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疼得眼泪根本控制不住。贺闻感觉到自己胸口湿了，把人捞起来去看，乔氤晚上才哭过一回的眼睛都哭肿了。
他从乔氤身体里退了出来，无奈地说：“还不行就告诉我啊，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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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伦从他们身上翻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打横把乔氤抱了起来，说：“回卧室做。”
虽然火儿还是没消，但是贺闻不想弄乔氤了。
他又不是个电动打桩机，乔氤都可怜成那样了，刚刚强行塞进去一点，可能也弄伤他了，怎么可能还做。
他跟在叶之伦身后，轻声说：“让他去睡觉吧。”
叶之伦皱着眉看了贺闻一会儿，贺闻刚刚亢奋状态的器官已经平复下去了，眼角染着一点倦意，他才把哭得可怜兮兮的乔氤给放回了沙发上，对乔氤说：“去吧。”
乔氤平时很懂事，搅扰了金主兴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这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乔氤终于顾及不上，裹上浴巾就往楼上跑。
叶之伦瞟了一眼，看见乔氤裹着浴巾的单薄小身板，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咬合肌动了动，又闭了闭眼，才俯身收拾了掉在地上的润滑液，问贺闻：“怎么不做了？”
叶之伦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但是今天晚上太奇怪了。
贺闻说：“小东西都哭成那样了，可怜兮兮的，还怎么做？”
叶之伦又想起来乔氤那单薄瘦弱的小身板了，他努力去压制心里泛起来的莫名的烦躁，口不对心地说：“不就是个小玩意儿，你还心疼他了。”
贺闻一愣。
叶之伦不说他还没有意识到，今天晚上他的确是心疼乔氤了。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想要乔氤，但是要不是后来乔氤自己来撩火，他本来是想让乔氤好好睡一觉的。
甚至在刚刚做的时候，他也不由自主地在照顾乔氤的情绪，想让小东西好过一点，舒服一点。
他好像知道叶之伦为什么不对劲了。
他立起来，笑着说：“我心疼他干嘛。”
然后又搂着叶之伦亲了一口，在他耳朵边上调情：“你可不会在我怀里哭，哭成那样，就不像了。”
叶之伦最受不了的就是贺闻这样，又潮又热的气吹在他耳骨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反手捞住贺闻劲瘦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就亲了下去。
这个吻演变到最后，两个本来就已经衣衫不整的男人，终于还是在客厅沙发上做了。
呼吸错杂凌乱，贺闻趴在沙发上让叶之伦插他Qguan：⑤49叁八1⑥7②的腿，最后弄出来的东西全撒在了沙发的靠枕上，两个人粗喘着气靠在没弄脏的沙发垫上抱在一块，叶之伦着迷地吻贺闻汗湿的脸。
他们什么都忘了，就好像是在没有包养乔氤的时候那样。
虽然做没有彻彻底底的爽，但是心理上是满足又充实的。
叶之伦抽了根烟，打火机还是曾经被他砸出去过一次的那个，上头有个很明显的刻痕，但是他从来也没用过其他的打火机。
沙发乱七八糟的，两个人亲昵够了，一人一头把沙发垫子给撤了。
然而等洗完了澡，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却又都睡不着了。
贺闻背对着叶之伦，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叶之伦仍旧让他心动万分，明明他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了叶之伦依旧不行，可他就是心疼乔氤了。
自从叶之伦他爸生病，叶之伦匆匆忙忙离开而他莫名其妙地把乔氤给上了的那天晚上开始，他们再做的时候，他就完全没有还把乔氤假装成是叶之伦了。
那么他是今天晚上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叶之伦才不高兴的吗？
