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随口道。“哈哈哈哈,好的!我也烦那些劳什子?称谓。”
齐褚和乔昭边说,边往军营里走。
虽然现在时?辰尚早,
但?是军营里将士们早早就开始晨练。操练不是想停就停,要统一听指令,练够时?间以后才能歇息喝水。
太阳拨开云层,
洒在大地上,
显得?一切事物都金光熠熠。
“乔都尉来了!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
“乔都尉不是调去中京了吗?现下怎么?来了军营?”
“不知道以后乔都尉还带不带兵打仗。”
一路上好多人跟乔昭打招呼,
大家议论?纷纷。
定北军里,许多兵卒都认识乔昭。乔昭在肃州这五年,
每次带兵出?去打仗。大大小小,从?无败绩。
哪怕是手?里没几个兵,都能以少胜多,出?奇制胜。
所?以将士们对乔昭都是十足的赞赏。
齐褚把乔昭带到了校场擂台上。这里是整个军营的中心,把四周尽收眼底。
“乔都尉先?在这儿等他们吧,我还要去练兵。就先?失陪了。”齐褚向乔昭行礼,说道。
乔昭忙行礼,道:“以后多有劳烦,真是对不住。”
齐褚板着脸,不赞同道:“乔都尉再这样客气,我可要生气了。”
随后他大气的拍了拍乔昭的肩膀:“你随便逛,我就先?走了。”
乔昭颌首。
乔昭在军营里等了很久,日上三竿了,才开始零零碎碎有禁卫来到京郊兵营里。
乔昭没说话,坐在上方。
他们看乔昭不言不语的样子?,一时?摸不着她的态度,只能站在下面。
慢慢的又有三三俩俩的禁卫来了。
今日这些禁卫都不当值,原本是不用来武卫营的。只是昨日临时?调度的人说,不上值的人都要去京郊大营。
听说是新来那位五校骑尉吩咐的。
好多人的对这个吩咐嗤之以鼻,管她什么?骑尉校尉的。天王老子?来了,不上值就应该不上值。
有些谨慎的,或者胆子?小点的。想着第一天,总要来探探新任上司的底。还是不情不愿的来了。
所?以稀稀拉拉的,禁卫总也到不齐。
若说武卫营一直如此松泛?那倒也不是,北齐建立之初,武卫营那是人才辈出?,不然不会一进门就是宽大的练武场。
实在是后面,靠关系塞进来的人太多。从?上到下,蛇鼠一窝。最后商议,竟然废了每日操练的规矩。
到后面更是越发懒散。
乔昭其实不太想管,她也不是傻子?,一上来就给?底下的人找不痛快。
但?实在是这次顾昀之被刺杀,搞得?人心惶惶。
上一任禁卫首领已经被斩首,现在担子?落在她肩上,若是日后中京出?了大事。
追责又是追到乔昭头上。
真的会被砍头的。
她才是捞不着一点好,还惹了一身腥。
晦气得?很。
底下的人等的久了,见乔昭又就不说话,坐在上面。
下面的人开始有些抱怨了。
“也不知道叫我们来干什么??吹秋风吗?冷飕飕的”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啊?我想走了,有同僚约了我喝酒。”
下面的议论?声纷纷扰扰,乔昭坐在上面八风不动。
巳时?三刻,太阳早已高悬于上。定北军今日晨练结束,开始凑了过来,将禁卫军围成一圈。
今日到京郊兵营里的禁军共有两千余人。
在后面便无人再来。
眼看着那些定北军围了过来,看着里面的禁卫军,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议论纷纷。时不时还发出嗤笑声。
中间的禁卫军又怎么?受得?了被别人说三道四。他们本就是世家子?,从?小谁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现在被一些平民谈论。
落不下这个脸。
有胆子?大的禁卫已经开始高声道:
“不知道骑尉找兄弟们今日来这京郊大营所?为何事,若是这样干站着,好像没有太多意义?。”
他率先?发声,后面自然有人跟随他。
禁卫军开始纷纷抱怨起?来。
干站着啥事儿也不干,早只如此就不来了。
乔昭站起?身,走到擂台前,望着下面众人。
“日后你们不上值的人,每天早晨要来京郊兵营,与定北军一同操练。”
“什么?时?候能跟得?上定北军的进度,什么?时?候回武卫营。”
乔昭面容严肃,朗声说道。
宛如往深水里丢下一颗炸弹,禁卫军没缓过神来,仿佛听错一般。
下面的禁军还没说什么?,定北军倒是笑得?前仰后翻,不亦乐乎。
“乔都尉,你让他们来兵营里操练?这些他们恐怕受不住吧。”
说话的定北军语气带着调侃。听着是好意,但?是细细想,怎么?看都像是瞧不起?那些禁卫。
“是啊,乔都尉!到时?候需要为了照顾他们,降低操练难度吗?”
