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奶奶说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也知道我没有做错,可是我想,我宁愿是做错了什么,否则这一切都是那么无缘由,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让我接受那漫天的恶意与痛苦。”刘学伸手摸摸廖远停的脸,释然似的,“我在认识你之前,没有吃过糖。”
“没有吃过肉,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廖远停,我是彭怀村的刘二。”
“认识你之后,我才是刘学。”
“在那个下午,你问我叫什么之后。”
他像海一般辽阔宽宏,接纳这个世界的恶意与伪装,用最温柔的海水回以廖远停最安宁的注视与包容,用他自己,用他的故事,用他的身体,用他的伤疤,在廖远停心底下一场三四月细密缠绵的雨。
那不是雨,是他的泪。
是刘学前十几年所有的委屈与难过。
是他的迷茫与痛苦,是他的妥协与绝望。
是他对生的不舍,对死的不甘。
廖远停紧紧抱住他,深埋在他脖颈处,像安慰,又像劝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声音颤抖,“一切都会好的。”
刘学的泪沾湿他的肩膀。
“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什么都可以改。”
“我只有你了。”
廖远停亲他的脸,“不会,不会离开你。”
刘学抹把泪,笑。
廖远停亲他的额头,捧着他的脸,好半天,说:“我……在调查一件事,但遇到了阻碍。”
刘学放下小白,牵着他的手上楼。
“电视剧上演,讲秘密的时候,都要找小角落。”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廖远停笑出声。
窗外刮着大风,哗哗啦啦下着雨。
深秋也要过了。
一个星期后,刘学去上学了。
他上学的那天,天空飘着小雪。
他站在窗边看,坐在车上看,站在走廊上看。
李峻很担心他,问他之前怎么了,没来上学。
刘学说没事,接过雪,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后来李峻看到他写的作文。
《雪》。
细碎的,开在人们脚下,用手拨开,绽放天空的纹路。
冥冥中,李峻感觉刘学遇到什么事了,但他表现的与寻常无异,还是喊他中午一起吃饭。
偶有一次,他来的早,恰好看到。
刘学从一辆低调的黑车上下来,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前倾身体,微微偏头,探进车窗内,随后离开。
李峻站在原地,看着黑车调头,车窗升上的瞬间,他看到驾驶座上男人英俊的眉眼,温和不失儒雅。
他垂眸,进校园。
他告诫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刘学却敏锐察觉到他的躲闪。
在一个晚自习,他站在走廊上,李峻和他并排。
刘学问他怎么了。
李峻说没事。
刘学看着他,他也看着刘学。
过了片刻,李峻靠近他,压低声音,说:“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接吻。”
刘学微微挑眉,没有反应。
李峻说完自己脸红了,感到很羞耻似的,他犹豫再三,说:“但是……”
刘学等着他的下文。
“就……”李峻非常难以启齿,“下次可以把车停远点,如果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刘学诧异地看着他,李峻像是也感到自己离谱,脸更红了,像被烧了似的,错乱地找补:“我是好心提醒,我没其他意思。”
“我知道。”刘学笑了,握着的拳松开,“谢谢你。”
“没事没事。”李峻咳嗽两声,微微偏头看他,“他对你好吗。”
“好。”
“好……就好。”李峻小声说,“别被骗了,保护好自己。”
刘学歪歪脑袋,“你……”
“我没觉得不能接受。”李峻躲开他的眼神,扭头要走,又回来,像是要等价交换似的,“你放心,我没有告诉别人。”他抿抿唇,在上课铃打响的瞬间说,“我是领养的。”
刘学错愕地看着他,他如释负重,笑着:“扯平了。”
说完,就进了教室。
当晚,刘学看着廖远停,张张嘴,又闭上。
那是李峻的秘密,他也不该告密。
小雪下了一场,大雨下了一场,沈书航终于联系廖远停,无论是视频,还是两张纸质内容,都已高清复原。
但电话里,沈舒航沉默片刻,说,本来想第一时间传给他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国,亲自将U盘交给廖远停,明晚就能落地。
廖远停迎接着大大小小的检查,再没有看到过韩书德。
其他村还向廖远停打听,廖远停笑着摇头。
他问唐昀,唐昀叹息着摆手,惆怅着说糊涂啊糊涂。
事业编考试告一段落,韩书德的儿子不在录取名单上,听说他没有去。
不少人都说可惜,大好前途,就这么给放弃了。
廖远停点着烟,看着远方的天空白云。
第二天晚上,沈舒航把U盘递给他,欲言又止。
廖远停将U盘插在电脑里,视频发给李单,让他查这些人都是谁。
随即是一张出生证明。
钟骁意。
廖远停愣住。
点开下一张,是改名登记表。
曾用名钟骁意,更改为,刘学。
96.
