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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薛洺一愣,太息。

    薛洺很坦荡:“紫蝶那件事,不是你做的,是我误解你了。”

    “甚至,你还算是,紫蝶的恩人。”

    意玉赶忙说没有。

    但这两天糟心事太多,冤枉被解开,她差点死了时没哭,现在却掉下眼泪。

    泪珠啪嗒滚落,滴在她有血痂的脸上。

    薛洺看着,觉着更加可怜了。

    意玉想……

    薛洺救了她,他那么好,她也不能让他再烦心了。

    他很讨厌她,这是他的诉求。

    正巧,她也做了打算,能满足他的诉求。

    于是,意玉小声说:“我没有想伤害人,最起码,绝对不会伤害您。”

    薛洺听了这话,心里软了又软。

    她比不得明玉独立明媚,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何况她自小的生存环境,薛洺是切实见过的。

    如今,她说这话,都这般对他表忠心了,台阶都给他了,他也顺着下吧。

    他眉目舒开,抬起掌心,很温柔地想给她擦去从脸颊上滚落的啪嗒泪珠时。

    却听到意玉说:

    “我们和离吧。”

    薛洺要给意玉擦泪的手怔在半空。

    他的脸一瞬间垮了下来。

    第26章

    第

    26

    章

    他不让她和离

    薛洺此人,

    把自己68人和其他人分得特别清楚。

    对于珍爱之人,怎么胡闹,他也都能68全盘托底。

    但如若一个普通人,陌生人,

    对他并不算多么重68要的人,

    如果68去冒犯他,

    那么绝对会被68更加强势地反攻。

    比如这次,

    梅家算是歪打正着冒犯到了他头上。

    梅家毕竟是杭州首富,

    势力68也算是强悍,

    平常京官自然会顾及。

    但薛洺顾不了那些,

    顶了天给梅家留条人命,

    不为了这种蠢货让自己68沾腥。

    表哥梅闹,

    外加舅舅梅双心,

    一起被68薛洺打包送进天牢,一点情分都没68留。

    还找军中之人,

    个顶个的壮块头,

    去趁着摸黑,把两个人狠狠折磨了一顿。

    把意玉受过的,都两倍还了回去。

    意玉脸颊因坠马划了一道口子,

    梅闹和梅双心的脸上就各被68划了两道口子。

    意玉两天没68吃饭,

    梅闹梅双心也被68薛洺吩咐着饿了四天,

    只给口水防止死了。

    ……

    都是双倍,

    更加强悍地压回去。

    再68比如,对待意玉主动提出和离这事。

    意玉说完和离的话,

    薛洺没68理意玉,因为正巧被68他派出去收拾梅家舅舅表哥两人的鞍锁回来了。

    她盘踞在牙床上,含进一汤勺的药汤,

    就听到了如上的薛洺的杰作,一口药汤卡住了,咳咳。

    “哎呦,你可68别在人小姑娘面前说这些凶煞可68怖的话,吓到人可68不好了!”

    一声浑浊中气十足的男人壮声,跟着厚重68如苍松的脚步声,一步步从门槛冲进房内。

    意玉咳嗽着,抬眼一瞧——

    发现是上次宴会,喊她弟妹,却被68薛洺明令禁止他喊弟妹的盐铁司使68郝辛。

    生得魁梧有力68,和薛洺来自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深沉感觉不一样,这位盐铁司使68郝辛,生得活像穷凶极恶之徒。

    然而68,今日碰面,他却面目和善,极其亲热,活脱脱一个热心老大哥。

    同他母亲,也就是梅氏的闺中密友张氏的热乎劲,简直是龙生龙了,虎虎生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意玉眼睁睁看68着平日里稳重68淡然,不怒不喜就让人抖三抖的薛洺,被68郝辛迎头一环肩膀,薛洺的脸登时黑了一瞬。

    薛洺也并不是什么被68冒犯了还忍着格调的性子,他脸上还是淡然:“嗯,不体贴,比不得你心细如发,比我都先知68道她的身68世。”

    郝辛果68然急了,他那凶恶的脸上露出茫然,后急慌慌解释:“你可68别多想!”

    “我认出这怀家姑娘,单纯是因着我职务便利,盐铁司的主事,自然会同这杭州首富打交道。”

    “上次瞧她眼熟,不是由着其他,只是因曾经在杭州的商会同怀家姑娘见过一面,当时看68着很沉稳大气的姑娘,坚毅模样让我都敬佩几分,再68见却被68薛老弟你唬得畏畏缩缩,实属是不敢认。”

    薛洺很明显不想听他啰嗦,再68浪费时间。

    他即将出征,本身68事就忙,如今见意玉醒了,也有郝辛帮忙照料着。

    他的视角里,意玉还在闹脾气,也不想在意玉这自讨没68趣。

    于是,转身68就要走。

    意玉忙叫住他:“薛将军,和离书您要不要签了,也好了却心头大事。”

    薛洺却把意玉说的“心头大事”,误解成他是她的心头大事。

    正常人如果68被68当成心头大患,都会觉着是不是自己68冒犯了对方。

    薛洺不一样,他想的是又能68如何呢?

    他在见她零落成泥的惨状时,就不想放她离开了,只是不明白,自己68到底为什么对她有这种想法?

