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才拜师给了长陵君。她问道:“殿下既然知道师父,何不告诉于我?”
谢宴舟道:“尚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你的师父会来寻你的。”
“如今,你既知道皇后寝宫的那男人是荣国公,下一步你当如何?”
沈菀面无波澜,将桌子上的白色宣纸折起来,说道:“自然是想办法,徐徐图之。”
“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今日太后娘娘和陛下去了皇后的凤鸾殿,都察觉了一丝端倪,想来荣国公和皇后的事情不远了。”
“九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可知娘亲所在?”
谢宴舟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我的人已经在寻了。”
他伸手轻轻将沈菀揽在怀里,低声道:“菀儿,不必担心,你还有我。”
那一声菀儿,让沈菀愣了一下。
她似乎又想起,曾经在天机阁时,那个男人在她耳畔叫着她菀儿的场景。
“我知道,谢谢九爷。”
夜幕时,谢宴舟等沈菀睡着后,才离开沈家,直往沈家后山密林而去。
密林里,两个黑衣人叩首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
谢宴舟缓缓转身,皎洁的月光落在他银色面具上,看起来十分神秘。
“黎凰公主的下落可有了?”
黑衣人道:“属下打听了,如今黎凰已经回了齐国,听说齐国皇室意图与我们大燕联姻,这黎凰公主也会来大燕。”
面具之下,谢宴舟眸色暗沉,眼中尽是冷冽之色,他冷冷道:“一年了,是该好好算算账了。”
他说完,转身就消失在月色之中。
深夜,从皇宫宫门出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里,皇后一身黑色披风,戴着黑色斗笠,看着对面的桂嬷嬷。
“轩儿那边,可都提前通传?”
桂嬷嬷点头,说道:“给殿下说过了,殿下让娘娘直接去即可。”
皇后唇角微微勾起:“也罢,本宫许久没有见到苏沁瑶那贱女人了,是有些想她。”
她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短刃,那短刃不同于其他匕首,刀锋锋利就算了,还带着一个钩子。
“今夜,本宫亲自剜了苏沁瑶那贱女人的眼睛。”
马车缓缓到达了辰王府。
此刻的辰王府,灯火尽灭。
辰王得知皇后今日要来,而且要去地牢,特地让人把不相关的人都清理,生怕其他人看出一点端倪,最后让事情暴露。
毕竟这苏沁瑶年轻时救过大燕百姓,又是沈括的妻子,若是走漏风声,他和皇后都会万劫不复。
皇后下了马车后,在几个辰王府侍卫的掩饰下,直往辰王府西南面的一个院子而去。
那个院子名为衡妩院。
衡妩院寂静无声,偶尔听到烈烈风声吹过。
在冷风中,隐隐还能听到有女子的惨叫声传来。
辰王跟在皇后身后,低声说道:“母后这么晚来,可是为了荣国公府那位?”