定北军七嘴八舌的开着那些玩笑话,禁卫军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平日里只是捶着明白装糊涂,没人戳破罢了。
今天定北军直截了当说了出?来,那是没留半分情面。
大家都是年轻小伙子?,谁也不服气谁。更遑论?禁卫军还是家里有钱有势的二世祖,更是没人让他们受过气。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有几个禁卫军忍不住脾气。捏着拳头就要动手?。
那些定北军都是从?战场下来的,哪里会怕这些中京城里的绣花枕头。
“说的就是你,别看手?里拿着把刀,舞得?起?来嘛你。一群酒囊饭袋!”
这下定北军说话不客气了,直接戳到了禁卫军的痛处。
禁卫军里的人大喝一声:
“我看你就是找死!你算什么?东西??!爷爷让你在中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哎呀,我好害怕啊!那你来弄我啊!嘴上逞能有什么?意思!”定北军说话还是吊儿郎当。
两方剑拔弩张,怒骂斗狠声不绝于耳,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齐褚都赶过来看热闹。
“你这是要搞什么?鬼?闹得?这样厉害。”齐褚好奇问道。
乔昭望着下面的闹剧,勾了勾唇:
“年轻人都是有血性的,他们就是在中京安稳久了,懈怠些。有同龄人在旁边激将法,想来有点用。”
齐褚赞同道:“这倒是,尤其他们还是世家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劳烦齐都尉去旁边鸣鼓三声。”乔昭转头对着齐褚道。
鼓声沉闷雄浑,音浪阵阵,强势的传进众人耳朵里。
众人不禁停下来,转头看下擂台上的两个人。
乔昭握着鸣鸿刀,好整以暇的看着大家。随后鸣鸿刀尖在人群中划过,最后停在一个定北军将士上方。
“你上擂台来。”
随后乔昭又将刚刚在禁卫军里闹得?最凶那个人点了出?来。
“还有你,一起?上擂台来。”
两人分别站在擂台两侧,两人都握着刀。
乔昭站在他们二人中间,对着下方的所?有禁卫军说道。
“今日若有禁卫军不服,随意挑一个在场的定北军决斗。”
“若是禁卫军赢的人多,那么?日后我再也不要求大家操练。若是定北军赢得?多,那就按我最开始说的去做。”
“每一个不服的禁卫军,都可以上来挑战。也让你们认清自己真正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乔昭在上面说话,下面鸦雀无声。
确实是自尊心作祟,让这些在中京作威作福的少爷们没办法低头认输。
但?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当的禁卫,自己又有几斤几两。
如果和定北军打,必输的。
现场的禁卫军诡异的沉默了。
站在擂台上的定北军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煽风点火。
“乔都尉,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只是一个粗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伤了这些少爷怎么?办?”
“是啊乔都尉,就算他们来挑我们,我们也不敢应战啊!这要是打伤了,可赔不起?!”
下面的定北军又起?哄起?来,简直是把禁卫军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还不够,还要踩几脚!
被挑上来那个禁卫军实在忍不住了!提着剑指着对面的定北军。
“打就打!尔等休要猖狂!”