    罢了,先拖着和离这事,他需要时间再68去想想,自己68为什么不想放她走。

    薛洺向来是说一不二,不会给自己68留后悔的余地。

    于是,他只是淡淡撇下68一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68说。”

    没68等意玉回话,便已经扬长而68去。

    很冷漠。

    意玉低头。

    这很正常,她于他来讲,只是个小麻烦,没68必要听她说话,自然得先去自己68的正事。

    *

    意玉在杭州梅家修养了五日,才被68医师叹着气放手,说勉强可68以回京。

    期间,梅家家主,也就是意玉的外祖母,过来找过意玉。

    过来劝和的,说亲表兄妹,能68有什么仇什么怨?

    话语中还有指责。

    意玉解释无用,自知68争辩无用,一直偏袒舅舅表哥的外祖母身68上是不会听进半分的。

    于是只是听她数落,任她发泄,反正意玉习惯,耳朵常年听了好些,就不足为奇了。

    外祖母这些年,对她应该算好的吧。

    但无奈意玉与被外祖母更喜欢的表哥利益牵扯太大,就不得不屡次牺牲意玉了。

    等外祖母火气消了,洞若观火的杭州神探手都看68不下68去了,直接用自己的权威让外祖母不得不信:

    他们是抱着让意玉必死的心来的。

    外祖母愣住了。

    原先指责意玉“手足相68残”的话语仿佛成了笑话。

    外祖母没68再68说话,只是沉默地给她掖了掖被68角。

    “其实你表哥也是心急。”

    “主要你一个丫头片子,怎么也比不上男人的脑子好用,外祖母我也是关心则乱,担忧这家业。”

    意玉轻轻点头,还是柔顺的模样,让人挑不出错,也没68了脾气。

    若是意玉反驳,外祖母还能68说一句两句,可68意玉这幅模样,凄凄惨惨躺在病床上,温顺听她发泄……

    外祖母不敢再68过来看68意玉。

    养病五日后,意玉回了东京薛家。

    这次回京,算是贯彻了那句,后宅女人过得好不好,就看68男人上不上心了。

    意玉因着帮了薛洺的一对儿女,原先都是明显蒙了一层灰的用具陈设,这次回东京,却连马车都是软包锦缎的。

    薛洺出征,家里就剩下68意玉一个。

    意玉不知68道为什么,薛洺不在,她反而68松了一口气。

    薛洺在的时候,她有些害怕他,也有一点点抗拒和他接触。

    但他是她的恩人,意玉觉得自己68不能68这样。

    薛洺出征这些日子,是意玉过得最快乐的时候。

    白日里把账目瞧瞧,等吃过饭后在园林里走动走动,等晚间去接已经来东京上学堂的紫蝶,温习功课。

    婆婆和她关系不错,公公沉溺在奇珍异物中,也懒得来找,没68有男人在身68边,几房亲戚也都在薛洺的威慑下68,不敢闹事,平静美68好。

    唯一遗憾的,就是同胡维的生意黄了。

    意玉的生意算是折了,不过手里的钱多到已经不需要她做生意了。

    能68及时找到紫蝶就好了,算是付出的代价。

    直到族老那传出了动静,据说,是医师来给他治病,结果68一口药灌下68去,直接把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族老大闹,死活让他赔命。

    这个族老,是大房的人。

    也就是在前些日子的宴会上,对着老太太哭穷的那位。

    意玉还记着他,只因他那日穿得实属破败,仿佛墓里扒出来的衣服,脏得不像人穿的。

    东一块西一块,都是泥巴。

    身68为管家娘子,意玉是最先到的。

    场面混乱,族老从那指指点点,要他赶快赔钱。

    而68他的对面,也就是开了药给族老喝出血的医师,正静静在对面听着族老的讹钱,眼神清明,仙风道骨,仿佛游离于世俗之外,生得神清骨秀,俊逸非凡。

    无他,因为他解释过了,族老不听。

    那他也没68辙。

    意玉抬眼看68去。

    这男人头戴莲瓣形白玉发冠,鹤氅履靴,典型的道士模样。

    能68进入薛府的道士,又通医术……

    意玉从绣囊里拿出银票,塞给了族老:“和气生财,您也好养养身68子。”

    后,就给和桃使68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这道士半推搡着出了族老屋门。

    这道士盯了她的后脑勺好久。

    等意玉被68盯得发毛,回头看68他,打算好好打招呼时,却听他直冷冷地说:“不是我用药不甚,你何必赔偿?”

    甚至还带了几分嘲讽挖苦。

    意玉仍旧是那副礼貌的模样:“我自是相68信大师品格,只是因觉您没68必要废时间同我家这族老相68缠。不知68您姓甚名谁?”

    道士简单吐出三个字:“你知68道。”

    后,隐隐有怒气地转身68便走。

    意玉赶忙叫住他。

    是的,她是知68道他的身68份,如此一问68,不过是为着确认一番,好不冒犯。

    他名白玉蝉,来东京主持国醮。

    而68醮场就设置在意玉之前管辖的园林。

    这也是为什么薛府要修建园林的由头。

    意玉心想,这大师不愧是大师,一眼就看68出来她识得他。

    但表面上,意玉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来薛府的道士,只有您了。”

    白玉蝉却拧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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