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闻修烨一觉睡醒过来，当即就决定就是这个了。

    他笑着结账，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好。

    每一件顾初宁都有参与，但她并没有做什么，每次都是静静的在边上看着。

    到了决定的时候，只需要说：“好”或者“不好”。

    可她的沉默寡言从没让闻修烨的热情退却。

    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

    顾初宁想着，侧身埋进枕头里。

    她的思绪四处飞散，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际泛白时，顾初宁起身去接了闻母。

    按照惯例，要给牺牲的消防员举行送别仪式。

    闻母要去消防队里，拿回闻修烨的骨灰。

    顾初宁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

    闻母身形佝偻的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桶保温盒。

    两人相顾无言。

    顾初宁往日那些安慰家属的话就卡在嘴边，咽不下也说不出。

    她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扶着闻母上车。

    一直到队里，她们都缄默不语。

    进门，顾初宁就看着队友们都穿着火焰蓝的正装队列在操场上，满脸的悲伤和肃穆。

    这时，国歌响起，沈漾手捧盖着国旗的骨灰盒走向她们。

    闻母泪如雨下，她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蜷缩，整个上半身都缩成一团。

    人生的苦仿佛全部压在了这个老人身上，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接过相同的盒子。

    十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十年后同样的原因，她失去了儿子。

    顾初宁红着眼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停用手抚摸。

    “请大家记住英雄的名字——闻修烨！”

    闻母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将手里的保温桶提给沈漾：“这是阿烨最爱喝的汤，现在他回不来了，你们喝吧。”

    沈漾颤抖着手保温桶，打开盖子，猛喝一口后传给队员。

    队员们含着泪喝下汤，朝着闻母抬手敬礼。

    “希望你们每次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闻母苦笑着说完这句话，猛的朝地面倒去——

    第14章

    顾初宁看着闻母在自己眼前倒下。

    她左臂死死抱住盒子，右臂艰难的去扶闻母。

    沈漾伸手去帮忙，被顾初宁厉声斥责：“滚开！”

    他顿时愣在原地。

    顾初宁看都没看他一眼，马不停蹄的将人送去医院里急救。

    沈漾呆愣片刻，随后静默的跟在其后面。

    看着闻母被送进急救室，他才松了一口气，去拍顾初宁的肩膀：“会没事的。”

    “我叫你滚开！”顾初宁沉声吼道。

    沈漾看着她，垂下手道歉：“对不起。”

    闻言，顾初宁温柔的放下闻修烨的骨灰盒，而后扭动手肘，转过身对着沈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顾初宁一点力道都没收，下了狠手。

    沈漾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是第二次了，沈漾，我他妈的当时就该让你停职！”

    顾初宁满腔怒气，看着她的眼里尽是恨意：“还手啊。”

    沈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他低下头，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溢出来。

    “还手啊！”顾初宁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嘶吼。

    沈漾握住衣领上的手，一动不动的凝视她：“当时如果你是他，你会进去吗？”6

    顾初宁眼里的恨意丝毫未减，但却也没继续动手。

    “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和闻医生一样的选择。”沈漾自顾自的说，“我也会选救我的妈妈，我要拼尽全力，救下所有我能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