随后他又看向乔昭:“就按骑尉说的办,若是禁卫军输了,那只能说是技不如人。以后每日都回来京郊兵营操练。”
他应该算是禁卫军里说得?上话的,见他开了口,下面的禁卫军也纷纷点头。
擂台上的氛围十分紧张,一触即发。
刀剑碰撞的争鸣声在擂台上响起?起?,两个人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下面的人紧张着注视着上面的战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说实话,那个禁卫军功夫挺不错的。但?是他碰上的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定北军。
经过战争的洗礼,定北军的招式虽然简约质朴,没有那么?多花架子?。但?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冲着命门来的。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刀下。
所?以禁卫军那些好看的花拳绣腿,就真的有点不够用了。
那个禁卫军刚开始还能抵挡一阵,后面节节败退。最后被一脚踹下擂台,激起?一阵灰尘。
下面的禁卫军呆住,就这样被踢下来了?!
这些定北军都这么?猛吗?!
后来还有几个人不服气,擂台上又打了几场,无一例外?都是禁卫军输了。
他们今天是输的心服口服,主?要是现在反悔,也丢不起?那个人。下午也跟着定北军练了一下午。
之后来操练的禁卫军越来越多,与定北军的氛围越练越好。
毕竟是年轻人,没有什么?是一顿拳头解决不了的。
禁卫军的能力直线上升,整个军队的精神面貌都得?到了显著提升。
日子?这样慢悠悠的过,乔昭竟然意外?的挺适应的。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眼看着就要到了半月之后宋老太傅八十岁诞辰。到了耄耋之年,宋老太傅还如此精神矍铄,中气十足。
与他心胸宽广豁达有一定的原因。
朝廷上下的官员都向宋老太傅贺寿。就连皇帝顾昀之因为政务走不开,但?是仍然派了掌印徐纾言来贺喜,以表敬意。
徐纾言一早就起?来收拾行装。
他今日难得?的坐在梳妆台前敷上脂粉。看着铜镜中苍白的脸,又觉得?唇色太淡。抹了点口脂上去,显得?更有气色。
徐霁在为他选今日出?席要穿着的服饰,徐淮则在给?他梳理一头青丝。
看着掌印十分郑重的模样,徐淮颇为不解。不就是一个大臣的生日宴,也就是去走个过场,呆一会儿便走了,哪里需要这样隆重。
不过他虽然疑惑,也不愿打消徐纾言的兴致:
“掌印涂这个口脂十分好看,若是太红就显得?有些刻意了。这样不浓不淡,正好适宜。”
徐纾言看着镜子?里这张无论?怎么?收拾,都带着一丝苍白病态的脸。
他最近总睡不好,半夜惊醒很多次。
徐纾言总是在梦见乔昭上一秒在亲吻他,下一秒又决绝离开,只留下背影。
半夜醒来望着黑暗,又觉得?其实梦境和现实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现在也确实只能看见乔昭的背影。
从?那晚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就算在朝堂上也尽量避免视线接触。事情就如徐纾言若希望的那般,就当是个噩梦。
这样长久的睡不好,他的身体更差,面色也憔悴了很多。
肯定更加不好看了。
“掌印穿这件吧,月牙白色的蜀锦,温润如玉。出?席太傅寿辰,气质更柔和些。”
徐霁上前将锦袍放到一边的小几上,他抬眼就看见徐纾言垂着眼眸,黯然神伤。
徐霁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知道估计是乔昭和掌印之间又出?了什么?情况。
“掌印。可要打起?精神来。”徐霁接过徐淮手?中的木梳,轻柔的梳着徐纾言的黑发,“今日朝中大臣皆去贺寿,昌敬候府想来也定然要去的。”
是的,今日乔昭肯定要去的,徐纾言有些恍惚的想。
真的好久好久没跟乔昭说过话了,一想到乔昭看到自己病弱苍白的脸,肯定是喜欢不起?来的。
徐纾言就有些心慌。
“再上一点胭脂吧。”
徐纾言看着那盒外?朝进贡的胭脂,脂粉细腻,涂在脸上会透出?自然的光泽。原是只有后宫娘娘才用得?上的,现在徐纾言的寝卧里多了几盒。
徐霁劝道:“就这样已经十分匀称,再多些胭脂就不协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