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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段时间让青梨带你熟悉府中地形,若有中意的院落,告知玉娘便是。”

    难得见青梨那小丫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挽留一陌生男子,她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再者,可不像青梨说的,自己同青梨也没有时时刻刻绑在一起,万一再有个好歹――虽说看来是个文弱书生,总比她们两个姑娘家家的有些反抗的能力――她与青梨,那书生总是能顾到其中之一的。

    尘暮书生来书生去地想了有一段时辰,突地发现自己竟忘了问那书生姓甚名谁,便问他:“唤什么名?”

    那书生似是一震,显然没有料到尘暮问他这个问题,正在“编纂”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听尘家小姐身旁那个贴身侍女朗声润了润喉,扬起脸朝那小侍女看过去,见着那女子不停朝尘家小姐挤眉弄眼的憨态,一时禁不住笑出了声。

    青梨忽然听那书生笑了,正正地看过去与之对视了一眼,登时红了脸。也不见她再作思虑地,就急急地冲上前拉过那书生的衣袖往园外拽去。

    小姐这般肆无忌惮地在三皇子面前问及其他男子的姓名,本就不合规矩。她暗中提点,却不想自己的糗态竟都被那书生看了去!

    “恕在下唐突问一句,姑娘是要带在下先去熟悉地形了否?”

    他本待在边上倒也闲适,这会儿冷不防被那淘泼的丫鬟拽出了一段路,心中竟未生半分不耐。想是这丫鬟先前帮着他说话,才就觉着她方才模样也是小女子性情,便决定顺着之前的话茬接了下去。

    蒙头拉着人便走的青梨这时忽地听到那书生的言下之意,猛地将头抬起,四下看了看,见自己与这书生已出了府中后园,碍不了小姐同三皇子相处的机会,一下松开那书生的袖口,道:“你莫要再笑我,既然小姐吩咐了我带你熟悉地形,早些晚些都是要过一过的。你既开了口,那便现在带你去熟悉熟悉也不是不可的。”

    “对了,书呆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呢。”

    青梨絮絮地讲了一串,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听了小丫头喊他“书呆子”,那书生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书卷,低声道:“容四。”

    ~

    “你就如此不经我同意便随手接了个烫手山芋给我?”

    尘暮定定地看着朝阳,直到双眼盯得疼极才败下阵来,颓唐地问道。

    三皇子眉梢一挑,面上默不作声,但是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却是起劲儿:这样光明正大地往她身旁塞人,不仅能保证她的安全,还可以知晓她每日的活动,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只不过这女子竟不在意身份到如此地步,逮着男子便随口问及姓名,看来他以后教育她的道路可谓是任重而道远。这郁结归郁结,然而她的话却是给他提了醒。这容四总不能顶着这破名儿应付她――也不知是谁,当时懒得起名,就以数字给属下排了序。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四放她身边,他多少能安下心来便是。

    “发什么呆?”尘暮扁扁嘴,嘟囔了一句。

    三皇子回过神来,道:“如何会是烫手山芋,日后你便知晓他的好了。”说完径直朝她的院子走去。

    “你怎知他于我有益,莫非真是你的人?”

    尘暮三步并作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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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风月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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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追上前,心想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某人昨儿个还保证道不会教她受委屈……

    “本皇子的眼光何时出过差错?”三皇子放慢脚步等那小女子跟上来,头也不回地道了句。

    尘暮在后头闷声哼唧了声,跟着朝阳的脚步慢吞慢吞磨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萌梨日常:

    青梨:(卖萌ing)小姐小姐,青梨表现得如何?

    尘暮:嗯,不错。

    青梨:小姐你怎么这么冷淡?!

    尘暮:你这颗梨太过机智倒显得你家小姐略略上不得台面,改明儿让那书生好好教教你。

    青梨:(嘴一撇,眼珠一转)关那书呆子什么事。这事左右得找三皇子评评理!

