲理的人。”

    两人说话时,舒芯正痛苦地尖叫,可是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无助地张大嘴巴,绝望地看着雪冥,用眼神质问:给她吃了什么。

    “你再这般盯着本尊看,本尊便挖了你的眼睛。区区云灵国,仗着南疆助力,就敢如此放肆,不知天高地厚!”雪冥很是淡定,杀意却盛浓。

    牧野笑嘻嘻地在舒芯面前蹲下,“别害怕,小虫子嘛。按我景兄的话说就是,这些东西还挺有营养的,可以吃。不过就是活得短了点,明天天亮要是取不出来,你就死啦。”

    他看向南陨城离开的方向,与舒芯所指方向完全相反。

    “我景兄今晚要是回不来,你就死。回来了,就看我景兄要不要你死。”

    牧野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阴恻恻地盯着舒芯,“死到临头还敢撒谎,南陨城要这么笨,小爷早杀了他了!”

    雪冥附和,“确实,本尊也早已入主东禹。”

    舒芯惊讶地望着宫门的方向,也不再挣扎,死死地咬住嘴唇。

    现在天这么黑,师兄就算找对了方向,也绝对找不到那迷阵。附近都是密林,他一定找不到。

    而且……

    舒芯低着头,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要是师兄找到了阵,也入了阵。

    那景郁必无活路。

    无解之阵,生死为一。

    若一人破阵,另一人……阵毁人亡,必死无疑。

    第177章

    他若身死,那人可还能恣意妄为?

    一人闯阵,破阵可出。两人入阵,若在同一处还好说,若不在同一处,在不同地地方触发了杀阵,那就是阵中两人的较量。

    一人破了阵中阵,另一人面对的迷阵就会发生改变,无规律可循,只能重新找出路。

    就像两个人走独木桥,你在上面时,我必然要掉下来,掉下来就会遇到危险。等我度过了危险上了桥,遇到危险的就是你。

    而且每一次桥的方向都会改变,要重新摸索。

    最终的结局只有两个。

    要么两人都被困死在迷阵中,要么一人破阵得生,另一人……阵毁人亡。

    这才是师父不将此阵外传的真正原因。

    两人在不同位置入阵,往往是为了救人。可救人反倒害了人,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

    也是这阵法最恶毒的地方。

    舒芯忽然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若是师兄自已把景郁给害死了,那他会怎么样?

    那可是师父做的阵法,他会恨师父的吧?

    舒芯低低地笑出了声。

    师兄,不是舒芯要这样做的。舒芯已经给你指了另一个方向,是你一定要过去的,你可不能怪舒芯啊。

    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地牧野听到这诡异的笑声,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她疯了吗?笑得我瘆得慌。”

    雪冥回头看了眼舒芯,若有所思。

    另一边,景郁带着离墨已经过了两次杀阵和一个幻阵。

    此时,她额头上也渗出了汗。

    不得不说,这阵法确实很玄妙,要不是看着天上的星象分布,她差点就栽了。

    不过庆幸的是,她大致摸到了些许的规律。

    杀阵与杀阵对应,困阵往往对着困阵。

    遇到一个,她就能绕开另一个。再给她点时间,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七王爷,你看!”离墨忽然指着地面。

    景郁看过去,微微讶异。

    在他们走过的地面出现了非常微弱的光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大概每隔一步就有那样一个光点。

    景郁用手去摸那光点,轻轻一蹭,光点便消失,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

    这感觉……

    景郁凑近手指闻了闻,是血。

    她问离墨,“你受伤了?”

    离墨忙道:“没有,七王爷,是你的血吧?”

    景郁想起她手臂的伤口,才看到鲜血正顺着她的手指滑落。

    刚刚经过了几个厉害的阵中阵,伤口崩开了都未察觉。

    可她的血落在地上,怎么会发光?

    观察了好几个光点后,她将血滴在左手边的一株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上。

    没有光。

    看来是植物的原因。

    景郁看向身后,光点一截有,一截没有。没有地方都隐藏着暗阵,看来她可以加快速度了。

    她招呼离墨,“跟上。”

    这种遇血发光的植物可以帮他们避开很多暗阵,再精妙的阵法也逃不开物理规律。

    一条线会消失,要么是位置改变,要么是被障碍物遮挡。她可不信舒芯有移山的本事。

    只不过,以血开路有点奢侈。

    景郁看向离墨,“北渊太子,不如……你也牺牲一下吧?”

    离墨一路都跟着景郁走,好几次危机都是景郁救了他。此刻他倒也没有退缩,非常爽快地咬破了手指头,将血往地上滴。

    然而……

    没有光点。

    “七王爷,这草……莫非是认主的吧?”

    景郁冷笑,“那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不是,我的意思是,似乎只有七王爷你的血才有效果。”

    离墨找到自已刚才滴血的位置,看向景郁,“七王爷,试试?”

    景郁看了他两眼,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放在上面。

    比磷火还要微弱的光点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下,景郁也惊到了,这不符合科学啊。

    想来想去,她觉得,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血型比较特殊,会跟植物的成分发生化学反应。

    “七王爷,看来这草的主人竟是你。”离墨惊叹道。

    景郁不爱搭理他,“跟上。”

    只能用自已的血了。

    有准确的光点做引导,他们避开了很多本来会遇上的阵中阵,而那些避不开的阵,他们也能有个防备。

    “七王爷,小心!”

    又是杀阵。

    景郁应付自如,甚至没有躲避,在箭雨中侧翻下腰,训练自已的反应能力。

    而与此同时,迷阵的另一处,比景郁这边多十倍地利箭同时射向一玄衣身影。

    男人面色沉静,以内力震开一部分箭,飞身腾挪,分毫未伤。

    箭雨过后,他却仍旧在原地等待。

    没过一会,周围环境骤变,眼前是千军万马正朝自已冲来。

    是幻阵。

    南陨城闭上眼睛,幻阵中带杀阵,千军万马冲来之时,无数地利刃也凌空飞出。

    若是抵抗幻阵,就会被飞刀扎成刺猬。如果不理会幻阵,则会分不清那些是暗器,那些是真实的飞刀。

    南陨城遇到的阵法难度,是景郁那边的十倍不止。

    这是师父精心设计的阵法,曾与他说过。

    他曾研究过此阵法的解法。

    有解,但很难。

    双人入阵,一生一死。

    一人躲开的阵,另一人必定遭遇。

    师父说,此为阵法的平衡。

    所以,他现在遇到的阵,都是景郁躲开的。

    无法强行破阵,只能等待景郁找到生门。

    迷阵在入了两人后,会变成生死困阵。两人必须有一人主阵,另一人为辅,并且承受比主阵人更多更难的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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