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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好,我打这通电话是为了向一个人表白。”

    “这个人叫桑栩,他的家族把他献给了我。”

    “亲爱的桑栩,我爱你。为了祝贺你的生日,我将送你一场永无尽头的噩梦。”

    “今晚,噩梦开始。”

    傲娇大佬非人攻X面瘫心机社畜受

    周瑕X桑栩

    1、非典型无限流。

    2、受不是好人,攻不是人。

    3、HE、HE、HE。

    #

    楔子

    第1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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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12月21日,南京市亭子山殡仪馆。

    冬天了,天黑得早,才七点过一刻,老天爷已经背过了脸,到处暗沉沉一片。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今天的遗体特别多,整整二十来具,全部裹在黑色的尸袋里,运进了遗体保管中心。有几具遗体明天就要举行告别仪式,安禾加班加点,缝合创口,清洁尸体,化妆修容。

    安禾忙到最晚,几个同事都走了,就剩她给一个车祸里死掉的女孩儿整理遗容。女孩儿长得很清秀,眼睫密而长,一双眼睛像剔透的琉璃珠。安禾看了眼她的标签,她才二十岁,读大二的年纪,叫沈知棠。长得漂亮,名字也漂亮,太可惜了。

    干完活儿,把遗体关进冷藏柜,安禾脱了工作服,准备下班。她拿起遥控器,按下保管中心的灯泡开关,世界一下被黑暗笼罩。正要走,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似有若无的呓语声。

    “谁?”她开了灯,回头看。

    保管中心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钢制遗体冷藏柜横在炽烈的灯光下。

    安禾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忙活了一天,可能是太累了,幻听吧。

    她摁灭了灯,又一次,密密麻麻的呓语声透过冰冷的空气,传到她耳边。

    她吓了一大跳。

    僵硬地立了半晌,她慢慢镇静了些许,竖起耳朵听,呓语声好像是从遗体冷藏柜那里传来的。

    会不会有人还活着,却被当成尸体,关进了冷藏柜?这种可能性极低,毕竟她和同事已经给这些遗体化了一天妆了。但是呓语声切切实实从冷藏柜的方向传来,她不得不产生这荒唐的猜测。

    她开了灯,望着那些静默的冷藏柜,颤声问:“有人还活着吗?”

    无人回应。

    她犹豫了半晌,握着遥控器走到冷藏柜前,把耳朵贴在冰冷的柜门上。柜子里死寂一片,并没有人说话。果然是幻听了吧?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手不小心碰了下工作桌的桌沿,遥控器掉落在地,刚好被她一脚踩中灯泡开关。

    灯灭了,遗体保管中心霎时间黑了下来。

    就在这时,隔着一层钢板,潮水般的呓语声袭上耳畔。

    “沈知棠、叶新、韩饶……”

    似乎所有冷藏柜里的尸体都活过来了,贴着冰冷的柜门嘶哑低语。

    他们念着一个又一个名字,如同某种神秘的咒语。

    在逃跑的最后一刹那前,安禾听见尸体们念道:

    “安禾。”

    书桌边上,桑栩听着收音机里的鬼故事,昏昏欲睡。

    好无聊,十个鬼故事有九个发生在殡仪馆。

    他蹙着眉摆弄这个老旧的收音机,前两天门口多了个奇怪的快递,就是这台收音机。寄件人显示的是他父亲的名字,他怀疑有人恶作剧,因为他父母均在二十年前的一场火灾中丧生。

    他与人为善,待人和气,勤恳工作,没有女朋友,没有私生活,是当代优质吗喽,会是谁跟他开玩笑?

    当然,他并非言听计从的吗喽,有些公司不提倡做的事,他还是会做。

    比如周末加班。

    收音机是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款式,自带一个手提把手和两个黑色的大音响。最上方一排旋钮,桑栩试了很多遍,这收音机只能收听一个叫做“噩梦电台”的栏目,每天讲一个蹩脚的鬼故事。今天讲的这个是殡仪馆惊魂,标准的老套路。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怎么样?各位听众朋友还满意吗?”电台里的主持人咯咯地笑。

    桑栩一点都不满意,暗自腹诽,能不能有点创意?

    主持人道:“哎呀,好像有听众朋友觉得今天的故事太老土。”

    桑栩:“……”

    巧合吧,主持人怎么可能听见他的心声?

    主持人再次咯咯发笑,“现在请你回头看,我就站在你的背后。”

    最后一句话不知为何,不像收音机里传出来的,简直像响在桑栩耳边。桑栩心尖一悚,猛地回头。背后空空如也,是他家的大白墙。

    “哈哈哈,这回吓到了吧!”主持人笑道,“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接听今天的来电吧。”

    桑栩摸了摸发汗的额角,暗叹自己是不是加班加少了,居然有时间在这儿听这么无聊的玩笑。收音机里,主持人接通了一个来电。

    “哈喽,”主持人语气欢快,“你要给我们分享什么灵异故事呢?”