    正吃着糕点的尘暮一噎,连连喝了两大碗清水才顺过气,回头却不见了那青梨的身影……

    ☆、偷梁换柱

    风从花牖镂空处倏倏地灌进来,锦色罗帐扬了几扬,梳妆台上的妆奁半开,似是仓促间失了压力未能完全合上抑或打开,显出几分寞落来。

    三皇子扫了眼阁内物什,踱到錾花鱼雁炉前负手而立。

    俄顷,便听得几声熟悉的脚步声自外间传来。三皇子偏过头,等来人走过屏风看见了他,才出声道:“来寻细柳?”

    这几日他借机宿在相府同尘暮相处,自然也不会忘了细柳这事。念及细柳,不免又想起去西澜时收到的离莘早他一步往芙蕖方向动身的消息,且那日送尘暮回相府之时,发现隐在人群中的离莘,却不见细柳,料想他或许将细柳安排去了别处。近日他来国色天香寻过她几次,总也见不得她的身影,正感叹自己先前受了影响太过心软之际,听见离莘的脚步自外间响起,索性留下来同他见一见。

    离莘只一怔,便收了讶色,道:“是。前几日听了些风声委实放心不下细柳,便擅自来北齐了,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朝阳敛了面上神色,淡淡道:“我并未打算处置她,细究起来到底是你的人,理应由你处理。只可惜……”

    离莘退后一步,继言:“然自离莘来北齐至今,并未有幸同她相见,便日日来此探一些时辰,只盼有一日能向她问个明白。”

    “当真未见过细柳?”

    朝阳霎时转过身,打量了眼前半垂着头的男子半晌,突地问了句。

    离莘的性子他自是知晓,只事关细柳,恐怕他的忠心是要打些折扣了的。虽则尚不能排除他皇兄那边的可能,离莘又如何能全全然不被置于猜疑的境地,何况包庇细柳的事,他这属下又不是没有前例的。本来细柳这事他睁只眼闭只眼也便罢了,至少直接打包扔给离莘全权处理也不是不可。然,谁让细柳将心思用到了尘暮身上,这是他万万忍不得的。龙有逆鳞,那女子便是他的逆鳞,任谁人都碰不得的。

    “未曾。”

    听闻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朝阳不置可否,复看了离莘一眼,“北齐这边有容四,朝中之事还需由你打点,尽早回了罢。”说罢,摆袖离去。

    离莘等着三皇子即将踏出阁槛,抬起眼视着三皇子的背影,问:“若殿下派人寻回了细柳,又该如何处置?”

    殿下虽之前有将细柳交由他处置的打算,如今定不会是先前那般模样。他侍-奉三皇子多年,三皇子的言下之意他是能摸出几分来的。现今他只想知道,如若三皇子知道了细柳的踪迹,会如何处置她。

    “倘她安分一些莫生出事端来,我自然不会花心思处置她。再者近期我无暇再顾她,何来派人寻她一说。”

    离莘望了望三皇子离开的方向,两道疏眉紧紧地锁了起来。

    但愿,是他多虑。

    ~

    “三皇子早便起了疑,是也不是。”

    细柳从南门进来,面对背身站着的离莘走进来。虽是问句,却明白着从口中吐出。

    离莘突然来北齐,定是三皇子疑心着她,而离莘,想是瞒着三皇子孤身前来。

    他的情,这些年她又怎会觉察不出,只,却是越欠越多了。

    离莘转过身,避开她清亮的眸子坐到她身旁,道:“国色天香虽一直由你打理,究竟也是人多眼杂之地。”

    细柳眸子一黯,“所以?”

