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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就?是在撒娇啊。

    “好。”乔昭低声回道。

    她倾身上前?,揽着徐纾言的腰。两人?挨得有?些近了,甚至能感受道彼此温热的呼吸。乔昭眼中笑意?盈盈,她直直盯着徐纾言,带着侵略性。

    徐纾言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着粉。他忙将眼眸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动人?心?魄。

    随着子时的到来?,意?味着除夕夜已经到了最?末尾。在除旧迎新交替的这个瞬间,中京城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守岁的人?们欢欣雀跃,朱雀门街人?流如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们走街串巷喜迎新春。

    外面的气?氛似乎也感染到屋内。徐纾言突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暧昧在两人?之间流淌。

    “我现在可以亲你吗?”乔昭轻声道,声音有?点哑。

    徐纾言没说话,他抬眼看向?乔昭,眼中带着朦胧的雾气?,欲语还休,带着勾人?的意?味。

    乔昭被他的眼神看得酥麻麻的,她轻笑一声,道:“那掌印就?是答应了。”

    随后乔昭的吻覆了上来?,她扣住徐纾言的后脑,撬开他的牙关,一路攻城略地,肆意?占有?。两人?唇齿纠缠,呼吸灼热。

    徐纾言的心?跳得实在太厉害,呼吸急促。他想睁眼看着乔昭沉迷的眉眼,但是眼前?都是一片白光,脑袋逐渐发昏。

    “乔昭......乔昭......”囫囵的话被吞了下去,只剩下喑哑的声调,听不清徐纾言在说什么。

    怎么办呢,真的好爱她。

    在这个喜庆祥和的夜晚,爱意?似乎达到了顶端。

    ......

    春风吹拂,万物复苏,乔昭和徐纾言离开了中京。

    这个决定并不是突然才有?的,而是很早很早之前?,从乔昭真正决定和徐纾言相伴一生时,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在宫变结束后,徐纾言病倒那段时间,看着他孱弱的身体,乔昭的带他离开的想法?达到极致。

    但她还是克制的,太后的倒台并不意?味着事情真正的结束,后面还有?更?多的挑战。如何平稳度过那段动荡的时期,将一切事物拉上正轨,才是当时的重中之重。

    于是在中京停留了一年。

    直到又一年的春天,所有?人?已经沿着正确的道路缓缓前?进。乔昭觉得,或许可以离开了。

    在一个很平凡的清晨,阳光明媚。

    今日两人?都得闲,乔昭醒得早些,徐纾言睡得正熟,脸上泛着淡淡的粉。

    有?乔昭在他的身边,徐纾言的睡眠会好很多。

    刚开始的时候徐纾言会时常惊醒,就?是半夜被拖入噩梦中。

    梦都是光怪陆离的,过程可能千变万化,捉摸不透。但都无一例外的,以乔昭的离开为结尾。

    有?的时候,是乔昭冷漠的背影,任凭徐纾言如何哭求,心?狠的人?从不回头。

    有?的时候,是满室的鲜血,浸透帐幔,猩红的血缓缓滴落在地。

    有?的时候,是战火纷飞的废墟上,遗落的那柄鸣鸿刀,孤寂悲凉

    。

    总之,乔昭离开了徐纾言,以各种方式。

    徐纾言就?会从梦中惊醒,满脸的泪水。这个时候乔昭总会温柔的将他揽在怀里,然后轻吻他的眼泪,轻声安慰。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导致那个时候徐纾言时常精神萎靡,心?情低落。

    很难说清楚徐纾言为何会这样,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逐步趋渐于稳定。按常理来?说,徐纾言应该情绪更?加稳定才是。

    但往往事与愿违。

    “今夜的梦里我又是怎么离开你的呢?”在徐纾言半夜惊醒时,乔昭擦掉他眼角的泪,轻声问道。

    徐纾言摇头,眼泪落个不停,声音颤抖道:“乔昭,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乔昭,你怎么会死呢......你怎么会抛下我......”

