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饶声戛然而止。“差点忘了说,本小姐出任务,从不留活口。”
景郁一笑,纵身从哨塔上跳下,就地一滚,消失在黑暗中。
——
作者有话说:
第131章
选手南陨城热身中
与此同时,何府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何昌平抖着身体跪在地上,鼻子处,锐利的剑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持剑人剑眉星目,神情冷冽,周身环绕着嗜血杀意,“本王问你,人呢?”
“摄政王饶命啊,下官真的不知人在何处,下官未曾见过啊。”
赤镜和赤渊立于其后,虽四肢无力,却仍旧持剑护卫。
他们在一处宽河边找到赤羽卫留下的记号,只打听到河对面是一个叫西亭的镇子。
但是他们现在的状况没办法过河,只能禀告主子。
只是在查探途中,忽然收到赤羽卫传信:西南兵马有异动。
为了查此事,他们子时才返回。
赤镜一路上为了以防万一,教了林风赤羽卫的独特暗号,他们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七王爷入住的客栈。
同时看到了林风留下的信。
赤镜和赤渊跟随主子多年,都不曾见过他在看到那封信后的难看脸色。
紧接着,主子便只身闯了何府。
“摄政王明鉴,下官真的不知,您饶命啊!”何昌平吓得裤子都湿了。
南陨城沉声开口:“既不知,留你何用?”
何昌平害怕得除了求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饶命啊,摄政王饶命……”
这时,何清清突然冲出来。
身上仍旧穿着抹胸白裙,外面的透明纱裙因为跑得过急,露出了半边香肩。
何清清急急跪在南陨城面前,跪下时身体一歪。若不是南陨城往后退了一步,她差点摔在南陨城身上。
“请摄政王放过父亲大人,那位红衣公子在清清房中睡着了,他是半夜来寻清清的,父亲大人不知此事,请摄政王开恩。”何清清红着眼眶,我见犹怜。
半夜三更,背着人入女子香闺,加上何清清这幅打扮。
若是旁人,只怕会把景郁当成见色起意地登徒子,按捺不住私会美人。
面对何清清楚楚可怜地模样,南陨城无动于衷,剑尖转向她,“带路。”
何清清从未被人用剑指着过,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怠慢,“摄政王这边请。”
目送着南陨城一干人去往何清清的小院,何昌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压下心底阵阵的后怕。低声吩咐管家,“去,快去请卫前辈,到他出手的时候了。”
“是,老爷!”
何清清带着南陨城往自已的闺房而去,小夏站在门口,看到南陨城的一瞬间,不停地眨眼睛。
然而南陨城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何清清站在门口,轻声道:“摄政王要带随从进去么?屋里那公子只怕模样不太雅观。”
南陨城若有所思地看了何清清一眼,开口吩咐,“你们在外候着。”
“是。”
何清清嘴角抿笑,推开房门,“摄政王请进。”
她今夜定要将这个男人彻底收入裙下!
房门一关,小夏急忙走向赤渊和赤镜,手一个劲地比划,神色焦急。
赤渊和赤镜都认得小夏,奇怪地看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
赤渊判断道:“恐怕是被喂了哑药。”
小夏往院子里走,用石头在地上画着什么。
赤渊走过去仔细辨认,“这是……七王爷?”
小夏画了一把匕首,那是七王爷的,他们中爱用匕首的,也只有七王爷。
小夏忙点头,把画上人的眼睛涂掉,又把人圈起来,又画了两个人,两人的手抓住圈里的人。
赤镜变了脸,他看不懂小夏画的什么。
但是他明白这意思,七王爷出事了。
林风的信上说,他们去见何清清,现在七王爷却出事了。
那主子……
两人对视一眼,冲向房间,推开房门。
下一秒,两人齐齐呆在原地。
只见房间内,景郁腿勾在房梁上,身子倒吊着,笑容里带着一丝危险,“何小姐,有我一个还满足不了你吗?南陨城这么弱的你都要。”
南陨城:“……”
上下打量景郁,见其无事,南陨城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任其胡闹。
景郁冲南陨城咧嘴一笑,“南陨城,说好一起断袖的,你怎么背着我进女人房间?”