    “我原想先来的会是大皇子的人。”离莘看了眼身侧的女子,又道,“只不曾想过三皇子会亲自来了。”

    细柳斟茶的手腕一顿,继而端起瓷杯抿了几口茶,不语。

    离莘看向径自喝茶的女子,“既然三皇子已寻过,那么大皇子的人必然也不会干等。”

    “西澜朝-政尚未稳,大皇子又被下了禁足令,一时半会儿许是顾不上我。”细柳放下瓷杯,回他。

    “我只要个万全之策,护你无虞。”离莘望着她未有变化的双眼,忽然道。

    细柳的推测不无道理。西澜自三皇子重新进入朝堂起,各官宦大臣便为今后打起了如意算盘。时至今日,除几些摇摆不定的臣子和跟随西澜王已久的肱骨,朝下两派琐事之间斗争之事明里暗里皆有所涉略,搅得朝堂人心惶惶。三皇子近时使往北齐联姻,大皇子因之前郓城之事被王困于自家宫殿,明上看着似一汪平静湖水,焉知湖面下几多暗涌翻滚集聚。且大皇子即便受制在殿中,怕是只闲了一双腿,万事尽在掌中。

    自他得到细柳的消息,如他所料不错,大皇子应同样知晓了细柳的情况。而他能做的,便是赶在大皇子有所动作之前,保她。

    虽说他未与大皇子有过正面的交手,但凭他的判断,细柳一旦被查实背着大皇子向着三皇子,那细柳这颗棋便失去了它的价值,留之已是无用。由此看来,且不说三皇子追不追究,单是大皇子那边,细柳也是逃不过的。

    离莘偏过头俯视着桌案上的瓷杯,缓缓舒展了眉头,“如若大皇子命人除你,你可知他会用何法子?”

    “你的意思,”细柳同样回过头来,注视着身侧的离莘,“偷梁换柱?”

    离莘既然要救她,大抵对大皇子的性子有所了解。自他手下救人,唯有偷梁换柱了。

    大皇子表面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实则出手狠绝不留情面。他若要处置一个人,定是要斩草除根的。而她身在北齐,国色天香是三皇子名下春-楼,他不会不知,自然不会选择派杀手的法子留下不必要的祸患来解决她。那么最有可能的办法,兴许是赐她一颗毒-药。若她服毒而亡,三皇子或以为是她自觉有愧于他,也不会细究。

    “而今他尚在西澜,难以亲自确认你是否身死,且即便他就在近处,也不见得会亲自来处决,这便是你的机会。”

    言毕,离莘手执杯盖掷到地上,只听几声瓷器碎裂之声,门外便快步走进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瓷片。

    “姑娘,可有伤到?”

    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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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摆了摆手,仰头对上大丫鬟,回以一笑,道:“无碍,方才是我过激了,以致不小心碰碎了瓷盖。”

    “如此便好,我过会儿命人再送一套完整的茶具来,姑娘且先将就着,”大丫鬟说着,走上前撤走桌上的杯盏,看了眼离莘,小声道,“公子虽是姑娘的贵客,如何能仗着身份欺到姑娘头上来。”

    说完,也不等离莘与细柳回话,便领着清理完的众丫鬟退出去,一并带上了门。

    约莫眨眼的工夫,离莘莫名笑了笑,轻声道:“看来这国色天香究竟是你的地盘,外人是欺不得的。”

    “你待如何?”离莘说着,微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细柳循着他的目光往门右侧糊着白纱层的窗口望过去,见着一道身影自远及近地靠近,最终停在门侧,稍稍倾下身。遂看着那道黑影,道:“大皇子虽于细柳有知遇之恩,然这些年来细柳承蒙三皇子眷顾,留细柳一命,细柳无以为报,惟愿做好分内之事以求苟安。”

    离莘眉眼处划过一道笑意,沉吟片刻,又言:“若你决心向着三皇子,我自然会护着你,只大皇子那边?”