贺闻默默地想，不可以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东西让叶之伦不高兴。
叶之伦一条胳膊搭在贺闻的腰上，虚虚地搂着他，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可那股新鲜感似乎永远没有过期，他喜欢早上起来看见贺闻睡在他身侧，喜欢被吵醒了一定会闹情绪的贺闻只有被他亲醒的时候是弯着唇笑着的。
可是刚刚他在心疼乔氤。
甚至还有点不认同贺闻在乔氤状态非常差的情况下还要弄。
所以他对乔氤下了狠手。
贺闻想要了，他怎么能因为心疼一个花钱买来的小东西委屈他的贺闻呢？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一整夜没睡好。
乔氤没有心事，但是也没睡好，他整整做了一宿的噩梦，梦里都是他妈温和地冲他笑着笑着，就演变成了他曾经看见过的那张疯狂的脸。
他在梦里疯狂地哭嚎叫喊，但是没有人能救他。
他爸说：“乔氤，你去上学，你不要管家里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
他妈说：“乔氤你个小白眼狼，我把你生出来，你把我送进这种吃人的地方！”
而那些债主化身成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桀桀的笑着冲他说：“还钱，乔氤，还钱啊……你那两个金主都很有钱的，你可要把他们伺候好了。”
乔氤一下子就吓醒了。
他坐在床上不断地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没有人会知道你被包养了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的，不会的。
他冷静了一会儿，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他爸虽然古板，可是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关心他心疼他的人了。
电话打完了，他情绪也就好了很多，从被窝里钻出来，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下楼。
这段时间叶之伦和贺闻一般都和他一块吃早饭，结果一下楼，桌子上放着两套明显用过的餐具，粥已经是凉了的，小酱菜也已经被挑挑拣拣吃完的差不多了，小笼包倒是还热乎着，但只剩下了一只。
乔氤有点傻眼。
家政阿姨正好挂完了刚刚洗好的沙发座套从阳台出来，看见乔氤也愣了一下：“小乔？你还在家里住啊，刚刚贺先生和叶先生吃饭都没叫你一下，我还以为你开学住校了呢。”
他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杯盘狼藉，一边擦手一边说：“你等等，我给你做个面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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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氤这天有整整一天的课，课表排得满满当当，早上第一节八点钟开始的课还是顾砚的。
他八点四十才赶到的教室。
学校都是大课，就是那种两节课连在一起上的那种，顾砚不喜欢课间休息，大部分时候都是两节课连在一起上完，然后提前十五分钟下课，学生需要解决个人问题就自行出去解决。
没办法，乔氤只能灰溜溜地从后门钻进教室，在最后排不显眼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默默祈祷没有被顾砚注意到。
然而顾砚不可能注意不到。
前一天的局说白了是朱陈为了撮合他和乔氤才攒的，没想到会闹出来那么一出，更没想到乔氤酒量那么差，一杯竟然喝得脸都白了，所以后来他们也没心思怎么玩，又待了一会儿也就都散场了。
顾砚不想打扰乔氤休息，反正今天一早上的课就是他的，也就能看见乔氤了，可没想到大教室里坐了两个班四五十号的人，他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乔氤，差点点个名确认一下。
但乔氤没来就是没来，点不点名都没来。
顾砚打开课件讲课，心里一直琢磨着要不今天就课间休息一次，他去给乔氤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了。
乔氤来的那个时间马上第一节课下课，几乎是他把门推开一个小缝的时候顾砚就看见他了。