    “可是......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还是找不到你。”

    或许是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梦里的情绪太过悲切。哪怕在乔昭温暖的怀抱中,徐纾言仍旧止不住的细密颤抖。

    乔昭将人?抱得更?紧一些,轻轻吻上徐纾言的眉眼,温声道:“我这么厉害怎么会死呢。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可是他们都说......说你死了。我要去找你,路上全是荆棘和沼泽,它们都在阻拦我!乔昭,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

    徐纾言泣不成声,他似乎陷入梦魇中,难以自拔。梦中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十分痛苦。

    乔昭沉默,徐纾言温热的泪不断落下,眼泪将她的衣服浸湿。乔昭轻抚他柔顺的青丝,温柔又耐心?。她总是很平和,给人?无限的安定。

    “如果死亡将我们分开,那我一定会走在掌印后面。”黑夜中,乔昭的声音很轻,却又十分坚定。

    “我绝不会先你一步离开,独留你一人?承受痛苦,我发誓。”

    若说人?的承诺,如绚丽的泡影,易碎。那乔昭似乎不在此列,她从不轻易许下承诺。说出口?的誓言,字字千钧。

    “乔昭......乔昭。”徐纾言听到乔昭的话,泪如雨下。

    在苦涩的眼泪中,两人?唇齿相依。

    总之那晚以后,徐纾言的症状减轻了很多。顾昀之知道他的情况,还派了太医来?看他。周锦江把?脉以后,说徐纾言身体没问题,只是精神太过紧绷,给他开了几副安眠助神的药。

    又私下嘱咐了几句,说现在的环境不适合徐纾言养病,还是尽早将手中的事情放下,去舒适休闲的地方。

    所以在这个清晨,徐纾言在乔昭怀中缓缓醒来?的时候,乔昭轻声问道:

    “掌印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中京吗?”

    第118章

    第118章

    在离开?中京的这五年里,

    他们去了润安。

    润安临海,多是平原地带。江南水乡,白墙黛瓦,

    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欣赏小桥流水人家,别有一番意趣。相对于中京的庄严大气?,

    润安则更加的婉约精致一些。

    这里繁华富庶,物阜民丰,

    百姓安居乐业,

    丰衣足食。有天下鱼米之乡的美誉。

    因?此?他们选择在润安居住一段时间。

    “润安知府安怀道见过掌印。掌印莅临润安,

    让润安百姓荣幸之至,为润安城增添了无限光彩。”润安知府站在徐纾言的马车前,弯腰弓背道

    徐纾言要来润安这个?消息,安怀道最近才得知。知道是哪阵风,

    将徐纾言这个?阎王爷吹到了润安。安怀道已?经是心惊胆战,几天没睡好了。

    虽说徐纾言已?经卸任,但是他威名仍在北齐朝堂上流传。毕竟谁又知道,

    未来徐纾言是否会?回到朝廷,继续担任掌印一职。这

    是个?未知数,因?此?怠慢不得。

    “知府大人请起,

    现如今我只是个?升斗小民,担不起安知府的大礼。”徐纾言淡淡道。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准备下来给安怀道行礼。

    安怀道大惊,

    道:“使不得!使不得!掌印还是在里面歇着吧。外面嘈杂,

    扰了清静,

    就不必下来了。”

    安怀道这样?一说,徐纾言就没动了。他本来也就是出于礼貌,

    装装样?子罢了。

    乔昭在一旁的马上。

    他们这次来润安,除了乔昭和徐纾言两人,还有徐霁徐淮以及丫鬟小厮等贴身?伺候的人。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谨慎,我等一行人来润安,皆是因?为久闻大名,想?要见识一二。今日到了润安,不禁感叹润安真是人杰地灵,让人流连忘返。这少?不了安知府的治理。”乔昭笑言道。

    安怀道这才看见旁边这位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女子,这一瞧可?不得了。这人腰上挂着昌敬侯府的令牌,虽然穿着低调,但那料子可?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用得起的,这通身?的气?质,非比寻常。

    安怀道连忙上前,行礼道:“谬赞谬赞,润安本就是一块璞玉,我只是简单雕琢琢一番而已?,谈不上多大的功劳。”

    随后安怀道有些小心问道:“敢问您是?”