    “大皇子的知遇之恩,这些年来要还的,细柳早已还清,”细柳顿了顿,仍是看向窗外,“日后,只效忠于三皇子。”

    “也便不枉三皇子对你的良苦用心,大皇子那边,我亦会尽量帮衬着你。”

    “姑娘,新的茶具送来了。”门外蓦地响起管事大丫鬟的声音,细柳再瞧一眼,原本那处已是见不到那团黑影了,掩去神色,对着门口道:“进来罢。”

    大丫鬟命人摆好新的茶具之后,朝细柳福了福身,说:“姑娘仔细着些身子,前些天购来的罗浮春一同掺泡在新的茶具里,这时已经见不着浮叶尖儿了。”

    细柳点点头,柔声应着:“这些日子委实费心了,下去罢。”

    待丫鬟们鱼贯而出,细柳垂了头端起一盏已泡开的碧落,稍抿了口,叹道:“此刻哪怕大皇子赐细柳一颗毒-药,细柳大抵也是愿意的。”

    闻言,离莘皱了皱眉,朝细柳摇了摇头。

    细柳见他一副审慎的模样,连日来提着的心吊着的胆不免一松,“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离莘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笑开颜的细柳,轻咳了咳,压了声问:“怎了?”

    “那人已离开了。”

    离莘只看了眼窗口,疑心细柳何时变得如此不谨慎了,便听细柳的声音从身侧慢慢传来,“方才我的侍女进来,告知我的。”

    离莘转头看她。

    “罗浮春产自郓城,郓城原先一直由大皇子执掌,说明门外之人是大皇子安排在国色天香的线人,”细柳晃了晃杯中清浅碧色的茶水,悠然道,“一同掺泡在新的茶具,即是说在你打碎瓷盖之前那人就已经在附近了。至于见不着浮叶尖儿,言下之意就是那人离开国色天香回去报信了。”

    离莘笑笑,不置可否,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抬眼看她,“剩下的意思?”

    “余下的意思,倒不必再猜了,”细柳眸色晦暗,再道,“她跟着我已有数年,前段日子见我回国色天香后数日来食欲不振,她这是忧心我劳累过度伤了身子罢了。”

    “既如此,你之后的生活倒是我担心过剩了。”离莘望了眼并未焚香的錾花鱼雁香炉,随口一问,“方才为何说赐毒-药?”

    他分析得若是没有偏差,大皇子多半是不会选择派死士一刀解决细柳,那么细柳刚才说的毒-药,也犹未不失为一个良策。

    现在那人是回去报信说细柳“叛变”,加之此前大皇子就获得的消息,细柳应是无法再留有活口。待细柳经历过大皇子这一劫,他再派人将细柳身死的消息透露出去,如此一来,三皇子也便不会再动心思。届时,只要将细柳乔装易容一番,换个身份也不是不可。

    “我先前是大皇子的手下,自是知晓大皇子最欢喜用何种法子处决下属。”细柳眸光微闪,陷入沉思。

    当年她与沈长策一同在大皇子手下办事时,撞见大皇子处置背叛之人的场景。事后沈长策为了炫耀,暗中告与她,大皇子用的是一种名为“落桃蒹”的毒-药,色泽润白,以碾碎的夹竹桃花瓣混以毒汁凝炼成丸,服下之后半盏茶时辰断气而亡,三日后形同用过化-尸-水一般,身形俱灭。

    离莘见她不欲多言,垂眸道:“你若知晓那再好不过,这些天细想那□□的形状特征,我命人做一丸假死之药,待得大皇子的人离去西澜之后来救你。”

    细柳抬眼,看向站起身的离莘,良久道了一句:“谢谢。”

    “你我之间,何需言谢。”

    ☆、生变

    “圣上,昨儿个南灵王派人送来的金盏开得正盛,你给瞧瞧?”

    英悟身为西澜王的贴身内侍,服侍君主已逾数十载,伴着主子从不受宠的皇子步步为营谋得天下,自然对这主子的性情有几分了悟。眼瞧着圣上自打收到三皇子的书信后不言不语地端坐在龙椅上,竟是连眉头也未动过几毫,暗道不妙。圣上虽看着寡心寡情,对三皇子那实在是用尽了心思。要说当年若不是圣上借口将三皇子逐出西澜皇宫,难保皇后的母族不会对三皇子痛下杀手。

