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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因为南陨城剑尖一转,对准了他的咽喉,“你也配?”

    下一瞬,他手上的剑行云流水一般左刺右挑,每一剑都在胡三身上、腿上、腰上刺下一条伤痕。

    他下手比景郁重多了,剑中含着内力,伤口血流不止,无法愈合。

    胡三惨叫声连连,身上布满了伤口,一道叠一道,血顺着地面蔓延开。

    随后,南陨城拎起一旁的酒坛子,倒在胡三的伤口上,胡三疼得全身颤抖,牙关死死的咬着,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听听到阵阵呜咽。

    血被酒冲走,能看到伤口中肌肉的抖动,没一会,鲜红的血再次涌出,带着酒香。

    营帐内酒香菜香和浓郁的血腥味混在一起,有胆小的土兵忍不住跪地呕吐。

    胡三已经疼得喊不出声,望着南陨城,眼底布满不甘。

    南陨城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动了本王的人,就该有这般觉悟。”

    他转身拉住景郁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道:“胡三勾结山匪,谋害同僚,因分赃不均与山匪内讧,两败俱伤,无一生还。虽已身死,然法不容情,褫夺将军称号,除名东营。”

    脚步顿了顿,他扭头看着景郁周身仍旧无法散去的戾气,多年的沉稳理智在这一瞬间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他眼神不离景郁,一字一句道:“剥皮凌迟,钉刑八脉。”

    赤渊瞳孔微微收缩,当即跪地应道:“属下领命!”

    剥皮凌迟,钉刑八脉。

    前者让人痛不欲生,死了也不得全尸。后者是以钉子钉住人体八脉。此为古法重刑,被施此刑者,永生永世受痛而亡,不得善终。

    胡三没想到南陨城居然会帮景郁,先是一愣,随后绝望地瞪着南陨城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吼:“南陨城,你为什么?!凭什么?我不服,我不服!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

    他的眼泪跟嘴里的血混在一起,声音几乎变形,“你杀了我还要在死后剥夺我的将军称号,我不服!我是南将军亲封的,你凭什么?我不服!”

    没有人在乎他服不服,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悄悄地进了胡三的营帐,在赤渊面前跪下。

    “赤渊大人!”

    赤渊嗯了一声,道:“好好伺候,主子说了,剥皮凌迟,钉刑八脉。”

    两个黑衣人均眼露惊讶,随即郑重应声,“属下遵命。”

    营中与胡三庆祝的都是他的亲信,谋害同僚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庆祝,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两名男子蒙着脸,从怀里拿出一卷工具。

    赤羽卫审讯专用残酷手段,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这一夜,东营最边缘的营帐都能听到痛苦的惨叫声,声声凄厉。

    无人不知,胡三因为勾结山匪谋害七王爷,因此得到教训。

    这一声声地惨叫声,仿佛是在提醒东营的其他人,这便是谋害同僚的下场。

    莫锋离胡三的营帐较近,声音太惨,他根本睡不着。

    摄政王行事一向低调,若是有人犯错,几乎都是交给戚将军按照军规处理,这一次却是让赤羽卫亲自动手。

    而这令整个东营不眠的惨叫声,更是一改摄政王以往的行事风格。

    如此高调,目的是要警告东营所有人。

    可这样做,到底是因为谋害同僚为重罪,还是因为……谋害的是七王爷。

    ——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南陨城,你哄小孩儿呢?

    另外一边,赤镜和牧野也听到惨叫声,他们因为功夫好,不容易染病,所以被请来帮忙照顾生病的土兵。

    赤镜拉住外面路过的兵一问,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

    牧野更是怒不可遏,“南陨城怎么管的东营?居然能出这种人!”

    他把脸上的面罩一摘就要出去,赤镜拉住他,“你干什么?”

    牧野龇牙凶他,“干什么?我梦欲楼折磨人的法子天下第一,伤我景兄,小爷要他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他愈发的生气,把面罩狠狠摔在地上,“早知道我就该在营中等景兄回来,为了照顾你们东营的人,差点害死我兄弟!”