    “抱歉,我没有故事可以分享。”来电人是男性,声音经过处理,有种机械的质感,“我打这通电话,是为了向一个人表白。”

    不知道为什么,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恐惧。

    “您请说。”

    “这个人叫桑栩,他的家族把他献给了我。”

    桑栩一怔,不可置信地盯着收音机。

    他没听错吧,这个来电人刚刚说的是他的名字?

    “亲爱的桑栩,我爱你。明天12月28日,是你的生日。为了庆祝你的诞生,我将送你一场永无尽头的噩梦。”来电人话锋一转,“主持人,你觉得桑栩能活下来吗?”

    主持人幸灾乐祸地笑,“恐怕不能吧,一个菜鸟异乡人,幸存的概率无异于彩票中大奖。”

    “哈哈哈,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他活下来了,我就把你的广播公司送给他。如果他死了,我就赐你成王。”

    主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火热,“好啊好啊!”

    “那么,”来电人低低笑了一声,道,“今晚十二点,噩梦开始。”

    ***

    南京市亭子山殡仪馆,尸体的低语仍在黑暗中继续——

    “高镇、沈知离、许志东、闻渊、白惜……”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念出,直到最后一个名字来临。

    “桑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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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更大吉!

    小贴士:

    1、受不是好人,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2、不是一开始就相爱。

    3、应该不会很恐怖(个人感觉)

    4、和气生财,不要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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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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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冥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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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场梦:山村诡事】

    【难度:S……】

    黑暗中,悬浮的文字扭曲了几分,产生一系列难解的乱码,一秒钟后又恢复了正常。

    【难度:F级】

    【桑栩,你好,欢迎进入第一场梦。温馨提示,保持理智,远离癫狂。】

    【愿你活到梦醒时分。】

    桑栩打了个激灵,猛然惊醒。悬浮文字蒸汽一样消失,他的视野逐渐清晰,发现自己身穿大红衫子,胸前缠着一个绣球,正跪在一个蒲团上。他的面前,一个佝偻的老爷爷正在点着香,颤巍巍地插进神案上的香炉。

    “小乖,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陌生的老爷爷说,“你娶了亲,我这心事就了了。”

    怎么回事?这人谁?

    桑栩左右四顾,这里不是他的单人公寓,而是一间昏暗的瓦房。墙壁上爬满大大小小的霉点,乍一眼看上去,跟许多黑黝黝的眼睛似的。屋子里堆满杂物,什么锅碗瓢盆,还有垒起来的纸箱子。单神案那儿干净点儿,摆着相片和灵牌,供奉着满桌的瓜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桑栩记得自己听了电台,随后就睡了,再醒来……就到了这儿。

    那个神秘的来电人说要送自己一场无止境的噩梦。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噩梦”?

    老爷爷忽然转过眼来,盯住了桑栩。

    这老人右眼是瞎的,只有狰狞的眼白,差点把桑栩吓一大跳。

    “天快黑了,”老爷爷说,“快回屋去跟你媳妇儿睡吧。晚上不要乱跑,也不要点蜡烛,尤其是办事的时候。你成家了,今夜爷爷就不看着你了,要乖。”

    桑栩:“……”

    办事?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办事吧?

    老爷爷看桑栩没动作,恨铁不成钢似的叹了口气,把桑栩拉起来,推进了隔壁屋。老爷爷把门关了,独自负着手回了屋。

    桑栩站在门边,默默往里看。这间小瓦房比堂屋要空,有种家徒四壁般的清冷。侧边放了架纸糊屏风,屏风后面是净桶。靠里搁了张架子床,一个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安安静静坐在那儿。

    门边有面穿衣镜,桑栩看了眼结了垢的镜面,里头依稀映出他的身影。发色微褐,面容苍白,眼瞳漆黑清冷,面无表情。因为戴着一副眼镜,看着很文静。是清俊的相貌,就是有点社畜特有的丧。

    身体好像还是自己的身体,可身份变了,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孙子,还娶了个老婆。桑栩分析着自己的处境,信息太少,他依然是一头雾水。

    “你好。”桑栩尝试与新娘攀谈,“您怎么称呼?”