皇后侧眸瞥了辰王一眼,“轩儿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辰王道:“母后今日在凤鸾殿,身上那些痕迹,当真是因为体寒所致,还是……儿臣只是想劝母后一句,别惹火上身,连累了儿臣。”
“轩儿,事到如今你还在排斥他?他好歹是你生父,这江晚吟虽比你大了十多岁,可也与你有些血脉关系。”皇后立马打断辰王的话。
“至于这沈凝……”她顿了顿:“自己收敛些。”
辰王有些不服气,他的身份若是暴露,恐怕自己就会死路一条了。
他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
皇后冷笑一声:“记住,无论你身处何处,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身份。”
“我们才是一家三口。”
她说着就跟在黑衣侍卫身后,推开了衡妩院的院门。
衡妩院地处偏僻,这个地方虽寂静却十分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
辰王和皇后进了衡妩院后,直接去了衡妩院的后山,后山有一假山,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假山的北面暗藏着一道石门,石门推开,映入几人眼帘的便是一条漆黑的通道。
夜晚的风呼呼的响个不停,辰王拿来火把递到皇后手里:“母后,小心些。”
皇后点头,手握着火把扶着石阶,一步步的往下面走。
越是走近,那诡异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是清晰。
直到几人走到底时,侍卫才将烛火点亮。
漆黑的夜色之中,被蒙上一层昏黄的微光。
皇后往前头看去,就见两个玄铁笼子里关着两个女子。
一女子被斩断手脚,四肢缠绕在铁链上,身上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凌乱干枯的头发上,还混着不少的血水。
她双眼无神,看着前来的几人时,面无表情,似乎早就习惯了那几人的折磨。
另一女人缩在角落里,白色里衣已经渗满不少鲜血,见到皇后和辰王来时,她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舌头似乎被割了。
这女人虽狼狈不堪,却能看清她的五官。
她五官生得十分立体,脸颊上有一些疤痕,是当初皇后用匕首一刀刀的划的。
“把门打开。”皇后冷漠的吩咐身旁的侍卫。
侍卫立马走过去,将其中一个铁笼打开。
门开后,皇后一身黑色华服,居高临下的走到那被割了舌头的女人面前,冷笑道:“看看你曾经多么风光,今日就有多么狼狈,苏沁瑶你也有今日。”
她说完,那女人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扭动着身子就向她爬去,
皇后冷漠的伸腿狠狠的一脚就将那女人踹到角落里。
“你看看你,如今像一只狗一样在本宫面前摇尾乞怜,多可怜啊。”
“那个名动京都的第一美人,那个受万民敬仰的神医,如今成了地宫侍卫的玩物,本宫的阶下囚。”
“这么多年,他们应该都把你伺候得很好吧?”
“苏沁瑶,你知不知道,本宫每每看着你这张脸都觉得恶心想吐!”
她不紧不慢的从袖口中拔出一把弯刀。
“若非是你的存在,本宫怎么那么多年还活在你的阴影之下,都是因为你,贱人!”
说着,那锋利的尖刀贴近女人脸颊。
瞬时之间,女人脸上鲜血淋漓。
她疼得全身颤抖,整个人趴在地上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试图伸手抓住皇后的衣袍,皇后是却侧身躲开。
“实话告诉你,你的女儿沈菀身中剧毒,若是你想她活命,就拿出你调制的,能解百毒的万解丹来。”
女子身子颤抖着,张着嘴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
血水越流越多,顺着女子脸颊滴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皇后冷眼扫视了那女人一眼,伸手捏住她下巴,轻笑一声。
“高高在上的苏沁瑶,也有求饶的时候。”
她顺着女人滴落的血看去,嘲讽道:“你看看你的血,到处都是……”
当皇后看到女人胸口那一颗细微不易察觉的红痣时,眉头瞬间拧紧。
“你胸口怎会有这么颗红痣?”
第98章
牢狱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怎么了母后?”辰王大步上前,就见皇后瞪大眼睛,面色惨白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不……你是苏沁瑶那贱女人对不对?你是她对不对?”
面前的哑女咿咿呀呀的摇着头,看着皇后的目光带着乞求。
她伸出血手试图抓住皇后的衣袖,皇后却连忙后退了一步。
“母后,她到底是谁?你不是说她是沈菀的母亲吗?”
“不……”皇后眼眶通红,看着地上的女人,身子也微微颤抖。
“她……她不是苏沁瑶,她不是!我被苏沁瑶那女人骗了!”
“她……她是。”
“她到底是谁?”辰王问。
皇后僵在原地,整个人打着哆嗦,她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女人身旁而去。
在女人身旁蹲下,细细打量着女人的这张脸。
这张脸分明就是苏沁瑶的,怎么可能是那人的……
苏沁瑶医术高明,会易容术,她怎么就忘了。
所以,她绝对不会是曾经高高在上的苏沁瑶的。
她是……
“哈哈哈哈,蠢货,蠢货!”恰这时,另外一个铁笼里,那被铁链绑住四肢的女人,开始轻大起来。
“皇后,这么多年你真是愚蠢,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你亲自割了舌头,送给地牢衙役们玩弄是什么感觉?哈哈哈……蠢货!”