赤渊:“!!!”
这太大胆了!
赤镜:“???”
什么时候的事?
只有南陨城面不改色,无奈地捏了捏鼻梁,“莫要胡说八道。”
末了,又加了一句,“本王与她没有瓜葛。”
景郁嘻嘻一笑,“即是没有瓜葛,那我可不留情了。”
何清清已经吓傻了,男人香从没有失效过。
“你……你为什么会……”
不等她说完,景郁翻身而下,手掌撑在南陨城肩膀上借力,随后横起一脚,狠狠踢在何清清脸上。
这一脚,可没留情。
何清清娇嫩的脸瞬间肿得高高的,身体被踢到桌子上,又撞回来,最后晕了过去。
景郁伸了伸脚,只觉得自已帅炸了。
她不知道南陨城怕不怕男人香,急忙拉着南陨城出了房间,现在南陨城可不能晕。
出了房间,南陨城才打开进房间前封住的两处穴道,看向景郁,“又杀人了?”
景郁一噎:“……这话问的。这回你得感谢我,帮你找到了赤羽卫。还活着,但不太好。”
她转身走,“边走边说,情况紧急。”
相较于粮食,她要先把情况告诉南陨城。
只要他在,一定能尽可能减少人命损失,至少也给那些难民活下去的希望。
为了节省时间,南陨城带着景郁一路施展轻功前行。
景郁奇道:“雪冥不是说你一个月都用不了内力吗?”
南陨城淡淡道:“若让他算准了,也不会与本王斗了三五年,还未曾动东禹分毫。”
景郁忍不住笑,若是雪冥听到,定是要当场跟南陨城决斗。
这人,有时候还是挺坏的。
到达铁索桥,景郁收了笑,指向前方,“那里才是真正的难民。南陨城,你得帮他们。”
——
作者有话说:
第132章
选手景郁即将上场
隔着铁索桥,浓郁地腥臭已经扑面而来,可想而知里面环境有多恶劣。
南陨城面容严肃,盯着那方,不知在想什么。
景郁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你过去吧,我回去了。”
南陨城蹙了蹙眉,“此间西南凶险,你与本王一道。”
“那可不行,你管他们精神上的事,我管他们的五脏庙,不然你不成给人画大饼的了么?”
南陨城就像个定海神针,他的出现一定会给百姓们精神鼓舞。
有的人就是有这本事,什么都不做,只要出现就给人以力量。
她没这本事,还是擅长找吃的。
黑暗中,景郁灿然一笑,眸子晶亮,“你一肩担不尽万古愁,我替你分几两。放心吧,等着我天亮时给你送粮来。”
说完,她摆摆手,“走了。”
狸猫一般的身影快速消失,南陨城盯着黑暗中好半晌,终是飞身过了铁索桥。
赤幽一直在桥不远处守着,见到南陨城的身影,带着一众赤羽卫在他面前齐齐下跪。
“参见主子。”个个八尺男儿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一旁的百姓见状,不安地瑟缩,望着南陨城,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西亭县令匆忙奔来,一膝盖跪在腥臭的血泥上,“西亭县令乔升良叩见摄政王。”
见县令跪下,百姓们纷纷低头跪地,满眼的茫然与不知所措。
南陨城将西亭惨状看在眼里,只看如今这如同坟墓一般镇子,便知百姓遭了多大的罪。
他亲自上前扶起县令,“辛苦了。”
乔升良年过半百,为官数年,终究也是快要挺不下去,哽咽着,“摄政王,求您救救百姓们吧,他们……快要活不下去了啊。”
百姓们半是期待半是害怕地望着南陨城,他们不敢说话,也没力气说话。
一个月,县令跟他们说朝廷一定会派人来救他们,可希望变成了绝望,却迟迟没人来。
现在来的人,真能救他们出绝境吗?