    牧野听说景郁回来时全身浴血的样子,眼睛都红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个愿意护着他的,居然让人给欺负了!

    他推搡开赤镜,“再拦小爷,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施展轻功,三两下就到了胡三的营帐,惨叫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碎。

    牧野神情凶狠,看到赤渊在门口,骂了句:“废物!”

    赤渊:“……”

    牧野面无表情地走近营帐里,地面已经被血染红。

    有人胸口插着一根筷子,呼吸时嘴角喘出血沫,痛苦难忍。有人全身骨头被卸掉,从皮肉穿刺而出,血腥残忍。

    牧野嫌弃地撇嘴,“你们赤羽卫干活就不能文雅一点?”

    赤渊在他身后,“梦欲楼的人也知道文雅吗?”

    “孤陋寡闻。”

    牧野走到胡三面前,他身上已然被南陨城划出多道伤口,此刻双目翻白,话都说不出来,只粗粗的喘着气,每一次呼吸喉咙里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仿佛喉咙漏气了一般。

    牧野塞了颗药丸进胡三的嘴里,笑得邪气,“梦欲楼特制还魂丹,保你死不了。”

    胡三眼底迸发出光亮,望向牧野,“救……救我。”

    牧野点头,“好啊。”

    他等胡三状态好一点了,挑了根细细的筷子,冲胡三微微一笑,“忍一忍啊。”

    话音刚落,筷子狠狠插进胡三的耳朵里,疼得胡三全身痉挛,不停翻白眼。

    只一会,他把筷子拔出,血顺着胡三的耳朵往外流。

    牧野啧啧两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只通体黑色的虫子。

    “来,让你见识见识我梦欲楼的手段。”

    牧野眼神一瞬间凶狠,“敢伤我景兄,真当我这个梦欲楼楼主是吃素的,你以为你是南陨城那么变态。小爷我栽在他手上认了,你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虫子慢慢爬进胡三的耳朵,牧野拍了拍手,“好好享受吧。它会慢慢爬过你身体内部的每一寸地方,好吃它就吃一口,不好吃它就爬过去,是疼是痒就看你招不招它喜欢了。”

    胡三双眼翻白,难受得不停得去抠身上的伤口,试图让自已快点流血而亡。

    牧野发现了,又掏出一瓶药粉,“忘记帮你止血了。”

    赤渊:“……”

    做完这些,牧野斜眼看赤渊,“我景兄呢?”

    “与主子在一起。”

    “在哪里?”

    “不知。”

    牧野:“……”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见到景兄,一定要他离南陨城远一些!

    ……

    南陨城握着景郁的手腕,一直带着她往东营外走,直到风将她身上的血腥味吹散了些,才带着她在一处山坳坐下。

    景郁仍紧紧握着匕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南陨城垂眸看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整个裹着景郁。

    他轻轻握住她的拳头,静静地等她放松,“本王在这里,无人敢伤你了。”

    景郁手抖了一下,“铛”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南陨城拿出一方手帕,细细地替她擦去掌心的血迹。

    景郁也盯着自已的掌心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要命的搏杀了。

    也很久没有过这种被浓郁血气包围的感觉。

    曾经有人说她是杀神转世,一旦开始杀戮,便不懂得停下。

    她从不解释什么,在她长大的地方,这样的说法对她来说有好处,至少没人敢找她麻烦。

    但是她自已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为了活着。

    与人搏斗,不是别人死,就是她死,她别无选择。

    而当她遇到棘手的对手时,就会陷入忘我的状态,只知道要打倒对方,疯狂的执念一遍又一遍出现,直到完全失去理智。

    刚刚也是一样。

    一模一样地状态,如果不是南陨城够强,让她有一瞬间的注意力转移,她恐怕也会把南陨城当敌人。

    因为她从没有过后援,她从来都是单打独斗。

    要是出任务,失败即是死亡,不会有后援。所以她从不给自已留后路。

    南陨城来的那一刻,她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感激。

    至少林风他们不会死了。

    景郁抬头,望向南陨城,声音里带着一丝疲累,“你怎么来了?”