    头疼地抿了抿唇,忧思着委实寻不出什么好点子转移圣上的视线,正巧他左顾右盼地望见宫女摆在殿侧的一盆金盏,不由喜笑颜开。

    出神的西澜王慢慢将目光从信帛上离开,落到靠近外殿的那盆金盏上,眼眸深了深,幽幽道:“南灵的金盏,到了孤的西澜,却也是不能长久生长。”

    英悟嘴角一僵,心里“咯噔”一下。

    这视线是成功转移了,不过,他好像转到马蹄儿上了。

    有谁不知这金盏产自南灵,而这花物也是娇气,放到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竟是不出几月便给枯死了。因此这金盏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南灵一宝,他现在这个时候跟圣上提这档子事,不是存心膈应圣上么。

    英悟千方百计地想些别的话来准备将这金盏的事搪塞过去,却听前头传来圣上淡得似自言自语的问询:“那小子看上的女子,可是自小失恃?”

    “奴才愚钝,对北齐右相之妻知之甚少。”英悟惭愧地埋低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下去。

    要说像他这么个耳听八面的内侍,早前得知三皇子去北齐求娶了人右相千金联姻的事,马不停蹄地打通各宫的大丫鬟太监去宫外听了风声,却是单单只得了些表象消息。他是寻思着圣上会同他话话三皇子的婚事,左右打听些消息来有备无患,未曾想那北齐右相之妻的名字家世半分也探不到。

    这思来想去的,便连他也觉着这中间定有蹊跷。

    英悟又埋着头思忖了会儿,才将其中奥妙讲与圣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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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澜王看了眼一本正经的英悟,余光瞥见那盆颤枝的金盏,半晌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低头瞧了眼御案上的信帛,将信帛原封不动地装回去,递与英悟,示意他丢到金绿绣纹云烟炉里焚了。

    英悟也不问,照着圣上的意思做了。

    “去把文书的帖子拿来。”

    英悟一听,乐了。把炉鼎那几处碎纸悉数捣进暗火里,小跑着去一旁的隔架上翻圣上要的东西。

    西澜近日并无大事,昨日南灵的使臣献完金盏便离宫启程南灵了。算来算去,圣上发文书大抵是要同北齐盟约联姻之事,换言之,圣上这是准了三皇子娶北齐相女为皇子妃了。如此一来,圣上与三皇子的关系到底是向前迈了一步。

    “你近日办事倒不如往日利索了。”西澜王轻咳一声,哪能看不出英悟的喜悦,明里作势吓他一吓。

    这被人瞧出心思的帝王可不是个好帝王,西澜王寻思着是否该换一换眼前那个兀自揣度圣心的内侍了。

    “奴才……奴才前些日子偶感风扇,身子尚未恢复如初,行动有所不便,还望圣上开恩,准许奴才好利索了留在圣上身侧,以防……以防小人。”英悟眼睛一亮,从纸堆里抽出写文书专用的青光色帖子,一边将帖子整干净了放到御案上,一边谄媚地应道。

    英悟说完,似有知有觉地后退一小步,做出唯恐感染圣上风寒的样子,低着头不再言语。

    西澜王只看了他一眼,便知他的用意。叹了一口气,宽慰道:“你这般劳心记挂着孤,孤甚感欣慰。”

    “明日你带着孤的口谕走趟礼部与钦天监,要他们尽早定个吉日,其他事务也可操办起来了。”

    “喏。”英悟听了圣上派给他的任务,也知自己的把戏根本瞒不过圣上,眉开眼笑地应了声,顺势瞟了眼御案上看着已不热的罗浮春,掐着嗓子问道:“圣上,茶水凉了,要不给换盏新的?”

    西澜王也不看他,回道:“温的。”

    英悟尴尬地笑笑,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便福了身告退:“圣上早些歇息,莫要累坏了龙体。奴才告退。”

    “下去罢。”西澜王摆了摆手,印下玉章。抬眼看见窗棂下一支早春寒梅,眉间一紧,对着即将退出殿的英悟道了句:“慢。去趟援和殿,就说三皇子婚期已近,宫中繁秽之事,便都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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