冬天来了,世界套上一层灰色的膜,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现在天暗的早,不等廖远停下班就黑了。开车回别墅,相隔几米,就能看到一楼亮的灯,透过缥缈的淡色窗帘,隐约看到周梅李单和刘学的身影,温馨极了。
这就是廖远停想要的家。
世人常言,为商不如从政,拿俸不如摸枪,武装,是一个国家最基础的生存保障及安定因素,也是不可触碰的底线。
就算是廖华恩,也没有本事把手伸向军区。
何况廖远停。
哪怕知道刘学原名钟骁意,以此类推,推出给徐喜枝写信的军区高官姓钟,再根据翠鸟的形容推出大概年份区间,但那是军区,是机密,是严防死守的重地。
廖远停束手无策,陷入僵局。
好在的是,李单传来好消息,两份视频中的人像足够清晰,根据面容识别,查出第一个视频中,在村室发生争执的男女,男人是张枫,女人,是一家美容店老板。
第二个工作痕迹的视频稍显复杂,因为人数众多,除去普通村民,真正有用的信息只有一个:这是市畜牧局下来慰问困难群众,其中站在中间的男人,是庞熊庞局长,而他在前几年因胃癌去世了。
张枫。
廖远停指尖点着这个名字。
县水利局局长。
得找机会和他搭上线。
至于女人。
女人……
廖远停忽然起身。
他在书房踱步。
片刻后,他打电话给庄泽瀚,要求见方重,徐巧云。
刘学考砸了。
也不算砸,比起他预想的成绩好得多,但距离年级第一差的忒远:班级第五十六名。
李峻观察他的神色,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想着怎么出言安慰,却见刘学没事儿人似的,照常喊他吃饭,吃的还比平时多。
他吃两碗肉丝面!
就是那个面条不像面条,肉丝儿堪比头发丝儿,菜叶烂的像泥巴一样的肉丝面,他捧着吃两碗。
李峻眉头皱起:“刘学,不要这样对自己。”
刘学茫然地望着他。
李峻义正言辞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已经很棒了,不要这样发泄,这样对身体不好。”
刘学更茫然了:“我没有啊。”
成绩在他意料之内,毕竟他已经荒废了那么长时间,有多少没学会,多少题看不懂他自己都清楚,就这成绩他还是凭感觉,掏空曾经累下的基础,否则二十分都没有,所以他已经很知足了,但年级第一,他还是要争,他相信自己挣的过,无非时间问题,这难不倒他。
只是他突然吃好多,他自己也发现了。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饿。
他把李峻吓一跳,也把李单吓一跳。
周梅以前做的排骨汤他顶多喝一碗半,现在喝三碗,排骨吃几块儿就可以了,现在朝着十块儿以上啃,李单看着他,错愕的眉毛一边高,一边低:“你变异了啊?”
刘学不好意思地笑笑。
周梅拍李单的头,“这是在学校饿的了!”
“不是,再饿也不能,也不能这么吃啊,你实在不行,你是骆驼还是怎么,能存一个星期啊?”
刘学挠挠头。
晚上,廖远停回来了。
他坐在书房看文件时,刘学推门进来了,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廖远停莫名,“怎么了。”
刘学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最近的变化。
廖远停皱眉,上下打量他,招招手。
刘学走到他身边,廖远停撩开他的上衣,看看他平坦的小腹。
“你看什么呢?”刘学也低头看,乖乖地撩着衣角。
廖远停在他小腹落下一个吻,浅笑着,“怀宝宝了?”
刘学怔住,微凉柔软的触感让他全身过电似的酥麻,耳尖蹭的红了。
“没有!”他害羞慌乱地大喊。
廖远停放下他的衣服,笑他:“吃那么多都不长肉,肯定是怀宝宝了。”全天出文(机器人1;82*1
刘学一听这个词就羞耻,好像看到他埋在自己身上耕耘的样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湿嫩的舌钻进他的耳朵,让他情动。
廖远停云淡风轻的三言两语就撩拨的他站不住,下身有抬头的趋势。
他要走,廖远停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后拉,刘学就跌坐在他怀里。
身后的男人身上有很淡的男香,闻一下就让刘学情不自禁,悸动不已,他喜欢廖远停身上的味道,像那天下午在村室偷偷闻他的衣服,他是那么干净,精致,和自己大相径庭。
廖远停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长时间写字的手指有淡淡的茧,力度很轻的剌他的肌肤,顺着腰线上滑,让他轻微发颤,拇指和食指撩拨挑逗他挺立的乳尖,刘学咬着唇,微微仰头,张开嘴,是一个等待亲吻的渴求姿态。
廖远停低头吻他,换气期间,捏捏他的小脸,“去卧室。”
刘学眨眨眼,看着他衣着正经的样子,逾矩地试探:“想在这儿。”
廖远停有一瞬的惊讶,随后笑了,“那就去卧室拿润滑。”
刘学耶一声,小跑着去了。
等他再回来,却看到廖远停在打电话。
廖远停示意他过来,刘学就轻轻关上门,又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
电话是苏婧打来的,问他后两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她想去趟寺庙,让廖远停陪她一起。
廖远停还没开口就闷哼一声。
“远停?”苏婧在电话里疑问,“怎么了?碰到了?”
廖远停垂眸看着跪在他腿间的刘学,无奈。
刘学小猫似的舔他的性器,两下就让他兴奋,不受自己的掌控。廖远停扶额,没什么精力思考了,应下苏婧的话。
电话挂断,他提着刘学的后领子就把人提起来了,声音喑哑,“好玩吗。”
刘学嘿嘿笑,一到这事儿上他就想使坏,眉眼间小狐狸似的带着野性的狡猾,惯会把人勾到深山老林里,再消失,一举一动都是他的陷阱。
或许是之前受廖远停压迫的多了,他有种要反身为主,掌控廖远停的意思,摁着他的肩膀,要求着:“我自己来。”
廖远停摊手,任他。
刘学脱下裤子,露着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照着廖远停的样子,有样学样的挤出润滑,跪在裤子上,叉开腿,费劲地扭腰往后面抹润滑。
廖远停眉心直跳。
刘学用那副纯真无辜的面容做这种事,在他眼前,他感觉自己又要流鼻血了。
他下意识摸一下,没有,暗自庆幸。
随即,他将刘学抱起来,揉揉他通红的膝盖,让他跪在软皮黑椅上,自己在旁边站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学也臊了起来,像是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