    “想问你,可愿随我一同去西南?”南陨城声音温柔到了极致,“你素爱蔬果,西南蔬果种类颇多,你定然会喜欢。”

    景郁忽地一笑,“南陨城,你哄小孩儿呢?”

    就因为这,他走了一段又折回?

    南陨城也跟着勾起一抹笑意,“那你可愿?”

    景郁有些累了,闭上眼睛点头,“好。”

    失去意识前,景郁在想,她好像不止是信任南陨城,她好像有一点依赖他了。

    就像现在,她累了,她要睡。她知道南陨城一定会安全带她回去。

    但是……

    她忽地睁眼,抓住南陨城替她系披风的手,“南陨城,我只休息一下。”

    “好。”他对上她的眼睛,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道:“你自已可以,并不需要我。”

    景郁满意地轻点头,不能让南陨城知道,她有一点点依赖他,不行。

    依赖这种情感,太可怕。

    景郁彻底失去意识,呼吸轻浅得像只小猫,脑袋往肩膀斜去时,被一只大手接住。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南陨城看着景郁的眉眼,谁能想到睡容这么乖巧的人,杀死人来毫不手软。

    身后风起,南陨城侧眸,以内力卷起一片树叶,打向远处。

    一名赤羽卫往后翻滚躲开,识趣地离开。

    南陨城看向景郁,呼吸仍旧平稳,只眉心微微蹙起。

    还是这么敏感,周围出现陌生气息都会让他睡不安稳。

    ——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摄政王很有做昏君的潜质嘛

    月至天中,山风更冷。

    南陨城抱着景郁一步步走进东营,东营很安静,就连胡三营帐的凄惨叫声都轻了不少,许是没力气嚎叫了,也可能是死了。

    不过不重要。

    策应军营。

    林风和谢思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韩宇明和刁波在照顾他们。

    赤镜和赤渊同时守护在营门口,中间蹲着个牧野。

    一见到南陨城,牧野就要吼他,“南……”

    下一瞬,他被南陨城的眼神吓住,愣了一下,看清了他怀中的景郁。

    睡着了。

    牧野恨恨地咬牙,迟早他要杀了南陨城!

    将景郁送回她的床上,林风担忧地小声问:“我家王爷衣服要不要换啊?”

    被子都染上血了。

    “不必。”南陨城道。

    上次从南山墓室出来时,神医替他把脉都无法接近他,何况是换衣。

    这一夜,景郁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一片血红色,血雾遮住了视线,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峡谷中,四处充满杀机。

    突然,杀声四起,周围一群人冲向她,那是她太嚣张惹下的孽。放言她要以一敌百,谁能杀了她谁能代替她成为峡谷的王。

    她当时就像嗑.药上瘾的人,不停地给自已找刺激,一遍遍地杀红了眼。

    就在她被众人围攻时,南陨城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背影高大安心。

    四周的人骤然消失,浓雾一点点散去。

    前方的背影慢慢转身,确实是南陨城的脸。

    但是景郁却明白过来,这是梦。

    她猛然睁眼,顿觉身体酸痛难当,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外面吵吵嚷嚷地,像是有人在吵架。

    景郁晃了晃脑袋,拉开营帐门一角。

    牧野正躲在林风背后,对着南陨城大喊:“我要跟景兄一起,我不放心你带他走!”

    南陨城目光森冷,“你以为本王是在与你商量?”

    “你休想!就是因为你,我景兄才会受伤,你也好意思!”

    说着,他突地露出脸颊的酒窝,闪着银光的飞镖,直冲南陨城而去。

    同时跟着的还有一排细小毛针,若是专心于飞镖之上,必然躲不开毛针。

    “把你插成刺猬!”

    南陨城面无表情,只静静站在原地。

    飞镖和毛针却在靠近他的时候忽地停滞。

    然后掉转头,朝着牧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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