跟个偷吃东西的小猫似的，蹑手蹑脚的，还微微弯着腰，抱着个书包藏进书桌后面。
太可爱了，这么可爱的小孩为什么会有个那么讨人厌的哥哥。
顾砚怕吓着他，目光没有投过去，余光注视着乔氤端做好了，才弯着唇角继续后面的课程内容。
乔氤把笔记本和文具盒拿出来，偷偷舒了一口气。
从开学的时候就是贺闻派的司机接送他上下学，司机又准时开车又稳，还经常会在车上放一些小点心小零食给他吃，虽然乔氤不太敢这么想，但是他觉得应该是贺闻授意的。
然而今天早上，乔氤仍旧在这一个月他都习惯了的时间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应该已经停在那里的车没见踪影，一向守时的司机小哥也杳无音信。
一开始乔氤还以为他是路上堵车耽搁了，给司机打了电话，然而司机小哥跟他说：“贺先生说让我从今天开始不用接送乔小先生了。”
乔氤：“？”
司机：“乔小先生不是嫌我开车不舒服吗？后续是哪位同事来负责您的出行还请麻烦问贺先生吧。”
乔氤：“？”
电话那头：“嘟嘟嘟……”
乔氤：？？？
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人家司机小哥的坏话了，也不知道贺闻为什么不提前跟他打个招呼，然而他必须面对没有车送他上学这个事实。
好在乔氤最一开始住进来的时候贺闻和叶之伦都没管过他的出行，他知道附近最近的地铁站怎么走，然而到换完地铁上学的结果就是，他足足迟到了四十分钟。
早高峰真的太吓人了！
他漏听了半节课，而且他本来也不是多优秀的学生，顾砚正在讲的内容他跟不上了，只能先把PPT都抄下来再自己去看书。
他一边抄一边走神，默默地想，是不是要给贺先生和叶先生道个歉？
他昨天瞎娇气，叶先生很明显非常不高兴，贺先生一定也很扫兴一个小情儿惹金主不高兴的下场是什么呢？
是被抛弃。
他还没赚够钱呢。
乔氤想着自己的存款余额，又默默算计他爸的医药费用和他妈欠下的巨额债务，默默决定要老老实实认错。
顾砚这回提前了二十分钟下课，大早上就来上课的大学生们困得七荤八素，听见“下课”两个字呼啦啦立起来往外走，顾砚穿过这帮学生走到乔氤跟前：“乔氤，等一下。”
乔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啊？”
顾砚说：“你迟到了，过来拷一下课件，回去自己补课。”
乔氤傻不愣登的：“啊，哦，好。”
他背着自己的书包跟着顾砚往讲台走，顾砚上课的时候习惯穿衬衣，袖口松松的挽起来，露出一截很干净的小臂。
乔氤跟着人家后头，很难相信地想：顾老师这么帅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又怎么会喜欢我呢？
被这样一个人喜欢可真好呀。
如果……他没有被包养的话。
顾砚拿了移动硬盘给他拷贝课件，很随意地问：“昨天没事吧？”
乔氤晃晃脑袋：“没事。”
他有点紧张，总怕顾砚会表现出来想追他或者想和他关系更进一步的意思，虽然之前顾砚从来没让他感觉到过有压力，可他还是紧张。
是一种因为顾砚很好，所以不想让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的紧张。
但是顾砚好像只是单纯很担心他，也没有其他意思，抱歉地说：“抱歉啊，昨天让你为难了。”
如果叶之伦真的是他哥，他应该替叶之伦跟顾砚说声不好意思，然而乔氤自知没有那个资格，于是只能小声说：“没有的。”
顾砚把拷贝好资料的移动硬盘递还给乔氤：“好了，今天的课件给你拷好了。还有啊，以后记得不要喝酒喝那么急知不知道？”
乔氤收拾好自己的移动硬盘，继续干巴巴地说：“知道了，谢谢顾老师。”
顾砚跟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来一盒酸奶递给他：“拿去喝吧。”
乔氤没拿，把书包往后背一背，乖得像个刚入学的小学一年级新生，说：“不用了，谢谢顾老师，顾老师再见。”
说完背着书包就往教室外面跑。
顾砚在他背后叫他：“乔氤！”
乔氤背着书包加快速度，心里默念，对不起顾老师我没听到。
顾砚没办法，只能又提高了一点声音：“乔氤，你等……”
前头刚刚转出教室门口的人变成了一路小跑。
顾砚：“……”
他望了一眼乔氤小小一只的背影，没忍住掏出来手机调成自拍模式照了照，心想自己这也没凶神恶煞啊，怎么把小同学给吓成这样了。