“住嘴!”皇后僵在原地,全身都颤抖。
“不可能的,她就是苏沁瑶,不会芸儿,不会的!”
“芸儿?”辰王皱眉,似乎曾经听到皇后提起过。
这芸儿是皇后未进宫前的嫡妹,后来却无缘无故失踪。
胸口恰好有一颗红痣,皇后是知道的。
被绑在铁链上的女人继续嘲讽道: “你别自欺欺人了,原来你也有今日,简直是报应,哈哈哈。”
“她就是你的嫡亲的妹妹。”
“这么多年,你折磨她,将她舌头割了,任人玩弄,心可还疼?”
“再多说一句,本王杀了你!”辰王实在是气不过,大步迈出铁笼,往那女子的铁笼里而去。
他从侍卫手中夺过铁鞭,猛然一挥,狠狠往那女人身上打去。
那被砍了四肢的女人紧紧咬着牙,冷笑起来。
“一群蠢货,就凭你们想和苏沁瑶斗,哈哈哈!”
鞭子一鞭鞭落下,那女子依旧面不改色,紧紧咬唇忍着疼。
打了整整十鞭,辰王蓦地将手中鞭子扔下,恶狠狠瞪着那女人,“再多嘴,让你生不如死。”
他回到皇后身旁,说道:“母后,她不能是姨母,也许就是苏沁瑶。”
此刻的皇后,仿佛被抽了魂似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他看着面前满身伤痕的女人,整个人直接瘫软下去。
“轩儿,快……快找一找,她脸上是否有易容的痕迹。”
“母后忘了,苏沁瑶那贱女人,擅长易容。”
“儿臣知道了。”辰王点头,走到哑女女面前,细细的在她脖子后寻了片刻,终是看到了易容的痕迹。
他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母后,让府医来吧,这女人耳后有易容的痕迹。”
皇后仅有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
她瘫软的坐在原地,身子发抖。
不多会儿,辰王让人秘密请来了府医,府医瞧了片刻,说道:“这易容术不比其他的易容术,恐怕还需要药水才行。”
“药水?”
“你可知是何药水?”
府医点头,说道:“老夫自然知道。”说着他就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瓶子。
瓶子打开,里面是淡淡的桃花香,他拿来白色帕子将瓶子里的药水倒在帕子上,又用帕子往那哑女脸上轻轻擦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哑女的脸上呈现一个皇后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皇后看到哑女真实面容时,仿佛惊天之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整个身子瘫在地上,抖动得愈发厉害。
“芸……儿,真的是芸儿。”
“是……是苏沁瑶那贱女人,是她害了本宫,害了芸儿。”
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给了她致命打击。
她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母后,母后!”辰王连忙走过去,将皇后扶着往铁笼外走。
他走出铁笼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哑女:“将她弄出地牢吧,好生在辰王府养着。”
“是,辰王殿下。”
侍卫得了命令,走过去将女子铁链解了。
不过,他们依旧心虚得不行。
这女人被他们玩弄了几年,折磨得生不如死,如今她身份不同以往,这辰王和皇后会不会放过他们几个?
皇后被辰王扶着出了地牢后,依旧昏迷不醒。
辰王寻了几个大夫,都说她怒急攻心,要醒来恐怕要等到明日。
辰王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皇后时,只觉得一切都太过荒唐了。
她和荣国公的事,实在是荒唐至极。
皎洁的月光,穿过云层,落在沈菀所在的水榭居。
下半夜时,沈菀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梦到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位满身华贵衣衫的女子,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别以为被阁主看上你,你就能攀上枝头,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女子面色冰冷,抽出长剑,斩断她的四肢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