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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二天考的是理综和英语。

    已经考了两门,足够景辞摸出这次考试的难度。

    去考场之前,他特意跟李宙说:“我中午会早点出来,然后帮你一起把饭打了,到时候你就直接来食堂找我吧。”

    “不不不。”李宙连忙摇头推辞:“打饭的事情不急,你好好考试。”

    “我有分寸。”景辞将书包背起来,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直接走出了教室。

    留下李宙一个人在座位上纠结的不行。

    一会儿高兴朋友对自己好,一会儿又怕他因小失大,考不好。

    磨蹭了好几分钟,直到高一来考试的学生都进教室了,这才痛并快乐地去了考场。

    如景辞所料,理综确实没什么难度,不到两个小时,他就答完了所有题,甚至还检查了一遍。

    实在是没什么可做了,他在监考老师鄙视的目光中,走出了考场。

    这次监考的两个老师是高二平行班的班主任,也知道最后一个考场基本都是七班的学生。

    一个老师随手把景辞的卷子放到讲台上,小声道:“老刘真是不容易,别的不说,七班这些学生我是教不了。”

    另一个老师笑道:“可不是,还好老刘有个好体格,看起来就能唬住人。咱们几个班,虽然比不上超常班和重点班,但起码偶尔会有人进前两百名……”

    他顿了顿,摇头:“不像老刘,包揽了全年级所有垫底的。”

    “谁说不是。”最开始说话的老师叹了口气,看着景辞的背影:“这么早就交卷了,卷子得答成什么样啊。”

    另一个老师道:“算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我听到北排那里有点动静,我去看看。”

    中午,李宙在食堂最醒目的位置找到了景辞。

    “你这是吃完了?”李宙举着勺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景辞:“你到底几点出来的?”

    景辞算了时间:“十一点左右吧。”

    “我操!”李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把勺子往餐盘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饭都不吃了,掐着景辞的肩膀疯狂地摇晃:“你是不是又交白卷了?!是不是?!”

    “日!景辞我跟你势不两立!”

    眼看着周围人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了,景辞连忙把他按下去:“没有,我真没交白卷。”

    李宙不信:“那你怎么那么快?”

    景辞淡淡地道:“答完了就出来了。”

    题目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难度,很多都是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了,连在纸上计算都不需要。

    李宙实在是难以想象在两个小时之内做完理综,他艰难地在心里分析了一番,最后把这句话自动理解成了:景辞把会做的都答了,不会做的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放弃了。

    李宙眼泪汪汪地看着景辞,怪他,太相信哥们了。

    眼看这次考试景辞进前三百无望了,难道他真的要去跟冯大秃抢喇叭?

    李宙越想越心酸,连肉都吃不下去了。

    一回到教室,就蔫蔫地趴在了桌面上,不论同桌郑阙怎么撩闲也没理。

    郑阙刚想问他怎么了,教室门忽然被推开,刘老师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赢骄,你给我出来!”

    刘老师昨天孩子发烧,下午就请了假。没想到一大早来学校,竟然还有个这样的惊喜在等着他。

    赢骄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懒洋洋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行不行了,连午觉都不让睡,下午考不好算谁的?”

    刘老师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赢骄从小在英国长大,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经常在中英两个国家飞来飞去,英语对他来说就像是母语一样。

    因为不睡午觉而考不好英文?屁!

    “说吧,你欺负张老师干什么?”刘老师关上教室的门,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张老师都哭了!”

    “哭了?”赢骄惊讶地挑眉:“心理素质这么差的吗?”

    刘老师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差点憋出内伤:“别撩闲!你给我正经点!到底为什么?!”

    赢骄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正色道:“我合理怀疑张老师用不正当手段,来干扰班级与班级之间的正当竞争。”

    刘老师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赢骄把张静对景辞做的事说了,末了,又道:“这不是赤裸裸地滥用老师职权,来干扰其他班级学生的考试吗?”

    什么?张静还抽景辞卷子了?

    这事刘老师是真不知道。

    他被赢骄洗脑,差点就来了一句干得好,幸好在脱口而出之前反应过来了,改口道:“那也不能骂老师!”

    “我什么时候骂老师了?”赢骄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怎么知道她会捡起来看。”

    刘老师说不过他,再加上对张静也有气,黑着脸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跟我玩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下不为例。”

    赢骄可有可无地点头。

    “还有,”刘老师又道:“景辞最近学习挺认真的,你别有事没事去撩拨他,听到了没有?”