    乔昭翻身?下马,回礼道:“晚生乔昭。”

    “姓乔......”安怀道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惊道,“莫非你是乔元帅的......”

    “正是家父。”乔昭平和道。

    这下安怀道坐不住了,一脸来了两个?大人物。就连跟在马车后面的侍卫奴婢,看着都有些名堂,这一行人可?都不寻常。

    他忙将几人请到府上,设宴款待,礼数周全。

    包括后面,乔昭他们定居在润安,每逢佳节,喜庆的日子,安怀道都会?请他们二人到府上一聚,十足的殷勤模样?。

    在润安的这五年里,没有了朝廷的纷纷扰扰,徐纾言的身?体好了些。

    两人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徐纾言倒是对这种相处模式欣然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心安满足。毕竟他对于别的事情几乎没有兴趣,除了乔昭。

    但是乔昭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于是他们办了私塾。收的孩子没有几个?,全是家里贫困,读不起书?的孩子。

    这个?私塾除了乔昭和徐纾言,还请了几位教书?先生来。在课程上,有四书?五经这类理论课,也有骑马射箭之类的武学课。

    学生会?从这些课程中选出自己擅长的,有侧重的学习和发展。

    都是半大的孩子,原本是生性爱玩闹的年纪。他们在乔昭面前皮得厉害,尤其是熟了之后,跟猴似的活泼好动。但在徐纾言面前就安静许多,活像是拔了毛的鹌鹑,不敢造次。

    这样?的时光,虽然没有太多的起伏,有些平淡。但是于乔昭和徐纾言而言,闲适安逸,无忧无虑,两人都挺知足的。

    ......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在润安的这五年里,乔昭和徐纾言很明显的就是感受得到,政策的改变。

    首先就是科举制度的改革。在传统的考试项目中,增添了武学,医学,工学等科目,培养专门的人才。

    这部分程度上减弱了北齐重文?的弊端,让更多能人异士能够施展抱负,为北齐朝堂注入新鲜的血液。

    其次就是在税收方面,之前几年的战火纷飞,虽然胜利,但是北齐仍旧元气?大伤,百姓需要休养生息。顾昀之下令降低税收,对于年老体弱者免除税收等措施。

    最后就是对于贪官污吏的整治,这一举动直接触碰了很多人的利益,施行起来遇到重重阻碍。但是顾昀之是铁了心要根除沉痼,死?磕到底。

    顾昀之所做的这些变革之事,远在千里之外的乔昭和徐纾言都能切身?的感受到,那说明变法确实是卓有成效。

    “但是皇上的病已?经越发严重了,宫里的人来信说,前段时间总是咳血,也不见好。”徐纾言将手中的密信交给乔昭看。

    他虽然人已?经出宫了,但是宫里的消息,甚至朝堂中的消息,徐纾言都是掌控在手中的。

    乔昭接过信,垂眸看着。她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因?为裴空青之前就给她提过醒,所以她心中没起什么?波澜。

    “五年前太后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所用之毒凶悍无比。哪怕是勉强捡回一条命来,也是痛苦万分。”徐纾言叹息道。

    “皇上为何这许多年都没有子嗣?”乔昭问道。

    若是顾昀之离世?,这帝王之位自然由他的孩子继承。但是顾昀之大婚许多年,都未有所出。

    徐纾言抿唇,面色有些复杂,低声道:“皇上没有生育能力,自然不可?能有子嗣。”

    乔昭有些惊讶,看向徐纾言。

    在顾昀之当傀儡皇帝那十年,在宫里他几乎是全方面被周承钰压制,几乎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这段时间,顾昀之几乎每天都会?喝一碗补汤。顾昀之知道周承钰不是如此?好心之人,因?此?这补汤应该是有些问题的。

    但是他毫无办法,周承钰派来的太监就直直的守着顾昀之将补汤喝完,事后还会?把碗一同拿走。顾昀之不敢直接违抗周承钰,只敢忍气?吞声的将补汤咽下。

    顾昀之也曾扣着嗓子眼,将那些补汤吐出来。但是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身?体也受不了。而且这汤喝了很多年,顾昀之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总之到了后面,顾昀之大婚迎娶皇后,这补汤就再未出现过。