南陨城目光沉静,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势,沉声问:“如今情况如何?”
一旁,乔仞上前道:“参见摄政王,小人乃县令之子,家父身体有恙,近日由小人代为管理镇子。”
他道:“一月前,知府下达官文,要父亲开辟一块空地,焚烧尸体。父亲收下官文才知,那些尸体是难民的,也才知知府不许难民入城,更是连一粒粮食都不曾给。
有的难民害怕被杀,装死混在尸体里,被一同送来西亭。后父亲决定,将难民一同收容。只是父亲规矩为官多年,不敢违抗知府命令,也将尸体一并接收,西亭才会变成如今这般。”
死人坟墓,里面却还住着活人。
乔仞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一月以来,尸体上万,西亭原镇百姓及逃亡而来的难民共两万人,今只剩……五千余。若再过三日,必再无生机。”
虽为男子,可乔仞只是一介书生,却硬是逼着自已去看尸体,查数量。就是要将一个个死去的人记在簿子上,等有朝一日公之于众,替死去的人讨个天理公道!
南陨城的视线一一扫过所有的百姓,尸堆之中,暗天之下,他的声音以内力扩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东禹南家独子南陨城,受先帝重托摄政。今民之所艰,为本王之责。西南数万冤魂以鉴,本王必涤浊清尘,还你们一片光明。”
乔县令及乔仞激动得望着南陨城,如同望着神明。
“赤羽卫听令!”
赤羽卫十几人大声道:“属下在!”
“将所有活着的人全部带离尸体,分老青少幼,分队护卫。”
南陨城回头,看向铁索桥的另一头,“等到天亮,七王爷会亲自送来粮食。”
“粮食?有粮食?真的有吗?”
“有吃的,七王爷,是王爷啊。”
百姓们麻木的心逐渐回到了现实,一颗颗本打算停止跳动的心脏,慢慢苏醒。
他们不懂朝政,却知道摄政王和王爷都是很大的官。
现在摄政王亲自来看他们,王爷亲自给他们找吃的。
终于是,看到了希望。
百姓们一开始茫然无措,此时自发地跪地叩拜,“摄政王千岁!七王爷千岁!”
“摄政王千岁!七王爷千岁!”
一声声,从低到高,从凌乱到整齐。
含着感激,带着期冀。
乔仞终是忍不住,眼泪滑落。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不是困难,而是看不到希望的无助。
当一个人心都死了,那还怎么能活下去。
这一月以来,他看着百姓们逐渐绝望,他却无能为力。只坚定自已不被绝望感染,他已经费了全部力气。
如今,终于有人让百姓们重新生出了希望。
至少,他这些日子的坚持是有价值的。
自水患以来,西亭镇从来这么热闹过。
赤幽把景郁先前给他的粮食,还有后来南陨城去另一边哨塔取下来的粮食放在一起。
虽然不多,但是用水煮开,带上一点油荤,分发下去,能暂时解饿。
也幸好,西亭四周临水,别的没有,水取之不尽。
所有人都在等着天亮的那一刻,天一亮,他们就能吃饱了。
南陨城立于尸堆与人群的交界处,望着铁索桥另一边。
赤幽走了过来,犹豫着开口:“主子,现在所有百姓都在讨论七王爷,他们等着七王爷送粮,一心盼着天亮,万一……到时候七王爷没送来粮食,怎么办?”
给了希望又失望,到时候百姓们第一个怨怪的定是主子。他们饿了这么久,可没什么理智可言。
南陨城冷静地望着前方,声音坚定,“没有万一,他可以。”
赤幽心惊,他从未见主子这般信任过一个人。
他跟随主子多年,身为南家独子,后又执掌朝政。主子以天下为棋局,人人都是他的棋子,他算无遗策,但从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某个人身上。
所有目的的达成,都有第二计划,第三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