然后他捏着乔氤落在他电脑包上的地铁卡，无奈地想：这怎么还带了张地铁卡，现在的小少爷体验生活都是这么体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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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氤一直到放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地铁卡掉了。
他早上的时候才充的值，想着以后可能都没有车接送他了，还一回多充了点钱进去，结果才用了一次，卡就掉了。
乔氤也记不起来可能是在哪里掉的，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自己上了地铁就没有放好，那应该就找不回来了。
二百块钱呢，乔氤心疼死了。
他闷闷不乐地背着书包往学校门口走，在校门口被一辆车拦住了路。
顾砚的脸从驾驶位的窗户口露出来，说：“掉东西了小同学。”
乔氤下意识往脚底下看了一眼，状况外地“啊？”了一声。
顾砚把地铁卡递换给他：“你早上忘在讲台上的。”
地铁卡！
二百块钱！
乔氤没绷住地笑了一下，接过失而复得的地铁卡，说：“谢谢顾老师！”
顾砚好笑地看着他：“我都差点没看出来这是地铁卡，之前不都是你家司机接送你，怎么了，体验生活啊？”
乔氤就不是个演技派的人，完全不能随时进入叶之伦的弟弟这个角色，愣了一会儿才傻傻地说：“嗯，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也没这么体验的，顾砚猜叶之伦和贺闻没准连他家附近的地铁站在哪都不清楚。
但是他也想不出来其他的理由，而且叶之伦和贺闻也经常有些他理解不了的行为，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说什么，只推开了自己副驾驶的车门：“送送你？这个时间地铁人太多了，要体验生活以后再体验。”
乔氤犹豫地说：“不了吧，我……”
他想说明天他就还是司机接送了，体验一次就行，可是这个谎不好撒，万一再被顾砚给碰上怎么办，很有穿帮的风险。
顾砚笑着说：“行了，就送你一段路而已，再在这犹豫学校门口要堵车啦。”
乔氤还是犹豫，毕竟昨天他就让贺闻和叶之伦扫兴了，他实在是不敢招惹顾砚。
“快点上来，你哥要是骂你你就说车上还有个朱陈，不只有我们俩。”
乔氤终于坚持不住了，抱着书包坐上了顾砚的副驾驶。
毕竟晚高峰是真的很不好挤。
他规规矩矩地系好安全带，说：“谢谢顾老师。”
这一回谢得没刚刚那次激动兴奋，顾砚弯着唇角笑着想，逗他说：“你今天谢了我几次了？要不你陪我吃个晚饭吧，当谢礼，怎么样？”
乔氤哪敢啊，他赶紧晃晃脑袋：“不，不了顾老师，我得早点回去。”
顾砚其实就是逗他一下，他也知道乔氤这小孩乖得要命，惟哥哥的命是从，他喜欢的就是乔氤这乖乖巧巧的样子，也不想为难小孩，于是从车子置物架上拿了个小零食过来，说：“行，顾老师班车按时送学生回家。”
乔氤其实有点怕顾砚问他和叶之伦或者贺闻有关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很紧绷，但是顾砚一直认真地开车，偶尔跟着车载音响哼两句歌，乔氤才稍微有点放松下来。
到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顾砚停车等红灯，才很随意地说：“对了，我的课怎么样？我之前没公开授课过，其实还挺没底的。”
只要问题和叶之伦还有贺闻没关系，和他家里的情况没关系，乔氤就不紧张，他很诚恳地说：“顾老师你讲课很好的。”
换绿灯了，顾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继续说：“是吗？我怕我讲不清楚，你同学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反馈给我。”
他冲着乔氤笑了一下，说：“匿名信箱，不是告状。”
其实顾砚的课讲得很好，乔氤他们班同学尤其是女同学，都很喜欢上顾砚的课，乔氤实话实说：“我们班同学都很喜欢你。”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生怕顾砚问一句“那你呢？”。
他喜欢顾砚的，但是不是想和顾砚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只是一种对优秀的人的崇拜，然而现在顾砚应该是对他有意思，所以如果顾砚这么问了，乔氤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答。
但是顾砚只是说：“那就好，我读书的时候有的老师讲课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