    赢骄轻笑。

    没答应也没拒绝。

    最后一门考的是英语,景辞不急不缓地答完了题,又照例检查了一遍,便放好试卷,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这次,他没提前交卷。

    明天放月末假,一共放两天,食堂今晚不开门。

    高一英语考试的时长和高二是一样的,所以就算他提前交卷,也进不去教室。

    许是因为马上放假的原因,最后一个考场里的人特别兴奋,监考老师差点管不住。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终于响起来的时候,老师和学生都松了一口气。

    景辞不喜欢跟人一起挤,等到所有人都出了教室后,这才背起书包往外走。一跨出门,就看见赢骄正面对着他,单手插兜站在走廊里。

    他校服外套敞着怀,里面的白t湿哒哒地,正在往下滴水,对面则站着一个人,正在拼命冲他道歉。

    因为那人是背对着景辞,一开始景辞并没有认出他是谁,直到他开口说话,景辞才恍然,原来是乔安彦。

    两个主角之间终于有交集了吗?

    赢骄听到动静,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景辞面无表情地移开眼,转身就走。

    这样也不错,说不定赢骄的注意力会被乔安彦吸引过去,自己也就能够远离剧情了。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脚步越发快了。

    “哎你……”赢骄本就是在这等景辞的,谁知道这小变态见到他,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走人了。

    赢骄轻轻磨牙,真是欠收拾了啊……

    他抬脚想要去追,却被乔安彦拦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乔安彦红着脸,不安地扎着手,想要去碰赢骄的t恤却不太敢:“衣服我帮你洗好吗?你、你是哪个班的?洗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赢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一大片水渍,想到这水是眼前这个人喝过的,顿时蹙起了眉。

    “不用了。”

    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东西。

    赢骄绕开乔安彦,刚往前走了两步,衣角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都是我的错,让我帮你洗吧,”乔安彦怯生生地看着赢骄,不停地道歉:“不然我会不安……”

    ===第22节===

    湿t恤贴在身上的感觉,让赢骄的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垂眸,看着乔安彦拉着自己的手,漠然道:“放开。”

    乔安彦不停地摇头,固执地道:“都是我的错,我……”

    “我让你放开。”

    “不,我帮你洗……”

    “滚!”赢骄冷下脸。

    乔安彦被他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放了手。

    赢骄嗤笑一声,见景辞的背影淡的都快要看不见了,看也没看乔安彦一眼,迈开大步往前追去。

    第二十章

    景辞走到走廊尽头,正打算转弯,后衣领处却忽然被人拽住了。

    他转过头,赢骄正挑眉看着他:“小同学,牛逼啊,看到同桌都不打个招呼吗?”

    景辞正头疼,没耐心跟他撩闲,把他的手打下来,正了正衣领,就要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这是?”赢骄走在他旁边,见他脸色不对,一步跨到他前面,挡在他身前细看。

    难道不成是没考好?

    赢家没直接问,怕刺激到他,故意调笑道:“又被欺负了?”

    “没。”景辞脑袋胀痛,不太想说话,含糊道:“就是有点不舒服。”

    这次碰见乔安彦之后,他头疼的比上次还厉害。

    “感冒了?”赢骄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仔细感受了下:“不热,是不是在教室闷的?”

    “可能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景辞总觉得赢骄碰过他之后,他胀痛的脑袋舒服了许多。

    “那先不回去,陪你在外面吹吹风?”

    景辞摇头:“马上要放月末假了,等下老师要过去布置作业的。”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我没事,这会儿好多了。”

    赢骄见他坚持,无法,只能陪着他继续往前走。

    两个人绕过教学二栋,走到小花坛处。

    考完试了,学生们都心急火燎地往教室跑,准备放假,这会儿这里就他们两个人。

    赢骄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在景辞疑惑的目光中,伸手抓住了校服前襟。

    景辞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赢骄没说话,脱下校服外套扔到景辞身上:“帮哥拿着……”

    “艹,点儿背,沾上脏东西了。”他骂骂咧咧地把里面的白t恤脱下来,“早想脱了,弄得我浑身不得劲。”

    景辞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人的上半身已经一丝不挂了。

    少年身材高大挺拔,因为常常运动,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身体线条漂亮流畅。紧实的小腹上,六块腹肌若隐若现。

    景辞愣了一下,连身上的校服都忘了管,连忙偏了过头。

    赢骄轻笑,伸手把盖在他身上的校服拿过来,真空穿上了:“怎么样,哥的身材好吗?”

