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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司机还没到。”他看一下腕表说,“再陪陪你。”

    她警惕地望着他。

    他笑了,一本正经又平静:“放心,我虽然禽兽,但还没那么禽兽。”

    钟黎简直难以形容自己当时那种心情。

    好不容易挨到司机过来,他客气地跟她道别,让她好好休息。

    他怎么这样啊?

    钟黎望着天花板发呆。

    -

    其实容凌不是很热衷于男女之事,他很忙,一个礼拜可能要出差好几次。

    钟黎和他也是聚少离多。

    她从来没有和认识的人透露过她和容凌的关系,哪怕是杨珏那样的朋友。

    心里隐隐有感觉,也不太敢让别人知道。

    她小心翼翼地捂着这一段关系。

    容凌也从来没有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过,直到那个礼拜六。

    钟黎从剧组拍完戏,路过街角一家卖糖炒栗子的老字号,忍不住买了点,乘地铁去了天正公司楼下。

    其实容凌有给她配车,不过她平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联系司机。

    心里不是很好意思。

    就像这一刻,她到了楼下也踯躅着要不要立刻上去,要不要给他发消息。

    得知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后,她才犹豫着给他发了短信。

    [你在大堂等一下,我让人来接你。]他简单回复。

    五分钟后,一个蜂腰长腿的女秘书踩着高跟鞋到了一楼大堂,问她:“请问,是钟黎钟小姐吗?我是容董的秘书,请跟我来。”

    对方谈吐优雅,语调和缓而亲切,很给人好感。

    钟黎下意识点头,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面孔和几近完美的身材上,好一会儿才收回来。

    容凌在办公,秘书将她领到后,很体贴地抬手为她叩了两下门。

    “进来。”

    秘书这才对她笑笑,离开。

    一个秘书做事都这么周到,钟黎抿了下唇,小心地推门进去。

    容凌在办公桌后签署文件,没抬头,只招呼她先坐下,将手里的文件签完合上,这才起身到一旁为她倒水。

    转身时发现她很乖巧地坐在沙发里,膝盖并拢,竟有点像他那个还在上中学的小侄子。

    他不由失笑:“我不吃人,不用这么紧张。”

    “再说了,我吃人的时候你都不怕,这个时候你怕什么?”

    说这话时,他俯身挨近她,手里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发出清晰的一声响。

    钟黎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什么?吃人?吃什么人?

    她佯装不懂,目光转到别的地方。

    下巴却被他伸过来的两根手指轻易捏住了。

    他手中微微施力,又将她转回来。

    钟黎被迫望着他,脸上的热度已经濒临阈值。

    约莫是她实在太可怜了,他嘴角勾一点弧度,大发慈悲地收了手。

    他单手支在沙发边沿,倾身捞了旁边的另一杯茶抿了口:“找我什么事儿?”

    钟黎这才回过神来,涨红着脸掏出了手边的一袋糖炒栗子:“路上看到的,这家店的很好吃,我小时候很爱吃……都凉了。”她语气懊恼。

    容凌神色微动,看她一眼,语气比平时要温柔很多:“你这么大老远过来,就给了给我捎这个?”

    钟黎垂着头没好意思抬起来。

    这会儿也后知后觉地感觉过来了,她感觉自己有点傻。

    其实也没有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地想跟他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

    没想过,其实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

    甚至连感情都不太需要。

    她垂着头抿着唇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爱,白皙、柔嫩、通透,宽松的毛衣一直垂到大腿,给人一种柔软好欺负的感觉。

    他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掌心的触感也很柔软,像某种鹅毛锦缎一般。

    钟黎抬头望向他,看着看着,脸上染上一点红晕,将脸颊往他掌心贴了贴。

    容凌就势将她拉到怀里,黑沉深邃的眸子在上方紧紧盯着她。

    钟黎呼吸不稳,在他怀里小小地挣了一下。

    “这是办公室。”她嗫嚅。

    “没事儿,没我的允许,没人敢擅自进来。”他低笑,莫名觉得她这副扭捏害羞的样子格外招人。

    他在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深沉稳重的,只有私底下才会这样。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

    钟黎在心里暗暗道,心里有一丝淡淡的甜,像盛夏里融化在唇齿间的冰淇淋。

    他指尖摩挲着她的背脊,单腿抵住沙发,就这么半跪着弯腰吻住了她。

    钟黎很喜欢被他这样深吻,他吻她时带着难以言喻的侵略感,让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是那样地令人着迷。

    他宽阔坚实的怀抱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那是她在过去漂泊无依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的。

    其实他们的关系进展很快,试探、确立关系,好像还不到半年。

    他这样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耐心陪她玩什么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他要,她就给了。

    钟黎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

    她和杨帆在一起两年,连牵一次手都会脸红半天。

    两人都不是什么外向的性格,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牵了一次手,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想起来就觉得非常尴尬。

    以至于钟黎后来都抵触跟他约会,感觉还没有拍戏有意思。

    吻到一半,有人在外面叩门。

    这人显然跟他很熟悉,象征性地敲一下就推门而入了,将两人抱在一起接吻的一幕尽收眼底。

    陆宴沉愣住,握着门把的手都停住了。

    下一秒,他将办公门关上,低头咳嗽一声。

    钟黎已经涨红着脸站起来了,逃也似的躲去了外面。

    她出门时忘了关门,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着急忙慌地将门给他们关上才复又跑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一时寂静无声。

    容凌神色如常地扶正领带,将刚刚不慎扯开的两颗扣子慢慢系上:“有事?”