    后面是皇后一直未有所处,包括后面的几位嫔妃,皆是如此?,顾昀之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治了很久,但都没有效果?。

    “若是皇上没有子嗣,自然这皇位会?落到其他藩王手上。届时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不得安宁”乔昭沉默道。

    徐纾言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顾昀之没有子嗣,这件事确实是个?硬伤。人人都想?要那个?位置,只是忌惮现在顾昀之年轻力壮,不敢下手罢了。

    “皇上病重一事压得很死?,每日上朝的时候也是硬撑着,表面看着无碍。没有在朝堂中引起太大的骚动,各大藩王也不知此?事。”徐纾言道。

    “但愿他能撑得久些,这平静日子能多过几年。”乔昭叹气?道。

    日子依然慢悠悠的向前走着。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在重阳节这日,乔昭和徐纾言回到了中京。

    其实乔昭和徐纾言每年都会?回一趟中京,主要还是去回昌敬侯府探望。

    宁安郡主时常的给乔昭写信,只是隔得远,信也许久才收到。乔昭再回复过去,这黄花菜都凉了。

    总之,宁安郡主对此?是非常的不满意。

    自己就这一个?女儿,这出去一趟,五年都不着家。家里就乔愈年和她两个?老人,冷清的很。这个?时候宁安郡主就总埋怨乔愈年,骂他当初就不该这么?反对乔昭和掌印的事情。

    现在好了,人都不回来了!

    乔愈年气?急,道:“当初你不也不同意吗!现在就全怪在我头上?再说了,乔昭她和谁在一起不好,偏偏和那徐纾言在一起。徐纾言他是阉......”

    “哎呀,你别再说了!人都不在家了,你说这些大道理给谁听啊!乔昭长大了,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不稀罕听你天天在耳边念叨。”宁安郡主打断乔愈年,怒嗔道。

    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只要乔昭平安康健就好。至于乔昭未来想?做什么?,要和谁在一起。这都是乔昭自己的事情,做父母的不要过多干预。

    只是乔愈年还是不太能接受。他确实更加古板,也有些固执。但是就如宁安郡主方才所言,乔昭都不在跟前了,他就是想?要教导,那也是有心无力。

    乔昭这次之所以会?回来这么?早,还是宁安郡主在信上谎称自己生了重病,让乔昭赶快回来看望她。说她要是再不回中京,就等着给她老娘坟头上香吧。

    宁安郡主这样?任性的话,乔昭自然知道是假的。她有些忍俊不禁,但也没反驳什么?。距离上一次归家已?经九个?月,乔昭自然也想?念家人。

    其实乔昭离开?中京,并没有和父母赌气?的成分,单纯就是想?带徐纾言去适合养病的地方。再加上她也没想?过离家出走,每年都会?回京探望。

    “这次掌印和我一同回昌敬侯府。”

    乔昭轻轻的擦了擦徐纾言汗湿的脸庞,徐纾言慢慢喘着气?,一头青丝铺在床上,脸上泛着红,看着有些艳。

    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隐约可?见白皙皮肤上青紫的痕迹。应该是乔昭之前下手有些重,徐纾言皮肤又薄。这番还没消,又添上新的,所以看着有些骇人。

    听到这话,徐纾言抬眼看她,眼中有些低落,道:“乔昭,还是算了,你自己回去就好。你的家宴我去参加,不合适。”

    他们每次都是一同回京的,但是徐纾言从没有踏足过昌敬侯府,他知道乔愈年并不接受他。

    乔昭看着他秋水似的眼眸,里面蕴藏着淡淡的忧伤,只觉得心都柔软下来。轻抚他的脸,又低头吻了吻徐纾言的唇。

    “合适的很,你就同我一块回去,他们不会?把你如何的。再说,他们都重面子,做不出将人赶出去的举动。”乔昭颇有些无赖道。

    她自然是很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对徐纾言有意见,乔昭一直都知道。而且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是一两日就能打消的。徐纾言又不想?看她为难,所以避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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