    新娘子一声不吭,静静坐在床沿。

    天黑了,本就昏暗的屋里阴沉了下来,不一会儿便伸手不见五指。

    桌上没有蜡烛,桑栩翻了翻抽屉,找到个打火机。正要打开的时候,想起老爷爷叮嘱过不要点蜡烛。不点蜡烛,开打火机应该可以吧?周围实在太黑了,在这阴森的村落小屋,桑栩总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一狠心,桑栩打开了打火机。

    瓦房里亮堂了不少,桑栩的目光再次落在床沿。新娘子一身大红,艳得像火。可这次桑栩发现了奇怪之处,新娘穿的嫁衣十分破旧,红盖头上也沾满灰尘。

    “你好?”桑栩又试探性地问了声。

    新娘子依旧毫无反应。

    从桑栩进门开始,这新娘子的坐姿从未变过。桑栩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碰了碰新娘红袖下露出的一截指尖,又冰又硬。

    果然,桑栩的心跟着一起凉了。

    这新娘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难怪老爷爷不让他点蜡烛,是怕他看见新娘腐烂的面容么?

    桑栩松了打火机的按钮,吹了吹发烫的手指,尔后再次打开打火机,从墙角寻了把火钳,小心翼翼伸到新娘子的盖头下方,把盖头给掀起了一角。

    出乎桑栩的意料,盖头下面不是人脸,而是一方傩面。

    这新娘戴着艳丽而狰狞的傩神面具,看不见本来的容貌。

    放下盖头,桑栩第一反应是这里出了命案,要报警,摸遍全身上下,发现自己没有手机。老爷爷的问题很大,桑栩决定先逃再说。房门正对老爷爷的偏房,桑栩担心从门出去会被老爷爷发现,便绕到屏风后面,打算爬窗逃走。

    轻轻打开木棂窗,外头是小院围墙,黑夜深寂,听不见一声人语。桑栩回头搬凳子垫脚,打火机的火光一晃,纸糊屏风上映出橘黄的火光,他看见床沿的傩面新娘尸体忽然动了一下。

    呃,幻觉吧?

    桑栩松开烫得生疼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又一次打开打火机。

    这一次,屏风后,赫然是新娘直挺挺站立的人影。

    这新娘站起来比他还高,有种无声的恐怖和压迫感。

    桑栩头皮都要炸了,顾不得搬凳子,转头立刻爬窗。爬得太急,一屁股摔在窗下。仰头一看,似乎能看见飘扬的红盖头一角。桑栩心头怦怦急跳,连滚带爬往外跑。路过老爷爷房前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咀嚼声。

    那咀嚼声一听就很奇怪,桑栩蹑手蹑脚走过老爷爷房门,但脚步再轻还是闹出了动静,咀嚼声猛地就停了。桑栩头皮发麻,彻底顾不上有没有被发现,迅速跑出小院。

    今夜没有月亮,土路一片漆黑,两边的瓦房木屋起起伏伏,黑色山峦般沉淀在夜色里。桑栩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好几次回头看来路,并没有怪异的新娘追出来,才让他徐徐松了口气。正漫无目的往前走时,看见前面有个在院子门口撒尿的人。

    桑栩站住脚,那人也拉起了裤裆。

    二人隔着铁栅栏对望,半晌,那人问:“How

    are

    you?”

    桑栩:“……”

    这是什么诡异情况?

    “Fine,and

    you?”

    “靓仔,你是新人?”

    那人探出脑袋来,桑栩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是个魁梧壮硕的男人,两臂的肌肉气球似的鼓涨,脸膛上有道刀疤,剃了个寸头。

    “什么是新人?”桑栩皱眉。

    “就是第一次入梦的人。”男人打开铁门,挥了挥手,“一般来说本地人不会说现实里的梗,我们用这种方式来判断是不是自己人。快进来,夜里外面不安全。”

    桑栩犹豫了一瞬,跟着他进了屋。除了他,屋里还有好几个人,或坐或站,一看桑栩进来,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有新人?”一个女学生模样的道,“见到鬼了么?”

    桑栩点了点头,“刚逃出来。”

    “那你真是命大,”领他进来的男人递了杯水给他,“幸好今天没有月亮,要不然你逃出来也是个死。”

    桑栩接了水,但没喝,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梦魇,”那个女学生道,“我们和你一样,是从现实穿越进来的。像我们这种从现实进来的,叫异乡人。生活在梦境里的npc,叫本地人。你是第一次入梦,我们经验比你丰富一点。一般来说异乡人进来之后,都会找一个地点当集合点,在屋子外面标特殊记号。”

    她画了个蘸水画了个β符号在桌上,“你看到这个贝塔,就知道屋子是异乡人的集合点了,所有异乡人会在这里集合。”

    “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桑栩又问。

    大家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有点沉重。

    男人首先道:“我最近行衰运,出门被车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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