    景辞抿着唇不答,抬脚就往前走。

    “哎,这位小同学,我跟你说话呢。”赢骄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憋着笑:“讲道理,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你占了天大的便宜,给个评价怎么了?”

    景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也不想看。”

    “那你看没看吧?”

    赢骄无赖地挡在景辞身前,一边倒退着走,一边逼问:“说啊,到底好不好?”

    景辞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偏偏赢骄还一直问来问去。

    他微微蹙眉,伸手就去推他:“你让开。”

    赢骄没躲,反而顺势握住了景辞的手腕,往后退了几步,大力将他拽进了怀里。

    “啧啧啧,小同学,想摸就直说啊,又不是不让你摸。”赢骄恶劣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非要搞得这么迂回做什么?”

    “谁要摸!”景辞被他气得牙根痒痒,连头疼都感觉不到了,伸手就去推他:“神经病!”

    说完,绕开赢骄,快步往教室走去。

    眼见着小变态一改之前的萎靡,斗志昂扬的像只小公鸡一样。赢骄轻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这下子应该忘了考试的事吧?

    省实验不愧是重点高中,虽然放了两天假,但各科老师却丝毫不肯让学生松懈下来,卷子一张接一张的发,很快,景辞的桌面上就攒了一摞。

    他仔细地将所有卷子收好,平平整整地放在夹子里夹着,塞进了书包里。

    刘老师在讲台上反复强调注意事项:“出门的时候不要跑、不要闹,过马路的时候看着点。周一早上要按时来上早自习。周六高三也放假,今晚宿舍不开门。周日高三回来,有想提前回来自习的同学,可以跟着一起回来。”

    看出大家都归家心切,刘老师并没有再说太多,又强调了一遍要注意安全,便放了人。

    景辞已经通过手机中的记录,找到了原身家的地址,查好了回家的路线。

    刘老师说了放学后,他就直奔校门口的公交车而去。

    七班算是放的比较早的,因此这会儿公交上并没有多少人。

    景辞找了个靠门的座位坐下,抱着书包,思考着待会儿该怎样表现。

    他实在是没有跟父母相处的经验,哪怕原身跟父亲的感情看起来关系并不太好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被关心了要怎么样?要说谢谢吗?会不会显得太客气?

    万一问了考试成绩呢?是该老实回答还是模仿一下原身的表现?

    一路上,景辞想东想西,心里七上八下的,却隐约有一点期待。

    景家离省实验并不远,很快,景辞就走进了一个看起来十分不错的小区。

    景家住在七楼,景辞站在那个贴着福字的防盗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敲了敲门。

    穿来一个多月,原身所有东西他都摸清楚了。景辞找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景家的钥匙,也就是说,原身手里并没有家里的钥匙。

    “谁啊?”过了几秒钟,门从里面推开一个小缝,一个不耐的女声传过来:“有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景辞身上,下面的话戛然而止。

    “谁?”一个中年男人端着水杯走了过来,饶是已经不再年轻,也仍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见到景辞,他眉头一皱:“你怎么回来了?”

    不等景辞说话,他就噼里啪啦开始了训斥:“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回家吗?又怎么了?要钱?还是被老师赶回来了?”

    景辞抿抿唇,一开始的紧张担忧早已消失不见,他抬头看着景父:“学校放月末假了。”

    景父有些不信:“这都十一月初了,你放的是什么月末假?”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上个月末景辞没回家。

    景辞淡淡地解释:“因为期中考试,所以晚放了几天。”

    景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勉强分辨出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才推了推妻子赵金凤:“让他进来吧。”

    赵金凤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让开了,关门的时候,把门摔地哐当一声。

    “行了,回来就赶紧回你房间呆着!”景父不耐烦看到景辞。

    前妻出轨,让他连带着看大儿子也不顺眼。

    更何况这个儿子还叛逆不学好,只会给他丢脸。

    景父警告地看着他:“没事别出来打扰淼淼学习,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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