    陆宴沉走过去,径直将手里的资料拍他肩上,没好气:“上午9点就告诉过你,我下午要过来。你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色令智昏到连工作的事儿都忘了?”

    容凌笑着将资料叠正,随手翻开查阅:“谢了。”

    陆宴沉背对着他在倒水,倒完喝一口,回头看他,神色难得认真:“真好上这口了?这小姑娘成年了没啊?”

    “什么?”容凌淡道。

    “少跟我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瞟他,抬手撑住身后岛台,“怪不得老徐跟我说,你花大力气叫他捧一小明星。”

    容凌挑眉,玩世不恭地哼了声:“什么时候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了?”

    陆宴沉也笑,嗤一声,懒得管。

    第15章

    娇养

    钟黎在厕所待了快半个小时,

    后来还是腆着脸回去了。

    因为她想起来,她那袋糖炒栗子还留在办公室里。

    开门时,她小心地往里探进半个脑袋,

    结果正对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钟黎没想到会被抓个正形,

    僵在那里。

    陆宴沉却只是很平和地笑了笑,对她点点头就回身和容凌继续低头交谈了,面上并无异色。

    她深感自己想多了。她这号人物,无名小卒,

    人家怎么会放在心上?

    真真自作多情。

    见他们还在谈事情,

    她犹豫会儿,

    也没敢打扰,

    悄悄去了一旁的内置会客室。

    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

    隐约可以看到他们在交谈,陆宴沉拿出一支笔,将一沓纸垫在腿上快速书写着什么。

    写完了,

    容凌接过来看了看,

    然后在底下圈划了一下,

    递还回去。

    事情敲定,

    陆宴沉起身告辞:“不打扰了。”

    目光朝会客室投去一眼,

    转身离开。

    钟黎这才从里面出来,只是还站在入口的地方。

    容凌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他走了。”

    他语气很淡,

    甚至没有看她,但这样情境下的提醒,总有种在打趣她的味道。

    钟黎忸怩了会儿才走过去,

    在他旁边坐下。

    他将看完的文件合上,

    对她笑一下:“准备和我一起吃晚饭?”

    钟黎小声说:“你晚上有事儿吗?”

    容凌:“暂时没有。”

    她眉梢扬起的一点喜悦不是假的,顺过桌上的那袋栗子,

    一颗一颗地剥起来。

    他转身去办公桌后盖章了,钟黎剥不开,干脆搁嘴里咬,不忘抽空朝他望去一眼。

    哪怕是弯着腰,他的背脊依然挺拔伟岸,侧脸俊朗。不知怎么,钟黎就想起昨晚自己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模样,嘴里的栗子都剥不开了。

    其实她有点难以想象,现在想起来记忆也是很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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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平时不是那样的。

    可他带给她的感觉太真实太不可思议了,那种炙热的充实感和那种强而有力的,将她心里都填满。

    那个时候的她,不是最真实的她,是被情与欲的魔鬼操纵的可怜人。

    嘴里的栗子怎么都咬不开,那一层壳好像格外坚硬,咬一下,只露出黄中带着一点儿白的果肉。

    她发了狠,干脆整个儿丢进去嚼烂。

    “好了,走吧。”容凌再次走到她面前时,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西装。

    钟黎站起来,着急地去找餐巾纸擦手,不慎将栗子袋扫下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捞在手里:“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

    钟黎也想起来了,她去敬酒反而洒了他一身的事儿。

    她脸红得不行,徒劳地辩解道:“那天后面有人推我。”

    容凌却已经走到了门外。

    钟黎有点懊恼,但见他已经迈步走出老远,连忙小碎步跟上去。

    -

    他今天带她去的是港式餐厅。

    钟黎特别喜欢这家的菠萝包,离开时还打包了三只。

    “少吃点儿,这个东西都是黄油,热量很高。演员不需要维持身材吗?”车上,容凌淡声提醒。

    “我平时不怎么吃的。”她小声辩解。

    夜深了,车窗外的树影、灯影、人影交缠在一起,总是一晃而过。

    车里的光线愈加昏暗,不定睛看时,瞧不清近在咫尺的人。l

    钟黎自然不敢盯着他猛瞧,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他。

    容凌的西装脱了,随手扔在一旁,单手拄着靠在扶手上,空出的另一只手在按压太阳穴。

    她总觉得他有点儿不耐烦,又想起了刚才饭桌上遇到的那个“林总”。

    一个很无聊的人,说话粗俗还没什么眼力见,显然不是他这个圈子的,上来就套近乎开黄腔。

    容凌忍了又忍,后来忍不下去了才带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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